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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瑪:與太陽共舞的人

央視國際 2003年10月27日 09:51

  

 


  從《母親》到《乘願歸來》,再到《與太陽共舞》,這個出生於雅魯藏布江畔的藏族姑娘一路走來,今天,身在北京卓瑪説,經過多年的學習和工作後,回頭再遙望我的家鄉時,我發現了那閃爍的光芒、民族的尊嚴、民族的樸實和善良,以及他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和那特有的熱情、奔放的性格都讓我感動。我的民族就象我的母親一樣,我愛我的母親,我更愛我的民族,讓我們一起感受雪域舞神卓瑪的雪域情懷。

  記者:卓瑪你現在胖了很多,胖了多少?

  卓瑪:對,胖了差不多五十斤。

  記者:是因為生孩子嗎?

  卓瑪:對

  記者:我覺得一提到你的孩子,那種幸福感,那種做母親的感覺真是溢於言表。

  卓瑪:應該説這一生是最幸福的,以前我有過很多覺得自己很幸福的時候,但是都可以用語言來表達的,自從我有了孩子後想説明我怎麼怎麼幸福,説不出來,就是感覺。

  記者:很多母親説到自己的孩子的時候,總會説當孩子出生的時候第一眼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間的感覺?

  卓瑪:我第一眼,説實話我害怕,因為太小了,我想這麼小怎麼辦?

  卓瑪:我覺得他太小了,我都不敢碰他,我覺得一碰一下就怕他折了,或者怎麼了。第一次大夫來喂奶的時候大夫的手特別重,我眼淚就下來了,我就説你能不能輕一點,大夫説沒事沒事,我們天天都面對的,根本沒事。

  記者:現在孩子有四個多月了?

  卓瑪:現在沒有,三個多月。

  記者:這三個月的時間你是天天和孩子在一起?

  卓瑪:對,現在我滿腦子是孩子。

  記者:我們為了採訪你,我們的編導給你打電話聯絡了三次,每次都是給這個孩子打斷的。

  卓瑪:對,這不僅是你們的編導,我的朋友都問我你母親演得這麼好,是不是你是母親?我就特不好意思,我説我還沒結婚呢。但是從我內心,那時候的母親完全是自己捕捉一種形象,去想象的一種母親,但是現在真的做了母親跟那完全是不一樣了,想象和現實真的是不一樣。而且我做了母親之後,我真的也認識了我的母親。

  記者:你第一次當母親,那帶孩子的經驗可能還是不足的,那你在遇到問題的時候,主要是求到誰呢?

  卓瑪:我遇到的問題不是特別多,但是當有一點問題的時候,我首先就要給我媽媽打電話。

  記者:你媽媽現在跟你們在一起嗎?

  卓瑪:在我要生的前一個月和孩子三個月的時候媽媽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的,現在媽媽離開了,回西藏了。

  記者:小時候母親跟你的關係是什麼樣的關係?

  卓瑪:説真的,以前我跟母親的這種印象不是特別深,就是餓了想到媽媽,換衣服了想到了媽媽,就這樣一個感覺。我媽媽也是特別默默無聞的,不愛説,典型的良家婦女。説實在的沒有給我特別的。

  記者:你是小時候12歲第一次離家,孩子還那麼的小就要離開去北京那麼一個遙遠的地方,對母親內心的牽掛是可想而知的,

  卓瑪:我有了孩子我才對媽媽有很多的歉疚,就特別特別多的歉疚。因為以前真的,應該説我是不理解媽媽的,因為像現在我孩子這麼小,我到這裡來比如一個小時,我就會想起我的孩子,可是我12歲離開我媽媽以後,我就從來沒有想過我媽媽的感受,一直到大了,一直到現在,我一直在離開她,我就從來沒想過她的感受。

  記者:所以當你現在以一個母親的心情,再來回想當初你和自己母親的關係就有了另外一種。

  卓瑪:對,我才體會了另外一種真正的母愛的東西,我現在才開始去體會。

  記者:肯定很多人都有這樣的體會,只有當自己當了母親以後,肯定才會反過來想到自己的媽媽?

