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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高峰,北京百子灣附近有很多“趴窩”的出租車。
人民日報記者 魏 薇攝 宋 嵩製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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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前夕,北京市交管部門針對出租車違規行為推出處罰措施,出租車司機拒載、議價等行為將停崗1年至3年,進入“黑名單”的駕駛員不得被錄用。
處罰辦法號稱“史上最嚴”,北京打車難會因此緩解嗎?1月6日,記者再次走訪北京幾大“老大難”區域,對打車狀況進行調查。
8:30早高峰 國貿橋
遭遇出租車集體趴活
早上8:30,記者趕到國貿橋,剛好碰上葉小姐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
“北京處罰拒載,您覺得有效嗎?”
“還好吧,多少有點心理作用。你看我這輛車不也是我站家門口半小時才打到的嗎。”葉小姐調侃中帶著一絲無奈。
在國貿工作3年,上下班打車成了葉小姐每天最頭疼的事。“你是不知道,下班高峰每天至少得等半小時才能打上車,那還得看司機的心情,一個商量不好,人直接就走了。”
葉小姐説,她和同事現在普遍晚上9點後下班,為的就是避開晚高峰,方便打車。
告別葉小姐,記者來到國貿出租車趴活較集中的國貿地鐵站。記者大致數了一下,8:55至9:10這15分鐘裏,陸續有13輛出租車停在路邊,而通過要價成功離開的車輛只有4輛,甚至出現一起司機與乘客交談不和而破口大罵的現象。
10:00 東直門
21:00 五道口
不是高峰打車也難
10:00到達東直門交通樞紐,雖然早高峰時段已過,但路邊打車的市民仍然不少,滿臉無奈和焦躁。
記者隨機採訪,他們紛紛表示東直門特別不好打車,空車直接駛過很常見,不打表要價也時有發生。
唐女士家住東直門香河園路,她對記者大倒苦水,“車主要分3種,大部分有人、拒載要價和黑車。上周我老公去外地出差,打了輛像出租車的黑車。結果到了機場,要價居然是平時3倍,更可氣的是,這車還能打出票來。”
不僅是上午時段打車難,過了晚高峰,打車仍然不容易。
晚上快9點,記者來到五道口,在成府路與展春園西路交叉路口,有兩位年輕女士舉著手要打車。每亮起一個綠燈,都有出租車駛來,離近一看,都已載客。
記者試圖打車去三元西橋,也加入等待行列,僅僅幾分鐘,後面又排了兩名男士。從晚上8:50等到9:20,前面的兩位女士還是沒有打到車。記者跟一位女士攀談,得知她要去知春路,“剛才本來要坐黑車,但司機太黑要價20元,其實起步價就夠了,但這會兒連黑車都打不著了。”
18:00晚高峰 頤和園北宮門、中關村
“有時真盼來輛黑車”
18:00于4號線北宮門地鐵站出站,擁擠的人群伴著司機招攬遊客的喊聲撲面而來。
“去哪兒啊,哥們?”“去北京科技大學。”“幾個人啊?”“4個。”“50塊錢,走嗎?”“走吧走吧。”
短短一小時內,記者看到,頤和園北宮門附近黑車至少有數十輛。出租車師傅老周向記者訴苦,“就剛我拉您那地兒,全是黑車,所以哥幾個壓根兒都不願來這兒。”
而與此同時,另一路記者在中關村附近,也親眼看到了晚高峰時段黑車“一車難求”。
在新中關購物中心前的路口,記者看到7輛私家車停在路口,司機圍在一起抽煙聊天,還有三四撥人在招手打車。等車的張小姐告訴記者,“這些多數是去回龍觀、昌平的車,不拉近活兒”。
採訪中,不少人都跟記者説,遇到天氣不好,或者帶著孩子出門,打車幾乎絕望時,真盼望來輛黑車。“有一天我著急去開會,等了半個多小時不見車停,後來來了輛黑車,一問價,35元,立刻成交。我心想,就是300塊也得走啊。”王先生苦笑。
出租車師傅老周已有15年的駕齡,“有的乘客問我,為啥北京站車這麼少啊?那是因為跟北京站停著載客那是要收費的,回頭活兒沒掙多少,交錢卻交多了,這種缺心眼的事兒,擱誰誰願意幹?”
北京“的哥”講述——
“上萬輛出租車高峰期躲活兒”
人民日報記者 魏 薇
“打車怎麼這麼難?”
“你要聽實話,還是瞎話?”
開了十幾年出租的賈師傅是個“老江湖”。為了搞清楚北京打車難的原因,近日,一個晚高峰,賈師傅帶著記者在北京城裏轉了足足4個小時。
賈師傅徑直開向德勝門外的一條路,七八米寬的道路,從二環主路根本看不到這兒,近千輛出租車集體“趴窩”在這裡,一眼望不到頭。
“不僅僅是這兒,六里橋、三元橋、芳草地、北皋、百子灣等好幾個地方都是司機們的大本營,因為可以停車。我粗算了一下,都加一塊兒,至少有上萬輛出租車在高峰期躲活兒。”
“人多車少,為什麼不幹?”
“‘人叫人不來,錢叫人準來’!我們幹活就是要掙錢,但這個時間段拉活兒不掙錢!出租車司機對市場敏感著呢!”
他算了一筆賬,高峰期堵車嚴重,跑一路連本都不夠(見圖)。“誰會做賠錢的買賣?高峰期出車效率太低!除去油錢份兒錢,根本不掙錢,有時還虧,我幹嘛去受那罪?還不如找地兒‘趴’著吃飯歇會兒,或者把雙班車的交班時間安排在這個時間段呢。”
大量無奈的出租車歇火了,“選擇性幹活兒”、違規私攬的出租車和高價黑車躥出來了,一些素質欠缺的出租車司機“抹黑”了整個出租車行業的形象。
“要研究治本之策。”他提醒説,“幹這行兒是累,‘一天機器人,一天植物人’,但是作為工人階級來講,每個月四五千的收入是對得起付出的勞動的。提高價格、降低份兒錢我們絕對歡迎,但是現在來看最首要的是讓‘趴窩’的出租車動起來,先解決一部分打車難的問題。”
可是,從哪入手解決呢?北京交通大學教授毛保華認為,打車難是個系統問題,但解決打車難的根本在於調節供需關係,簡單點來説就是找到一個價格的平衡點,既能讓在擁堵時間載客的司機有錢賺,也能讓乘客接受。“但這絕不是一個部門的事兒,需要啟動發改委、財政局、交通委等單位的聯合機制進行研究並制定政策。”
對此,賈師傅有自己的思考。
“這不是某一方的問題。高峰期就像‘小春運’,不能靠增加出租車數量或者提高運營價格來解決問題。”
“老江湖”將自己的建議總結為管理手段、經濟手段、技術手段“三管齊下”。他指著公交車道説,“擁堵期間效率低,要是載客出租車能走這條道不就能節省時間多拉幾個活兒嗎?火車站飛機場難打車,要是能節省那1塊錢管理費和機場高速過橋費,司機們的心理負擔也會下降不少!高峰期‘趴窩’的多,要是能運用GPS技術手段監測到某個區域大批靜止出租車,通過平臺進行調度,公司再讓利給司機點擁堵補助,司機們也願意多拉幾個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