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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試鏡的嚴重弊端
央視國際 2004年05月08日 10:45
阿憶
這裡批評的是“主持人試鏡”,不是“主播試鏡”。主播試鏡是必須的,也是適合其職業特點的,因而無可指摘。但主持人試鏡,愚蠢至極,它的結果是,讓平庸但卻熟悉場面的小人物順利過關,而把智慧而生疏於節目程序的天才扼殺掉。實際上,這是電視的原始工作狀態延留下來的一大惡習。過去的電視行業,只有報幕員照本宣科,宣讀別人寫好的串場詞。80年代中期,其中的優秀報幕員被塑造為第一代主播,他們在朗誦(Sorry,我只能使用“朗誦”這個詞)中更多地融入了個人喜怒,他們的個性化風采也多有展露。不過,説穿了,他們還是在照本宣科。真正形成氣候的第一代主播是方宏進、白岩松、水均益,當他們在《東方時空》中出現,時間已是90年代中期。他們從街市騎車行過,發現痛心疾首的社會弊病,便生氣地隨手寫下,第2天親自播出去。這是真正的主播生涯,他們的哀喜由自己展現,儘管依然是宣讀文稿,但文稿卻是自己的心聲。他們甚至無法在攝象機鏡頭前挂上今天這種提示器,由於條件所限,他們被迫説新聞,不再是念新聞,也不再是幕後撰稿人的道具。
主播的特點是,他是錄製現場的唯一主人,是現場元素中唯一的統帥。儘管他所表現的世界豐富多彩,包羅萬象,但終因沒有其他人員介入而加大廣播中的不定因素和即興色彩,因此主播完全控制着播音思路、情緒、時間、程序。對這種職業人選,當然可以採取試鏡方式選取最佳能手。他的話語狀況相對穩定,無須調集全部的“主人感”,即可在試鏡中基本展現個人才能。但主持人擔當的任務遠遠重於主播,壓力也明顯大於主播,需要統調的因素也複雜於主播,這需要主持人必須徹底意識到自己是節目的主人,只有如此,他才能全身心地釋放才華。電視界這種真正的主持人,直到崔永元出世才得以呈現,時間是1996年。他的出現,震醒了電視節目製作業,使之迫切需要真正的主持人。但遺憾的是,我們甄別主持人的手段竟把遴選主播的方法因襲了下來,其結局是,錯把合格的主播當成主持人,而真正具備主持人潛質的人基本遭到淘汰。
撇開主播的各類節目,請把我們的視線集中在主持人控制的各類節目中。
按照海外同行的歸類,由主持人把控的電視節目無非3類。一是游戲節目(Game Show),我們錯誤地把它翻譯為“綜藝節目”,極力給游戲節目貼上藝術光環。一是話語節目(Talk Show)。一是問題節目(Question Show),為了突出教育意義,降化賭博色彩,我們把它翻譯為“益智節目”,在沒有任何獎勵的趙忠祥時代,問題節目還曾被翻譯為“智力競賽節目”。在這3類節目中,主持人必須調集遠遠大於主播的個人才能,才能使節目順利完成。
在3類節目中,問題節目在內地出現得最早,大約在80年代初,由趙忠祥和王姬主持,名字是《百秒家庭知識競賽》。不過那個時候,王姬像一隻被別人操控的木偶,全然沒有《北京人在紐約》中的主動性,趙忠祥嚴厲而缺乏溫和,有時甚至失於禮貌,因此更像個主考官,一點不像主持人。可以説,問題節目直到《幸運52》翻版出現,內地才有了第一位問題節目主持人李咏。在這個節目中,始終沒能在《天涯共此時》和中央電視臺海外中心所有節目中浮出水面的李咏,厚積勃發,終使自己和問題節目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個性化色彩。