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華:談到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今年要演奏的新曲目,您為什麼要選擇勃拉姆斯和韋伯的作品呢?
哈農:我認為這非常重要,因為老約翰 施特勞斯、小約翰 施特勞斯和蘭納以及維也納所有世界級的作曲家,他們的作品都出自於此。而選擇勃拉姆斯則是出於另外一個原因,因為施特勞斯所有的舞曲並不都是維也納風格的。維也納是一個大熔爐,這裡有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和南斯拉伕的音樂家,他們在維也納生活了四十年之後就都成了維也納人。而他(勃拉姆斯)又特別鍾愛匈牙利音樂,他把它們記錄下來、譜成舞曲。勃拉姆斯特別崇拜約翰 施特勞斯,約翰 施特勞斯也特別崇拜勃拉姆斯,所以我認為把這些舞曲放進節目單裏特別合適,因為就是這麼一點點的匈牙利風格,從整體上來看,我覺得與約瑟夫 施特勞斯的作品非常吻合。
閻華:《中國人加洛普》是老約翰 施特勞斯寫的,而他一生中,從沒到過中國,那麼他寫這首曲子時,靈感是從哪來的?
哈農:我不知道那時候的奧地利人是不是知道中國人是什麼樣子的。如果有什麼東西帶有一點點東方的色彩,他們就以為那就是中國的。而那也有可能是波斯的、有可能是印度的,或者是中國的、或是蒙古的,可他們不知道。其實他們是從自己的角度來判斷那就是中國的。
閻華:您以前是一個成功的大提琴手,現在是一個知名的指揮家,您是如何從一個大提琴手變成指揮家的呢?
哈農:托斯卡尼尼以前也是一個大提琴手,後來才變成指揮家的。二十世紀初,他就已經變成了一個非常知名的指揮家。他一開始是大提琴手,後來有一天,有人問他,“您能來指揮嗎?因為指揮生病了。”於是他就走上臺、開始指揮,但我不是這樣的。我也拉大提琴,但我是整個樂團的核心。我一邊拉琴,一邊用眼神、或者點頭、搖頭來給別人提示。後來樂團的規模越來越大,我得指揮合唱、獨唱和整個管弦樂隊,而這會兒再兼作大提琴手就根本不可能了。
閻華:您認為您一生中最大的成就是什麼?
哈農:和我太太的婚姻,我是這麼認為的。(右圖:年輕時的哈農和妻子艾麗絲)
閻華:説説您太太吧,她是怎麼支持您的。
哈農:到維也納的第一天,我就遇到了她。我是1948年到維也納的,那一年我18歲,我到了維也納。我去音樂學院,在學院門口,我看到五個年青人,其實是五個小夥子和一個年青的姑娘、一個美麗而年青的姑娘,他們在一起放聲大笑。她,就是這個姑娘,就像“砰”的一聲擊中了我(就象子彈、火花)沒錯。她是音樂學院裏最出色的小提琴手之一,而我是一個還沒什麼名氣的大提琴手。1953年,我們結婚了。從此以後,我們就總在一起演奏,她為整個管弦樂隊擔任音樂會總監。什麼事情她都得做,因為我沒有經紀人,她把所有的工作都做了。我們有四個孩子,她什麼事都得做。我不知道她是怎麼能做到這一點的,她一個人幹了三個人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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