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創中國電視節目新形態——《時事開講》
【明月夜!】曹先生,五年走下來非常不容易,五年來有沒有遇到一些麻煩、干擾或者教訓什麼的?
【特邀嘉賓:曹景行】不多,我們的機制比較獨特,我做《時事開講》,其他的評論員做他們的節目都相當獨立,從開始選題,到怎麼樣評述,一直到最後的播出,基本上不能説100%的完全獨立,差不多接近於完全獨立,他自己決定怎麼講,決定講什麼,錄完之後沒有審核,按照他講的照樣播出,五年全是這樣做的,在這個過程當中,當然會有一些對麻煩,或者困難。主要有些問題該不該講,我講之後大家的反應,多講、少講,往往是涉及內地的一些事情,比如內地的事情十六大,鳳凰臺的決策者給了我們充分的信任,就是我們自己把握。有關的評論由我們自己把握,正是因為這樣比較敏感時期的重大話題由我們自己把握,這個壓力比較大,會感覺到你到底應該怎麼説,有些人會説你今天為什麼吞吞吐吐,就是這個原因。另外就是引起大家情緒性的新聞話題會在網上得到一部分網民的觀眾,很強烈的反應,因為我們每天很關注觀眾的反應,當中比如説最新的一件事情,就是台灣歌手張惠妹在廣州受到抵制的事情,我覺得這事不應該發生。
如果再擴大的話,最高興的是陳水扁。我那天評論出來以後,我們的網上就有不少網友對我們做了很嚴厲的批評,我們會堅持我們的看法,但是我倒是感覺不是太好,我沒想到觀眾的想法會這麼偏激。另外有一些其他的事情,看到比較不理性的評論,我是有點擔心,而是覺得我們尤其新一代的中國大學生層次的人,或者是各種文化層次的人,對世界問題的考慮還是文化大革命時候簡單的想法,這個時候會有點擔心。但是我們不會因為這個而回避,也不會因為這個問題該説的就不説。
做了5年比較辛苦,因為每天你要接受客觀的檢驗,特別開頭我們做的時候不知道觀眾在什麼地方,我們反而比較輕鬆,但是時間長了,我們也知道確實有一批忠實的觀眾,有不少人把我們當一回事,決把我們當一回事,我們越感到壓力。特別是目前鳳凰下面的評論員,在那邊發表兩個小時以上的看法,就是我們這幾個人。我們是決定應該有更多人,更多人的媒體。我為什麼覺得比較辛苦,就是時間長了以後,我不想形成一種我們的思維模式大家固定的,更多的我覺得應該有更多的人出來評論,平面媒體有很好得的現象,就是群體出現,電視媒體上相對擔保一些,這種情況下,我希望中國大陸、各地都出現對各種問題發表看法的空間,我自己差不多到退休之年也應該差不多完成這樣的一個可以嘗試其他新的事情。當然也可以同時做幾件事情。現在我在上海,把採訪和評論兼着做,一邊做採訪,一邊做評論。光是講評論會有一種比較距離感,採訪和評論結合起來,你自己有現場的感覺,也會找到很多新的話題,這樣對我來講感覺比單單媒體做評論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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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秋水伊人s】剛才曹先生回顧了時事開講的創辦過程,鳳凰衛視作為一個商業電視臺,開創了中國電視新聞評論的新的節目形態,尤其像曹先生這樣的文化學者的加盟,使這個欄目成為一個知名的欄目,每當重大事件發生的時候曹先生都要做出評判,您在這個時候面臨的最大挑戰是什麼?
