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四十正當年
------張學友做客《藝術人生》大話人生觀
央視國際 2004年10月20日 16:46
又見他,恬靜地坐在那端,一副被歲月消磨的老男人模樣,唱著那熟悉的老情歌,閉上眼睛忘我地把歌的情緒肆意釋放。人們手中輕輕揮舞著燭光,不忍心哼唱,只想此時安靜地欣賞他。欣賞他的陶醉、欣賞他的聲音、欣賞他的率真、欣賞他的歡喜與悲傷……
這就是此時的張學友,坐在《藝術人生》的演播現場時,他仍舊不遺餘力地製造著那一瞬的浪漫,他沒有把這個舞臺當作自己內心傾訴的私地,而是把它當作了一個以心靈作為名片互換的午夜Party,這個時分,不止他的歡喜與憂愁能感動你,你的歡喜與憂愁也同樣能感動他。
藝壇二十年,他以不變的質感、灑脫的個性,從容熬過人生諸多風風雨雨,歌神的讚譽並沒有讓他穩健的腳步變得怯懦,而是讓他更加堅信自己雙手創造美好明天的力量。四十多歲的時候他要搞音樂劇,但願六十歲的時候自己同樣能做得到。他説他要唱到八十歲,唱到大家厭倦,自己也真的力不從心才算作罷。這時候大家笑了,笑他的摯誠,笑自己的傻!
崛起過、跌倒過、沉淪過、輝煌過,學友説年輕時留給自己最好的積累就是看得開,只要看得開點,這個混雜的娛樂江湖,就無所謂艱辛,無所謂折磨。可以説,來到《藝術人生》現場的所有觀眾們都是幸運的,幸運的是他們可以在這裡體會學友的年輕道白、中年體會、人生真諦,讓自己認識了他的喜怒與哀愁,體會到自己在現實生活所遭遇的苦與樂。
《藝術人生》欄目組在這次訪問之前,以全國徵集的方式特地徵集能夠參與到這浪漫之夜的幸運觀眾,幾萬封來信,重重的選拔,來自全國數十省市自治區的兩百名“友”緣人見證了這具有質感的一晚,在學友那真摯而充滿鼓勵的笑聲裏,很多人情不自禁地哭了。
童話年輕
問到學友最鍾情的電影角色時,他會很情不自禁地提到《旺角卡門》,他扮演的那個叫做蒼蠅哥的小混混,不僅為他帶來了自己第一座電影獎項,而且在自己人生最困頓徬徨的時候,給了自己意外的一份動力。這個動力不僅讓自己有膽量去面對人生的失敗,更讓他體會到了積極做人的妙處,雖然自己仍舊無法擺脫事業失敗的負面效果,但是他至少開始敢於去做一些新的嘗試了。
那個小混混的角色代表了什麼?是代表了早年張學友的一個人生側面嗎?或許是吧!他的誠實與坦率沒有掩飾少年時自己心靈上的瘡疤。父親是個海員,常年不回家,而且還好賭成性,自己在父親的影響下很小的時候就好賭鬥勇,上小學的時候就已經能夠熟練地買六合彩買馬票,怎樣下注、怎樣收賬他輕車熟路瞭如指掌。
後來學業不好,很長時間都在過著一種渾渾噩噩的生活,好在有了後來參加歌手選拔賽的機會,否則,我們可能會見不到今天被榮耀與輝煌包圍的學友,而只會在某個城市裏的某個街巷裏,遇到一個很義氣、很落魄的蒼蠅哥。
簽約做歌手,首先是要耐得住寂寞忍受煎熬,第一張專輯往往都要禁受一些挫折,這樣才能積累經驗便於後來繼續奮鬥下去,但是學友卻很意外地幸運,第一張專輯居然不可思議地賣到了二十萬張,這時候他是狂喜而且是帶有些不冷靜的,心情跳躍的很快,他多年以來的夢想,看起來是並不遙不可及,而是如此唾手可得。
先人談到人生最初的忌諱,就無外乎是“庶子成名”。這種突如其來的成功往往會遮住你的眼睛,讓你無法了解奮鬥的艱難,與失敗的痛苦與經驗。張學友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偶然間推出新碟就大紅大紫之後,他的確是暈了,用他的話來講,而且是暈得太深太狠太惡毒。這種眩暈讓他自己無法看清自己的真正位置與價值,只會像守株待兔一樣去等待下一個幸運的降臨,結果,他輸掉了,而且輸得很慘。
唱片銷量下滑,市場信任的喪失,讓他一天比一天活的壓抑,此時的他每天只會借酒澆愁,喝得跟醉貓一樣,按照他的説法,就是每週至少有五六天是這個死樣子,自己已經根本無法控制,每天如此,很多電影就是在自己醉醺醺的狀態下拍完的。喝酒,難免會惹麻煩,不光是在劇組裏,甚至還因此而大鬧了《喋血街頭》的慶功會,鬧到不可收拾之後再被強行用輪椅推上飛機送走。
學友説,這就是年輕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自己後來終於懂得了,音樂做不好,但是電影重新給予了他一份信心,有失必有得,正是依賴著這一點點信心的力量,他果真又重新崛起在樂壇,掀起了一股股學友狂潮,締造了一個屬於自己的音樂時代。
張學友:“那時候的我,開心也喝,不開心也喝,那時候其實有一點想就此放棄自己,如果那時候有選擇的話,可能我就會選擇走一條比較正常的,可是我沒辦法選擇,只有每天酩酊大醉了……”
神話人生
學友坦言,最初的人生目標只是做好人,結果到了四十多歲後才發現,原來這個目標根本就沒有變,變的只有年齡和生活環境,自己的內心世界,還是像當年一樣那麼執著而單純的。
