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蘆葦

央視國際 2003年06月16日 16:32

　　作者 張羽

　　從葦塘邊上望去，是一望無際的綠，綠得叫人心曠神怡。這種廣博的感覺，有一種接近看海的味道。只是在海的盡頭是水連著天，在綠的盡頭則仍舊是綠。

　　已然是入秋的時日了，但空氣中的煩躁悶氣，在城市中仍舊盤橫不去。天空的灰色，建築工地的噪音，汽車塞車時的嗚嘀，小商販無休的叫賣聲都讓人的內心無法安靜。於是渴望寧靜，渴望安詳，於是決定遠離城市去尋找自然和原始的氣息。

　　猛然間，我已經置身於大蘆葦中了。舉目四望，有一股仰天長嘯壯懷激烈的衝動。到了葦塘，我忽然有了種莫名的感覺。沒到過長城的人，不算到過北京；沒看過兵馬俑的人，也不算到過西安。那麼，沒有看過大蘆葦的人，算到過東北嗎？此時的我已經被浩浩蕩蕩的大蘆葦淹沒了，令人欣慰的是有了身處城市所沒有的廣博心境，渺小的我擁有開闊的心胸。

　　站在這無邊無沿的大葦塘中，思緒沒法不飛揚。

　　想起在來時遇到的小姑娘，臉上有著純真、善良的模樣，三道溝，六道梁的，説著極簡單的土語，笨拙中竟泛著天然原始的氣息。

　　很多的時候，我們只知道看山時心曠，看海時博大，而對大蘆葦則往往忽視淡漠了。其實在蘆葦中，那種飄逸，悠遠的思想始終在觸手可及處，甚至瀰漫在默立者的呼吸之間。

　　我的少年時代遠離水，我20歲那年才看到海的，而蘆葦則是初遇。和第一次看到海的感覺有所不同，對大海，我懷著是一份仰慕嚮往；而蘆葦，則牽起我一低頭時的癡迷與遐想，有一種站在黑土地上的踏實。

　　茫然四顧。風吹葦葉，水在腳下不興不波。人在無語的瞬間，向心靈的更深處走，越走越接近沉默與傾聽。凝神留意，水裏有螃蟹爬走，有魚緩緩地遊，不時飛過天空的是鶴、鷺或是一些叫不出名的鳥類。於是，大蘆葦的風景畫中，更有了一份原始的生態美感。

　　彼時，陽光直直地砸下來，砸在地上，沙灘泛紅泛黃泛白，人在大蘆葦中穿行，則體味了深刻如哲學一般的清涼。

　　古人云：入深山遇老僧，不知歲月遷轉。而當我置身蘆葦的綠中，則有了同樣的感覺。當我們酣醉於喧囂與浮華，難以自恃時，不妨去大蘆葦轉轉，感覺一下大蘆葦，或許，人生的頓頓亦與此種境界相關。

　　翻讀大蘆葦，更多的時候就是在讀生命本身，我想，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