如果通過試鏡方式考察李咏是否合適於這個節目,李咏必須具備兩種幸運才能抵達目的。第一,部主任和其他有權定奪人選的權威均十分開放,均可以放任李咏由着性子來。僅這一點就幾乎已是一種賭博。事實上,李咏的機智和熱情在中央臺已經釋放了許多年,大家除公認他愛出風頭搶戲之外,沒人認為他可以獨立擔當像《幸運52》這樣的大型問題節目。這説明一點,多數掌權者都是睜眼瞎子,讓這位天才浪費了許多年時間。這期間,李咏也不是沒試過鏡,但決大多數人認為他太過分了因而不可造就。他們要造就什麼呢?無非是要造就一個順眼的提問機器。對,“順眼的提問機器”,這就是試鏡評判者的預期標準!於是,評判標準是平庸的,評判者也是平庸的(最可怕的是,他們自己並不知道自己平庸),得到的結果也一定是平庸的。這就是中國人經常遇到的難局——天才人物總是無可避免地要面臨庸人的品頭論足,結果是自然是天才被無情淘汰,因為,他們不容易被世俗和現狀所理解——如果試鏡能試出天才,那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考官必須是真正的伯樂。但這幾乎不可能,在這個世界上,伯樂和天才一樣少。而李咏的幸運是,最終決定他的命運的是經濟部主任汪文斌,一個果斷而有判斷力的聰明人。不過,寄希望試鏡判官剛巧是伯樂,這真的是一個賭注。
在趙忠祥和李咏之間,1990年曾閃現過楊瀾和《正大綜藝》。“綜藝節目”這個詞,很可能誕生於此,不過《正大綜藝》根本不是什麼游戲節目,實際上是半個問題節目。其中,雖然海外湖光山色是主體,帶有濃厚的專題片色彩,但旅途中那些趣味見聞,均被編織在楊瀾和主嘉賓的問答之中。我要説的是,不管它是專題片節目還是問題節目,總之楊瀾在央視的生涯中一半時間是在這個節目中提問題。的確,楊瀾是通過試鏡中從100多位候選者中脫穎而出,但她真正成為電視裏真正的“活人”,卻是在1993年以後。她脫穎而出時,還是更像主播,如果今天重看《正大綜藝》,會覺得慘不忍睹,不知道當初為什麼全中國都記住了她。實際上,楊瀾是在日後的成長中漸變為主持人的,而變成主持人之後,她卻必須要離開一直仍把她當成主播的地方,在那裏,太多的人可以指手畫腳,太多的人凌駕於她之上可以隨意發令。這就是試鏡帶給主持人的後患。試鏡時,試鏡者不可能是主人,主人是考官和評委。在這樣的環境下試鏡過關,絕大多數主持人便會把自己永遠定位為考官的傳聲筒,遺憾的是考官也樂於這樣認為。
在問題節目主持人的試鏡中,筆者曾親身遭受過一次切膚尷尬。2000年末,汪主任十分希望《開心詞典》能與《幸運52》比肩,因此對知識水平奇淺、反映遲鈍、且問法單一枯燥的小丫十分不滿,在讓文清臨時替代小丫的同時,邀請歌手孫國慶和阿憶去試鏡。毫無疑問,孫兄和我均比小丫適合,但孫國慶的老資格和阿憶的知識水平,早已不合適被人考試,他們早已是考試別人的人。於是阿憶先是拒絕,但出於朋友情面,還是錯誤地前去一試。我被要求首先背讀一大段別人撰寫的奇長無比且索然無味的開場白,而後坐到文青剛剛離開的椅子上,用文青剛剛問過的問題,再向剛剛聽過這些問題的觀眾提問。在阿憶自己擔當總策劃或總撰稿的節目裏,阿憶格外重視開場的簡潔和故事性,而且從來反對背稿開場,違反這個原則的任何意見都會被他立即槍斃。但此刻,他卻要用自己一貫堅決反對的方式去試鏡。他會笑逐言開嗎?此外,中央臺錄節目一貫嚴重拖遝,比預約時間多坐了兩個小時的主嘉賓和觀眾恨不得立即逃離,在這種節目結束之前的躁動氣氛中,阿憶卻要表現出開場的輕鬆激情。對於一個有着自尊和有着對觀眾的體恤的人,他輕鬆得起來嗎?
