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人用狂犬疫苗大案告破

央視國際 2004年04月23日 12:51

　　編導：荊慕瑤 出鏡：荊慕瑤 助編：曹琳

　　播出日期：2004年4月18日23:30分 cctv-12 首播

　　導視：

　　同期聲：2003年中國醫藥打假的第一大案告破，這起假冒的狂犬病疫苗案曾經被溫家寶總理親自批示。

　　主持人：那就是繳獲的二十四萬盒假的包裝，是意味著可以給二十四萬個人用？

　　王世功：造成二十四萬個人潛在的危害。

　　同期聲：假疫苗直接危及人的生命，它怎樣傳播，如何才能免受假疫苗的傷害，破案人首次開口訴説案情。

　　主持人：案子是去年破的，但是在破案之後，幾個月的時間，到今天您是第一次公開的對媒體來訴説這個案情，在此之前的幾個月時間是不允許報道這個案子的，是在擔心什麼呢？

　　導語：

　　歡迎您收看我們的節目，在所有的傳染病當中，狂犬病的死亡率是最高的，根據衛生部今年一月份的調查，狂犬病的死亡率達到了百分之九十，而且人類至今沒有找到能夠有效治療狂犬病的辦法，所以人一旦被帶了病毒的動物咬傷，馬上注射狂犬病疫苗就成了保護生命的最後一道屏障，但是現在在一些地方，這個屏障也可能正在逐漸的失去作用，因為那裏出現了假冒的狂犬疫苗。不久前，江蘇徐州警方就破獲了這樣一起大規模的造假案，這也被稱為是去年中國醫藥行業打假的第一大案。這些假疫苗是怎麼造出來的，有怎樣嚴密而且複雜的傳播途徑，到底用什麼辦法才能避免上假疫苗的當呢？今天我們要專訪的就是徐州市公安局鼓樓分局經濟偵查大隊的王世功大隊長，他前不久剛剛因為破獲這個案子，接到了國務院副總理吳儀同志的慰問信。

　　訪談： 嘉賓：王世功大隊長 徐州市公安局鼓樓分局經偵大隊

　　主持人：有人説造假冒的，給人用的這種狂犬疫苗，它就是一種變相的謀殺或者是謀財害命的行為，是嗎？

　　王世功：應該這麼説，因為人一旦被帶有狂犬病毒的動物抓傷、咬傷之後，今後如果不及時的去防疫部門打針的話，就可能造成人的生命的危險。

　　主持人：打了這個假疫苗呢？

　　王世功：打了假疫苗不可能補救，對於這種病毒，應該在二十四小時之內，第一次打一針，另外在二十八天之內連續打五針才能起到防疫的效果。

　　主持人：他打了假疫苗的後果是什麼？

　　王世功：一旦打了假的疫苗，就有可能錯過治療的時機，就有可能造成他的死亡。

　　主持人：死亡？

　　王世功：對。

　　主持人：這次你們是輾轉江蘇、安徽、山東、河南一共四個省，破獲了大規模造假的狂犬疫苗的這個案件，最後收繳了二十四萬盒造假的材料，這意味著多少疫苗呢？這些包裝能供給多少人用？

　　王世功：每一盒是一個人的一個療程（用的）。

　　主持人：這是五隻。

	假的人用狂犬疫苗

　　王世功：五隻一個療程。

　　主持人：那就是繳獲的二十四萬盒假的包裝，是意味著可以給二十四萬個人用？

　　王世功：造成著二十四萬人潛在的危害。

　　主持人：因為這些假冒狂犬疫苗，巨大的社會危害性，所以才會有溫家寶總理親自批示，公安部是掛牌督辦，而且國家藥監局也把它列為去年全國醫藥行業打假的第一大案。

　　王世功：應該是這麼説，因為各級政府、黨委都非常關注我們老百姓的生命，特別是關於狂犬、咬傷問題，大部分都是在基層、農村和百姓之間，所以各級政府部門、黨委給予了高度的重視。

