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勺臉譜”：起源於“社火戲”

馬勺臉譜“邳彤”，傳説是天上二十八宿中的天蛇星

       初識“馬勺臉譜”，純粹是偶然。不久前，遠在雲南昆明的福寶村裏舉辦了一場熱熱鬧鬧的鄉村文化藝術節。在其中的非物質文化遺産傳統工藝展上，記者看到一位古稀老人孤零零地坐在一邊，擺弄著幾個看上去頗為奇特的物件。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走上前去打個招呼才知道，原來這位老人就是“馬勺臉譜”的創始人，中國工藝美術大師——“馬勺李”李繼友。

       故事從“社火”説起

       “夜幕初降，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和鑼鼓聲中，人們身上穿著各式古代服裝，臉上描畫著各種古怪、神秘的圖案，手執兵器，騎著大馬，造型迥異，浩浩蕩蕩地穿街遊演，觀者人山人海，如濤如潮……”那陣勢，一下子吸引了年輕的李繼友。從此，他如醉如癡，與社火臉譜結下了不解之緣。

       談起50多年前第一次看到社火的場景，李繼友仍覺歷歷在目。李繼友講，自己的“馬勺臉譜”雖然只經歷了短短的26個春秋，但這臉譜的歷史可就長了。這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臉譜來源於中國西北地區一種古老的民間藝術形式——“社火戲”。社火又稱“射虎”，有社火，就有社火臉譜。“這社火戲可有意思了，人們騎著馬，畫著花臉，拿著武器，在那很威風地遊行。這個戲是啞巴戲，不唱，不説，畫個臉遊行就行了，人多的時候十分壯觀。有老藝人告訴我，最大的一次社火有109個花臉呢。”

       每個臉譜背後都有一個故事

       李繼友一邊有滋有味地講著社火戲一邊隨手拿起一個只有半個巴掌大的馬勺臉譜，“比如説這個，這是邳彤，歷史上確有其人，他是東漢光武帝劉秀帳下的一位大將，被尊奉為‘藥王’，現今在河北安國還有這個‘藥王廟’。看它頭上畫著一條蛇，因為傳説光武帝劉秀的28員大將是天上的二十八宿下凡，邳彤代表的是天蛇星……”無論是炎黃二帝、伏羲、蚩尤，或是堯、舜、禹、湯、文王、武王，還有道教中守門的護法神“靈官”，諸如此類，神仙、妖怪、歷史人物，每一個臉譜背後都有一個故事。臉譜的顏色多種多樣，紅、黃、藍、綠、黑都有，以中國人最喜愛的紅色為多。據李繼友説，2000年的時候為了做樣板，曾在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裏畫了112種臉譜。“我沒有確切地統計過究竟能畫出多少，反正我不用看樣子都能畫出來，都在這裡裝著呢。”李繼友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馬勺與社火臉譜的結合

       怎麼想起將臉譜畫在馬勺上的呢？李繼友自1958年之後，就一直鑽研社火臉譜。按他的話説，光社火藝人，老師就拜了不下40位。直到20多年後，一個偶然的機會才把社火臉譜過渡到木勺上去。“社火這個戲，每年只有過年的時候正月十五前後演一陣子，畫臉譜的人可能大半年都沒有事做，這些臉譜説不定哪天就失傳了。從畫在臉上的臉譜，到畫在紙上作為資料研究，再最終畫到了馬勺上。我做的工作等於是把社火臉譜的載體改變了，沒想到成為了一種新的東西，沒想到能有這麼好的效果！”李繼友説，這個大木勺的形狀基本上沒有改變，是喂馬用的，所以叫馬勺，這個東西古已有之，全國各地都有。除了馬勺這個經典形狀，還有家中常用來舀醬油醋的那種長把兒的小勺，以及用來澆菜園的戽鬥，還有梭子，可以説各種形狀的東西都可以畫，就是載體有所不同。於是，各種奇思妙想也使得李繼友的馬勺臉譜變得愈加豐富多彩起來。

       李繼友的社火馬勺臉譜藝術創作得到了專家的認可和社會的承認，並獲得兩項國家專利。十幾年裏，李繼友的社火馬勺臉譜先後被選送到香港、台灣、日本、法國、巴西、新加坡、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多個國家和地區展出，僅香港就舉辦了4次展覽，反響熱烈。今年，剛從台灣參展歸來的李繼友又參加了上海世界博覽會，此次則是他第一次來到春城昆明。“這些年，帶著我的馬勺臉譜，真的走了不少地方。”他感嘆。今年李繼友75歲，談到馬勺臉譜的傳承，他笑言自己的徒弟已達千人，不過“馬勺李”的真正傳人是他的二女兒李舸。“我的女兒，老二，好多作品都是她上色的，她是我的傳人。”李繼友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