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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2011年03月18日 11:17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公益時報
皮村——這個坐落在北京機場航道下方的村子,每隔兩分鐘就會有客機在頭上轟鳴而過。高樓建設在此被限制,得知會被拆遷的村民見縫插針,密密麻麻地蓋起了房屋。臨街開滿了各種商鋪,五金、理髮、百貨、各地小吃……人來熙往。
“工友之家”的創辦人孫恒説,村裏的居民有近萬人,原住人口只有十分之一,本地人靠將房子出租給在附近工廠裏打工的外地人而生活。同心實驗學校作為全國少有的由民間組織創辦的打工子弟學校,在村子的中心位置,為村裏的打工子弟提供接受教育的機會。
“就算是有個上學的地兒”
陳濛濛在同心實驗學校裏讀六年級,妹妹上幼兒園。濛濛的姥爺在村裏開了一家診所,爸爸跟親戚們辦了一個養豬場,平時爸媽忙著賣豬肉,她就跟妹妹呆在姥爺家。提起濛濛的學校,姥爺很滿意,他説讓孩子上學前都打聽好了,村裏人都説這學校不錯,就是作業留的太多。
“老師都特別細心,尤其是我們數學老師,講課特別認真。但也有的老師教的不好,還有打學生的。”聽説記者要到學校裏找校長,濛濛很開心地帶路,她告訴記者,不管有什麼事,她們都可以隨時去找校長解決。
比起老家的學校,濛濛更願意呆在北京。“我們學校裏來過大明星,我都看見了,就是演武林外傳裏面的那個白展堂。”2010年10月,沙溢任希望工程形象大使,曾隨中國青少年發展基金會的工作人員來到同心,為學生們帶來足球、籃球、毽子等體育設備。
剛過了驚蟄,北京的冬天還沒有結束,街上的人們還穿著棉襖,城區裏的供暖還沒有停,而同心實驗學校的學生們卻只能在陰冷的教室裏上課。“暖氣片在寒假時凍了,燒鍋爐的大爺放水沒放凈,現在全壞了。”校長沈金花坐在辦公室裏,穿了好幾層棉襖,戴著棉帽子,一邊咳嗽一邊喝水。
學生2月末開學,學校就一直沒有供暖。“暖氣等開春化開了再修,天氣太冷就先開電暖氣過渡一下。”開學後不久,為了解決取暖問題,沈金花找了一家企業為學校捐贈了十幾臺電暖氣。電暖氣太費電,一天難得開幾個小時。
中午,學校裏所有朝南教室的門都敞開著,“屋裏冷,中午有太陽,開著門更暖和。”説話的是學校幼兒園的老師張芳,她搬了把小板凳兒坐在門口,一邊曬太陽,一邊看著在院子裏跑來跑去的孩子。
幼兒園沒有課時要求,孩子們在教室裏坐不住,老師就乾脆讓他們在戶外自由活動,“耍一會就暖和了。”看見有記者拿相機到教室裏拍照,一群孩子又打鬧著將記者圍住,在鏡頭前不停地互相推搡,做著鬼臉。張芳説,學校裏常來陌生人,孩子們都不怯生。
幼兒園下午5點放學,已經比周邊的公立學校晚了兩個小時,可孩子們仍不能被按時接走。“得等大人下班了才來接孩子,要是工廠加班,放學了他們就先在學校裏玩”。
早過了下午上學的點,仍有家長陸續把孩子送來,他們操著各式口音跟張芳打招呼。一位家長説,晚上有事,晚點來接孩子,讓張芳把孩子放在學校操場上,孩子老實不用張芳在這看。“還是要看的,反正肯定不只這一個孩子在,説的時候都好,萬一真出了事還是要到學校裏鬧。”
張芳2005年跟隨丈夫從河北老家到北京,就一直住在皮村。丈夫的朋友在工友之家,把丈夫介紹過來工作,現在在機構裏負責流動兒童發展教育項目。張芳在老家是民辦教師,來到皮村正趕上同心實驗學校創辦,就在幼兒園當了老師。兩年前,兒子在皮村出生,一家三口算正式定了居。張芳現在每天帶兒子上班,讓他跟班裏的學生一塊玩,哭鬧了小哥哥姐姐們還會哄。
“幼兒園這麼多學生就你一個老師帶麼?什麼課都你一個人上?”
