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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苦也願紮根部隊
抱煤氣罐衝出火場
全國抗震救災模範
從小的軍裝夢
自己的家鄉越美越好
如果不帶安全帽,參謀長王景超的高顴骨便更加明顯,這是因為瘦——1米75的個頭,體重僅有112斤。
據他介紹,自從上完軍校到部隊裏開始負責財務工作,因為壓力大一下子瘦了20斤後,就再沒有胖起來。
這十年來,從西寧消防支隊到海西消防支隊,不管分到哪,都有重任務。對此,王景超開玩笑説:“我就是個苦命人。”2010年剛到玉樹一個月,又趕上了百年一遇的大地震。王景超整整一個多月都沒怎麼休息,只想著救人是天大的事情。
記者到了玉樹後聯絡他進行採訪,卻得知他第二天要赴外開會,於是只能安排在晚上。可王景超臨時又接到了任務外出執勤,百般協調之下,記者在趕赴某執勤點的汽車裏完成了對這位參謀長的簡單採訪。
雖然嘴上説自己是苦命人,幹活的時候他可是一點不含糊。玉樹發生大地震的當天,根據他記錄的救援筆記來看,不少於40人經他之手從廢墟中救出。這位38歲的參謀長,已榮獲過三次二等功。榮譽,對於每一位軍人來説,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辛苦換來的。
採訪的當天晚上,我們到照片中一同參與救援的韓濛濛所在的玉樹消防支隊扎西一區執勤點,想為他們照一張闔影。
進入執勤點的大門,王景超簡單環視一圈後,問:“夜裏的溫度都零下了,為什麼車庫不挂簾子?”支隊執勤的戰士解釋了原因後,王景超又交待,儘快把簾子挂上。
對於那天地震救援的情況,王景超只告訴了記者整體的過程。一些救人的細節他並沒有講述,比如衝進火場抱出很有可能爆炸的煤氣罐……也許因為時間太久,也許因為救過太多的人、經歷過太多的危險。
當兵20多年,王景超的根早已紮在了部隊。見到記者時,他已經快3個月沒回過在西寧的家。儘管如此,王景超告訴記者,他願意一直在部隊待下去。
“現在看當時拍的那張照片有什麼感覺?”記者問這位年僅26歲的上尉參謀。
“苦唄!”王啟虎回答記者。那段時間的救援任務重、精神壓力大,就感覺一個苦字。“當時忙的沒想法,能多救一個人就多救一個人。”王啟虎説。
等到當天王啟虎有空看一眼自己的手機時,發現有來自親人、朋友的400多個未接來電、80多條短信。
回憶起當時救援,有一幕讓王啟虎覺得後怕。結古賓館房屋倒塌,一位僧人被壓在大梁下面。和戰友們商量後,他們決定先鑽個洞,人鑽進去後再把人救出來。王啟虎執行這項任務,成功將這位僧人救出,“萬一當時有餘震,自己可能也出不來了。”王啟虎説。
除此之外,一家餐館的爐子因為地震倒了。為避免引發更大的火災或爆炸,參謀長王景超和王啟虎兩人衝進火場,將灶房裏的煤氣罐抱了出來…… 講述這些事情時,王啟虎聲音平靜,幾乎是輕描淡寫。
地震救援基本結束,王啟虎和戰友們的任務更重了。供老百姓臨時居住的救災帳篷、板房密集度高,耐火等級也不夠。萬一著火,後果不堪設想。他們挨家挨戶的檢查、排除隱患。由於工作到位,至今為止,沒有發生任何一起大的火災事故。
2008年從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學院畢業後,王啟虎便被分到了玉樹州消防支隊。這位至今沒有談過戀愛的小夥子在玉樹已經呆了4年。從開始的語言不通、生活不習慣,到現在不僅完全適應了當地的生活,工作上的進步也很大。
這位山東小夥2008年參軍時,頂住了來自家裏的壓力,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辭職從戎。
由於家裏僅有他一個兒子,父母自然不會同意他去當兵。可是對於韓濛濛而言,剛從山東東營技術學校畢業,在一家小工廠裏做工讓他覺得很沒意思。
“咋説咧,就是小時候的夢想,看電視覺得那一身綠軍裝神聖、莊嚴。”韓濛濛説,再加上2008年汶川地震,看著軍人們奮戰在救援一線,讓他覺得男人就應該去參軍、去救人。
