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藝術人生》
央視國際 2004年05月13日 10:50
《藝術人生》進入第四年了,我們經常説,努力往前走,但是不要忘了來時的路,以下的文字是和觀眾以及《藝術人生》的同仁們交流。
●每一個成功的欄目都有自己的靈魂,《藝術人生》的核心競爭力是什麼?
●《藝術人生》的終極目標是什麼,僅僅是做節目嗎?
●《藝術人生》的主創應該有何種品質?
1. 用藝術點亮生命
——《藝術人生》的終極理想將:電視文藝節目“知識分子”化
對於電視人的身份界定,我傾向於相當的編導和管理者首先是“大隱隱于市”的知識分子。我喜歡這種對知識分子的解釋,即所謂知識分子有三層含義:一.社會的良心,二.智慧的傳播者,三.對真理與神聖的褻瀆與懷疑者。這是做《藝術人生》最強有力的力量源泉。
當《新週刊》將知識分子現世為知道分子時,作為文藝節目的導演和製片人,我依然尊敬著知識分子的“門風優美”,嘗試在現有的生存和工作中,在大眾的狂歡中遠遠的呼應著自己的理想,我努力讓文藝節目有深度,有文化,我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到這種實踐中,我將它尊稱為“事業”。
中國的文藝很容易成為政治的附庸,在當代又容易成為金錢的砝碼,所以,內地好的電影和歌曲經常是不關乎人性的,甚至於連好的情歌都難得,我們不知道有多少東西可以留給下幾代人。我們呼籲更多的有文化積累的,更多的經過民族文化洗禮和西方文明浸染的知識分子進入演藝界,給我們好的情歌,給我們更多對社會的批判,給我們更多的對現世的觀察。而媒介的價值在於有倡導和反對的能力,因此,作為央視的節目,弘揚知識分子的價值觀,發揮央視國家電視臺的影響成為我們的選擇,這樣的做法給了《藝術人生》極大的聲譽。
首先,在選題上我們推崇有知識分子性的明星,在《藝術人生》中我們最感興趣的嘉賓也是引起最大反響的嘉賓經常有著知識分子的背景,羅大佑,陳凱歌,英達,鄭鈞這樣既現世有有悲憫之心的明星特別收到觀眾的好評。在他們的身上看到了傳統和現代對接的烙印。
其次,在節目內容的取捨上以內容對於社會的向善影響而作為標準,《藝術人生》弘揚的是明星們“真善美”一面,祛除藝人習氣和陰暗面。我們希望重建演藝界的表率作用,畢竟,中國的社會巨大的變遷,帶給人們普遍的信仰游離,社會需要活動於幕前的公眾人物帶來清新的思想和有力量的作品。《藝術人生》的中心話題基本上圍繞著個人如何面對命運的挑戰,個人和家庭,和時代的關係。我們《溫暖2002》和《溫暖2003》是兩年元旦的特別節目,盤點一年演藝界重要的人,沒有從他們的名氣上排名,而是彰顯人性的光輝。例如2003年的個人主題《英雄》,家庭主題《和你在一起》,時代主題《激情燃燒的歲月》三個段落,談理想主義的陳凱歌,談不懼傷痛的張柏芝,談喪親之痛的趙季平成為華彩;2003年節目中邀請張越嘉賓主持,在老年人《今生無悔》,中年人《順流逆流》,年輕人《長大成人》三集中,黃宗英和觀眾謝幕告別,曾志偉談到好友梅艷芳,謝霆鋒的真誠對話讓人們感受到2003年中這個特別一年中世界的溫暖。
第三, 創作人員始終保持著“誠意”。陳凱歌説過《黃土地》是他的誠意電影,人一生只有一到兩個誠意作品,那麼,《藝術人生》應該是我們的誠意作品。從事電視文藝的人可能更多的是在於形式或者娛樂性,但是我們想獨闢蹊徑,像台灣林懷民領導的舞蹈團體“雲門舞集”一樣,在節目中對傳達社會的良知,傳播了智慧的思想,不諂媚政治,不諂媚大眾,這就是《藝術人生》的基本綱領。《藝術人生》要求策劃和編導的門檻高,策劃精通文史哲,編導有著對於尋常平民的悲憫之心,在演藝明星和他們的作品中尋找文化的光輝。所以,我經常比喻《藝術人生》是將藥丸裝在可樂的易拉罐中,時常換換包裝,但是裏面的藥丸是強身健體的。《藝術人生》不是製作新鮮的形式,而是內容為王,所以,《藝術人生》不是短命的娛樂節目,而是社會的“公器”,會始終如一陪伴社會發展。
“用文化引導娛樂”是欄目的終極目標。在娛樂節目的狂潮中,堅持下去,看看這條路能走多遠。
●《藝術人生》為什麼不請畫家,作家,書法家,為什麼總是請演藝明星 ,什麼人可以來《藝術人生》?