“教學質量肯定不能跟城裏比,打工子弟學校麼,就算是有個上學的地兒。”
收支維持平衡
2010年,在距同心實驗學校不足500米的地方,又新辦了一家打工子弟學校。沈金花説,學校是一個大老闆開的,老闆自己有地,投了幾百萬在學校裏,第一年招生時,為了吸引生源,每個學生每學期只收450元,比同心學校少了150塊錢。
“第一學期開學時有100多個學生都到那邊去了,後來一些又慢慢回來。”因為學校在教委沒有登記,所以學生的寄讀卡和檔案都可以重建,沈金花説很多學生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沈金花介紹説,學校現有在校生470余人,教師19名。每個學生每學期收費600元,老師平均每人每月工資不到1200塊。“所有的支出都儘量壓縮,像老師的工資只開9個月,寒暑假3個月,每人補助生活費200塊。能省則省,學校的收支還算平衡。”
沈金花算了這樣一筆賬,學校每年收入50萬左右,教師工資支出佔去了一半,房租、水電、取暖又有十幾萬,剩下的錢用來日常教學設備的更新和開銷。“最初的幾年學生還沒有這麼多,收入很少的。”
2002年,還在中華女子學院社工係讀書的沈金花以志願者的身份,參加了“工友之家”的工人文化教育工作,在一些打工人群的聚居區,她和同伴們看到很多小孩子沒有學上,沒有大人照顧,便萌生了創辦學校的想法。
2005年,大學畢業後的沈金花與孫恒和同伴們,利用成立打工青年藝術團第一張唱片的版稅,共7萬5千元作為啟動資金辦了這所學校,2005年8月開始正式招生。5年過去了,沈金花覺得學校在村子裏有了一些認可度,生源已不成問題,老師們在老家大都是代課教師,幾年下來不斷淘汰現在也基本穩定。
“基本都是女老師,工資太低,男人掙這些錢根本不夠養家的,女老師一邊上班還能一邊帶孩子。”張芳説幾個老師家的小孩都在學校裏上學。“去年開始,政策變了,打工子弟學校的學生也可以就近免試入公立中學,也就不把孩子送回老家了。”
2010年4月,北京市教委公佈了北京市的小升初政策,各區縣將分3到5年全面實現外來人口子女的“同城待遇”,除了免試就近入學外,還包括外來人口子女享受參加推優、特長生、電腦派位的政策,而此前,這些優待只有北京戶籍孩子才能享受。
這一年,同心實驗學校有近十名學生升到了附近的樓梓莊中學。“如果不拆遷,生源穩定,學校正常維持是沒有問題的,再説,政策上也算是逐漸寬鬆。”經歷過辦校艱難的沈金花面對記者的詢問,回答最多的就是,還行吧。在她的眼裏,當下的同心實驗學校,已經在正常運營的軌道。
捐贈少,多為定向補缺
雖然收支平衡,甚至略有結余,可是2010年,同心實驗學校還是有了15萬的資金缺口。2010年暑假開學前,學校裏部分建於建國初期的校捨已不能繼續使用,沈金花利用了一個半月的暑假時間,趕工建起了一棟二層小樓。“用了30多萬,現在缺口還有15萬,一直欠著施工方。”
沈金花説建新校捨得15萬資金有一部分是學校幾年來賬面上結余的錢,還有一部分來自於同心教育發展基金。2005年建校時,同心教育發展基金隨學校一同設立,因為影響力有限,收到的捐款並不多,所以學校沒有派專門的人來管理,受贈方的經手人都是沈金花。
“過萬的捐贈都很少,一般都是學校在資金上有什麼缺口,再去找企業,企業來進行定向捐贈。還有的是針對貧困學生的捐贈,那就是一幫一貧困生專項資助,資金用不到學校,都是轉給學生了。”
沈金花説學校每年的捐贈和支出數據都會做成報告,再由機構統一審計公佈。因為2010年的捐贈統計還沒完成,機構只有2009年的數據可供參考。
記者在孫恒提供的“2009年度同心實驗學校接受捐贈資金清單”上了解到,2009年學校共收到捐贈計121997.7元,其中,同心教育發展基金收到捐贈100877.7元,一幫一貧困生專項資金收入21120元。
在同心教育發展基金中最大的一筆捐贈為蘭曉龍專項暖氣設施改造捐款38000元,最少的一筆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程賢初的16元用於志願者的教育補貼。孫恒介紹,09年10萬餘元的捐贈主要用在了暖氣設備的更新上,還有3萬餘元用在了學校食堂門窗的改造上,為學生發放獎學金和學生緊急醫療事故用了大約6000元。記者發現,2009年的捐贈結余為3099.6元。
孫恒説,對於學校,不同於機構,他並熱衷於積極向企業籌款。“光靠民間的力量是永遠也改善不了這些孩子的命運,只能是政策上真正達到公平,打工子弟才可能受到良好的教育,否則他們只能完成九年義務教育後再重蹈父輩的覆轍。”
比起硬體上單為同心實驗學校籌集資金,現在的孫恒更願意將心血傾注在流動兒童的心理教育上,“工友之家”的“兒童發展教育項目”已經在幾十家打工子弟學校中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