　　主持人：案子是去年破的，但是在破案之後，幾個月的時間，到今天您是第一次公開對媒體來訴説這個案情，在此之前的幾個月時間是不允許報道這個案子的，是在擔心什麼呢？

　　王世功：主要是在擔心這種假的疫苗，在社會流傳對百姓造成了心理恐懼。

　　主持人：您是説，怕有一些老百姓擔心自己打的疫苗可能是假的？

　　王世功：對。

　　主持人：有可能他們注射的疫苗是假的嗎？

　　王世功：如果到防疫部門去的話，應該不會是假的，主要是在一些小診所打的（狂犬疫苗）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主持人：現在請您告訴大家，被貓、狗這些動物咬了之後，他們應該到什麼地方去打狂犬疫苗呢？

　　王世功：應該到國家的防疫部門，還有一個就是到防疫部門指定的專門的醫院去就診。

　　主持人：這樣才是安全的？

　　王世功：這樣才是安全的。

　　主持人：你們最早發現的假冒的狂犬疫苗是在什麼時候？

　　王世功：在2002年9月12日。

　　主持人：是在什麼樣的地方呢？

　　王世功：是在一個小診所，就（是）個體私營開的小診所吧。

　　主持人：它是在城市，還是在農村？

　　王世功：在城郊。

　　主持人：城鄉結合部？

　　王世功：對，我們當地應該説，有過發現，但是不是很多，主要是它隱蔽性很強。

　　主持人：隱蔽性強指的是什麼？

　　王世功：他們做地下銷售。

　　主持人：你們有沒有在正規的醫院，或者是防疫站發現這樣假冒的疫苗？

　　王世功：沒有。

　　主持人：對於那些抓獲的犯罪嫌疑人進行審訊的時候，他們是怎麼樣説的，就是這些假的疫苗都賣給誰了？

　　王世功：他們主要的銷售渠道就是個體診所，在地下流動、單線聯絡，主要是他們怕有關部門查獲、追查，這樣他們都是私自在公共場所，接頭、交接藥品、進行銷售犯罪吧。

　　主持人：他們是一種什麼樣的方式，直接到這些個體診所登門推銷嗎？

　　王世功：他們主要是登門推銷，然後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然後以低價格的誘惑來銷售假的狂犬疫苗。

　　主持人：他們賣給這些個體診所一隻疫苗，就是這樣的疫苗多少錢？

　　王世功：他們賣到診所大概是五到十塊錢吧。

　　主持人：診所再賣給老百姓多少錢？

　　王世功：大概三十塊錢。

　　主持人：這些假冒的疫苗成本是多少？

　　王世功：成本大概也就是一、兩元左右。

　　主持人：那就是成本一、兩塊錢的假冒疫苗，最後被老百姓買走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三十塊錢？

