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中國 第四部 發現傳奇之亞洲腹地的金字塔(五)(2004-95)
央視國際 2004年05月27日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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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庸關 |
居庸關是萬里長城八達嶺上的一座重要隘口,在隘口過街塔雲臺門洞的石壁上刻有六種文字的佛經,其中一種就是西夏文。
1879年英國學者偉列見到它時,説是女真小字。之後法國學者德維利亞卻又小心翼翼地猜測可能是西夏文。當時國內學者的推測也是無花八門,直到上個世紀初,俄羅斯人根據黑水文獻中發現的《番漢合時掌中珠》破譯西夏文字後,這樁筆墨官司才算了結。
居庸關過街塔修建時,西夏王朝已在中國歷史上消失了達一個世紀之久,可它的文字為什麼會在它消失後出現在這裡呢?這是當時關注西夏曆史的學者們對西夏后裔的去向産生最初興趣的初衷。
史料記載:公元11世紀初,成吉思汗率領蒙古鐵騎越過漠北在圖謀中原的征途中,矛頭首先指向了途經之地的西夏王朝。從1205年成吉思汗藉口西夏收納蒙古仇人攻入西夏境內開始,共耗時22年先後六征西夏。
1225年,西征勝利歸來的成吉思汗又親率大軍十萬,先破黑水城,後佔沙洲,一路席捲河西走廊,爾後兵鋒直指西夏國都興慶府。但就在這時,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卻因病魂斷六盤山。
成吉思汗之死招致了蒙古大軍更為殘酷的殺戮,血腥的屠城加上一場突如其來的大地震,使西夏軍民“免者百無一二,屍骨蔽野”,興慶府變成一座死城。
當年蒙夏之戰究竟慘烈到什麼程度,通過寧夏海原縣臨羌寨這座古城遺址中發現的填屍坑可略見一斑,歷史上,這裡曾是蒙夏之戰的一個重要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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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夏古戰場的遺存 |
1976年9月,西夏學者史金波、白濱在甘肅酒泉考察時無意中發現了《大元肅州路也可達魯花赤世襲之碑》。
碑中篆刻的內容記錄著當年蒙古軍隊攻打西夏肅州時,肅州城內党項上層率部投降,被任命為肅州長官,並世襲“大達魯花赤”官職的經過和部分西夏軍隊被充入蒙古軍隊、以唐兀軍的名號與蒙古大軍一起逐鹿中原的記載。
正是這塊碑也為西夏后裔的去向提供了準確的信息。
在酒泉唐兀碑發現後不久,又一塊記錄著西夏人歷史的唐兀碑在冀魯豫三省交界處的河南省濮陽市被發現。
碑中內容將一支西夏后裔的遷徙圖清清楚楚地勾畫了出來,它記載了周圍楊氏家族的祖先唐兀臺和他的兒子閭馬跟隨蒙古大軍,從西夏故地一路征戰來到這裡並接受冊封的經歷,碑文中“世居寧夏路賀蘭山”的刻痕至今清晰可見。
以楊十八郎村為中心,周圍十多個自然村的楊氏村民世世代代都是通過這塊唐兀碑了解到了他們的祖源。楊氏村民們把這塊碑看成他們的根。
1975年9月,史金波、白濱聽説在河北保定發現的兩個八棱經幢上刻有一種不認識的奇怪文字。當白濱站在八棱經幢前看到石刻上的文字時,他愣了。上面確鑿無誤是西夏文。
白濱用了九天的時間,拓制了32幅拓片帶回北京研究。在翻譯了拓片上的西夏文字後,從中得出保定有西夏后裔存在的驚人信息。同年12月白濱又和史金波重返保定尋找經幢出土的地點。在保定北郊韓莊村他們了解到,這所學校就是原寺廟遺址,當地人稱之為“西寺”,經幢正是出土于這裡。
經幢上的題記告訴學者,這座經幢是明朝弘治十五年,也就是公元1502年刻製的。上面近百個人名中不乏党項人姓氏,説明在明代中原保定一帶仍有党項人居住。它的發現把西夏滅亡後西夏后裔的活動及西夏文字的使用下限,比過去至少推遲了150年。
1980年史金波同西夏學者吳峰雲來到了安徽合肥,就元代唐兀人余闕的後裔進行調查。
史料記載余闕祖籍係西夏時的甘肅涼州,其父沙剌藏卜于元代自涼州隨軍遷到了今天的安徽合肥。調查中,史金波、吳峰雲根據《廬州府志》上提供的線索幾經週折,找到了余闕的後人余章元、余國銓。還在合肥小南門外的二里橋和桐城市洪濤山分別發現了《余氏宗譜》。根據宗譜的確切記載:余氏家族是經過七百多年傳承至今的西夏后裔。
史金波:“他們也知道他們的老祖先是余闕、是從武威那邊遷過來的,西夏地區遷來的,而且還講了他們的民俗,他們過年的時候都要挂燈籠、燈籠上寫著“河西郡”“武威郡”,都是還説的是西夏的事情。”
從近年來西夏學者考察掌握的材料中,我們發現,歷史上因亡國被充入蒙古軍戶的西夏人除河南、安徽的楊氏、余氏家族外,還分佈在河北、山東、江蘇、江西、雲南、四川等地,但大都已被漢化。党項這個詞對他們只是一種陌生的稱謂。
文獻記載,党項族在唐代自松潘一帶向北遷徙時,有一部分仍留在了當地,被稱為“弭藥人”。一千多年過去了,他們的後裔仍生活在這裡。有專家認為:西夏滅亡後,一部分党項人很可能受著魂牽夢擾的故鄉召喚,從戰火中逃了出來,橫穿松潘草原,翻越海拔4000多米的折多山回到了他們的發源地,這個今天被稱為木雅的地方。
生活在這裡的木雅人同屬藏族,居住在一條被稱為木雅河的兩岸。由石頭構築的村莊與隨處可見的石雕協調地結合在一起。木雅人居住的環境和衣著服飾,粗看和藏族沒什麼兩樣,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實際上處處都與藏族存在著差異。尤其是流傳于木雅人之中,被當地藏族稱為“鬼話”的木雅語,連他們自己也説不清此種語言的淵源,這是否與西夏語有關,同樣是專家在研究的課題。
城內有座安確寺,寺裏的喇嘛是清一色的木雅人,他們對自己民族的歷史雖略知一二,但也説不太清楚。
據專家分析,西夏滅亡後,仍有相當一部分党項人留在故地。元代過後,原來屬於西夏的部分地區開始大量遷入漢人、蒙古人、回鶻人,他們與西夏遺民和睦相處、繁衍生息。但隨著歲月的流逝,這些党項人連同那獨特的民族文化一起被淹沒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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