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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定境界的跑者,因為奔跑而嚮往整個世界,他們自由,用腳步去探知一個又一個未知。這樣的人生狀態讓我羨慕不已,到處都在講述著有關奔跑與人生的傳奇故事,而我時常感到無力,跑跑停停。去一個陌生的城市,與幾萬人一道出發,在風景中穿過,我想大多數人都不會拒絕的,蘭州就是這樣一個極好的理由。
兩年前,蘭州開跑,這個在很多人意識當中全中國污染最為嚴重的省會級城市希望能夠用不到三個小時的馬拉松賽直播,讓世人看到,這裡的地很綠,天挺藍,黃河水在靜靜流過。想當年,《同一首歌》奔波各地,在屏幕上打出城市標簽,只可惜夜色中的體育場雖然燈光耀眼,但是看不到城市的面孔與輪廓,如果沒有那個不斷閃動的字幕,根本不知是在哪歌唱。陽光下的馬拉松,意義不用再多言了。
蘭州,之於我,此前是別人口中的童年,我口中的美食寄託。踏上行程之前,大家相互叮囑,1600米的海拔會讓奔跑起來有些吃力的,對此毫無概念,跑起來,再慢,不停也就是了。我幾乎是最後一個抵達蘭州的,同事們此前已經在這裡掀起了小小的波瀾,“跟5一起跑”居然成為了此次馬拉松賽傳播的亮點之一,在冠軍基金會的幫助下,走進校園,讓體育課成為孩子們最生動的記憶。
都説蘭州機場距離市中心很遠,80公里,暮色中車窗外一再掠過暗色的丘陵,放眼望去,草木不生,距離黃河不遠,但這塊土地很乾渴。一不留神,車子隨著高速路的脈絡畫出一道急彎,眼前豁然開闊,蘭州原來就在這個彎處等著我,收費站碩大的紅色燈箱大字——“蘭州”,城市的面孔逐漸清晰起來。沒有一絲陌生感,雖然我還辨不清東西南北,但感覺就是行駛在自己熟悉城市的某個角落裏。明天一早,我就要奔跑在這裡的街頭,儘管不過僅僅5公里。
與大部隊會合,比我更有參賽經驗的同事們各個跑者模樣,歡聲笑語。奔跑早就是他們大多數人生命中的固有的一部分了,我們大言不慚想改變世界,其實你不過就是改變自己與周邊而已。路一鳴踱進房間,沒戴眼鏡,眼神閃亮,身材結實了幾分,身邊人不斷地在讚許著路博士嚴格自律,用奔跑改變人生的故事,從最初的5公里,在蘭州他要擁有自己的第一個10公里了。大家互道晚安,明天晨光初現,就得翻身起床。
一早驚醒,沒有困意,其實不過睡了五個小時。匆匆下樓匯聚到同事之中,餐廳裏到處都是熟悉的面孔,不乏骨灰級的民間跑者,他們中不少人是要完成全程的,看著他們盤中的食量,我在掂量自己的早餐,一種很久沒有的參賽慾望在蓄積。
東方紅廣場,蘭州的心臟,無論新區如何精巧設計,這裡才是蘭州的標誌。廣場上人山人海,古老的檢閱台前,時刻準備著出發,主人很客氣將我們排在了出發的最前列,只要不干擾最為專業的參賽選手就好,這是一份至高的禮遇了。開跑前十分鐘,廣場上的大屏幕切出了CCTV5播出信號,《跟5一起跑》的節目映入眼簾,我們的心血與心願凝結在那裏。對於這座城市,我們的力量很微小,對於奔跑這一生活方式,我們不過是渺小的參與者而已,但我們願意誠懇地持續努力,讓更多人願意跑起來,改變身體的感受,在艱澀的生活中多個支點。
一聲槍響,我們一道出發了,周邊都是人,裹挾著你向前,一種衝動推你向前。疲勞、極限一一都會到來,身邊的加油聲也會淡漠下來,終點的距離也很難辨識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要停下來,終點就在前方,啥事都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