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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俐??在長沙臺的日子(8)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9月12日 14:26 來源:
專題:徐俐:女人是一種態度

  當中央臺的《焦點訪談》節目創辦播出的時候,我心裏有種久違的親切。也許當初《八角亭》的節目定位沒有《焦點訪談》這樣明確,八角亭是長沙的一個地名,屬舊城最繁華的地區,給節目取名《八角亭》,就是想反映和報道社會生活的焦點問題。我的印像是,焦點二字當時並沒有最明確地進入記者編導們的意識,大家只是根據自己的判斷,做自己認為有價值的選題。當我的同事開著無牌照的吉普車載著我在長沙的大街小巷穿梭的時候,我知道,《八角亭》的定位一定清晰明確了,他們為自己贏得了無冕之王的地位。他們一定做過很

  多有影響力的節目,至於為什麼不給自己的車上個牌照就另説了。

  我懷念在《八角亭》的日子,在我的職業生涯中,只有那一段我可以被稱之為記者。1998年大洪水,我從北京下到湖南嶽陽重災區採訪。一天晚上,聽説一條大堤有險,我和同行的資深記者遲明泉打過招呼,就徑直往險堤上奔。遲明泉扛著機器跟在身後,因為我走得太快,把遲明泉落下了一段距離。等到我們會合的時候,遲明泉對我説:你要當記者一定是個好記者。那次在災區的採訪,我和遲明泉合作得很愉快,我採訪寫稿,他拍攝編輯,任務完成得很好。我告訴遲明泉,我確實當過記者,在長沙臺已經幹了兩三年,到中央臺反而做得少了,長久不做,一來和一線生疏了,二來採訪能力也會下降。遲明泉由衷地表示理解。他寬慰我,女性別太累,當主持人挺好。我想過,我的激情和敏銳也許可以幫我成為一個不錯的記者,我確實應該做得再長久一些,或者開始得再早一些。在主持人和記者之間,我沒有高低判斷,兩者我都欣賞,我只是因為在1992年調入中央臺,記者生涯戛然而止,最終較為單純地坐到了鏡頭前而有些遺憾(1992年我把在中央臺只單純地播新聞,視為在業務上走回頭路,心理上一度極不適應)。記者是擁有雙倍人生的人,在了解別人的過程中探究和發現自己。缺少記者生涯的主持人是單薄甚至是蒼白的。雖然以後我又陸續做過一些採訪,但總量還是太少。我喜歡意大利名記者法拉奇,看過她的一些書,當我讀到她寫的《人》,我在想,天哪,她究竟擁有怎樣的人生啊。羨慕啊。

  朝南的辦公室

  在過去工作的記憶裏,總有一間朝南的辦公室。辦公室在大禮堂裏用木板隔斷而成,二十來平米的面積,除四五張簡單的辦公桌外,兩張藤制的寬大沙發椅算是屋內唯一的舒適品。過去沒事兒的時候,我喜歡去那間屋子坐坐,閒聊,或者在藤椅上曬太陽。

  那裏時常像閒來的茶館,自在又輕鬆。

  辦公室裏都是廣播電視報的編輯,和每天扛機器編片子的人比起來,辦報紙的人相對安靜,那種不急不躁的勁兒讓人羨慕,在上竄下跳的人堆裏顯出他們偏安一隅。

  早晨,太陽爬上窗戶邊的時候,編輯們該到的都到了。

  曹大姐往往是最先跨進辦公室的一個。我至今記得曹大姐進辦公室就灑水掃地的樣子,麻溜溜的,一會兒辦公室就乾乾淨淨了。曹大姐走路快説話快,説完話還有一個習慣性的問語:“你講是不?”或者是“你覺得咧?”但是曹大姐只要在辦公桌前坐下來,就格外地心無旁騖,時不時扶著她厚厚的眼睛架,一寫就是半天。曹大姐年輕的時候是個美女,戴著厚鏡片也擋不住滿臉的巧喜。

  李秋雲是個慢性子,學中醫的,中醫的陰陽平衡之説讓他的一切又慢了半拍。李秋雲的眼珠子只有在他格外興奮的時候,才和常人的轉動速度一樣,那時候他看上去像有特別的好消息,通常是“剛才馬路上堵了如何了又如何了……”往往沒什麼了不起。我喜歡李秋雲給人號脈的時候,那時候他顯得很莊嚴。我的脈細就是秋雲先生最先告訴我的,然後他説,你體質弱,不能太累,要經常調養。他還會再有一番陰陽之勸。我總覺得秋雲還是應該去當醫生。據説秋雲是聽了某個學文的人的煽動,才棄醫從了文,那個學文的人我也認識,我一直想告訴他,勸秋雲來碼字是他一生最沒勁的餿主意。

  在製造閒散的氛圍上,曹大姐和秋雲都是敲邊鼓的,和骨子裏有閒散基因的人相比,他們生來都算嚴謹。比如彭鬍子,能長毛的地方都長了長毛,不能長的地方就醒目刺眼;他坐在任何地方都是一灘,不是肉多,是骨架子格外柔軟,一坐就撒平了。彭鬍子還給兒子取名“一笑”,他自己也對職稱評獎一類的一笑了之。彭鬍子像生來坐在城樓觀山景的,偶爾狡黠一笑,表示他明白,剩下的愛誰誰。

  裏面還有個清靈靈的女子,扎著兩條辮子,是阿炳,最懂得湊趣的一個。她在一旁不顯眼,少了她就覺得少意思,年紀輕輕的好似找準了境界,冰雪聰明。

  其餘的人和辦公室無關,比如我、霍紅、劉堤洪,偶爾還有老夫子。

  大家會在各自閒散的時候,端著茶,有意無意地聚在那間朝南的辦公室。

  聚在一起,並沒什麼正經話。這些人骨子裏友好,懂得邊界,知道在有陽光的屋子裏就是湊趣,太正經的東西那時是不説的,説了反而無趣。調侃最受歡迎,比如我想象鬍子嘴上的那兩寸雜色毛,簡直就是藏著肉沫與啤酒沫、同時挂著唾沫與筆墨的一蓬亂草。彭鬍子絕不介意,沒退化乾淨的模樣讓他自己陶醉。但偶爾也有急了的時候,比如恰好那天老夫子當真。老夫子不老,四十多歲,瘦高,微駝背,頂著滿頭白髮,樣子文縐縐,我叫他老夫子。説他是夫子不是平白無故,他家是舊時的官宦人家,從小飽讀詩書,書讀多了就認真。愛跟他較真的是圓不溜秋兩眼活泛的劉堤洪,劉堤洪不急臉也紅,老夫子急了才紅臉,兩張臉一紅,大家就打哈哈。哈哈,然後接著喝茶。

責編:張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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