當兵第二年,玉樹不幸發生地震,韓濛濛因為出色的抗震救援表現,被授予“全國抗震救災模範稱號”,獎狀下面三個大紅章分別是中國共産黨中央委員會、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軍事委員會,這讓戰友們稱羨不已。
記者採訪時,要求看看這份沉甸甸的榮譽證書,韓濛濛才第一次把它拿出來,擺在了戰友們的面前。
由於玉樹地震的突出表現,抗震救災結束後韓濛濛便被保送到昆明消防指揮學校,當時只是一名士兵的他,畢業後將正式授銜定級成為一名軍官。見到記者時,是他軍校學習第三年的實習階段。對於畢業後的去向,韓濛濛表示,聽從組織安排,還是留在玉樹。
這個24歲的小夥子離開家已經4年了。回憶起地震他絲毫沒有畏懼,對於抗震救災的辛苦他也沒有絲毫的動搖,可是説到自己的媽媽身體不好時,他卻哽咽了。“地震那天,父母在家裏一邊吃中午飯一邊聽廣播,母親聽説玉樹地震了,再吃不進去一口飯。當時就急病了打了一個月點滴。”
兒行千里母擔憂,現在韓濛濛的優秀表現,相信是對他的父母最好的報答和安慰。
張鳴崗是這張照片裏年紀最小的消防戰士,今年只有21歲。玉樹發生地震時他19歲,是當兵的第二年。
地震,他也同樣感覺害怕,但還是克服恐懼,勇敢地奮戰在救援一線。那天他參與救援一直到下午6點左右,救出了十幾個人。這是目前為止留給他印象最深刻的事情。
張鳴崗身上的軍人味很濃,坐的筆直,回答記者的提問簡短乾脆:“是”“對”“是這樣”。因為玉樹地震抗震救援表現優秀,張鳴崗可以申請轉為士官繼續服役。然而服役期滿,他原本已做好回家的準備,最終,“要走時還是捨不得部隊”張鳴崗説,因此他選擇留了下來。記者見到張鳴崗時,他已是一名一級士官。
成為一名武警戰士從小就是他最大的夢想。“村外面有一個部隊,我就經常趴在墻頭上看。看那些穿軍裝的挺神氣的,十分羨慕。”張鳴崗説,不論這些軍人是在訓練、還是在站崗,都深深的吸引了當時還是個小孩的張鳴崗。
採訪當天,或許因為有些拘束。張鳴崗一直都是記者問、他答,最後卻在採訪快結束時主動告訴記者,“昨天是媽媽的生日。”他打電話過去祝媽媽生日快樂。
這個打小就十分聽話,奶奶把他放在炕上他一個人能玩一天都不用管的張鳴崗,心裏最記挂的還是自己的媽媽。
我們和桑周約好在巴塘鄉寄宿小學門口見面。不一會,一個典型的康巴漢子遠遠地走了過來——身材健壯,皮膚黝黑,濃眉、高高的鼻梁和顴骨,臉型的輪廓異常分明。
這同樣也是一位沉默的康巴漢子,對於那天他救了江嘎一命的事情,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值得誇耀的,他認為這很普通。
2005年高中畢業後,桑周在巴塘鄉文成公主廟附近的公主小學主教藏文,這份工作做了兩年時間。一天,桑周聽説巴塘鄉寄宿小學要招一名校車司機,他毫不猶豫的報了名。
開車一直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小時候在村子裏,“只要看見車就會追著車跑,摸車。”桑周告訴記者,誰家有個拉牛糞的車、拖拉機,他只要有機會就蹭上去摸索著,慢慢地學會了開車。
從小學教師成為一名校車司機,對於桑周而言是夢想的實現。這份工作已經做了5年時間,桑周告訴記者:“只要能幹就會一直幹下去。”他就是喜歡開車。
桑周的開車工作不僅僅幫助他實現了夢想,還在這裡幫他認識了現在的妻子才仁巴毛。
2010年兩人結婚後,住進了學校分的員工宿舍裏,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大概有40多平米,這是他們暫時的家。那一年因為地震,桑周和妻子的婚禮都沒有舉辦。桑周説,等到政府蓋的房子統一建好,一定在新家裏和妻子補辦個儀式。
對於正在重建的家鄉玉樹,桑周希望她:“越美越好,不僅僅是自己,希望大家都能盡一份力,能上幫上一點忙就幫一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