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的悲哀：嘆《科學歷程》與《異想天開》之蛻變

央視國際 2004年03月22日 10:05

文/10視新鬼刀

　　有些東西真的是失去之後才覺珍貴的。十套的《科學歷程》和《異想天開》曾是中國電視科普節目中的兩朵奇葩，也是俺比較喜歡但看得不多（因為時間關係）的兩個欄目。然而如今，它們已不再以科普節目的面目出現了。

　　《科學歷程》，這個名字使該欄目的內容和宗旨一覽無余。在央視的幾個科字號節目中，它的製作質量不是最好的，但視點卻經常是最獨特的。尤其是從02年後期開始，它並沒有把選題拘泥於某個科學家、某項科學發現，而是以一種透視的、宏觀的眼光解讀科學史和整個科學世界。這個節目也許沒有太大的知識含量——20分鐘的短暫時長和拙劣的動畫設計是其致命傷，談話有時也流於淺薄，但經常能起到在知識上查漏補缺、思想上豁然開朗的作用。直到今年春節以前，它似乎並未顯出創作乏力的跡象。

　　春節過後，一個名叫《歷程》的“新欄目”推出（當然，《五日談》的出現使十套的其他動作都暫時黯然失色了），還是《科學歷程》的班底，但已經是聲聲講歷史、口口談文化的人文類欄目了，看起來很有拋掉科學枷鎖萬事新的勁頭。什麼文物考古、民俗藝術、歷史之謎無話不談，就是不談科學。其實，兼顧人文並不是壞事，可是何必徹底把“科學”二字丟棄一邊呢？縱然十套還有個《天工開物》欄目，但它主要局限於技術的發明與革新，全無《科學歷程》那般長於深刻剖析、縱論橫比的“大話”風采。儘管《科學歷程》也有許多不足，但國內少了這樣一個獨特的科普欄目，着實可惜。

　　照俺這樣局外人的推測，也就是一句話：“做不下去了”。科普在許多中國人的心目中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照學生家長們的意思就是學過幾年數理化便是最好的“科普”了。文化類欄目不好做，但在當前的收視環境下總比科普欄目好做，而且容易討巧。關注幾百年前物理學、生物學成就的人少，關心幾百年前某座古墓、某位文豪的人可就多了。而且一旦插上“文化”的標籤，有五千年的中華文明為大靠山，連外國人的東西都用不着攙和，製作起來豈不是更省事？

　　而《異想天開》則是個更加獨樹一幟的欄目，在國內恐怕也沒有先例。從01年開播直到N個月以前（很長時間沒看，不知有多久），該欄目都充滿着無限的青春朝氣與絕妙創意，其每期一個發明命題的形式也堪稱中國素質教育的福音。都説中國學生缺乏動手能力與創造性思維，可在《異想天開》中，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個“異想天開”的命題——自製健身器、用紙做船、用小白鼠拉人——相繼被聰明熱情的中國大、中、小學生們攻克，其中不乏石破天驚或有實用價值的創意。如果這些活動真的是由學生們自己完成，那麼關心教育的人士可真該好好感到欣慰了。雖然每次只有三、四組學生，但每週五期加上一個周末版，兩年多來參與到這類活動中的學校和學生數量已很可觀。如果這樣的欄目再做上十年八年，並在互動上改善一下，會有多少整天忙於做題考試的學生從中受益呢？雖然並非定義上的科普欄目，實際操作中也有許多欠妥的地方，但其對學生的科普作用顯而易見。

　　可惜啊，自去年非典以後該欄目就呈現出一種難以為繼的狀態了。（非典時期眾多地區學校停課，有情可原）先是大量重播以前的節目（這種事休想瞞過觀眾），節目形式也被整得亂七八糟沒有穩定性，新的命題也不再那麼有吸引力了。然後就是俺好久沒顧得上看，畢竟是大學生了，又是學文的。直到今年寒假的時候才發現——主持人換了，演播室換了，最可笑且可惜的是完全變成了一個知識競賽或才藝展示型的少兒節目。難怪《希望－英語》沒進少兒頻道而它可以啊，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還留在十套幹什麼呢）周末版到後來一連幾個月都在搞“校園魔術秀”（已經脫離發明創造的範疇了），最後乾脆連牌子都撤了。

　　其實像這樣的節目搞不下去是很正常的，能維持兩年就已經相當令人佩服了，畢竟編導們的創作頭腦總會枯竭，中國教育界也還缺乏這方面的土壤，而學校們也未必全都會有求必應。只是俺總覺得中國應該有這樣的欄目，哪怕每週只播一期，也要有。學生不能沒有它。

　　如今，央視多了一個不痛不癢的文化類欄目和一個鬧而空洞的少兒類欄目，卻少了兩個極富個性與教育意義的科普欄目。改頭換面後的《歷程》、《異想天開》也許還會有不錯的明天，然而央視和中國的電視熒屏上失去了改版前的它們是非常令人遺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