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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救助站的尷尬(8月24日首播)

央視國際 2004年09月02日 18:38


  婚姻救助站的尷尬

  編導:曹 琳 主持人:黃 剛

  播出日期:2004年8月24日

  導語:

  近日,在吉林省長春市出現了全國首家婚姻救助站,這家救助站出現之後,在社會上引起了不少爭議。一些人就認為,離婚是很私人的問題,沒有必要把自己的隱私告訴別人。而且在現在,在政府遇到個人隱私問題都不再干預的時候,出現了這家婚姻救助站,並且它還是收費的。在它成立一個月的時間裏,受理救助了二十多起,成功挽救婚姻的只有三、四起。那麼,這家婚姻救助站到底是不是有意義呢?下面我們就要專訪“百合婚姻救助站”的經理劉清瑞。

  訪談:嘉賓:百合婚姻救助站經理 劉清瑞

  主持人:當我聽到“婚姻救助站”這件事情之後,恕我直言,應該説離婚這樣一個問題,按照現在人們的觀念來看,是一個很私人的問題,很多人都在儘量地去回避它,那麼在這樣一個時候,你們還要介入,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嘉賓劉:其實我們開(它)的宗旨,最主要的原則是保證個人隱私,我們雖然是去調解,但是我們按這個原則去做,第一就是不擴大這種事情的影響力;第二就是儘量維護他們的個人的利益和尊嚴。

  主持人:那麼在實際的這樣一個救助過程當中,你怎麼去保護別人的隱私呢?

  嘉賓劉:比如説,女方規定儘量不去打擾(她),不上單位去做這種事情,如果是她答應的話,儘量給她約出來,單獨跟她會面或交談。

  主持人:我聽説婚姻救助站是收費的,是吧?

  嘉賓劉:收費。因為從個人來講,我這個也不是慈善機構,但是我在實踐當中,收這個費用非常難。

  主持人:為什麼呢?

  嘉賓劉:因為第一如果是他去了之後,你提費用,他可能覺得你像其它的商業行為一樣,非常商業化,他就覺得你不但不能為他做事情,而可能是騙他錢,(基於)這一點(考慮),所以剛開始救助的時候,我根本連錢的問題提都沒提,剛開始只要你來求助就行。

  主持人:那如果説事前不説好,事後會不會發生矛盾呢?

  嘉賓劉:這個我只是説,剛開始的時候沒跟他説,但是以後操作的時候,我會列出一個具體的表格,或者一覽表,價格一覽表。最低的是三十,最高的價可能是五百,就是困難比較多一點。

  主持人:那這樣的一個差價,你具體是根據什麼來定的呢?

  嘉賓劉:根據我們去調解的時候,遇到的困難系數,有時候我們想象,就是做這項工作具體要遇到哪些困難,或是接受程度,他本人接受的程度有多大,我們需要做多大的努力,按這個標準去收費。

  主持人:那很多工作,還要跟被救助對象,在事後還要去商量一個價錢?

  嘉賓劉:對,如果我做到一半的時候,我可能就提出價格的問題了。

  主持人:那人家會不會很反感你們呢?

  嘉賓劉:如果説我做到一半的時候,他覺得效果可以的話,我覺得他能挽回一個家庭,他能理解。挽回一個家庭和幾百塊錢,我覺得他可能是比較認可的。

  主持人:那如果他要是不認可呢?

  嘉賓劉:不認可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他願意給就給,不給我也沒有辦法。

  主持人:這樣的話,那不就影響到你這個救助站的收入了?

  嘉賓劉:從現在來講,我的救助站這塊收入是負債經營,應該講就是虧損。

  主持人:你告訴我,救助站從成立到現在,已經成功地救助了三、四起了,那麼他們都是什麼情況呢?

  嘉賓劉:我給你舉個例子,也是不幾天的事情,就是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來向我們求助,你看看我到底身上有什麼毛病,你給我挑一挑,我明天我肯定上法院跟他離婚,我起訴他,就説。她丈夫工作認真,不吃、喝、嫖、賭,工作單位好,兩個人都上班,上班之後回來吃飯,吃完飯睡覺,時間長了就成問題了。不説話則已,一説話就打仗,溝通不了。像她這種其實是非常簡單的,矛盾在什麼地方,就是缺少溝通,沒有一個正確的溝通方式。我們當然沒挑她身上什麼毛病,我們只是列舉了,假如你離婚的話什麼後果,你再找一個,會不會找像你現在的愛人這麼好,她第二天改變主意了,就那麼快。

  主持人:就靠你們這麼幾句話,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把這個問題迎刃而解?

  嘉賓劉:不有(句話)叫“雲深不知處,只在此山中”嘛,就是她本身看不清自己錯在哪,經過一點撥,她可能豁然開朗,確實那回事。

  主持人:當局者迷。

  嘉賓劉:當局者迷。

  分導視1:


  同期聲:僅靠勸導就能幫人挽救婚姻嗎?