●《藝術人生》挑選話題的範圍,是高屋建瓴還是人生常態?
●什麼人是《藝術人生》抵制的嘉賓?
2.為大眾的欄目
——請誰來《藝術人生》
《藝術人生》曾經做過一次調查,什麼人在看這個時段的電視節目,調查結果是觀眾的分佈為47%的初中以下學歷(含文盲),89%以下的高中學歷(含文盲)。這個數字曾經讓我背後發麻。走出北京,經過省會,來到小城市,最後到縣城,再去一趟農村,就知道什麼人在支持著電視事業。
我羨慕一些藝術家説他的作品不想取悅大眾,藝術只反映創作者的內心和他眼中的世界,而我們的角色卻是傳媒人士,因此我的任務是將信息和思想傳遞給彼岸,其中包括良知和智慧。我們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將週五晚九點一刻正在收看電視劇和娛樂節目的觀眾搶過來,這是我三年以來每一期節目最緊要的任務。
首先,《藝術人生》選取的嘉賓是大眾的明星,而不是小眾的明星。2000年底開播的節目到現在已經邀請了一百五十位左右的人來做客,涵蓋影視界,流行音樂界,曲藝界等流行藝術,而不是小眾的藝術。知名度越大越利於人們在瞬間內可以停留在這個頻道,聽明星的講述的慾望遠遠大於一個普通人。因此,《藝術人生》所選擇的嘉賓基本上都屬於演藝界。
而藝術家對於普通大眾,對於電視觀眾中百分之九十的高中以下文化程度的人來説太遙遠了,即使大眾知道的一些“藝術家”明星,也基本上屬於自我包裝的二流或三流的偽藝術家,屬於某一個階層營造的白領“時尚”偶像。
在日常節目播大眾的明星時,《藝術人生》在特別節目中推出一些不為人熟知但“貨真價實”的嘉賓,比如2003年五一的《青春之歌》播出陳忠實,李少紅等,《溫暖2003》播出了許鞍華,黃宗江四老等人,起到了品牌修護的作用。
其次,嘉賓在《藝術人生》中所談內容是大眾關注的話題。《藝術人生》開播之初有人問大腕做完了怎麼辦,在選擇演藝界的明星上欄目時時,重要的不是這些明星的腕大腕小,而是需要他們傳遞的東西,《藝術人生》不是封神榜,我們對起鬨造神不感興趣,如果只是來談他們個人的成就,那有成為“圈內”自己意淫。所以欄目選擇嘉賓時不會考慮嘉賓的證書,獎牌,政治上的依附,只有他們個人的“真材實料”
我們最感興趣的是普通人需要什麼,普通人不會對於一個演員如何提高臺詞感興趣,不會對一個畫家如何運用色彩感興趣,但是,渺小的個人在這個大時代中的起伏跌宕,在個人所不能了解的“命運”中的沉浮感悟,卻可以讓普通人感同身受。因此,個人獨一無二的故事,大眾所能共鳴的感情和思想,這是《藝術人生》的立足之點。因此,在《藝術人生》中,沒有空泛的政治宣言,沒有虛情假意,個人,伴侶,兒女成為最主要的話題,友情,愛情,親情成為傾訴的重點,在坎坷,病痛,失落前的勇氣,樂觀,豁達,成為欄目的主旋律。
第三,態度端正對待人生。所以如果説對於來欄目的嘉賓有最苛刻的要求,那就是真誠,我們有一句口號,“不請大尾巴狼”,一個人如果不真誠面對觀眾,又談何面對自己的作品和人生,所以,重要的不是成績,而是態度!
態度包括:熱愛自己的行業,認為這是事業,無論是載譽一生的孫道臨還是貶斥不斷的李亞鵬;對生命有著敬畏之心,無論是一帆風順的徐靜蕾還是坎坷不平的岳紅;一直渴望超越自己,無論是年逾古稀的王昆還是二十齣頭的謝霆鋒。
《藝術人生》,請過一些非常不好做的嘉賓,投機取巧取得成績,在人生中尋找捷徑,違反了大眾對於他們的期望,這些嘉賓反映了文藝界中少數的不良的作風。欄目堅決予以抵制。
同時,嚴格要求組內所有工作人員“態度端正對待人生”,主持人,策劃,編導都必須練就火眼金睛,參悟不同年齡的人生。最重要的是,不能對迥異於自己人生經驗的妄下評論。
●《藝術人生》如何讓老藝術家吸引大眾觀眾?