【特邀嘉賓:曹景行】這個題目是一個比較大的概念,我們在做具體評論的時候,更多的想到我們對我們的觀眾是不是負責任,是不是滿足他的需求,我們有沒有誤導他,我們給他們的信息是不是準確。我們從這個角度考慮的比較多,本身涉及我們的空間到底有多大,這個空間實際上並沒有誰給我們劃定,所以我們在做的時候本身自己在慢慢地發現,空間在哪,尺度在哪,怎麼樣把握既符合各個市場的游戲規則,又滿足觀眾的要求,因為觀眾的需求也是不一樣的,有時候觀眾希望你表現的更加極端,所謂解渴的話,我們是建立事實的基礎上,不在於立場。我就是從事實出發,有一些言論的角度,或者是尺度問題,我自己是不主張走偏激,我可能一時滿足某些觀眾他的感覺、他的口味,但實際上長期這樣做他會偏離事實,他會增加我們這個節目,以及我們整個電視臺生存的風險。
必須按照各個電視臺裏面生存,必須按照他的游戲規則,我們在東南亞有東南亞的規則,這個把握尺度方面我們是比較謹慎的,但是這個謹慎並不是説我就不去探索新的空間,比如台灣新聞這個空間,現在開出一個相當大的報道評論的空間,香港問題我們也在摸索。比如説我們最近今天我們在評論香港7月1號游行的事情,我們不回避這個事情,我們不在於表示一些痛快的觀點,首先把這樣的新聞事實弄清楚,然後比較冷靜地去分析這樣的一系列新聞事件,這可能是我們的一個做法。但還有一個底線,我覺得做新聞評論當中有幾條底線,在我的評論當中我自己感覺要守住,第一條我可能會錯,但是我不會講我自己今天不相信的話,我今天講一定是我自己會信的話,有些話我可以不説但我不會講我不相信的話,我寧可不講。也許明天會錯,但是今天我自己是相信的。
第二,確實自己不懂的事情不講,不了解的事情不講。因為我們做新聞工作時間比較長,涉及的問題可能比較多,對一些問題可能比較了解,還有你有你的方式,因為做新聞我們知道最快的方式找到資料,找到你所需的東西,找到你的朋友,找到你要了解的對象,比如一個新聞事件剛剛發生,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有比較好的人緣網絡,但是也有可能你確實不知道,那就不講。還有一個底線,你自己沒有把握的預測你不要去做,你不要做賭博式的預測。這個對新聞評論沒有意義的事,沒有把握的預測為什麼要做?做的結果並不是一個比較實實在在的,或者科學的説法。但是有把握的你可以做。所以對新聞這一點我是比較謹慎,特別是不想因為我們這樣的節目時間長了,觀眾對你有一定的信任度,反而對觀眾造成誤導。但是必要的時候該講的話還是要講,這也是鳳凰本身對我們的評論節目,怎麼樣講這個事情,這個當中的尺度怎麼把握,空間在什麼地方,自己在摸索,但是我們鳳凰臺給了我們這樣的舞臺,讓我們自己去摸索,這是很不容易的。而且這個摸索過程當中,我們自己沒有什麼壓力,沒有人覺得如果我這個問題會有很嚴重的後果,我們擔心的是觀眾,而不是我們自己。
這是鳳凰給我們的體制,一個很好的舞臺,或者這樣一種環境。這個環境當中,該講的時候我們會講。這樣的時候我們也去摸誰的方向,憑着自己對新聞事實的判斷該講的會講。在做新聞評論的時候,自己忠於對新聞的感覺,自己忠於自己對內心感覺的判斷。
【漫游世界】“新聞的感覺”,好!談談你的新聞的感覺,讓我們找找你的這種新聞感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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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galover】劉春先生,這幾天,您和曹先生在梅地亞中心參加電視藝術家協會舉辦的一個學術研討活動,你們涉及時事評論節目類的相關話題了嗎?這次活動你們有什麼感受和體會?
【特邀嘉賓:劉春】是個好事,我喜歡聽第一線的人講講,中國電視界太迷信一些所謂的學術。我今天主要講了鳳凰節目的策劃,時事言論節目全交給曹老了。
【網絡主持人:張青葉】劉長樂主席曾經説過,《時事開講》欄目的最大價值是“在華語電視界,首創了一種新的即時性的電視時事評論體,開創了話語媒體中的一個新的電視收視黃金人群與黃金段。”作為一個已經獲得一定的影響力與號召力的知名欄目,兩位老師目前最大的壓力是什麼?
【特邀嘉賓:曹景行】 最大的壓力是怕誤導觀眾,比較重大的、比較關鍵的新聞事件發生的時候,越是有人説你有影響力,越是不敢説話。所以大家不要給我們壓力為好,平常心看我們就好。
【貓咪mm】你們給自己的壓力很大。我喜歡你們的節目,卻不會把你們的話語奉為金科玉律,放心吧!
【yogalover】曹先生今晚很辛苦,也很坦誠,告訴我們很多您製作節目當中的一些難得的信息,我想問一下曹先生《時事開講》目前還存在哪些不足?
【特邀嘉賓:曹景行】我覺得我們的人,我們自己只能到這個高度,我們的經歷、我們的學識、甚至我們的工作資源,使我們把我們的能力發揮到了這樣一個地位,再提高有點困難。所以我們最大的困惑就是要有再更多的提高比較難,比其他的同行能夠操作。這方面有我們自己水平、學識的限制,還有就是我們資源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