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説到這,我覺得你這個,至少我現在還沒找著辯駁你的理由,但是馬軍驤這句話讓我找著了,因為對於馬軍驤編的劇本來説,當然誰也不知道那段歷史上發生了什麼,但是你編的劇有好多就是根本沒發生也肯定不會發生,你讓他發生了,這又怎麼解釋呢?
馬軍驤:從我們的角度來説呢,主要是考慮娛樂性,但你説完全沒有發生過也不確實,比方説這次前十集科場舞弊那個吧,那實際就是康熙朝江南鄉試的真實案件,再比方裏面乾隆出那個題被偷,那個題也是真是乾隆出過的題。大仲馬説過,為什麼有歷史學呢,就是對每個歷史事件都有兩個以上的説法,所以才能成為一個學問,如果只有一個學門那就不用了,大家把歷史刻在石頭上,大家回家去了,誰要想知道歷史的事,只要看看石頭就行了,另外他還有一個高論就是説,歷史實際上就是一個挂衣服的鉤子,這個鉤子一定是能挂很多衣服在上面,所以你想要挂什麼就挂什麼。
主持人:璽璋你能有什麼辦法來置疑他們嗎?
解璽璋:我覺得我一直不愛用真實這個概念,我一直都用真實感這個概念,其實我們從電視劇裏得到的是一種真實感。就是説我們用心去體會這個銀幕上屏幕上演的東西它跟我們內心的體驗是不是一致的。我們經常在報紙和雜誌上給讀者介紹一些小知識,本意是增加趣味性,最後造成一種負面的效果,給一般的讀者造成一種印象,就是説電視劇一定得符合所謂的歷史真實。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就有意識的不編這類稿,不發這類稿。
主持人:咱們也參與一點意見好嗎?
觀眾:我倒想説説,因為就我個人來講,我是比較喜歡歷史劇的,你像《雍正王朝》我是非常喜歡看的,説句實在話,《鐵齒銅牙紀曉嵐》我是從來不看的
主持人:為什麼呢?
觀眾:原來我也看過,我也嘗試著讓自己坐下來看看一集二集,但是我始終看不下去。我是這樣的,如果這東西是假的,你一定要把它編的符合生活的邏輯習慣,符合這種生活情理,這樣也可以。如果你是正劇也不算正劇,那種虛構劇又不像虛構劇的話,就是看起來特別的彆扭。我們找不到那種感覺。
主持人:馬老師願意做一點小小的解釋。
馬軍驤:這東西不可能強迫,我覺得這也不太現實。我曾經做過一個戲,就是老捨得《離婚》,是我自己編自己導的。當時我覺得最受打擊的就是,我回家然後我問我爸,我説你看我這戲做得怎麼樣,他説很多繞彎兒的話,最後他終於忍不住説我就是看不懂這個戲。我當時覺得很受打擊。剛才這小夥子説的這個《鐵齒銅牙紀曉嵐》這個戲,可能裏面還是沒有太放開手腳,當時有一個策略,就是説定在這個戲説與正劇之間。但我覺得這個定位其實並不準確,其實在這兩者之間很難走一個中間道路。然後我覺得後來可能在寫作上,包括拍攝上太受這個制約了。就是説沒有把手腳太放開,有一些地方沒有做到位。我不知道和平有沒有這種感覺。你作為一個編劇的時候,你要想到觀眾的時候,你的寫作焦慮會乘十,就是每個人都能代表觀眾説話,也不知道那個授權書在哪兒,所以有時候更焦慮。
主持人:璽璋説歷史沒有劇本,歷史就是歷史。它不能當成一個戲來看,反過來呢戲就是戲。我們現在似乎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我們在看電視劇的時候,要做的並不是想考證這個電視劇裏面有多少是和另外的一種歷史的描述是吻合的,你就看它改編得如何,它改編得是不是合理,它自己內部這個邏輯是不是説得通,如果説得通,我覺得就應該讓它存在。成在斯言上。(《影視俱樂部》供稿 攝影金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