●《藝術人生》如何直面歷史?
3. 記錄時代人物之一
——我們尊敬直面歷史的老人
剛開始做老藝術家的時候,我們有些為難,因為老藝術家的收視率低,因為三十歲以下的觀眾基本上不認識他們。但是,老藝術家卻最早確立了欄目的“真善美”的基調。
開播之初我們做得最多的是老的電影人,當他們逐漸到耄耋之年時,每一個人談到周總理總會淚流滿面,每一個人依然會將觀眾稱為群眾,我們組新來的編導都先安排做老藝術家,因為好做。因為他們的價值觀單純,因為他們將個人摒棄,他們是時代的受益人,文革對於他們是媽媽打了孩子。我們很容易得進去秦怡,張瑞芳,孫道臨的內心深處。這也成為《藝術人生》的招牌産品,沒有人會忘記秦怡泰然自若的苦難的美麗,沒有人會忽視孫道臨靜默的表情,沒有人會驚訝于王曉棠演講般的語言。
《藝術人生》進入第四年,媒介對於老藝術家有兩種現象,要遺忘的徹底遺忘,要懷舊的徹底懷舊。
首先,我反對“懷舊”這個意思。老藝術家在各個節目的頻繁出鏡讓我們驚訝得發現,流行帶來的淺薄也滲透進入“懷舊”,對於匱乏但大一統社會的緬懷在我看來是歷史的倒退,劉歡的《生於六十年代》我非常不喜歡,粉飾歷史,粉飾這些政治的産物,來回避個人創作力的喪失。我倒是尊重崔建,人家是與時俱進。
其次,我反對遺忘。上個世紀的政治風雲越來越多成為逐漸褪色的記憶,新的一代正在取得話語權,每一年我都會痛惜的發覺當我們還沒有從容回顧和反思歷史的時候,享樂和實用主義已經主導著某一類媒體,包括網絡,社會物質的進步,並不代表著思想的進步。民族的歷史並沒有中斷,它會裹挾著每一個人前進,以前的光榮依然會照亮今天,以前的傷口依然會在今天流血。我們認為歲數就是智慧,其實人和人太不一樣,在中國時代和政治的影響深深的影響著每一個人。
以前製作關於老藝術家的節目只發現了冰山的一角,個人和時代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吸引著我們完成欄目,因此,我們對老藝術家也有了新的認識,新的選擇,2003年,我們選擇了童自榮,2004年,我們選擇了劉詩昆,張賢亮,謝芳。
首先,《藝術人生》通過老人探討人生的生命的終極意義。人難免一死,黃泉路上無老少,於是有了宗教和哲學對於生命的指導。老人不應該只是政治的附庸,老人用了畢生來參透生命。比如謝芳,她並好做,歷史給予她太深的烙印,相反她對生死和人生的意義有著多過於普通人的思索,她説20年前她的母親去世後她覺得人生太沒意思了,那麼生命的意義是什麼呢?第一次我們欄目有了古稀老人談到了生死的終極問題。
其次,《藝術人生》中老人是民族和時代的見證人。個人命運跟隨國家的而跌宕起伏的老人,恐怕沒有比劉詩昆和張賢亮更典型的了。所以他們在欄目的訴説更像鐘磬之聲,發人深思。饑餓,兩人都談到饑餓,離這個時代這麼遙遠的詞,卻由於電視節目和我們如此之近。我認為無論有誰選擇了我們節目,而沒有去看電視劇,也許還是值得的。
如果説在《藝術人生》中唯一遺憾的事情就是一些老藝術家辭世時還沒有來過《藝術人生》,比如劉瓊,比如英若誠。《藝術人生》2004年的目標是更多地搶救一批老人的口述歷史。
第三,老人是中國文化的薪火相傳者。在《藝術人生》中,一些傑出的年長女性給人留下難以忘懷的印象,秦怡,張瑞芳,常香玉,她們對愛情熾熱,她們對親人忍辱負重,她們對事業視如生命,在這個社會道德裂變的時候,重溫她們的故事,讓人沉思良久。
●年輕藝人有資格上《藝術人生》嗎?