  卓瑪:對

  卓瑪:有一次我兒子哭,一個多月我媽媽就用她的手給我兒子擦眼淚,當我媽媽手到兒子臉的時候,當時我抱著孩子的。我當時眼淚就一下憋不住了,我就覺得我媽媽老了,我從來沒覺得我媽媽會老。因為她以前頭髮白的時候,我還和她開玩笑,怎麼變成老太太了,就是這種態度。因為沒覺得她頭髮白了就是老了,沒有這種感覺。當她手擦我孩子眼淚的時候,她的手和孩子那個反差。

  卓瑪:真的從來就沒有覺得媽媽會有一天會老。所以也就那天開始吧,我就突然想回憶以前媽媽是什麼樣的,我就開始去想,我發現我相反的我有一點離不開我媽媽了,我反而又回到小時候了。我覺得媽媽對我太重要了。

  記者:我聽説在你們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是一個手鐲。

  卓瑪:對,是我媽媽的母親留給她一個手鐲,我曾經舞蹈中專畢業的時候,成都要我去,當時我媽媽就特別的不同意,這樣我就回到西藏了。回到西藏以後,在西藏工作四年我又考上了大學,大學畢業以後我媽媽也是很支持的。之後我又留京我再跟我媽媽商量的時候,我媽媽一點沒有反對,特別高興的就説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因為她覺得曾經特別強烈的要求我在西藏,我在西藏呆了四年,我覺得無所事事的,所以我一直不開心,我媽媽看到我不開心,她就特別後悔,就是那次把我要回去。她覺得做了一件特別對不起我的事,我媽媽一直就是對自己自責,就覺得對不起女兒。所以從大學留京的時候,我媽媽當時就覺得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而且她沒有制止。

  所以她就把她的最重要的手鐲送給我,但是在她拿出來的時候,一下掉地上碎了,碎了以後她就很著急,怎麼辦?這是我唯一想送女兒的東西。然後我爸就説我幫你,我爸就粘,但是粘得特別的不好,就一直的不好意思拿出來,可是她一直有這個心。這也是後來我知道以後,我自己主動的把那個手鐲給要過來了,當時我媽媽説女兒你看看能不能找個地方給修好,我説這怎麼可能修好呢。我爸爸就特別的不高興,我就問,後來我爸就把這個過程跟我講,我才明白,我就説行媽媽我拿去給你修。後來,我覺得我不想修,我就想這樣保存,因為它有特別的意義。

  記者:這個碎了的手鐲現在還放在你那兒?

  卓瑪:對,我覺得我願意留這碎的原因,就是我對母親的情感真的是像這樣的殘殘缺缺的,所以我想肯定命中註定的。雖然我知道我非常的愛我媽媽,但是我覺得愛的方式是不一樣的,我從來沒有站在她的角度替她想,就覺得我的媽媽就是我的媽媽,就是天經地義的。就覺得女兒需要什麼,媽媽需要什麼不知道,所以我覺得那個殘缺是非常好的。

  記者:其實我覺得很有意思,你是現在才當媽媽的,但是你在九幾年的時候,那時候你的一個作品《母親》,可以説是震撼了很多人,但是那個時候其實你根本就沒有當媽媽,那個時候其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還沒有結婚。

  卓瑪:我剛開始有孩子的時候,我一下覺得做母親是這樣的。

  現在,我特別想再跳《母親》,我覺得再跳《母親》肯定會特別不一樣。我覺得起碼有很多東西不是虛的,只有是腦子裏的形象,自己去找的那樣一些形象,我覺得肯定會流露出很多的自然的細微的東西。

  記者:就是説你現在的內心很那種感情已經是融合在一起了。

  卓瑪:對

  記者:所以就不用刻意的去扮演母親了。

  卓瑪:對

  記者:當時我看這個舞蹈的時候,是被這個作品震撼,形體上好像在壓抑,但是內心好像是…?

