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三星堆
央視國際 2004年09月14日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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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勁松(左) 主持人楊東(右) |
編導:周紅軍 主持人:楊東
節目導視
75年前的意外發現
引起了今天學術界的各家紛爭
對於這個3000年以前的文化之謎
不同學者有著不同看法
你又是怎樣看待的呢?
本期《東西溝通三人談》請來兩位專家
為我們共同探討“三星堆文化起源之謎”
主持人:海內求知己,東西共此時。歡迎收看《東西溝通三人談》。75年前的一個傍晚,四川省廣漢縣月亮灣的,幾位農民在挖灌水渠的時候,不經意間挖出了一批,埋藏在地下的寶貝。幾十件埋藏了3千多年,卻依然色彩斑斕的玉石(器),聞風而至的古董商們,高價買走了這批玉石(器)。然而讓這幾位農民,和眾多的玉器商所不知道的是,就在這附近的地下,沉睡著為數更多的千年寶藏。
背景1:這批精美的玉石器,引起了考古學家的注意。從1934年開始,陸續來到月亮灣的考古學家們,經過七十多年的不間斷發掘,一個震驚世界的三星堆文明,逐漸展現在人們面前。其出土文物贏得了無數個,世界之最和中國之最,特別是1986年兩個大型祭祀坑的發現,從中出土了大量金器、青銅器、玉器、石璧、陶器、象牙等文物。特別是青銅鑄造的人頭像、人面像、大型立人像、青銅神樹等文物,造型奇特、詭譎神秘。與中原文化有著顯著區別。具有鮮明的地域特色,令人嘆為觀止。但是令考古學家費解的是,這些出土文物大部分都有人為損毀和焚燒的痕跡。那麼,這個深埋地下數千年的寶藏,究竟隱藏著一個什麼樣的秘密呢?
主持人:因為(在)三星堆的考古過程當中,有很多未知的東西。所以人們對它反而産生了更大的興趣,所以今天我們演播室裏,請來了兩位嘉賓。一位是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的施勁松博士。施博士,你好。
施勁松:你好。
主持人:另外一位是自由的撰稿人,她是蘇三女士。蘇女士,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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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賓蘇三 |
蘇三:您好。
主持人:今天請二位來,實際上我們三人談節目。不是純學術的研究,而是我們要了解三星堆,認識三星堆。特別是我知道蘇三女士,她是一個作家,她不是考古學家,但是因為三星堆她寫了兩本書。
蘇三:文化闡釋方面的書。
主持人:但是書評一般都認為蘇三女士,在這(兩本書)裏面是大膽的猜想,有很多大膽的想象。我覺得在考古過程當中,想像是不被拒絕的吧?
施勁松:想像是可以的,但是在學術研究當中,我們不反對猜想。但是這些推測必須有一定的證據,必須是合理的。
主持人:我非常願意在具體的三星堆文物上,聽聽你用考古的縝密的思維來説明問題。我們也特別願意聽聽考古界,到底怎麼看待三星堆的問題,但是蘇三女士大膽的想象,確實在讀者當中引起很大的反響,至少我們覺得很新鮮。
主持人:三星堆在您自己的考證過程當中,三星堆是一個祭壇?還是一個墓地?還是一個建築?
蘇三:我自己認為,它應該是某一位首領,或者是類似國王這樣的人,死了以後的隨葬品,它應該定位為祭祀坑,我認為(這)是合適的。其實某些習俗一直髮展到現在,就是説,我們現在農村,傳統習慣裏還能看到,就是人死了以後,要燒一些東西,把他生前用過的東西,或者是重要的東西,作為隨葬品,實際上是放在外邊燒的,跟它(三星堆)這個差不多。就是説把那些東西或者是打碎了,或者是燒,燒完了之後,然後再放到墓地,或者是怎麼處理掉,我覺得跟它(三星堆)這個形式,是基本上一致的,
主持人:在考古界這個三星堆是什麼樣的?
施勁松:三星堆是一個遺址。從史前一直延續到商代,大概1000多年延續過程的遺址。在遺址上我們發現的,因為現在説起三星堆遺址,大家比較關注的是兩個器物坑,但是這兩個器物坑不等同於三星堆。三星堆是一個有12平方公里的遺址,在這個遺址上我們發現了城墻,發現了城址,發現了墓葬,灰坑,包括引起大家關注的這兩個器物坑。所以它首先是一個遺址,是一個區域文化的中心遺址。
主持人:所以很難説它就是一個祭祀坑。
主持人:我們初步聽了兩位嘉賓基本的觀點。這裡面我們也感到確實三星堆,隱藏了很多具有神秘色彩的東西,首先讓我們看一下,三星堆出土文物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類文物 。
背景2:從三星堆出土的大量青銅人面具和青銅人頭像,不同尋常的全是粗眉毛、大眼睛、高鼻梁、闊扁嘴、幾乎沒有下頦,與現在的四川人有著顯著差異。其中有一個巨大的面具尤其引人注目,這個巨大的面具,有普通面具的好幾倍大,長長的耳朵向兩邊張開,大而長的眼睛誇張地向外突出,這被人們稱為凸目人面像。這些造型奇特的人面具,反映的是外來人種?還是僅僅是藝術造型上的誇張 ?