●如何讓年輕人反映歷史的重量
4.記錄時代人物之二
——如何贏得青年觀眾
我們欄目請趙薇,到現在為之還有人在問,其實我覺得公平的看待趙薇這個問題,應該是一個崛起的大國的理智行為。趙薇和陳坤,羽泉,周迅,徐靜蕾一同組成了這個時代,製作他們的節目,就是豎起了這個時代的鏡子,攔鏡自照,可以找到自己的青春或自己當下的處境。
首先,挖掘成長中的跌宕起伏。這些孩子比他們的長輩既幸運又不幸,幸運的是成長于穩定的社會,不幸是個人作為一個個體直面經濟大潮下現實的人生,甚少理想主義。因此,對他們個人命運的挖掘更應表現青春所特有的激情和迷惘。朴樹的戰勝憂鬱症的渴望,羽泉堅韌的音樂之路,趙薇少年的反省,在別的娛樂節目中,他們有時像與世隔絕的怪物一樣,在《藝術人生》中,他們開始歷數成長的傷痛和光榮,成為一個個正在崛起的明日之星。
其次,推動當代演藝的發展。《藝術人生》和青年嘉賓談事業的份量遠遠大於老藝術家,來到《藝術人生》的青年偶像無一例外被要求談到未來的發展道路,在欄目中,製作組苛刻地提到藝術的原創性,提到了如何成為實力派。《藝術人生》對於年輕人有時像一個競技場,製作組和觀眾向他們提出挑戰,青年偶像的回應反映了他們的素質。幸而,這些披荊斬棘出來的明星有著超乎年齡的老道。我們希望演藝事業由這些真正熱愛藝術,保持真誠的人組成。在未來的十年或二十年後,有人能被稱為藝術家。
●《藝術人生》為何推出再聚首品牌?
●《藝術人生》如何發展再聚首品牌?
5.記錄時代人物之三
——《藝術人生》的再聚首品牌
2003年春天的一天,編導馬寧問劉歡還能不能做,因為2002年已經來過一次節目,這一次是因為他準備要發新專輯《生於六十年代》,當時直覺是劉歡想做的節目一定可做,難得金口玉言想上電視欄目,於是我們開始了準備,沒有想到由此開始了我們“集體記憶”的新的節目樣式。
劉歡節目現場我們完全佈置成為六七十年代的環境,暖壺,茶缸,革命招貼畫,單位發的椅子桌子,置身其中,劉歡又見到少年夥伴,劉歡的音樂響起,褪色的歲月仿佛重現在人們眼前,現場的所有人都激動得難以自持。隨後,這一期節目的播出引起了連鎖反映,直至半年後我給人講課時會場還有四五十歲的人在抹眼淚。
首先,我們確立了作品是時代最鮮明的縮影。在《生於六十年代》之後,我們又推出《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紅樓夢》再聚首的節目,《藝術人生》不再局限于明星個人的生命歷程,而是迅速將視角置於民族的集體歷程和情感之中,有著並非個體而是群體記憶的作品率先進入我們的選題,
其次,文藝史中的事件急需去梳理。中國當代文藝伴隨中國經濟,政治共同發展,而又常常被誤讀。因此,《藝術人生》將視角轉向風雲中的中國當代文藝史。例如《歌聲走過二十年》,我們邀請了見證中國流行音樂發展史的二十位歌手來到演播室,唱老歌,講往事,還邀請了重要的音樂製作人和樂評。我很興奮,當成方圓傾訴她對鄧麗君的敬意時,當樂評人對中國樂壇堅持了十餘年的林依倫和陳明,滿文軍説裏爾克的詩句時:“有何勝利可言,挺住,意味著一切”,我感覺終於又將節目推向深入了。
在新開的欄目《音樂人生》中,我們又進一步將這種集體記憶強化,第一期邀請小提琴協奏曲《梁山泊與祝英臺》的作曲和首演等人到現場,當《梁祝》音樂響起時,所有人都感到這是中國人血液中關於愛情的一切。隨後又推出《歡樂頌》,席勒的歌詞如此貼近於中國上一代人對理想的追求 。
在未來的發展中,《藝術人生》的這一品牌將逐漸發展,將會成為中國藝術百年的平臺,將會有更多的故人和當紅的人在這個舞臺上展示自己的故事,揭示更多塵封的時代記憶。
●《藝術人生》是不是哭得太多了?
●《藝術人生》怎樣不煽情而深情?
