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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文明,不僅僅是記憶
央視國際 2004年06月25日 16:06
(探索發現2004-117)
從上個世紀70年代開始,保護世界遺産運動在國際上蓬勃發展,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本國的自然和文化遺産,已經成為一個國家文明程度的重要標誌。但是,隨着全球經濟的快速發展,人類對環境的破壞不斷加劇,大氣變暖、臭氧空洞、生物多樣性的喪失、過量開采地下水所造成的地面沉降等等都對世界文化與自然遺産地構成威脅。
讓我們感到欣慰的是,人類越來越清醒地意識到自己肩負的責任,所有世界遺産締約國紛紛採取行動,共同保護屬於全人類的遺産。
希臘首都雅典衛城集中了許多年代悠久的文化遺址,希臘政府專門設立了一個常年監測站,記錄着敏感的環境變化數據。監測數據表明,一些本來至少可以正常工作50年的金屬構件,由於空氣污染,在10年之內就迅速遭到腐蝕。其中罪魁禍首就是酸雨。酸雨,人稱“空中死神”,是目前人類遇到的全球性環境災難之一。
這種災難造成了森林退化,湖泊酸化,酸雨嚴重侵蝕建築材料表面,特別對大理石等古建築和雕刻的主要材料有着強烈的腐蝕作用。很多大理石的表面都已經退化成一種石膏狀的物質,尤其是那些古希臘的雕刻,它們栩栩如生的精美細部遭到無法彌補的破壞。
日漸興旺的旅游活動,對文物古跡也構成了越來越大的壓力。游客給雅典帶來財富,也帶來不可避免的問題。在古跡遺址上亂涂亂抹的視覺污染,游客川流不息踩踏古建築地面造成的磨損,都直接威脅着衛城的安危。
雅典人對世界遺産的保護細緻入微,令人欽佩。因為世界遺産帶來的不只是榮譽,更是責任。
正如同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一樣,加入保護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産公約使中國在遺産保護方面既帶來了機遇,也面臨着挑戰。
儘管中國已經注意並開始着手解決文物古跡保護中存在的問題,但由於全民保護意識的薄弱和技術手段的落後,對世界遺産地的保護工作舉步維艱。
中國的世界遺産保護工作,正面臨着強烈衝擊。
都江堰,位於中國四川成都平原西部的岷江上,這是戰國時期秦國蜀郡太守李冰主持修建的一座大型水利工程。公元2000年,都江堰和青城山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産名錄。但僅僅過了3年,當地管理部門就打算在距離都江堰世界遺産核心區只有350米的地方建造一座水庫大壩。
都江堰是當今世界上惟一一座以無壩引水為特徵的古代水利工程,如果在這裡建水壩,就會使無壩引水變成了有壩引水,世界遺産的獨特性品質也就消失了。
在都江堰修建水庫大壩的消息一傳出,立即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調查組立即趕往四川。他們先後對都江堰和準備修建的楊柳湖水利樞紐大壩壩址進行了實地考察。楊柳湖大壩工程被緊急叫停了。
都江堰的建壩風波,讓我們深切感受到了世界遺産總是面臨着很多潛在的危機,但可喜的是伴隨着人們的眼界越來越開闊,主動保護世界遺産的意識也越來越增強。
在古城平遙,城裏的老住戶眼見着自從平遙1997年被評為世界遺産之後生活上的改善。越來越大的名氣帶來了越燒越旺的人氣,平遙的命運正在發生顯著的變化。
在今天的平遙,擁有臨街的老房子是必須自己掏一部分錢將它保護好。
近年來,平遙縣政府從開發旅游資源的角度出發,要求臨街建築進行彩繪裝飾,政府為每平方米彩繪補貼10到15元,而實際上每平方米的彩繪成本要100多元,這絕大部分費用都由房主自己承擔。
平遙人靠了老祖宗留下來的世界遺産過上了殷實富足的生活,而經濟實力增強的平遙又注入了更多的資金維護古建築、發展基礎設施建設來吸引更多的游客,一個良性互動的格局正在形成。
加入《保護世界自然與文化遺産公約》,不僅給老百姓帶來了看得見、摸得着的切實變化,也更加拉近了中國與世界的距離。
這裡是久負盛名的中國山西大同雲岡石窟,它已經在風雪中屹立了1500多年。離這座石窟僅僅200米的地方,就是車水馬龍的109年國道。為了從根本上解決煤煙對石窟的破壞問題,1998年,國家與山西省文物部門決定讓109國道實施改線工程。為文物保護讓道,這在新中國歷史還是第一次。2001年,109國道改線工程竣工,從根本上解決了煤塵腐蝕佛像的問題。雲岡石窟的管理者是睿智的。但僅僅有睿智的管理者還不夠,為了世界遺産的健康發展,更需要建立一個科學完整的文物保護機制。
