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偉柱

　　摁下葫蘆浮起瓢，監管層整肅銀行不合理收費的同時，銀行卻“繞道”抬升貸款利率，鎖定收益。

　　銀監會近日公佈的統計數據顯示，今年一季度，商業銀行凈息差繼續走高，達到2.8%，較去年四季度上升10個基點。在此指標帶動下，銀行一季度收入再創新高：實現凈利潤3260億元，同比增長23.72%，ROE達到22.3%。

　　年初以來，監管層大力推進銀行不合理收費的整頓工作，以財務顧問費等為代表的銀行中間業務收入受到衝擊。但在放棄部分收費的同時，銀行卻提升了貸款利率。從實體經濟角度來看，儘管收費項目有所減少，貸款利率的上升卻推動了成本增長，總體看獲利寥寥。

　　息差繼續上升

　　“今年貸款額度是有了，但資金價格總是居高不下。”寧波一位從事新材料研發的中型企業負責人對《第一財經日報》表示，相比于去年，今年銀行貸款額度確實有所鬆動。只要企業有需求，銀行還是會放貸，就是貸款利率仍然上浮。

　　這位企業負責人所在公司今年貸款利率上浮10%，與去年資金緊張時上浮比例相同。從自身實際感受情況看，貨幣政策放鬆並不明顯。

　　而上述企業家的感受並不是個案。

　　剛剛過去的2011年，商業銀行賺得盆滿缽滿：全年凈利潤達到10412億元，增長36.3%，全年凈息差也達到了2.7%的高位。

　　進入2012年，貨幣政策相比去年，已經“鬆動”。按照歷史規律，這種貨幣環境下，銀行議價能力將有所下降，凈息差隨之收窄。

　　但對於銀行業而言，這種情況至少沒有發生在一季度。銀監會統計數據顯示，一季度商業銀行凈息差依然保持升勢，達到2.8%的高位，較去年四季度上升10個基點。

　　“中西部地區當前還不存在所謂的有效信貸需求下降情況。一季度依然是項目等貸款，並沒出現貸款找項目的情況。”一位西部地區股份制銀行行長對本報表示，在貸款的定價上，也同樣沒有看到過多的鬆動，大部分貸款依然上浮。

　　央行公佈的《第一季度中國貨幣政策執行報告》亦從宏觀層面，證實了這位行長的判斷。報告顯示，3月份，一般貸款加權平均利率為7.97%，較年初上升0.17個百分點。從利率浮動情況來看，執行上浮利率的貸款佔比上升。3月份，執行上浮利率的貸款佔比為70.43%，比年初上升4.41個百分點。執行下浮利率和基準利率的貸款佔比分別為4.62%和24.95%，比年初分別下降2.4個和2.01個百分點。

　　貸款利息“補位”

　　分析貸款利率一反歷史規律，逆勢繼續上升時，上述股份制銀行行長表示，部分原因在於一季度延續了去年以來貸款高定價的慣性，貸款利率或許可能在二季度出現反轉。

　　“與年初以來的不合理收費整頓也有莫大關係。”另一位西部地區銀行業人士補充表示，監管層、銀行都在清理收費項目，銀行中間業務必然受到影響。“減少的這部分收入最終體現在貸款利率上，通過上浮利率，彌補中間業務收入的損失。”

　　這種判斷亦能在銀行中間業務收入增速和凈利息收入增速此消彼長上得以反映。

　　以工商銀行為例，一季度，該行手續費及佣金凈收入286.22億元，同比增長10.39%。同期，該行利息凈收入988.16億元，同比增長僅有15.74%。

　　而在以往，銀行業中間業務收入的增速在絕大部分時間裏都快於利息凈收入的增速。例如，2011年，工行利息凈收入增長19.4%，而手續費及佣金凈收入增長達39.4%。

　　“監管層對收費問題管得很嚴，像財務顧問費這樣的中間業務收入大幅度降低。”一位江浙地區銀行行長對本報表示，但總體考量，銀行的利潤不會受多大影響，畢竟利率上去了。

　　從實際結果來看，此消彼長，銀行的中間業務收入佔比也出現了一定的下降。銀監會公佈的數據顯示，今年一季度商業銀行的非利息收入佔比為20.6%，這一指標比去年同期的20.8%下降了0.2個百分點。

　　“當前實體經濟疲軟，企業盈利能力下降，貸款利率居高不下的情況下，央行有必要進行不對稱降息，給實體經濟讓利。”一位國有大行研究人士解釋稱，不對稱降息是指貸款利率的下降幅度超過存款利率的下降幅度。

　　統計局公佈的數據顯示，今年1至3月份，全國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實現利潤10449億元，同比下降1.3%。插圖/劉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