當然,舞臺經驗十分豐富的孫國慶也一樣手足無措,沒有通過試鏡,主持人最終還是王小丫。看過小丫做經濟部主播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位不錯的大氣主播,但她做《開心詞典》實在顯得力不從心,一直到今天,由於水平所限,她依然無法隨即跟上被測試者的題鋒,依然反映遲鈍,依然只有一種提問方式,依然沒有絲毫幽默感。但奇怪的是,小丫竟是網上罵聲最少甚至完全沒有罵聲的主持人(如果姑且算她是主持人的話),這實在是歸功於她的品德。她是基督徒,與世無爭,在明知大家都在瘋狂找人替代自己的時候,她依然安穩地堅持工作,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全然不把世俗的紛爭放在心上。如果説觀眾喜歡她,我想根本不是她主持節目好,而是她的善已從心底泛上體表,在她的臉上,充溢着讓人喜愛的味道。這也説明了另一個道理——所有要換掉她的權威均沒有預見到,意外堅持下來的小丫竟在第2年時來運轉,忽而被觀眾喜愛,而她依然主持技巧生頓乏術——這是為什麼?只因為她和善有加!我們可以假設,如果小丫不是在經濟部作了好幾年主播,她一定夾雜在試鏡隊伍之中,如果孫國慶和阿憶都過不了關,小丫更是無法過關,於是也就沒有機會去證明自己終歸可以被人喜歡。要補充一句的是,阿憶後來做了一段《開心詞典》的顧問,並把台灣的《超級大富豪》拿給製片人和主編看。在《超級大富豪》中,主持人是黃子蛟和藍辛湄,但提問官卻是另設,由一位著名大律師擔當。這是一種合理的搭配。阿憶至今仍認為,如果《開心詞典》由孫國慶主持,由法律碩士阿憶擔當主考官,情景一定比現在美妙。但試鏡政策當道,這一切均無法證實。如果一切都須證實了才能上馬,上馬的東西一定不會出現大紕漏,但卻未必是最好的東西。
再來看看話語節目主持人。可以説,試鏡選擇話語節目主持人,最具惡果。話語節目,顧名思義,全部節目內容幾乎全部憑主持人話語來展現。正是因為通篇儘是語言,語言者也就無法靠背誦和鏡頭提示器過活。由於嘉賓並不被事先擬訂好的問題限制,他們常常由着自己的性子開聊,這需要主持人以主人姿態進行控制,以狡猾的手段生成嘉賓與嘉賓之間的交鋒,並以幽默方式緩和矛盾。總之,話語節目主持人的即興反映和處理問題的能力,遠不是主播類人物所及,其傑出的控場技巧也時常超出同事們的常態預期。能否讓此類主持人發揮得淋漓盡致,酣暢淋漓,實質原則只有一條,那就是,主持人必須當家作主,敢於向全組任何人表現桀驁不遜。只要有一人凌駕於他之上,他便一定不會發揮到極限。機智、幽默、應付危局,在一個壓抑的環境下是很難突發的。讓我們再來想想主持人試鏡時是個什麼樣子,無疑,他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除了他自己,別人的地位都比他高,他可以瀟灑嗎?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瀟灑嗎?另外,在試鏡中,多數場上元素均是假設,相互之間的遞話也因為是刻意安排而顯得頗為尷尬。如果我們需要一位律法話語節目的主持人,在試鏡中,真正具有法律知識的專業候選人常常會在假狀環境的應答中大失水準,而毫無法律知識但卻深諳播音和攝像常識的人卻可能順利入選。可想而知,律法話語節目交給這樣的人,會是什麼樣子,它永遠不會突破內地律法節目的現有疆圍。順便提一句,撒貝寧是通過試鏡進入《今天説法》的,日後他還通過了《榮事達主持人大獎賽》的考驗,但如果我們仔細想一想便會知道,撒貝寧説穿了不過是個主播天才,他離話語節目主持人還有相當大距離。在整個內地範圍,好的話語節目主持人只有張越、崔永元、英達、劉儀偉4人,加上鳳凰衛視,也不過只是加上竇文濤一人,其他人全部徘徊在邊緣,但卻是主持人行列中的絕大多數。就是因為他們對節目程序和拍攝現場環境爛熟於心,也因為他們的音色和發音均在正道,他們才會在試鏡考試中輕而易舉地入圍,但卻基本發不出太大的光輝。要知道,真正的談話是無法用美聲和安靜的姿態進行的,主持人必須對談話的下一刻有着真正的慌亂、擔憂、和好奇,這才是好的話語節目的基本特徵。但在試鏡中,這恰恰正是試鏡考官們最不喜歡的東西,認為他們太不熟練,屬於朽木不可雕。