主持人:我們參觀三星堆時,青銅面具,確實引起大家想象猜測可能是最多的。因為確實,我們在以往的考古發現當中,這種青銅面具的造型我們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眼睛,很誇張的。而且鼻子、耳朵。從你的角度,你怎麼看這些面具。
蘇三:我認為從人種上講,跟今天在埃塞俄比亞這一帶,實際上古代屬於古埃及的人種都比較接近。
主持人:你怎麼看出人種的問題?
蘇三:因為這個面相很特別,跟我們今天比較溫和的,中國人的面相不太一樣。但是也有接近的地方,同時恰好在古埃及那個時代,那(裏)的人我認為他們是比較接近的,今天生活在埃及的人,並不是古代埃及人,實際上就是説,古代生活在埃及的那些人。失蹤了,都沒有了。這些人到哪去了,本身也是一個問題,中國又出現這樣一批人,所以我會把這些聯絡在一起看。
主持人:你是從面具上,想象當時人長得什麼樣,是這樣一個思路?
蘇三:對。
施勁松:東方也有大眼睛,西方也有大眼睛,這不是一個民族或者種族的特徵。比如説,西班牙人,他也是黑頭髮,我們也是黑頭髮,我們不能説我們是西班牙人,我們和西班牙人有什麼關係,(所以)不能通過這種孤立的比較,我認為這些青銅面具,根據其它的一些出土遺物,整體的情況來看,它很有可能表現的,是一些古代的部族首領,是他們的形象,因為三星堆器物坑裏面,不只出土了這些面具,還出土很多的人頭像,這些面具和人頭像的風格,是比較一致的,那些人頭像我認為包括學術界,很多人持有這種觀點,認為可能是表現不同的部族首領,因為他們的髮式(等方面)都不一樣,因為這些面具同時也是藝術品,藝術品是有些誇張的,有些抽象的東西 不光是三星堆,就是很多遺址裏面,都出土有一些人的造型,不管是眼睛也好,或者其它,鼻梁也好,都有一些抽象的誇張的,這個不奇怪,我認為是藝術手法。
主持人:您説藝術手法,是不是也是屬於判斷?
施勁松:當然是一種判斷。
主持人:那麼蘇三女士,你覺得這個面具的模型,原形是人種問題,長得那樣,這個有根據嗎?
蘇三:也沒有,我想跟施老師一樣,都是自己的判斷,只能靠以後更多的考古發現,研究來證明哪一種結論是正確的。
主持人:可是你為什麼想到這個(面具),是跟古埃及的人,跟美索不達米亞,兩河流域的人接近呢?有根據嗎?
蘇三:這個有很多,很細碎的。或者文化背景的根據可以來解釋,我們知道古埃及這方面,對人的各種各樣的塑像,不管是石頭做的。或者是玉石的,甚至是金的,金屬的都有,非常普遍。但是純粹跟這個一模一樣的,大眼睛的,倒是沒有,中國的古代(據考古)我們可以發現,製作人的面具這方面是非常罕見的,只有這個地方好像比較多一些,我看他們都突出一個大眼睛,北非那一帶一直有把眼睛做大的習慣,這表示武士或者是,比較重要的人物有精神,有力量,有威力,所以很多超常的誇張眼睛,這個北非一直有,一直到今天,在一些原始部落裏面,都可以看到這種痕跡,因為它這個文化裏面就是,比如説在舞蹈或者類似的等等情況下,故意(把)眼睛瞪得超乎常人的,甚至是舞蹈的一部分,在一些塑像裏面也這麼做,我認為兩地之間的文化,可以通過眼睛(來)作比較。
主持人:對於三星堆面具大眼睛的看法,恐怕背後隱藏著不同方法的考證問題。三星堆文明之所以引起考古學家,以及史學家的強烈興趣,不僅僅是由於這些,令人難以琢磨的青銅面具。在眾多的璀璨奪目的文物當中,還有一樣令人嘆為觀止的青銅器,同樣隱藏著目前無法破解的秘密,
背景3:這尊身材高大的立人像通高2米62,有著與青銅人面具相似的相貌,大耳朵、高鼻梁、粗眉毛、大眼睛,眼睛呈斜豎狀,寬闊的嘴,身軀瘦高,手臂和手粗大。穿一件燕尾服式的袍子,光著腳。他的神情和手勢,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普通人,它代表的可能是誰呢?是巫師?是王?還是神?
