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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在香港的家裏,張怡寧開玩笑説自己只是在“扮演”一個媽媽的角色,有月嫂和保姆在忙活,帶孩子對於張怡寧來説不是件辛苦事。
在中國乒乓球學院擔任院長助理、負責國際交流事物的張怡寧,開會和出國講學,事情也不少。但張怡寧現在很希望乒乓球學院的大樓儘快建成,想體驗一下坐在自己辦公室中的感覺。
“我要有工作,要有家,有老公,有孩子,這是我的最大目標。”2007年的張怡寧這樣想,現在她説:“我對我現在的生活狀況特別滿意。”
工作狀態是隨叫隨到
最初接受中國乒乓球學院院長助理這份工作時,是什麼心情?
剛開始給我感覺是有個新的工作崗位,挺好奇也挺欣喜的,我能見證中國乒乓球學院的準備籌建過程,挺高興的。現在我希望乒乓球學院的大樓能儘快建成,我很想看看乒乓球學院到底是什麼樣子。雖然我已經開始工作了,但我覺得如果能有自己的辦公室就更好了,坐在裏面又會有新的感受。過一段時間就又要有這種新的感受了,我很期待。現在我挺高興的,工作不繁重,管的事情比較集中,工作和家庭分得很清楚。
中國乒乓球學院院長助理需要做哪些工作,家庭和工作如何兼顧?
我現在主要負責國際交流部,出國的任務應該是由我來帶隊,但其實現在也沒有固定的一攤兒事讓我來管,像作業一樣規定讓我負責。由於我現在孩子還小,雖然我跟學院説了,有工作的話我是可以隨叫隨到的,但學院還是比較照顧我,不是經常讓我往外跑。所以目前我的重心還在家庭上,工作不太忙,兼顧還談不上。
工作初期最需要適應的是什麼?
是開會,我已經參加了兩次理事會,會議期間他們討論學院的組建,如何達成學歷互認,訪歐之前也要開會商議如何在歐洲建立乒乓球學院分院的一系列事情。開會一坐就是一上午或一下午,因為我以前也開過人民代表大會,形式都差不多。雖然不像以前訓練時總是動著的,但我覺得開會內容都和乒乓球離得很近,所以聽起來不會覺得無聊。
我一直覺得在工作的時候我要多聽多問多學習,在這個新的工作崗位上,自己不會不懂的東西有很多,已經進行的兩次出國考察和講課的經歷,讓我自己也長了不少知識。在國外做這些工作,能讓我明顯感受到中國乒乓球是最強的,大家都圍著咱們轉,咱們佔有最大的主動性,做事就相對容易一些。
以前以中國為中心,現在以乒乓球為中心
工作後碰到了哪些難題?
當院長助理以後,我覺得對於學院來説難度最大的事在是學歷互認這一塊,乒乓球學院想培養自己的人,又想學習好又要打好比賽,兩不耽誤。學院派出研究生到國外大學,在學院修的學分在國外也能接著修。但歐洲的學校都沒聽説過中國乒乓球學院,他們學校都有幾百年的歷史,要學歷互認都是有規格的,人家也不會為了中國乒乓球學院專門開設乒乓球課程,所以學歷互認是走起來最難的部分。一開始人家國外學校根本不同意,現在談了一陣,有幾個國家和學校已經可以接受了。
對於我自己來説,最需要提高的還是英語。因為我負責國際交流,英文我自己還是解決得不好,雖然比當運動員的時候已經好很多,但還是遠遠不夠。説起乒乓球的理念、心理和思想,如果用中文説還覺得挺有趣、挺有味道的,但是用英文一説就像白開水一樣,希望以後我的英文能達到接近中文的程度,至少能表達清楚我心裏比較深層次的意義,我就是想讓自己更好一點。
到目前為止親自參與了哪些學院工作?
我去了兩次歐洲,都挺高興的。第一次為了中國乒乓球學院建立歐洲分院的事,院長施指導和乒羽中心的劉曉農主任也一起去,我覺得在我們去的這些歐洲國家都希望學院在他們那邊落腳。
第二次去歐洲是受邀請去法國講課,這是我第一次以這種身份去參加法國的乒乓球活動,法國方面非常重視,讓我去看8-10歲的小朋友打球,看看誰更有潛力,也教他們打球,也給教練上課。在那邊每天從早上8點半開始,一直到晚上9點多,都是圍繞小朋友的事在講,每天過得非常充實,也挺累的。上午看他們訓練,教一教他們打球,然後他們有時候讓我做一下示範,講一講重要性。後來還拿出我和王楠的奧運會錄像,從簡單的正手反手,到真正高水平的比賽,都讓我給他們講。
在法國的翻譯是我以前小時候打球的隊友,是江蘇隊的,她的法語非常好,翻譯是非常關鍵的,因為我説的東西如果翻譯不到位,等於白説一樣。晚上給他們教練開會,教練都是從法國各個城市以及周邊的一些國家來的,捷克、比利時的都有,他們每個人帶著隊裏的一兩個小朋友來,搞了一個夏令營。
來夏令營的教練們也都覺得我這次去給他們帶來了很多乒乓球的理念,讓他們覺得好像更明白了一點乒乓球了。在法國,乒乓球不太受重視,不像在中國大家都在齊心協力一致對外,工作做得都很細。在歐洲我一説到小朋友要手把手地教,教練就會提出一些問題,比如在法國不能手把手,法律不允許有這種動作出現,自己的隊員打好了也不能往國家隊送等等。他們有自己的難題,但能看出他們很重視,想把我的經驗和想法能“榨”多少都要“榨”出來,因為我好不容易去一次,都想讓我多講講,他們還會問我他們的孩子和中國的孩子有什麼差距。我感覺他們聽了我講課以後也挺高興的,看得出歐洲人還是想練好球。
做了院長助理以後,你自身有什麼改變嗎?
