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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會議上,小島嶼國家總是很不滿 Think Again

升溫控制在2度,小島嶼國家不答應

      從哥本哈根到墨西哥坎昆再到南非德班,歷次氣候會議上,小島嶼國家都在強調“全球升溫必須控制在1.5攝氏度”,而不是其他國家所認可的2攝氏度。在哥本哈根會議上,南太平洋島國圖瓦盧提議,如果會議不能達成一份更強硬的新協議,大會應該暫停所有談判。主要目標是到2050年將氣溫上升的幅度控制在1.5攝氏度,這一目標比京都議定書的2攝氏度的目標更加強硬。
       但最終出臺的《哥本哈根協議》則沒有考慮小島嶼國家的呼聲,其主要目標是將全球應對氣候變化的中期目標設定為將工業化以來溫度上升幅度控制在2攝氏度以內;將在2016年考慮重新審查是否有必要將升溫幅度限制在1.5攝氏度內。2016再談升溫幅度,對於小島嶼國家來説,恐怕是為時已晚。

氣候問題由來已久,但小國總是最大受害者

      全球變暖,海平面上升,種種氣候變化的始作俑者並非小島嶼國家,世界銀行發佈的《2010年世界發展報告:發展與氣候變化》稱,1/6的高收入國家排放了2/3的溫室氣體,但發展中國家不得不承受因氣候變化引起的損失的75%~80%。
       聯合國最不發達國家和小島嶼發展中國家高級代表曾指出,氣候變化給小島嶼國家帶來了種種災難性的後果:乾旱和洪水的發生頻率和嚴重程度增加;基礎設施損壞;土地損失、土地鹽化,危及農業和食物保障;包括珊瑚、紅樹林、海草、近海魚類等沿海財富的損失;細菌傳播疾病和水傳疾病增加;旅遊業受到影響等。

別的國家在討論溫度和錢,它們討論的是生死

      除此之外,對小島嶼國家來説,未來升溫2度意味著“國破家亡”。坎昆會議上,世界小島國聯盟副主席利馬稱:“我們不想被遺忘,不想成為21世紀的犧牲品。”因而43個來自於加勒比海沿岸、非洲和太平洋地區的國家組成了上述小島嶼國家聯盟,英語叫做“AOSIS”,乍一看,會被當成國際求救信號“SOS”。
       在科學家眼裏,圖瓦盧是可能最先沒入海面的國家。有數據顯示,在20世紀的最後十年裏,上升的海平面已經使圖瓦盧失去了1%的領土。2001年11月,政府宣佈應對海平面上升努力失敗,圖瓦盧人將放棄自己的家園。幾天以後,美國華盛頓地球政策研究所在一份報告中,對圖瓦盧的前途表達了相同的絕望,並建議圖瓦盧人另覓國土。可以説,別國吵架,目的在於自己能少花幾億美元;而小島嶼國家所奔走的,卻是自己的“命”。

非政府組織嘲弄和揶揄發達國家的徵友啟事刊登在坎昆會議期間的小報上:“喜好:美食、電影、動漫書、機器人和工業行業;憎惡:承諾、合作、執行、科學和減排目標。”。

孟加拉國有2000萬人正受海平面上升和季風洪澇的影響。

如何應對危機,小國們總是捉襟見肘 Think Again

應對氣候變化需要的錢,他們掏不出

       氣候變化常常給小島嶼國家帶來不期而遇的傷害,2004年,颶風“伊萬”橫掃格林納達。該國90%的基礎設施和房屋被毀,經濟損失高達8億美元,相當於其GDP的兩倍。但這個島國一直被認為是是處於颶風帶以外的。應對氣候變化需要龐大的資金,小島嶼國家顯然無力承受。世界銀行提供的數據顯示,受到金融危機影響,發展中國家目前每年的氣候融資為100億美元,當前用於適應和減排的資金還不到2030年年需資金的5%。
       另外,各種新能源技術的開發利用,同樣需要鉅額的資金支持。到2013年為止,歐盟計劃投資1050億歐元用於綠色經濟;美國能源部最近投資31億美元用於碳捕獲及封存技術研發。小島嶼國家無力開發,更無法支付高昂的專利轉讓費用。

國際談判中往往淪為局外人,沒有話語權

      國際氣候談判始終由三種力量主導:歐盟、以美國為首的傘形集團、“77國集團+中國”。歐盟依然想發揮領頭羊作用,美國試圖樹立其在氣候變化問題中的霸主地位,以基礎四國(中國、印度、巴西、南非)為主的新興經濟體在談判中的作用逐步凸顯,使歐盟等發達國家感到恐慌。
       但小島嶼國家聯盟共有39個成員國(還有作為觀察員的4個屬地,兩個小島嶼),這些國家地理面積總和約為77萬平方公里,人口共4000多萬。島國的國際影響遠遠不及主要排放國,在氣候談判中的聲音最小。最終,它們的脆弱被忽視,聲音被掩蓋。一切努力,只能“為他人作嫁衣裳”。