  卓瑪:我覺得這種情感的來源主要還是這個民族,我總覺得應該怎麼樣去把自己的民族,真正的民族形象介紹給更多的人,那個時候正好有這個母親的時候,我一下就感覺到藏族就像是一個母親一樣的,我滿腦子更多的就是我們西藏這個民族,從那個時候我想告訴大家藏族就像一個母親一樣的這樣一個樸實、善良、付出這樣一個民族。

  記者:你在舞蹈中,你的身子始終是彎著的,始終沒有直起來。

  卓瑪:就是一種,就是負重,當時導演就説母親一生都在給予,就是給子女一生都在給予,不求回報。當她蒼老的時候,她還在想為子女做什麼,當他很快將我講的時候,那時候我對我的母親就沒有特別這樣的,我只是覺得我們這個民族是這樣。

  記者:我記得你媽媽也是一個普通的藏族女性。她也應該是許許多多的藏族婦女中的一個,你如果現在想起來,在媽媽的生活中,和你這個《母親》有沒有什麼相同的地方?

  卓瑪:那太有了,其實應該説就是一個活脫脫我的媽媽,現在想真的就是我自己的媽媽,當時的構思特別的大。但是現在回頭來,其實就是我媽媽,藏族像我媽媽這樣的媽媽,太多太多了,真的是一生的付出,一生的給予,一生的愛。我覺得從來沒有在我媽媽眼裏見過恨字。

  記者:我們知道你後來從民族大學畢業以後,一直在搞個人專場,搞了很多年。後來你又去了加拿大,你在加拿大是不是也表演過《母親》這個舞蹈?

  卓瑪:表演過,我當時跟他們講我這個是民族舞,我的這個特點是民族現代舞,當我跳完的時候,當時好多人都哭了,他們就特別震撼。他們就説卓瑪你的民族非常非常震撼,他説我們不用去了解你們的民族,也不用去學你們的文字和語言,通過你的舞蹈我們了解了你們民族的偉大。

  記者:現在你對你的民族有什麼樣的一種感受和理解呢?

  卓瑪:説心裏話,今天有我卓瑪,我覺得更多的這個民族給了我,就是奠定了一個位子,才有我卓瑪,要不是這個民族就沒有這個卓瑪,所以這個民族給另一個生命力的重要,對我個人非常重要,

  卓瑪:曾經我覺得我的民族就像我的母親一樣,現在我的民族更像我的太陽,因為我覺得它給了我卓瑪一個生命,不僅僅是一個生命而且給了我藝術的生命,我覺得這個更不同於我的母親。

  卓瑪:從我沒有懷孕前,我就本來要搞一個劇,叫《與太陽共舞的人》,還是我們這個民族、藏族。雖然我也是藏族,但是我以前沒有真正的認識它,當在內地,在國外這麼年以後回頭看這個民族的時候,我覺得她魅力無窮,我覺得應該把這個民族重新展現一次。我想2005年《與太陽共舞》這樣一個方式,再把這個民族推到這樣一個舞臺上來。

  記者:你覺得那時候你的提醒的恢復、精力還能夠保持那樣的狀態嗎?

  卓瑪:我想應該可以,因為我的身體非常好。我最大的特點身體好。

  記者:那好那時候我們再來一次關注這個話題《與太陽共舞的人》。

  【人物簡介】卓瑪,1965年生於西藏澤當, 一九七八年考入中央民族學院藝術系舞蹈中專班學習舞蹈表演。一九八二年畢業,分配在西藏自治區歌舞團任演員。現任中央民族大學舞蹈係教授、國家一級演員。主要作品有舞蹈《母親》,《乘願歸來》等,曾在國內、國外不同的大、中小舞臺上歡歌起舞,其濃郁的民族風格,美妙的舞蹈動作均是來自於其骨子裏的藏族情結。她對藏族有著很深的民族認同感。

(編輯:千尋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