主持人:我在看立人像的時候,當時講解員告訴我們它的(兩隻)手裏拿什麼東西,實際上是沒有確定的。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蘇三:我覺得很可能是古代祭祀的時候,固定拿的這樣一個東西。同時這個大立人像,對我來講,我比較重視它的服裝,就是從它的服裝上面看,跟古代同(時)期的哪一個民族比較接近,類似的,對這方面比較有興趣。
主持人:你怎麼看?
蘇三:我覺得它好像跟古代的地中海,東岸的人還是有接近的地方,比如説,比如説我們可以看到,大概在3千年左右,所羅門王像,一般的服裝是可以類似的,比較接近,不能説一模一樣。因為中國古代類似的傳統中,我們考古發現的人穿成這樣,比較正式的衣服的(塑)像很罕見,所以我仍然可以往那邊猜想。
主持人:施博士,剛才蘇三女士闡述他的觀點,他覺得他這裡面它的想象,依據的線索跟這服飾式很有關係。
施勁松:我認為三星堆立人像,可能表現的是一個祭祀者的形象。這個立人像確實在,三星堆器物坑裏面顯得比較突出,同時在這個器物坑裏面,還出土了很多更小一些的人像,這些小的人像和這個大的人像,有很多共同的特點。比如説都帶冠,都是手呈握物狀,好像握著什麼東西,呈站姿或者是跪姿。另外有一些器物比如説,玉器上面刻畫了一些人像,也是這種姿式了。還有一件銅器上面,也有很多立雕的人像,通過這個,我談這個人像,都是放在出土背景裏面談的。考慮到整個三星堆器物坑裏面,出土的人像整個的情況看,應該是一個舉行祭祀活動的人,舉行祭祀活動的人。但是剛才蘇三女士説,從它們的服飾上,她覺得也是證明她的觀點,三星堆和中東,地中海沿岸,北非一帶的文化是有淵源的,是有聯絡的,我剛才談到,有些時空框架完全不一樣的,是不存在可比性的,因為還有考慮到整個文化背景的問題。還要考慮到文化發展,不一定説都是從其它地方傳來的,都是外的,每個現象都是外來的,文化完全可以獨立發展,中國文化就是土生土長的文化。
背景4:這支由黃金鑄成的金杖,上面有魚,鳥,箭這些,有點類似于甲骨文的圖案。但有專家考證以後,卻否定了它們是文字的説法,認為這幾個圖案可能只是一種圖騰,那麼,這支金杖到底代表了什麼?它的主人又會是誰呢?
主持人:在三星堆文物裏面,隱藏著我國很多地方從來沒有發現過的奇特文物,比如説金杖,這個金杖説法很多,因為金杖是第一次發現有這樣一個東西,是這樣的?
蘇三:從我這個角度講,我當然認為金杖一個很有力的證據,就是來自於地中海東岸西域文化。
主持人:為什麼?
蘇三:因為金杖是地中海地區,或者説是西亞地區,很重要的政權的象徵,無論是在古埃及這個地方,還是在以色列這個地方,甚至是比較後期的。希臘文化裏面都有這個東西,西方一直沿用到很久以後,實際上中國一直沒有這方面的講法,所以一下子很容易,就讓人考慮這個問題,因為那邊叫權杖,是權力的象徵,但是中國皇帝手裏從來沒拿東西,中國皇帝一般,我們象徵物一般用鼎。
主持人:但是(鼎)是擺著的,不是手裏拿著的。
蘇三:所以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文化符號。我認為,就是這樣的。
主持人:你説這是一個很重要的證據。
蘇三:對,是這樣。
主持人:從施博士的研究裏面看。
施勁松:關於這個金杖學術界也有不同的看法,有認為是權杖,象徵權利的,又有人認為它是魔杖,或者是認為法杖,但是我認為可能是一種權力的象徵,權杖更好一些,因為他出土是三星堆一號坑,這個一號坑出土了很多的青銅的人頭像,剛才我説了這些人頭的頭像,有可能代表不同的部族首領的形象,反應的是可能是一些跟祖先騰百可能有一定的關係,同時這個一號坑裏面有出土了一些禮器,這些禮器跟商文化禮器是非常接近的,這些可能是祭祀用的物品,所以一號坑根據整個的情況看,可能這個金杖有可能象徵一種權利的。
主持人:象徵權利的權杖的。可能在中國那個時代有用權杖的現象?