  嘉賓劉:我手下那幾個員工,從婚史來講,都是非常複雜,也是曲折的,都受過一些打擊或困難。

  同期聲:是什麼原因讓他們走進了婚姻救助站?

  主持人:如果要是通過朋友、其他的同事,來做這件事情不行嗎?非得通過你們這樣一個婚姻救助站的形式嗎?

  訪談:

  主持人:我了解到,現在這個救助站有四個心理指導員?

  嘉賓劉:對。

  主持人:他們經過正規的培訓沒有?

  嘉賓劉:這個來講,現在還沒有經過正規的培訓,但是我招人的時候,我首先説明,第一懂法律;第二就是你心理知識得有一些;第三就是你生活閱歷必須豐富。我招的時候我有要求。

  主持人:那你具體怎麼去衡量他呢?

  嘉賓劉:第一就是你以前做過什麼;第二就是你的婚史;再一個談談你對家庭婚姻的看法,看看能不能溝通家庭矛盾這一塊。當然是我主觀的判斷了。

  主持人:你這種主觀的判斷,這種主觀的衡量標準,能夠適合你這個婚姻救助站的要求嗎?

  嘉賓劉:我覺得這幾起實例來看,還可以滿足。但是如果再複雜的話,我們還得互相商榷。

  主持人:但是給我一種感覺,你們救助站的這些工作人員,那是不是跟大街上的大媽們,她們的工作性質不就一樣了?

  嘉賓劉:我覺得差別很大。因為本身我手下那幾個員工,從婚史來講,都是非常複雜,也是曲折的,都受過一些打擊或困難。

  主持人:現在你們主要的方式方法,是靠説,是靠勸導,還有其它的辦法嗎?

  嘉賓劉:有時候得走入家門,走入家門雖然説有一定的危險性,但是必須走進去,不走進去,有一些問題解決不了,通過面談,只能是單方的(溝通),那方有很大困難,就是你必須去面對第二方,援助的另一方,到他家去溝通。一起就是復婚的,想復婚的,女方求助的,她就説你能不能幫我們探聽一下男方到底是什麼心理,想不想跟我復婚,就是我看到孩子,我想復婚,女方説。

  主持人:那你説的這種情況,女方如果要是通過朋友、其他的同事,來做這件事情不行嗎?非得通過你們這樣一個婚姻救助站的形式嗎?

  嘉賓劉:她離婚本身誰都不知道,就她兩家家長知道和她本人知道,同事、朋友根本就不知道。她不想擴大影響,想保持個人隱私也就是説,所以找到我們。(我們)首先是電話聯絡,男方非常乾脆地拒絕。電話的方法不行,我可以通過迂迴的方式,間接方式去接觸他。因為她説以前離婚有一個重要方面,就是喝悶酒,就是在外邊經常和同事喝悶酒。我就抓住這個特點之後,我就假裝在他經常喝酒的地方我也喝酒。慢慢跟你接近。一喝多了,有共同語言了。接近之後,他就把自己的心扉敞開了,是怎麼回事。

  主持人:這個時候他並不知道你的身份是嗎?

  嘉賓劉:對。

  主持人:那他知道你的身份之後是什麼反應呢?

  嘉賓劉:知道,但是我已經把話説開了,他就沒有抵觸心理了。

  主持人:電話也好,走進家庭也好,更多的就是通過嘴,去勸説、去勸導,你覺得光靠嘴,能夠説服對方嗎?

  嘉賓劉:這個東西你得説的有道理,説的沒有道理,當然不會説服。不是説有理走遍天下,你沒有理當然(不聽),你講的是理他會聽;不是理,當然不會聽。

  主持人:那麼救助站成立以來,到你們那的人,都是一些什麼樣的人,能不能給他們畫一個集體相?

  嘉賓劉:比如説,離婚想復婚的這當然是一種了;再就是夫妻吵架;再就是夫妻吵架之後,心情鬱悶;再有就是丈夫有外遇。這個家庭婚姻救助站,我起名字的時候,我前面特意加個家庭,不光是婚姻,家庭比如其它瑣事,心裏壓抑、子女工作、或是説學習工作、或是説父母為子女的事情,這些東西,都可以來我們救助站。

  主持人:有沒有你們救助不了的情況?

  嘉賓劉:有,如果是這種情況,我們明顯地告訴他,我們解決不了你這個問題。比如説前兩天有一個也是二婚的。原來這個男的條件不好,長得好,但是經濟條件一點沒有,這女的長得不好,但是原來有錢。以後過幾年,這個男的有錢了、有事業了、當科長了,他就怎麼也得離婚。就是你再好,你再有優點,我看你那些優點都是缺點,就是離婚,你這種辦法就沒法解決。據我來講,儘量讓女方受少點委屈,經濟上得到一點補償,這是最完美的結果,你想拉回這種婚姻非常難。

  主持人:像這種情況就得放棄?


  嘉賓劉:就得放棄。我們雖然是家庭婚姻救助站,但是也不完全説非得救助婚姻,如果是確實沒有感情的話,我們就是認可讓他放棄這種婚姻,走出婚姻的陰影,讓他重新選擇,這也是一種救助方法。

  分導視2:

  同期聲:放棄做生意,成立救助站,他得到了什麼?