　　王世功：對，這（賣假疫苗）上面認為有利，而且利潤很大這樣的造成它的購買。

　　主持人：這些個體診所的醫生也好、老闆也好，他們是不查這些上門推銷假疫苗人的身份？

　　王世功：基本上是不查。

　　主持人：我知道不少正規廠家，他們的推銷員也是到醫院或者診所上門來推銷的，那怎麼樣區別這些正規廠家的推銷員，跟這些假疫苗的推銷員呢？

　　王世功：國家有專門的對防疫藥品的銷售規定，是沒有單獨到診所銷售的，是有個程序的，是有規定和程序的。

　　主持人：診所根本就不能夠來銷售狂犬疫苗？

　　王世功：對。

　　主持人：凡是他們銷售的，都是違法的？

　　王世功：都是違法的。

　　主持人：在徐州當地有沒有把這一點告訴老百姓知道，就是診所銷售狂犬疫苗是違法的？

　　王世功：個體診所主要它應該知道，國家有關規定是不允許進行私自採購此類藥品，主要是這樣。

　　主持人：現在老百姓知道這一點嗎？

　　王世功：老百姓應該不知道，因為他不經銷藥品，他不可能知道的。

　　主持人：那您覺得老百姓應該知道嗎，就是診所是沒有權利來銷售狂犬病疫苗的？

　　王世功：老百姓應該知道。

　　主持人：那就是需要有一個相關的部門，或者是需要有人來告訴他們？

　　王世功：對，需要更多的宣傳。

　　主持人：而且疫苗保存的期限跟溫度都有嚴格的要求？

　　王世功：對。

　　主持人：就是小診所也根本達不到這種保存的能力？

　　王世功：對，人用狂犬疫苗保存國家是有嚴格的規定的，應該在儲存期間（溫度）保持在零上二度到八度之間；另外有一個年限的規定，一般要超過這個年限，還有超過這個溫度有可能藥品就要失效，所以説國家對這類藥物嚴格控制銷售。

　　主持人：小診所也根本沒有能力保存這樣的藥品？

　　王世功：小診所沒有這個能力。

　　主持人：這是你們這次繳獲的假冒的疫苗，從外表上看它非常的逼真，老百姓怎麼能夠判斷一個疫苗是真的，還是假的？

　　王世功：老百姓如果判斷的話，實際上必須懂點醫學知識，如果有點醫學知識的話，基本上在肉眼識別，還是基本上是可以看得到的、分清的，主要是它藥品具有渾濁物，它含有藥品成分。

　　主持人：這是假的，非常的清澈？

　　王世功：對，非常的清澈，它注射的都是一些普通的生理鹽水等化學物品吧。

　　主持人：如果是真的，它會比這個要渾，因為裏面有藥品的成分？

　　王世功：對，有藥品的成分。

　　主持人：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説，分辨一個疫苗的真或者是假，還是很困難的？

　　王世功：還是很困難的。

　　主持人：那他們怎麼知道呢？

　　王世功：最好出現這樣的問題到國家的防疫部門，或防疫部門指定的醫院去就診，這是最好的（辦法）。

　　主持人：以後你們又陸續在哪些地方發現了這種假冒的狂犬疫苗？

　　王世功：我們在徐州發現的很少，而且我們基本上全部追回來，我們在辦案中間是每一隻每一隻的幾十萬把它追回的。

　　主持人：追回了多少？

　　王世功：在徐州追回了，徐州流傳的很少，基本上全部追回。

　　主持人：有一個數量的統計嗎？

　　王世功：有一個數量的統計，在六十盒零七隻，（大概是）六十三盒零七隻。

　　主持人：那假疫苗在很多診所出現這樣的事，該誰管呢？

　　王世功：應該國家醫藥監督管理部門。

　　主持人：是不是管理不當，才會出現假疫苗氾濫呢？

　　王世功：應該説不是管理不當，而是這種地下流傳的手法比較複雜一些。他基本上不是説在展示一種藥品，而且儲藏在家的隱秘地方，只有使用人要求的時候，他才從隱秘處拿出來，在檢查和發現（時）都是很困難，因為它的進貨渠道都不是正規的，都是地下的，所以説它基本上不是放在外面來主要展示，而放在隱秘處，很難發現，檢查中很難發現這類問題。

　　主持人：你們破案的時候，是首先抓獲了把假疫苗賣給當地小診所的人，他手裏面的疫苗是從哪來的？

　　王世功：在2002年的9月12日，我們那裏的一個個體診所把藥品賣出去，給他人發現之後。

　　主持人：發現是假的？

　　王世功：發現是假的，我們得到線索之後，我們就對這個小診所的負責人進行了詢問，詢問得到一些情況，得到一些情況，我們又採取了，一直都在布控，採取各種方式在布控，由於當時銷售的人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我們主要是布控。

　　主持人：這些上門推銷的人，只是把藥品留下，把錢拿走，此外任何線索都沒有留？

　　王世功：基本上不留線索，他們主要是隱蔽性的銷售，在2003年2月17號在這個診所再次銷售的時候被我們抓獲，我們很快形成了作案組，制定了偵查方向，採取了查源頭、查窩點。