在制定公約的時候,世界遺産公約組織不僅制定了《世界自然與文化遺産名錄》,而且還有一個《世界自然與文化遺産瀕危名錄》,預先設立了“黃牌警告”和“紅牌罰下”的監督機制。這個《瀕危名錄》旨在提醒全世界注意:自然的和人為的破壞正在給世界遺産帶來嚴重威脅,需要遺産地的所在國和國際社會做出特殊的努力和採取緊急行動,全力挽救這個地方。
美國黃石國家公園建立於1872年,是世界上第一個通過立法建立的國家公園。1978年,黃石國家公園被首批列入世界遺産名錄。大黃石生態系統是地球上現存的最大、而且是最完好的溫帶生態系統之一,擁有許多珍禽異獸和世界上最大的地熱間歇泉奇觀。
但是,20世紀90年代以來,黃石國家公園內砍伐森林、、開採石油和天然氣、開掘金礦、修建道路和建設新的居民聚集點持續侵犯着公園周圍脆弱的荒野和重要的野生動物生存環境。
美國黃石國家公園保護協會經過長時間努力仍舊不能阻止在公園內的開採,於是,1995年2月,他們主動向世界遺産委員寫信,要求將黃石公園列入世界瀕危遺産名錄。世界遺産委員會在組織專家調查後,批准了這一請求。
這一結果迫使美國政府做出史無前例的決定,動用聯邦資金徹底治理對黃石公園的潛在威脅。2003年,在第27屆世界遺産大會上,黃石國家公園終於解除了8年的瀕危史。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制定公約的時候,就建立了一個基金框架,接受來自各締約國政府與民間組織的捐款,建立專項基金,用於急需的世界遺産地的保護工作。同時,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號召所有有能力的國家投入更多的資金和技術力量加入保護行動的行列。
我們現在看到的,是太陽從吳哥王城中心塔尖升起時的絢麗景象。這座神奇王城,已經存在了上千年。
1860年,法國博物學家亨利 莫哈特在法國傳教士的幫助下,前往印度支那半島尋找一種珍稀蝴蝶。5天之後,當莫哈特在失望中決定返回的時候,5座石塔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塔尖映在夕陽裏,閃閃發光。
一個曾經恢弘壯麗的王朝遺跡展現在他們眼前。
自從被發現以來,吳哥窟就被當作了柬埔寨的象徵,但一直以來,內憂外患給它帶來了毀滅性的破壞。在常年戰亂中,吳哥遺址不斷面臨嚴重的拆毀、盜賣。
1992年,世界遺産組織將吳哥窟列入世界遺産,同時,又立刻把它列入世界瀕危遺産名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和世界遺産委員會發起了一場全球性的大規模拯救運動,呼籲有能力的國家參加救援修復吳哥窟行動。
1993年,中國文物保護部門決定響應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號召,首次走出國門,加入吳哥窟的救援行動。
1996年,中國政府批准了1000萬元人民幣的國家財政經費,用於支援修復柬埔寨周薩神廟的修復工程。歷經幾年的勘察準備,中國政府吳哥保護工程隊於2000年3月29日正式開工。目前,周薩神廟的修復工程正在進行中。
吳哥窟的保護與修復工程仍將繼續下去。為了好好傳承祖先的遺産,不僅僅需要對文物古跡精心保護與修復,更要教育和提高年輕一代的自覺意識,因為,世界遺産的未來掌握在他們手中。
北京大學考古係教授晁華山,1998年,率先在中國高校開設了世界遺産公共選修課。1999年,世界遺産課程被北京大學正式確定為第一批素質教育通選課。隨後,北京眾多高校也陸續加開了這門課程。中國的大學生們開始從歷史文化的角度深入了解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産,理解世界遺産的保護和傳承。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駐京辦事處對中國高校開設《世界遺産》通選課給予了高度評價。不僅在中國,在世界各地,不同膚色的年輕人正受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和世界遺産委員會的關注。1995年,在挪威舉行了第一屆世界遺産青年論壇。
在這次論壇上,來自西班牙的年輕學生根據世界遺産的標誌,創造了一個可愛的卡通形象,它的名字叫“帕特裏莫尼托”,西班牙語的意思是“小遺産”。它代表了世界遺産青年保衛者,同時,也代表着全人類保護世界遺産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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