施勁松:這個問題剛才蘇女士也談到的,包括權杖在內,包括金杖在內,有很多東西中國文化裏面是沒有的,這裡面我想明確一點,我們説得中國文化指的是什麼。
主持人:中國文化你説地域很大,不能簡單的説指現在的中原。
施勁松:如果説中國文化指的是中原地區,夏商週三代的文化,如果是這樣的,三星堆文化跟中原地區的夏商周的文化確實是不一樣的,這個考古學家也不否認這一點,本來三星堆文化本來就是一種地域性的文化,沒有人説他們完全相同的,完全是一個文化。
主持人:就是説三星堆的文化並不等於夏商周文化。
施勁松:對,不是一個文化體系。這個誰也不否認,但是如果説中國,現代意義上的中國,那麼三星堆文化本來就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有機的組成部分,所以我們很難説,那個很難是中國文化,所以我們要先明確中國文化是什麼。
主持人:整個在我們現在意義上的中華民族範圍內,確實沒有出現過這種權杖的東西,至少在目前還沒有。
施勁松:對,目前沒有。
主持人:偶然出現這麼一個東西,我們可以不可以想象這可能是外來的。因為如果它是一個獨立的,它可以有很多的這樣東西,我們並沒有發現很多。
施勁松:所以説三星堆文化是一個地域文化。我們看一個文化我們不能孤立的看一個東西,因為三星堆文化內涵這麼豐富,他跟周邊地區的聯絡,跟中原,跟商王朝的聯絡是密切的,我們不能光看一個東西,獨一無二在考古中發現非常多的,你就包括在中原有很多獨一無二的東西。
主持人:獨一無二的東西你認為並不是一個絕對偶然的東西。
施勁松:就是説我們希望通過獨一無二的東西説明什麼,我們只能從整體上看。
主持人:會不會提出這個問題,因為你獨一無二,所以這種偶然性很多,有可能外來的,或者是怎麼樣,如果要是説在文化裏面很牢固的一部分,他會經常有所表現。會不會有這種現象?
施勁松:這個金杖,我們現在説就發現這麼一件,是我們現在的發現,以後還會不會有我們不知道。另外在金沙遺址裏面也出土相似的東西,也是金器,如果那些也是類似的,代表權力的象徵,那就不能獨一無二,現在説它只有一件,是我們現在的發現。80年代以前我們甚至還不知道這個東西。
主持人:你剛才説到金沙遺址,正好我們這裡有一段片子,我們看一看金沙遺址的發現。
背景5:2001年,考古學家們,在四川成都西郊發現了金沙遺址。其出土的文物比如青銅人面像,青銅立人像,有魚、鳥、箭和人頭圖案的。金帶等多種器物。與三星堆出土的文物,有著很多相似甚至相同之處,這使得三星堆文明,不再是一個孤立存在著的文化現象,那麼,三星堆與金沙遺址,共同存在於四川盆地,這又説明什麼問題呢?
主持人:你認為北非一帶,或者説中東一帶的文化,跟這裡面的文化,至少我們發現三星堆文化,有很大的淵源,或者你認為是以埃及文化為底色的。
蘇三:對,是這樣的。
主持人:你是怎麼判斷出的?
蘇三:就我自己來講,其實很自然的一件事情,首先我是一個中國人,了解中國的情況歷史文化這方面,起碼淺層次的了解,同時我恰好在前幾年對地中海東岸,以色列,古埃及的文化,包括那邊的宗教文化系統做深入的了解,恰好這兩者碰在一起的時候,我一下子感覺到這兩者是太多的東西是經過交流的,比如説我們經常會提到的三星堆的大神樹,這個神樹發展到中國漢代的時候就非常多,什麼搖錢樹,發財樹,三星堆這個是比較早了,這顆神樹,這種神樹現象在西亞兩河流域是有發現的。在沃爾城,這個地方恰好就是希伯來人,也就是以色列人的發源地,那麼以色列又跟古埃及之間有很大的聯絡,在3千多年前,甚至就在一個國家,所以他們本身之間就有很大的交流,這個神樹現象。神樹上面是有9個裝飾物,在古埃及也有很重要的神話系統裏面有9聯神,也是非常重要的神,這上邊恰好是9,這個也可以聯絡在一起。
施勁松:關於三星堆的神樹,以前的典籍裏面有類似的記載,比如説《山海經》《淮南子》裏面都提到具有神話色彩的樹,根據那些記載,就比較和三星堆的神樹比較吻合的,有很多特徵是比較吻合的,可能這些神樹和那些記載可能都反映一些共同的信仰或者傳説,比較可能跟太陽崇拜有關係。
主持人:你覺得那時候有沒有可能,我們從埃塞俄比亞平原,兩河流域,從地中海那邊有某種交流,和我們像四川這樣的地方?