以前我是專業運動員,打球、訓練、講話都是從專業角度出發,現在説話要爭取讓大家都聽得懂,因為我希望這個項目讓更多的人來參與,以全民健身為主,乒乓球這個項目好就好在場地不需要太大,參加的人也不需要太多,還能鍛鍊你的頭腦和反應靈敏度,手腳的協調性,所以我覺得挺適合老百姓打的,也能達到健身的目的。
我的工作讓我看得更廣了一點,以前眼光以中國為主,現在以乒乓球為主了,哪個國家都能打乒乓球嘛。我去法國講課的時候他們也問過我這個問題,為什麼現在可以派出中國優秀選手來講課,以前為什麼不可以,我説以前不用我們教他們都打得挺好的,現在水平差距有點越來越大了。當時負責講課的有我,隊友翻譯,還有一個是當地乒協邀請我過去的負責人,她還要把法文翻譯成英文,因為還有很多周邊國家的教練聽課。等講課結束後,她説我們三個人可以週游世界了,哈哈,講演!三個人一台戲,她説我們都是女強人,大家都挺高興的。
施指導還是年輕人
以前你説過自己一定要有工作,現在的工作是當時所希望的那份工作嗎?
當時我對工作沒有一點概念,就是覺得退役了該找個工作,也不會想太多,都想著先把眼前的比賽打好,訓練練好。我現在的工作不像當運動員那麼刺激,不是贏了高興輸了特別難受。但當我看到那些打乒乓球的孩子,我希望他們能很快領會我的意思,希望我的指導能對他們打球有幫助。這份工作對我來説肯定也有一定的挑戰,其實我現在有點像半個教練,尤其這次去法國演講,我不光教隊員還要教教練,我講的一些特別專業的詞彙有時候他們似懂非懂,我還要把這些説成誰都能聽懂的話,有時候他們又要求我説得特別專業,角色要轉變得很快。
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對現在的工作生活狀態非常滿意,有了孩子以後我沒有感覺生活太繁重,也沒有累得腰都直不起來。我的工作也不繁瑣,也沒有脫離乒乓球,不會無聊。現在我工作和家庭的狀態比我想象中的退役生活順利多了,所以我特別滿意,有了這個工作我現在在家呆著也特別踏實。
退役後客串過場外指導和解説,再加上運動員和現在院長助理的工作,你更喜歡哪個?
我覺得當運動員和當解説有點近似,臨場反應要很快,不能出錯,輸贏會很明顯地表現出來。做場外教練就和我在法國講課時的感覺差不多,好像兩兩對應似的,都有相似之處。在我剛放下拍子的時候,我一定不會選擇做刺激的那一行工作,但等我放下的時間久了,可能又會喜歡刺激的工作。
以前打乒乓球是想拿好成績,現在是什麼使你在工作中充滿激情?
激情源自於我喜歡乒乓球這個項目,我離不開它,就像融進了我的血液裏一樣。小朋友領會了我的意圖,做得好了我當然高興,現在教練是什麼心態我就是什麼心態了。我相信不管什麼時候,我都跟乒乓球有一種割捨不下的感情,就跟我和李指一樣,是忘不掉的。乒乓球真是伴我成長,讓我懂得了很多道理。工作以後我更相信乒乓球教會我的這些道理可以讓我終生受益,我真的感謝乒乓球,讓我現在回想起自己經歷過的事情,都覺得非常有意義。
以院長助理的身份,評價一下施之皓院長?
其實我現在對施指導的稱呼還沒有改口到施院長,還不太習慣。施指導在當教練的時候就是非常細膩而且認真負責的人,現在我感覺我們相處時最大的不同就是從隊員和教練轉換成了同事關係,有很多事他都跟我直接商量。比如我們一起去歐洲考察的時候,他參加完國際乒聯副主席的競選後,想專門跑去盧森堡看場館,我們的行程上原本是沒有這項的,他找我商量的時候,我説我也想陪他去,我們就和乒羽中心的劉主任一起去看了盧森堡的場館。以前我當運動員的時候是不可能跟主教練走得這麼近的,畢竟以前我們是領導和隊員的關係。
我感覺施指導從教練到院長這個職位以後很高興,而且有了心愛的女兒以後,他工作起來更有熱情和積極性了。到了新的工作崗位我能感覺到施指導特別想幹出一番事業,他希望把每一件事都做好,他現在的熱情不是退休以後想在家呆著或者想養老的感覺,而是朝氣蓬勃,而且越活越年輕,還是年輕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