最後説一句,外面盛傳崔永元越來越不能容時間和楊東平繼續參與《實話實説》,阿憶認為這並非什麼缺點。如果話語節目主持人不能成為自己節目的製片人,他便作不到極頂。他可以在別人的不斷建議下成長得更好,但卻不可能在別人的指揮下維持顛峰狀態。在一個電視同行普遍把主持人仍當成主播對待的大環境下,如果一個人想成為話語節目的好主持人,他必須成為自己節目的製片人,或是劇組中實質的領袖,否則決無出路。總之,他必須避免任何人都可以隨便跳出來對他指手畫腳,強迫他以他自己不喜歡的方式去創造節目的危難局面。阿憶之所以不能在《搜狐.誰在説》中表現出顛峰狀態,是因為上有製片人,以致於確定嘉賓、擬定話題、甚至連熱場時不能説什麼都要受到限制。但應該指出,製片人也給阿憶了很大寬容,允許他有比別的主持人有更多的手勢,允許他相當一段時間以他習慣的坐姿開場,並允許他以一對一輕鬆訪談的方式塑造了節目,也塑造了自我。不過,阿憶可以確鑿無疑地斷言,如果他以試鏡方式去《誰在説》,他一定無法獲得這個機會。在試鏡中,阿憶會當場死在後來得到寬容的這些問題上。
可是,阿憶就是不明白,如果一個主持人習慣坐著開場,為什麼非要讓他站着接受煎熬呢?這種教條在實踐中都很難改變,在居高臨下的試鏡考試中,當然更是無法改變。於是,許多像阿憶一樣擁有良好知識儲備,可以在日後得到極大發展的“潛在主持人”失去了跨過門檻的機會。
最後再來看看游戲節目。
在內地,電視游戲節目的始作俑者,是山西電視臺李中豪主持的農民游戲節目,隨後是岳紅和文燕把城市游戲節目帶進北京電視臺。那時,距離何炯和李湘把電視游戲節目整個帶火,還有一段距離。但無論如何,這些游戲節目的前驅和高手,都不是試鏡所得。他們均是電視行業他類節目中冒了頭,被選中後立即挂帥登臺,很快大獲全勝。可以説,在3大類主持人節目中,游戲節目和話語節目對主持人以主人翁姿態控場的能力要求最高。我們可以想象一下,一位主持人如何可能以模擬方式,裝着活蹦亂跳,操着時髦的港臺語言,在一群試鏡考官面前熱情澎湃?實際上,游戲節目是3類節目的綜合,它有問答,有聊天,也有游戲,如此高度複雜的關係和不斷出現的意外因素如何模擬製造?如果僅僅能模擬出一小部分情境,那決不足以調動主持人迸發出積極性,經受過如此考驗的主持人也並一定真的不適應真刀真槍的游戲現場。換句話説,游戲節目通過試鏡去考查主持人,更是瞎掰。
這裡,有一個普遍存在的怪現象,即,很多游戲節目不敢冒“啟用新人不當”之險,便去別人的同類節目中去挖現成的主持人,但奇怪的是,挖來的主持人似乎在原節目中的表現仍不足以説明他們有實力,仍須試鏡,搞得他們狼狽不堪,為自尊而怒,真不知是何道理。實際上,試鏡——這種過去考察主播的古老手段——它只有兩個作用:第一,可以通過試鏡確知上鏡者在熒屏上是不是真的招人喜歡。這一點很像演員試鏡,試鏡時人們看的多是他像不像劇中角色,是不是惹人討厭,但它幾乎無法看出試鏡者到底是不是有演戲天才。即使要他在試鏡中演上一段戲,也還是無法看出他是否是天才,能看出的只是他是否是一點也不會演戲。藝術的基本道理是,天才只能在臨界狀態中産生,越是天才,越是如此。因此,如果太看重試鏡手段,只會扼殺天才,成全平庸者。這也就是試鏡手段的第二個作用,即,預知被考察者是不是具備最基本的表現能力,至於他是不是很有才能,基本不可知。要想知道,必須把他帶到實踐中去檢驗。