施勁松:第一,從考古學上看,我們沒有發現和地中海,三星堆和地中海之間有什麼交流,我們沒有這樣的考古證據,第二有一些交流並不等於整個的文化遺址,或者説整個文化是外來的。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絲綢之路開通以後,中國的很多東西傳到西方去了,我們不能説阿拉伯或者歐洲的文化就是中國的文化,這是很正常的。
主持人:有可能就是一種交流?
施勁松:如果有交流也是一種正常的。並不是説你整個文化都是外來的一直是移植。三星堆實際上他的發展脈絡並不是説不清楚,三星堆遺址起源於比他更早的史前文化,就在三星堆這個遺址本身,三星堆文化相當於商世紀文化,下面疊壓的有史前時期的地層,從文化上面看,完全是一脈相承,三星堆遺址,史前文化,相同的文化在成都平原發現很多,我們考古上稱作“寶墩文化”,在成都平原發現了很多寶墩文化或者遺址,三星堆文化現在可以肯定是在那個基礎上發展起來的,當然在發展過程當中,也不是孤立的發展,也受到其他問題的影響,包括受商文化的影響,而且商文化影響的途徑,很可能是商文化先傳播到長江中下游地區,然後商文化的因素沿長江西進到達川西平原,所以三星堆器物坑裏面出土了很多青銅禮器,這些禮器完全是商文化的一些東西,所以它也受到了外來的影響,同時它也影響其他的一些文化,比如説三星堆文化有可能到達陜西的南部,因為在陜西南部(陳谷)楊縣這些地方有很多考古發現,他們跟三星堆的東西是比較接近的。所以三星堆自己在發展,接受外來的影響,同時也在影響其他的文化,而且三星堆文化也不是孤立,在川西平原都有三星堆文化,在往後的剛才我們説到金沙遺址,金沙遺址,從目前來看從時代上,從文化上,也可以是三星堆銜接起來。
主持人:就是説金沙文化和三星堆文化和可以銜接在一起。
施勁松:因為金沙現在還在做(發掘)工作,從目前知道的一些材料來看,是有關係的,所以説三星堆文化,並不是説完全不可知的,來無影,去無蹤的,不是那麼回事。
蘇三:我覺得考古主要靠證據講話,很多很重要的觀點,隔幾年以後都會因為新的考古發現來改變,包括我們三星堆出土對黃河流域原先穩定的文明中心的動搖,我覺得我們以後會發現很多的東西,來印證我們今天到底來哪一種觀點是正確的,這個我們不著急,不是三年兩年,甚至不是30年,50年,我們完全可以用一個平常心,一個科學的態度看待討論。
主持人:有沒有可能在考古研究中,像蘇女士這樣完全沒有過去考古的一套模式,這種成型的方法,成型的規範,沒有考慮,完全是一種自由想象,但是通過自由想象,也是通過各種證據,重新證明形成一個單獨的系統,有沒有這種現象?
施勁松:你對它有什麼認識,當然是可以想象的,可以通過各種方法論證,這些都可以,但是我説的是在考古學科裏面,在學術界裏面,是必須遵循這種學科規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需要我們,對整個考古材料有系統的了解,相關的材料也要有系統的了解,要進行深入的,全面的研究,包括一些對比研究,要把這些,不能單純地看一些物,幾件器物進行一些孤立的,片面的比較,我們必須把出土的器物,放在出土的網絡之間,放在那個背景考慮。
主持人:我倒是覺得不管在學術界或者在生活當中,不應該彼此拒絕,應該接受一些新的東西,當然並不意味著接受其他的東西就放棄自己的東西。面對沉寂數千年的文明遺跡,我們並沒有奢望能夠在30分鐘的時間裏找到三星堆文明的真正起源,只是想通過我們的談話給人們探索的勇氣和想象的空間,其實今天我們談到的只是三星堆眾多千古之謎當中的文明起源之謎,還有許許多多隱藏了3千多年的秘密,有待人們去思考去解答。好,感謝兩位嘉賓,今天在這裡參加我們的節目,謝謝。謝謝蘇三女士。
蘇三:謝謝。
主持人:也謝謝施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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