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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香港法例,廉政公署由廉政專員領導,專員由特首委派並且只對特首負責,其他任何機構及個人,都無權干涉廉署的工作。
在香港北角的海旁,有一棟全玻璃幕墻的25層大樓。雖然在週遭高樓的包圍下,它顯得並不起眼,但得知有機會進去參觀時,我卻著實興奮了半天。因為這棟看似普通的樓其實很不一般,它是ICAC(廉政公署)的總部。
香港的政府部門大多以開放、親民著稱。然而,廉政公署在公眾眼裏卻一直十分神秘,不僅總部很少對外開放,在偵辦特定個案時,如果廉署不主動“透透口風”,就連一向“無孔不入”的香港媒體,也只能守株待兔地通過大樓進出的車輛來猜測最近在辦什麼案子。至於具體的辦案手法,則更是高度機密,大家只好從《寒戰》、《竊聽風雲》之類的大片中來管中窺豹了。
當日,我們如約來到廉署總部,負責接待我們的工作人員早已等候在一樓大廳。他一邊向我們發放來賓通行證,一邊介紹今天參觀的安排。正當我習慣性地掏出手機準備拍照留念時,廉署的工作人員立馬禮貌而堅決地制止了我。原來,舉報貪腐行為的當事人也會從大廳經過。為了消除他們的顧慮,保護舉報人的安全,一旦進入廉署總部,所有人都不許擅自拍照。
參觀首先從一個介紹廉署歷史的短片開始。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香港社會在享受經濟起飛帶來種種紅利的同時,也被各種“富貴病”深深困擾。其中,貪腐行為最為誇張,日常生活中的各種“潛規則”橫行:食肆酒家想取得經營牌照,必須向政府部門派錢疏通;病人住院需要開水、便盆,得額外“打賞”護工;就連消防隊救火,也要根據火情大小收取“開喉費”。在這當中,又以警隊的貪腐之風最盛。據資料顯示,當時的香港警隊僅每年從黑社會集團收取的“保護費”就達十億港元之多。要知道,那個時候中環的一套上百平方的公寓樓,也僅價值兩萬港幣。難怪這一歷史時期被後來的香港市民稱為“黑暗年代”。
1973年,英籍總警司葛柏在被查出擁有四百多萬元的不義之財後仍成功逃離香港。這一事件,將積怨已久的民意徹底點燃。香港市民打著“反貪污,捉葛柏”的大幅標語上街遊行。為了平息民怨,一個獨立的反貪機構———廉政公署應運而生。有意思的是,廉署成立後打響的“第一炮”,就是將葛柏成功引渡回香港受審入獄。
根據香港法例,廉政公署由廉政專員領導,專員由特首委派並且只對特首負責,其他任何機構及個人,都無權干涉廉署的工作。在成立之初,廉署便定下執法、防貪和教育“三管齊下”的策略,下設三個部門:執行處,通過嚴厲執法,打擊貪腐行為,起到威懾作用,令大家“不敢貪”;防止貪污處,提供切實有效的建議,堵塞制度漏洞,降低貪污機會,令大家“不能貪”;社區關係處,在社會中持續宣傳反貪意識和個人操守,鞏固廉政文化,同時針對貪污風險較高的主要行業度身定造防貪計劃,令所有人都“不想貪”。
在展覽廳中,我們不僅看到了40年來廉署所辦大案要案的相片、視頻,更引人注目的是幾幅大型的防貪反貪宣傳海報。據廉署的工作人員介紹,香港去年在“透明國際”的全球“清廉指數”排名中高居第14位,很大程度上離不開香港社會對貪腐行為的“零容忍”。聯想起近段時間所看到的兩則港聞:兩位保安員因行賄10包香煙被判刑以及一名隧道收費員在工作中將一枚一元硬幣放入自己腰包而丟了飯碗。如此嚴格的“零容忍”,讓潛規則失去了寄生的空間,也讓人深刻感受到了香港社會對貪腐行為絕不姑息的態度。
在參觀過程中,我們還聽説了一則小趣聞:原來,凡是被請進廉署協助調查的人,工作人員都會出於禮貌地詢問:“想喝點什麼,茶還是咖啡?”在廉署打擊貪腐的高壓態勢之下,一般被請進來“喝咖啡”的人,大多難逃法網。時間久了,“廉署請喝咖啡”就成了被調查的代名詞。導致不少迷信的香港人,即使去廉署辦事,也會忌飲咖啡,回去還會向身邊人解釋:“我是去公幹,可沒有喝咖啡。”
在參觀的最後,我們看到了廉署今年主推的宣傳口號:“香港,一直勝在有你同I-CAC”。據調查,香港市民對廉署的支持率長期保持在99%左右,超過八成的市民願意向廉署提供案件線索。有一組數據可以更加形象地説明香港市民對廉署的信任:在2012年廉署收到的所有舉報中,有近七成五為實名舉報。在香港,打擊貪腐早已不是公權機關在“孤軍奮戰”,而是香港市民自覺自發的公民意識和核心價值。正是有賴於全港七百多萬人的自律和“零容忍”,才在每個人心中都造就了一座打擊貪腐、堅不可摧的ICAC。
(作者單位:重慶市司法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