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存雄行健 至大至剛——讀范存剛書畫近作

■李一（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博士生導師，中國美術家協會理論委員會副主任）

説來有緣，與范存剛先生相識有年，因同是山東老鄉，又共同活動於京華藝壇，都有著山東人闖北京的經歷，都嘗過從藝的甜酸苦辣滋味，藝術追求上也有許多共同的話題，所以很談得來。多年前初見范存剛的畫，就覺得很有生氣，感人肺腑，曾在我任主編的《美術觀察》刊登其大作。

近日又有機會觀賞范存剛書畫新作，感覺又邁上新臺階，越發蒼辣爽快揮運自如了。展卷閱讀，最直覺的感受是存雄行健，至大至剛。無論書法還是繪畫，撲面而來的是開闊宏大渾厚沈雄的氣勢，滿紙真力彌滿，意韻生動，以流暢豪健的筆調，行之以渾灝奔放的氣勢，寫出蒼茫雄壯的意境。觀其書法近作，楷書如切金削玉，蒼勁有力；行書則淩厲超邁，一氣呵成。賞其繪畫近作，梅、蘭、竹、菊之錚錚鐵骨之氣，翠柏蒼松之挺立傲雪之神和秋荷之淩波吐紅之姿，呼之欲出，躍然紙上。其書畫，因筆力矯勁，氣勢沈雄，直可以縱橫于天地之間。其境象，正如孟子所説：“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范存剛近來喜畫雞。在中國傳統文化中，雞是身世不凡的靈禽，是太陽的使者，是五德之禽。《韓詩外傳》説雞頭上有冠，是文德；足有距能鬥，是武徳；敵前敢拼搏，是勇德；有食物招呼同類，是仁德；守夜不失時，是信德。存剛筆下的五德之雞，或司晨，或育雛，公雞之雄強，母雞之慈愛，隨手畫來，活靈活現。淋漓盡致的筆墨和幹練精到的造型合二而一，畫出了靈禽的千姿百態和精氣神。其筆下司晨之雞，大有返虛入渾、積健為雄之美，畫出了“一唱雄雞天下白，喚來春色照人間”的時代新氣象。也正因為作者表現出了一種雄偉渾厚的境界，激蕩著勃鬱奮發的的巨大力量，使我觀賞時與之同鳴共感。

書畫同修並習是范存剛的一貫狀態。多年來，他按照其師吳悅石先生的教導，持書畫雙楫，勤奮研習書畫之關係，研究書法這門中國獨特藝術的用筆、結體、章法之規律。他了悟黃賓虹所強調的畫畫“當如作字法，筆筆宜分明”的道理，以書法為根基，以書入畫。固所寫之物象能骨力洞達，雄強有力，且有民族審美之意韻。觀其寫意花鳥，一枝一葉一鳥，均以書為基，筆法之抑揚頓挫與物象曲直錯落融為一體，其以書入畫、書畫互滲的特點，也正是與許多同代畫家的不同之處。

近百年北京畫壇，以寫意花鳥畫名世的山東籍畫家，前有李苦禪、許麟廬等鄉賢，為後來者特別是山東籍藝術家樹立了榜樣。今有范存剛鄉兄墨耕于北京藝壇，成就卓著，吾與有榮焉。存剛鄉兄今已逾天命之年，正值探藝的黃金時期，衷心祝願藝業大進，更上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