  主持人:那現在的這個婚姻救助站的情況,和您當初所預想的一樣嗎?

  嘉賓劉:應該是吻合的。

  同期聲:面對種種困難,婚姻救助站還能否生存下去?

  主持人:本來離婚它是一個很私人的問題,如果説你不告訴婚姻救助站,這個事沒準還好辦,如果你告訴了婚姻救助站,恐怕是越幫越忙?

  訪談:

  主持人:我聽説,婚姻救助站成立以來,並沒有太多的人來救助,很顯然你的收入也並不是很多,那麼聽説你以前也是做生意,也放棄了以前的生意,這樣的話,會不會給你現在的生活帶來很大的壓力?

  嘉賓劉:做這件事情之前,我已經預測了,我對我愛人説,可能兩到三個月沒有收入,或者是虧損,

  主持人:兩到三個月,是你自己給自己的一個心理承受期?

  嘉賓劉:對。雖然負債經營,但是我可以用別的來補充這一塊。成立一個單身交友俱樂部,就是你的離婚的,或者是年齡大的到我這,我可以給你介紹男朋友,讓你走出這個婚姻的陰影,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也是補充我們經濟負擔的一種手段。

  主持人:那現在的這個婚姻救助站的情況,和您當初所預想的一樣嗎?

  嘉賓劉:應該是吻合的。就是當初人們可能不接受。

  主持人:我聽説當初你父母很反對你做這件事情?

  嘉賓劉:到現在也反對。

  主持人:認為你做這件事情是不務正業?

  嘉賓劉:對,前天還説呢,説他沒正事,不務正業。有個穩定的工作在他眼裏是最好的。

  主持人:你的朋友怎麼看你這個工作?

  嘉賓劉:他也是覺得這個家庭事情很難插手,做起來非常困難。

  主持人:實際操作起來,你覺得呢?

  嘉賓劉:事實也是這樣。我也想到,插入個人家庭的事情,也非常困難。

  主持人:婚姻救助站成立以來,各界對它的反映也是不一,有的人就認為,如果説婚姻救助站如果能成功地挽救一個即將崩潰的家庭,一個婚姻的話,它的確是非常好,有它的存在價值,但是也有人認為,婚姻救助站它是嘩眾取寵,為什麼這麼説呢,本來離婚它是一個很私人的問題,很隱私的一個問題,他説,如果説你不告訴婚姻救助站,這個事沒準還好辦,如果你告訴了婚姻救助站,恐怕是越幫越忙?

  嘉賓劉:在有些人看來,可能是。那就是你做事的方法不對,如果説真出現那種結果,就是你做事情的方法不對,那你要自己反省自己。

  主持人:你怎麼保證,你們所做的事情,這些方法都能夠正確呢?

  嘉賓劉:這點也只是在摸索,我盡可能地不去做適得其反的事情。

  主持人:你放棄了做生意,成立了婚姻救助站,但是目前看來又不是很賺錢,而且你還介入了很私人的問題,剛才你也説了,父母不同意,朋友們也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包括社會上也有一些不同的看法,現在也可以説是困難重重,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你覺得你的婚姻救助站,能否生存下去?

  嘉賓劉:這個比較現實。我覺得應該能生存下去。哪管我一個月做好兩到三件家庭婚姻這方面的事情,我也要維持下去。我可以用別的收入來彌補這一塊,我要堅持下去,我堅持一年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效果。

  主持人:你現在給自己的期限是堅持一年?

  嘉賓劉:對。一年之後,達到了收支平衡,我還會去做。

  主持人:不會呢?

  嘉賓劉:不會有可能轉移項目。

  主持人:你有沒有想過其它的問題,比方説換一個角度來思考一下這個問題。你看據我了解,一些國外的情況是這樣的,婚姻救助站都是由政府來做的,一般情況下是由政府來做的,現在是由你自己來做。

  嘉賓劉:我也考慮了,能不能以婦聯或者是説街道辦事處的名義去做,這樣有信任度,人們能認可,我現在已經考慮這個問題。

  主持人:採用一種合作的方式?

  嘉賓劉:採用一種合作的方式,這樣信任度就大大提高,他既然願意找你,你就可能為他能做好,但是他不找你,你就一點可能性都沒有,連為他做事情的機會都沒有,你怎麼能保證你生存下去,對不對。我甚至都想,如果和辦離婚手續的那些單位挂鉤的話,直接針對離婚的那一群人,是不是更有針對性,我現在正在考慮這個問題。

  主持人:謝謝您接受我們的採訪。

  嘉賓劉:謝謝。

  結束語:

  在離婚率逐漸上升的今天,劉清瑞以他個人的力量開辦了這家婚姻救助站,他的這種精神是值得讚揚的,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社會問題並不是僅靠個人力量就能解決的,而是應該由全社會共同關注的問題!

  感謝您收看這一期《新聞夜話》,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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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西尋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