有經驗的策劃人都知道,主持人常常要到第4次主持實踐之後才能看出他是否有繼續做下去的才能。如果記性好一點,我們還可以想起最初何炯在北京臺和在中央臺的平庸表現,但他去湖南衛視後卻爆發了。而英達,他在湖南衛視的《老同學大聯歡》和北京臺的《夫妻劇場》中,均是從第3場才開始找到感覺。何炯和英達,均是游戲節目的好主持,但他們依然需要數次實踐的調整,有一個擺脫對節目生疏感的過程。如果我們以一次草率的試鏡去檢驗他們,他們未必過得了關,尤其是英達。因為年齡和演藝閱歷,因為地位,因為學識背景,因為家族光榮,因為天才的幽默水準,他已無法接受別人為他設計的所謂試鏡,讓明顯低於其水平的旁人説三道四。有人會説,像這類已經很有名的天才也就不必試鏡了,即使試鏡,他們也會很出色地通過。大錯!《夫妻劇場》通過試鏡試掉了成方圓,如果逼着英達試鏡,也會把英達試掉。事實上,英達錄第一期對訪姜昆夫婦的樣版時,表現得令人失望至極,感覺是不可救藥。如果我們把這一期視為“試鏡版”,英達根本沒有理由繼續作下去。若不是總策劃阿憶一貫反對“試鏡看人”,甚至反對“以前幾期看人”,力主“以觀後效”,那《夫妻劇場》的主持人恐怕已是阿憶自己接任。阿憶自視主持話語節目有些天才,對於試鏡規矩,也比英達懂得多,因此試鏡一定比英達容易通過,但好在阿憶自己心知肚明,他的才能比英達還是遜色很多。此實際例説明,試鏡忽視了話語節目選擇主持人的客觀性和預見性,其實,游戲節目和問題節目的主持人試鏡也是一樣。
可能是有的製片人意識到了古老而簡單的試鏡手段不行,他們創造出了“臨場試鏡”的方法,但上一個例子足以説明,“臨場試鏡”仍有重大弊端。問題節目、話語節目、游戲節目的主持人要把控極為複雜的隨機因素,其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主播,不要説“臨場試鏡”那一期,就算是實戰錄播後數期,仍不能完全説明主持人的優秀與否。阿憶在《誰在説》中真正進入狀態,是第9期以後,此前任何一期的綜合表現,均可以作為讓他離開的理由。也就是説,必須冒險讓我們選中的主持人實踐一個時期,唯有如此,才能得出其優劣與否的最後結論。實際上,冒這個險並不十分危險。我們可以容忍那麼多相當差勁的主持人穿梭於各個電視臺去主持無數個濫節目(這些主持人中,尤以李彬和駱新為最濫),讓這些粗製濫造的節目日日夜夜地平安播着,但為什麼不能大膽放棄試鏡,把我們看好的主持人直接推上前臺,容忍他們在實踐中有個不算太長的調整期,然後快速向成功衝去呢?他們再差,還能差過李彬和駱新嗎?
在遴選主持人的工作上,香港鳳凰衛視做得比較出色。當它發現某某大致是塊好料,立即毫不猶豫地推上前臺,由着他的性子幹上一段時間,最後再下定論他是否適合,是否繼續。同時,我們卻發現同屬“境外媒體”的澳門五星衛視顯得有些荒唐。五星創立之初,阿憶曾去參加娛樂頻道的主持人會,頻道首腦居然提出對主持人的最終選拔要過3道關。阿憶不知道後來進程如何,如果真用她説的3道關去選留主持人,估計篩選剩下的全都是平庸之輩,徒有儀態,卻無奇異和貴重的頭腦。
最後,阿憶簡略表達一下自己對試鏡問題的總看法——
試鏡會造成許多擁有大智慧的人拒絕應試,他們看不起考官,當然無法容忍把命運交給他們內心裏看不起的考官們。
一旦他們貿然來試,他們缺乏場面訓練的缺陷會暴露無疑,他們在知識方面的才能於是會淹沒在這些缺陷之中,很容易被提前淘汰。
而僥倖過關的極少數人,因為喪失主人感而會持續相當長時間的萎靡。
結局是,我們的電視將依然充滿庸人,徒有儀態,卻遠離個性和思想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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