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的回味

　　10月13日 星期三 陰有雨

　　前幾天回母校，和一位做輔導員的校友重聚。她曾和班裏學生一道當過第一批“小白菜”，於是自然而然聊及世博。朋友説，她的學生們至今對園區服務的日子懷念得緊，半是因為那次學校特地調了課，難得有那麼兩周心無旁騖的日子；半是因為園區裏服務的點點滴滴，五個多月後的今天想起來，依然有種原初的激動。

　　我恰恰採訪過她的一個學生，於是開起小差，追想開園初的那個下午來。五月的天氣酷熱難當，幾個曬得黝黑的男孩女孩站在中國館外的護欄邊，爭著講述其服務間的辛苦、委屈、快樂和自豪。由於不時遇到遊客問詢，採訪屢次中斷，“小白菜”們幾乎“左右開弓”，疲倦卻興奮。

　　而今半年的世博會即將落幕，陸續采寫的志願者報道也算不少，轉眼竟要迎來最後一批上崗的“小白菜”了，除去感慨逝者如斯，也常會從那開園伊始的場景開始回憶。想想這半年被“炒”得火熱的“白菜”，究竟意味著什麼。

　　走在園區裏常常會想，如果我也是“小白菜”，那會怎樣？作為他們中“80後”的同齡人，我能否與他們一樣，勝任這份工作？當然這些遐想最後多是無果而終。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伴隨“小白菜”們的成長，我在不斷修正著此前對他們的理解；那份欣賞與欽佩，也有增無減。

　　譬如初期，感受最強的是他們吃的苦，以及他們的吃得起苦。及至後來才慢慢發現，他們在辛勞奉獻、甘心吃苦的同時，也在傳遞真情，播撒智慧，分享快樂。而且這種真情、智慧和快樂，帶著這一代年輕人特有的色彩。你無法用語詞予以清晰的界定和把握，但能覺得它是那樣強烈和真實。

　　同時，“白菜”經歷的洗禮，也讓他們成長和成熟。他們學會理性、堅忍、感恩。更顯可貴的是，全社會對待他們的方式，也在不斷成長。事例殊多，只説今晨入園見工作人員通道旁又挂出了 “志願者通道”的牌子，是組織方專門將“小白菜”（當然還有園外“藍精靈”）請回園區，在最後階段邀請他們免費觀博。過安檢時恰有幾位手持志願者證的便裝青年前來排隊，顯然是來享受這一“禮遇”的。從他們的笑容中，就能感知那份激蕩心底的美好。

　　最近讀到一位前輩寫于幾個月前的文字，其中言辭切切道，萬不可用過往的舊思維一刀切式對待志願者，或搞一些“人海戰術”，“令志願者原本應有的屬性發生不該有的嬗變，變得功利化、被動甚至‘被迫’”。説實話，世博之前我也曾有這樣的顧慮，當然日後證明是杞人憂天了。今後未必再有“小白菜”，但這份由“白菜”帶來的回味，大概會一直存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