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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英:基金會就是要四兩撥千金

發佈時間:2010年10月13日 09:08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公益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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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水窖”這個在“西部大開發”背景下産生的項目,已經發展十年了,早已經成為中國婦女發展基金會,這家全國最大的以性別來界定的公募基金會的品牌項目。

  走在地鐵裏,“母親水窖”的廣告隨處可見:拿著水瓢的女孩兒,孤獨地站在一片乾涸的大地上,眼神中充滿期盼的望著地鐵裏來來往往的人群。不知道有多少乘客會被女孩兒的眼神所打動,併為西部貧困的女性貢獻自己的一份心意。

  “母親水窖”這個在“西部大開發”背景下産生的項目,已經發展十年了,早已經成為中國婦女發展基金會,這家全國最大的以性別來界定的公募基金會的品牌項目,這個項目的籌款額度已經不容小覷。

  “母親水窖”如何被打造成了品牌項目?又如何通過不斷創新來實現項目的生命力?圍繞這些問題,近期,中國婦女發展基金會秘書長秦國英接受了《公益時報》記者的專訪。

  公眾捐贈應是基金會善款的大部分

  《公益時報》:“母親水窖”是婦基會的品牌項目,從2000年運作至今已經有十年的時間。您有什麼可以與其他基金會分享的經驗?

  秦國英:首先,“母親水窖”是在“西部大開發”這樣一個大的戰略環境下應運而生的,背景上與政策走的很近,能夠獲得一些政府資源;契合了西部乾旱地區婦女及家庭成員缺乏飲用水和綜合發展的現實需求。

  其次,這個項目名稱的指向性特別強,品牌策劃基礎好。它有雙重意思,既象徵著社會各界母親般無私、忘我的關愛,本身幫扶的對象又是西部乾旱貧困地區的婦女。最主要是項目不斷創新,有一個循序漸進、可持續發展的過程。這樣才能讓一個品牌真正沉澱和形成。

  《公益時報》:對於公益項目來説,創新很重要。那麼以“母親水窖”為例,您談一下該如何為一個成功運作的項目注入新的生命力?

  秦國英:“母親水窖”的創新主要是推出了“1+N”的綜合扶貧模式,不僅是單一的一口水窖,要擴大它的輻射效應:以水窖為龍頭協調各方力量建衛生廁所、建沼氣池、送技能培訓……要通過一口水窖來撬動更多的資源。

  與政府的合作也是一大突破。婦基會和水利系統多年的合作一直非常好,但不只是單一的資金捆綁模式,基金會還要利用水利部系統的技術優勢,他們的很多專家都是義務為基金會服務的。當然,基金會也要發揮自身優勢,使雙方合作項目資金達到效益的最大化,互相借力 。

  其實基金會就是做四兩撥千斤的事兒,利用你現有的力量、採取社會化的工作方法來最大程度地整合多方資源。

  《公益時報》:目前不僅婦基會一家在做“水窖”項目, “母親水窖”的競爭力和持續性如何保持?

  秦國英:除了上面講的繼續推進1+N的模式,繼續加強與水利部門的合作。還會進一步擴大資金籌量,在籌資方式上更多元,更積極地推進公眾募款;加強對項目執行隊伍的能力建設,更進一步優化內部工作機制和流程,確保項目的規範、高效;加強對捐贈者的信息反饋和宣傳,讓服務質量更高。“母親水窖”在競爭中的優勢還是非常明顯的,我們有較大的社會影響和品牌效應。

  另外,今年是“母親水窖”十週年,基金會有系列的活動來向公眾展示十年成果,加強品牌宣傳工作。在新的十年規劃裏還有很多創新點,設計思路應該説比較前瞻。

  《公益時報》:婦基會2009年年報顯示去年的募款總額為1.72億元。其中公眾募款的部分如何?婦基會如何開拓這方面的資源?

  秦國英:婦基會一直很重視公眾參與。2009年公眾籌款約佔我會總募資額的15%以上,“母親水窖”項目資金佔到20%以上。這些還沒算企業裏員工捐贈的部分。

  影響公眾捐贈參與度的最大因素就是基金會的公信力。公眾要知道自己捐贈的錢究竟幹什麼去了,自己究竟該如何了解,並參與其中。婦基會在捐贈回饋上做的還是比較好的,公眾的參與度同比也還不錯。

  公眾的捐贈應該成為基金會善款的大部分。企業捐款的數額雖很大,但按國際上公益事業發展的脈絡來看,如果公眾捐贈參與度低會存在很大風險,因為企業效益,或者經濟大環境都會影響到企業的捐贈。

  基金會是幫助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載體

  《公益時報》:在與企業的合作中應該保持怎樣的姿態?

  秦國英:和企業合作一定要相互理解,有一個平等的關係。孫子兵法説“知己知彼”,但與企業合作要“知彼知己”。了解企業的發展戰略,他們對什麼公益項目感興趣,重點關注什麼,他們的企業社會責任和文化建設目標特點是什麼?先把企業需求分析透,再回過頭來看自己,能為企業做些什麼。

  我們原則上不向企業直接要錢。在合作中,基金會是幫助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一個載體,合作本身就是多贏的模式。你只要告訴對方:我們在做什麼,我們做得怎麼樣。我能幫你做什麼,雙方的願景一致,自然合作就成功。

  《公益時報》:那您又怎麼看待企業諾而不捐的現象?