　　主持人：就是找這個被抓獲的犯罪嫌疑人的上線？

　　王世功：對。

　　主持人：他的上線是在哪兒呢？

　　王世功：他是上線是在安徽，安徽亳州。

　　主持人：他怎麼樣得到這些藥品呢？

　　王世功：他通過汽車托運形式，暗地把這個藥品運到徐州進行銷售，主要這種渠道，我們首先取證，然後把安徽亳州一些銷售給他的人員抓獲。

　　主持人：亳州是不是生産這些藥品的地方？

　　王世功：不是生産藥品（的地方）。

　　主持人：就是安徽亳州依然是一個下線？

　　王世功：依然是一個下線，它主要是國家的一個藥品銷售市場，比較大的一個藥品銷售市場，它的來源，它也是從其它渠道來源過來的。

　　主持人：你們繼續追蹤這個源頭？

　　王世功：繼續追蹤這個源頭。

　　主持人：在哪呢？

　　王世功：追蹤在蚌埠的一個銷售，主要的銷售網絡人員。

　　主持人：如果説在徐州發現了假疫苗是第一個環節的話，你們在亳州發現了第二個環節，那麼在安徽蚌埠就抓到了這個鏈條的第三個環節？

　　王世功：對，應該這麼説，第三個環節。

　　主持人：第三個環節誰是關鍵呢？

　　王世功：蔣玉全，姓蔣的，而且他進行生産，它也是一個主要生産地。

　　主持人：是在蚌埠生産嗎？

　　王世功：不在蚌埠，在他的老家。

　　主持人：你們找到了這個生産的地方？

　　王世功：找到了生産的地方，另外通過他的聯絡網絡，通過他的聯絡網絡，我們又找到了其它幾家實際生産場地。

　　主持人：同樣生産假狂犬疫苗的地方？

　　王世功：對。

　　主持人：這些地方是什麼樣呢？

　　王世功：這些地方很簡陋，本來我們考慮到這種藥品的生産應該有比較精密的儀器，最後我們查到窩點之後，發現生産東西很簡單，只是用一種生理鹽水，然後搞滴注，他們的生産工藝很簡單，主要是購買低價的鹽水瓶，主要購買低價的鹽水，然後加一個針頭，然後滴注到這樣的小瓶子裏。我演示一下，大家就可以看出，就這麼簡單的生産工藝，生産了（假疫苗），然後把滴注的瓶子上貼上標簽就可以流通到市場，貼上一個這樣的標簽，然後就可以裝盒。

　　主持人：裝在這樣的盒子裏面？

　　王世功：裝在這樣的盒子裏面，流向市場進行銷售。

　　主持人：像這樣的一個假疫苗，它的成本是多少？

　　王世功：它的成本是一塊到兩塊。

　　主持人：假疫苗經過幾個環節，最後到達個體診所的時候多少錢？

　　王世功：到達個體診所也就是十塊錢，最高到十塊錢。

　　主持人：而診所賣給老百姓就是三十塊錢？

　　王世功：對，三十塊錢的價格，三倍的利潤。

　　主持人：每一級都會有多少利潤呢？

　　王世功：每一級大概都三倍左右（的利潤），二到三倍左右的利潤。

　　主持人：現在這個案子已經破獲了，已經結案了，但是還有一件工作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也已經做了，就是那些已經賣出的假疫苗，是不是已經查出來都賣給誰了？

　　王世功：主要是查繳這些診所的，這些註冊登記的一些資料，看病的資料，有一些診所還留有資料，我們基本上全部查清了，全部收繳了。

　　結束語：

　　最後要告訴您的是，國家對於狂犬疫苗的使用有非常嚴格的規定，要由衛生防疫部門統一訂購，其它的任何單位和個人都不能夠經營，而且沒有各級衛生防疫站的許可，任何醫院和個人都不能夠私自注射狂犬疫苗。另外從藥監部門傳來的消息是，今年他們會繼續加大對各種假冒疫苗的打擊力度，非常感謝您收看我們今天的節目，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