6.用情感溫暖人心
——《藝術人生》的情感訴求
《 SEX AND THE CITY 》的流行忽然讓城市男女發現關於生活還有如此之多可以探討,六年的系列劇並沒有隨著時間而索然無味,而是探討了幾乎所有情感的話題。發達國家的文化先進可能就表現為對於人的內心始終狂熱的追尋。我覺得《藝術人生》就是完成了這樣的工作。
首先,《藝術人生了》正在完成特定歷史條件下的社會職責。政治形態和中國文化的斷層使中國人在改革開放25年來其實始終在重建情感紐帶。關於愛情,關於親情,關於個人,其實是重新反思的時候。有人説《藝術人生》哭得太多了,我想人們可能只是強調了結果,而沒有在意節目中讓人感動的原因。西方人在遇到生命問題時,可能會去尋找教堂。二十年前的大一統社會中,中國人的情感宣泄會為社會禁忌,我們的父輩能夠交給下一代的經驗太少,半個世紀以來我們就被培養為職業革命家,愛情方面瓊瑤們是老師,後來台灣的小男人散文常年流行,現在書店門口的勵志書看了封面讓文化人耳熱。
因此對明星們來説,在欄目中這個交流人生的特定環境中,塵封的情感撲面而來,與大多數中國男性一樣,很多人很少在家庭中表達自己的愛,所以在欄目中,閻維文對妻子的愛情表白:“衛星,我愛你,下輩子還是你”讓很多人流淚,劉歡對妻子的情感表白在觀眾中引起了巨大的衝擊波,如果因為節目,能夠使普通的女性能夠得到丈夫更多的關愛,我想明星的社會價值足以傲人了。
《藝術人生》完成歷史使命的一天也就是中國人很好的釋放自己的情感和重建信仰的一天,我們期待那一天早點到來。
其次,任何情感必須和深度有關係。比如《藝術人生》2003年春節特別節目《我的父親母親》,本來做這個節目之前只是覺得春節歸鄉的遊子會和父母有情感的交流,但是,在策劃過程中卻發現如此之多的人還尚未解決和父母的關係。比如許巍,林依倫,孫悅,中國人的父母和孩子的人生糾纏在一起,兒女極易對父母産生負疚感,而疏離感又揮之不去,在策劃時發現這又和社會學,心理學産生了關係。中國社會為什麼在最近的幾十年父母和兒女間有如此強烈的情感糾葛?在節目的過程中,我們和嘉賓共同駛向記憶的深處,歷史的輪廓終於漸顯,有文革時對於情感的壓抑,有對兒子在新時期價值觀的不認同,有中國傳統中父為子綱的倫理限制,欄目在破解時有很多策劃和普通觀眾一同審視了我們身邊最接近的關係。我想,這就是“是什麼讓人淚流滿面”,是對人類情感的重視與冷靜的審視。
第三,尊重不同價值觀的不同選擇。《藝術人生》曾經有兩個臺階,一個是港臺嘉賓,一個是海外嘉賓。每一個族群都有自己的文化,都有自己的愛和怒,中國內地人的生存空間對於外面的人來講曾經是謎,當羅大佑在我們面前時,他更像一個久經沙場的老藝人,我們心目中的精神教父蕩然無存,當蔡琴,齊秦,趙傳出現在我們面前時,更多的是不能承受之輕。八十年代以來,中國內地思想的解放,中國內地人的憂國憂民,面對現實世界急遽變化的感受,對於港臺藝人來説,橫亙著一個無影無蹤但是堅硬的墻壁。同樣,港臺藝人面對資本社會的個人奮鬥的信心,面對感情的坦誠,面對生活的鬆弛和活力卻是另外的一道風景。因此,《藝術人生》的國際化也是創作者思維的國際化和多元化。2003年的《無間道》節目特別選擇了“海歸”編導來做,從容面對亞洲之星梁朝偉,劉德華等。海外嘉賓栗原小卷,中野良子,理查克萊德曼,大衛科波菲爾,同樣展示了不同文化下不同的情感模式,同樣引人入勝。
《藝術人生》在2004年4月4日又開始播出音樂版《音樂人生》,以前遙遠的夢想逐漸成為現實,中國的藝術家也開始進入視野。在以後的文章中我還會談到其他非常重要的問題,例如如何讓節目好看,如何整合團隊。因為“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好像只是振奮人心的口號,但是,作為文化的普及教育,我想這是應有的決心。文/藝術人生製片人——王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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