  秦國英:諾而不捐分兩種,一種是企業確實在捐贈過程中出現了資金鏈的問題。那我們當然表示理解,給對方時間。企業困境過去之後,錢果然就送到基金會來了。在企業有困難的時候,基金會與企業這種感情的交流一直還在,企業會認為你有人情味,當然不會不捐。也就是我之前談的要相互理解。

  另外一種就是改變承諾,不想兌現的企業。一般情況下我們不去浪費很多精力。基金會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太多的企業可以合作。我們認為一個企業對公益的承諾如此的不嚴肅、不誠信,這個企業也不會長久。

  《公益時報》:婦基會通過哪些方式做資産的增值保值?

  秦國英:如何讓資金盤子做大做強一直是基金會面臨的一大問題。《基金會管理條例》只要求要合法、有效、安全,但安全性、效益性、流動性三者高度矛盾,都兼顧到非常難。善款安全上不能出問題,流動上也必須保證,這就要求在做增值前必須有一個週密的規劃,中長期的增值不能多,需要能應付計劃內的支付壓力。

  婦基會曾做過增值的嘗試,有一些很成功,一些效果一般,所以現在我們更多的是和金融機構打交道,可信度、安全性都比較高。

  慈善行為中要納入性別意識

  《公益時報》:作為全國最大的以性別來界定的基金會,婦基會開展的項目的特色主要在哪?

  秦國英:任何基金會都必須有特色,不能包打天下,有特點才能有相應針對的公益市場份額。婦基會作為全國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中”字頭的以性別來界定的基金會,最大的特色就是服務人群是女性,以婦女的訴求為出發點來開展工作。

  婦基會所有的項目都納入了性別意識,圍繞婦女發展為核心。以“母親水窖”為龍頭,推出了“母親健康快車”、“母親綠色工程”、“母親流動之家”……一系列弘揚母愛文化,以性別平等為目標的項目。

  《公益時報》:在慈善行為中納入性別意識其實是很關鍵的。

  秦國英:對,因為女性在獲得資源和發展機會上與男性一直是不均等的。國際上對這一點一直非常關注,在《兵庫行動框架》和《將性別意識納入減災全球行動北京倡議》中,強調了提高救災協調中婦女的參與,保證男女兩性平等獲得救災援助。

  除了公益組織外,捐贈者在公益項目的選擇上也應該納入性別意識。有統計,大多數災難都是女性遭受的傷害和損失更大,有身體因素,還有就是她們離老人和孩子更近。

  ■記者手記

  秘書長前傳:曾是女軍人

  龐大的互聯網上幾乎沒有關於這個國字頭公募基金會女秘書長的任何私人信息。秦國英很低調。她説只想踏踏實實做點老百姓真正受益的實事兒。

  9月7日,記者在中國婦女發展基金會的辦公室裏見到她,和藹與疲憊交替出現在她臉上。“母親水窖”項目十週年,基金會有系列活動,多個公益項目的監測,企業捐助也比較踴躍,“每天都特別忙,中午不能休息,下午思維有點慢”,秦國英給記者解釋某個提問後出現的時間空白。

  通過這次交談我才知道眼前這位幹練的女領導原來是軍旅出身:出生在軍人家庭,生活在部隊大院兒,曾有過十五年軍旅生涯。秦國英説她從小就耳熏目染了軍人認真負責的工作作風,“價值觀一直很正面。”

  轉業後被分配到婦聯,她莫名就喜歡上了這個“氣質跟其它單位不一樣”的地方:“婦聯給了女同志很寬鬆的工作環境,工作平臺還是很大的。”

  而此時,這個年過不惑的女人卻突然困惑起來:每天在機關裏處理文件、擬寫公文、組織協調、安排會務……她突然覺得應該更多地接觸社會、了解基層。

  去西藏的決定做得很倉促,沒想後路,她只是覺得組織上需要就應該去,“其它的回來再説”。那一年,女兒高考,父親的身體患癌症做了大手術。

  十幾年過去了,不小心提及那段往事時她還是忍不住梗咽——當時工作多,值班脫不開身,趕回北京時,她沒來得及盡孝心,父親就永遠離開了他。

  在西藏,秦國英工作近兩年。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生活在最底層的婦女的生存狀況。那時,藏區的一些農村推行“新法接生”、“住院分娩”,即産包裏有了消毒過的剪刀、紗布……“而這些還不能普及”,她親眼見過在馬背上顛簸了3天才趕到醫院的鄉村産婦。“她們對城市優越生活的不知曉,對許多美好的事物一無所知。”這讓秦國英無限感慨。

  當若干年後,“母親水窖”、“母親健康快車”、“母親小額循環”等項目成為家喻戶曉的公益項目時,有人問秦國英:“是什麼指引你走向公益之路?”她説不出來,但她知道,在西藏時經歷的那些事情,正是她對婦女這一弱勢群體幫扶意識産生的啟蒙。

  2000年,秦國英調回北京,組織上安排她到婦基會。這位從小受“革命戰士是一塊磚,哪需要哪搬”教育的轉業軍人,沒還沒考慮“鐵飯碗變泥飯碗”,甚至“連養老保險都沒有”的待遇,就答應了。

  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一來就喜歡並熱愛上了這份工作。“看著那些婦女手上的老繭、裂痕,孩子們因為缺水頭髮上長的虱子,再看到一個村莊裏因為一口井的沸騰與改變,你會覺得你找到了存在的責任,感受到在社會中價值,特別欣慰。”

  “欣慰”,秦國英笑著重復著。一個多小時的對話裏,她一直儘量保持著話語的直白、簡單、不浮誇、不煽情,但情緒的感染力讓你在還沒有完全了解她的狀況下絲毫不懷疑她的真誠。

  “您是文藝兵麼?”採訪結束後,我問這位漂亮的女秘書長。“不是,是做機要工作的。有點類似《暗算》裏面演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