做好人很難,這是一輩子都要孜孜不倦為之不懈的一件苦差事,但是既然你選擇了,就不要輕言放棄,好好善待你身邊的每個人,你的家人、你的妻兒、你的朋友,做事不要傷害到他們中的每一位,這是做好人的根本,這些環節組成了你的人生,如果缺少了他們其中的每一位,你的人生都不再是完美的。
説到這裡他又不得不提到自己的媽媽,這個給自己傾注太多關愛的人,她不僅僅是早年家庭的生活支柱,更是年少時自己心靈最後的庇護港灣。在自己人生最不得意的時候,每天被人家像抬醉貓一樣送回家裏,媽媽仔細地照料著他,從來不指責他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個時候,張學友渾身癱軟,無法動彈,只能閉著眼睛默默地流淚。他發誓自己一定要對得起媽媽的心血,一定要讓她過上最好的生活。
現如今,諾言都實現了,但是學友對媽媽的愛沒有隨著物質生活的優越而有半點褪色,他在不惑之年才第一次擁抱了自己的母親,這個關愛了自己一生成長的堅強女人,他説這種擁抱來得太晚了一些,希望從現在開始,能夠表達的個人情感自己一定會大膽地對媽媽去説。
妻子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自己對她的愛,真可謂是從來就沒敢降溫,一直停留在熱戀時的那分熱度。在自己人生坎坷的時候,是妻子羅美薇一直在背後默默鼓勵他、點醒他,而在自己人生最輝煌的那一瞬來臨的時候,又是妻子在默默地照料他、提點他。可以説這份愛情是自己人生最寶貴的收穫,自己一定會像珍惜生命一樣去珍惜她,有了她在,這個神話才算是完整而美好,兩個人有自己的一幕《雪狼湖》,愛情就是那“不老的傳説”中最為雋永的那份神話。
如今,這份神話儼然又多出了另外的一個主角,那就是自己的小女兒,人生的幸福已經躍然在學友那燦爛的笑容裏,正如他那不標準的國語講到:“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大話當年
當現在作為一位成功者,坐在臺上檢閱自己當年的青澀時光時,看得出他是羞澀的。看到自己在89年唱“夕陽醉了”的臺型時,他已經不由自主地扭起臉,連連自嘲到:“真的是好傻哦……”
那時候他還梳著著大分頭。按照他自己的説法來説就是自己都搞不清為什麼就會膨脹的那種,一臉的憨傻的樣子,眼睛半睜半閉,很奇怪的表情,腳下的皮鞋還在隨即地跺拍子,典型的一個KTV模倣秀。他説自己那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麼舞臺的天分,最大的區別就是根本踩不出舞步,通常就是一動不動在臺上把歌曲唱完,眼睛閉上就連台下人的反應都假裝看不見的樣子。
當看到自己第一部電影《霹靂大喇叭》中的動作鏡頭時,他的興奮是遮掩不住的,那個時候的他剛剛走到娛樂圈求個飯碗,一個高難的動作鏡頭居然要重拍六十多條,自己只憑藉著一份激情做事,沒有考慮到任何後果,自己的胸口被武師打傷了也不願意喊停,硬是再生生挨上幾十下才算是作罷。
第一部電影的薪水是微薄的,微薄的即便是在當年看起來都有點好笑,那時候的他只憑一股子年輕的志氣做事,不會計較這些眼前得失,畢竟那時剛唱歌不到一年,能夠有電影拍自己就已經很知足了。
《旺角卡門》裏的小混混蒼蠅
《阿飛正傳》裏在人家窗子間上下出入的傻小子
《東邪西毒》裏可以帶著老婆闖蕩江湖的洪七
《男人四十》裏遭遇中年家庭觀轉折的教師
二十年來,學友大大小小參與了六十多部電影的拍攝,雖然有過很好的成績,但是往往都是一些配角角色獲獎,而沒有一尊主角的獎盃,這一點一直都讓他的歌迷們遺憾不已。問及到他的感受時,他如實説:“也沒有什麼遺憾,其實老實講,我是那種很好勝的人,自己從前是做了就一定要贏,後來變成內心很不服輸,即便是輸了以後也很想把它贏回來,我後來就變成這樣一個人,現在嗎,我自己覺得這個好勝的心還是在,電影,我總是覺得我自己可以演得不錯,就是有些時候失敗了,現在我也不覺得它是遺憾,只是你要問我有沒有對電影有沒有什麼遺憾,留在心裏面有一些感覺會不舒服,我至少會覺得我目前還沒被完全被電影界肯定,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情話收場
四處的燈光緩緩熄去,學友在一片迷離的聲光影色之中,簡簡單單地以歌聲為大家做最後的一番心靈傾訴。他唱吟著人世間的分別,你我都為之唏噓流淚;他高歌著人世間的離愁,不經意之間,天也羞怯了……
《藝術人生》的帷幕伴隨著“祝福”的歌聲瞬然垂下,張學友與人們在歷經了三個小時的相聚之後,揣著自己的音樂夢想步入到他人生中更為廣闊的天地,登上真正屬於他自己的新藝術殿堂。十二月份,他將帶著自己的音樂劇《雪狼湖》重新掀起一輪音樂狂潮,屆時,他的感動同樣會屬於你,而你的感動,同樣也會屬於他。 (文:宋子文,攝影:劉林江)
首播時間:
10月27日(週三)21:45央視一套
重播時間:
10月29日(週五)21:15央視三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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