向別國進行移民,難度又太大

      要是島嶼真被海水淹沒,移民似乎是小島嶼國家得以“保命”的唯一選擇。對大部分窮國來説,移民問題更是無比棘手,前文所提到的島國圖瓦盧,已經開始了“氣候難民”的轉移工作。但大規模移民始終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牽扯到兩個國家的生活水平、人口壓力等敏感問題。所以,盧瓦圖的近鄰——地廣人稀、經濟發達的澳大利亞並不願意接受。
       對於政治難民,所有國家都要視相關情況給予庇護,這在1951年的全球難民條約中早有規定。雖然如此,對於氣候變化過程中産生的氣候難民,尚無任何國際法律條款為他們“兜底”。馬紹爾群島前美國託管領土的居民可以自由出入美國工作或學習,但是他們要獲得永居權,則要視具體情況而定。對於人民來説,那小小的島嶼才是真正的故鄉,移民到更發達的國家,勢必面臨文化碰撞的新困境。

島國圖瓦盧面積不超過2平方公里。侵襲島上最大的巨浪是3.2米,而圖瓦盧海拔最高的地點只有4.5米。持續上升的氣溫和海平面威脅著圖瓦盧,使這個國家面臨被遺棄的困境。

氣候變暖引發生存危機,南太平洋島國基裏巴斯欲舉國搬遷。

它們也在為命運奔走,但收效甚微 Think Again

新能源技術已經付諸實踐,但不足以自救

      雖然無力購買其他國家的能源技術,但並不代表小島嶼國家已經放棄了相關努力。小島嶼國家聯盟氣候談判科學顧問賓格就認為,並非只有石油才是經濟發展的鑰匙。各國已經開始研究廉價高校的新能源開發模式,OTEC(海洋溫差能量轉化)正是其中之一。該技術的原理十分簡單,將海洋深處寒冷的海水抽到溫暖的海面,形成熱機作用,生成能量。這個原理和冰箱非常相似。但顯而易見的是,這種“窮國科技”始終與世界先進水平想去甚遠,只能滿足島嶼國家很少一部分的能源需求,而對於如何遏制國土被淹等關鍵問題,小島嶼國家的辦法並不多。

國際援助力度不大,小島國舉步維艱

      就連賓格也承認,解決島嶼國家的一系列問題,技術只能起到輔助作用,關鍵還在於他國對這些國家的援助。賓格在採訪中提到,小島嶼國家想向中國政府申請建一個種子基金,啟動資金大概在5000萬到1億美元之間(中方還沒有答應,所以這只是我們的策劃)。用這筆錢,小島嶼國家可以引進中國的一些技術。這項基金可為提供硬體的中國中小型企業支付工資。
       一直以來,小島嶼國家的國際求助活動開展的並不順利,根據聯合國提供的數字,小島國的外援在1990年達到其國民總收入約2.6%,但到了2002年,這個數字卻下降到了1%。因此,在多次氣候大會上,小島嶼國家所提出的要求很多都與資金、技術援助有關,可以説,小島國已經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生死問題只能看他國臉色行事了。

他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進行政治博弈

      雖然小島嶼國家擁有為數不多的話語權,但它們始終沒有放棄為命運一搏的努力。哥本哈根會議上,圖瓦盧的提議遇到了印度、南非等國家的反對,圖瓦盧要求暫時休會,將談判往後延遲。當天下午復會後,圖瓦盧代表眼見其提議可能無果而終,遂退出會場表示抗議。這種島國向大國公然開炮的事情並不新鮮,因此每每到了投票決議階段,小島國聯盟經常反對大會決議,以“不同意我們的建議,我們就反對到底”的姿態來“對抗全世界”。
       談判不行,小島嶼國家準備劍走偏鋒,德西瑪•威廉斯是小島國聯盟的主席,他説:“如果所有金融和外交手段都無濟於事的話,我認為一些國家會開始尋求法律的手段。”但在可能的法律途徑中,其中包括向國際法庭和權威組織提起訴訟,要求獲得賠償。但法律流程漫長、耗資巨大,多少小國耗得起呢?故此,好好安排可以在島上“揮霍”的時光,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圖為OTEC(海洋溫差能量轉化)工廠模擬圖。

11月26日,在即將舉行全球氣候談判的南非德班,當地人參加應對氣候變化的遊行活動。

造神運動,避免不了的循環?

結語

Conclusion

“給文明以歲月,而非給歲月以文明”,雖然小島嶼國家有些要求看上去並不合理,頻頻反對導致氣候談判無法進行,但這畢竟關係到他們的生死存亡。不管國富國窮,生存的權力是平等的,為了維繫文明的延續,需要整個星球的人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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