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紀行

央視國際 2003年09月02日 10:31

　　草原就是這樣，像個惡作劇的少女，不時戲弄一下遠來的客人。或許又因為見我們就感覺格外投緣，所以更是用她特有的感性方式讓我們記住這次草原之行：草原命暴雨在茫茫夜幕中阻擊，挑逗我們用激情與她回應遭遇。

　　我們，廣告部一行，應蒙牛之邀，來到曾孕育過成吉思汗、哺育過曾打下中國歷史上最大疆土的馬背民族的地方--美麗的內蒙古草原。

　　一夜行程，早上走下火車，便將雙足踏在了內蒙古草原豐盈的肢體上。草香油油的草原歡迎我們，但她怪我們行程太短，只有兩天，她怕我們輕易忘記，北京的來客“見多識廣”，草香牛羊算什麼？她使盡渾身解術要讓我們將她--美麗的草原永久地記住：於是，她任性、她撒嬌、一會兒陰天，不時滴些雨點挑逗我們；一會兒徹底放晴，長袖善舞地招來驕陽的光曬刺女士們的肌膚、試探男士們的耐心。

　　但不見效，防曬霜、遮陽傘、加上舒適的豪華大巴，一路聽着時尚音樂、開着空調走來，怕你做什麼？我們笑草原幼稚，笑她用這些雕蟲小技挑戰現代文明與人類智慧！我們只欣賞着草原，像欣賞一個美麗卻不自信，刻意招搖着引我們注意的小女孩，不在意地笑看而過。

　　從呼和浩特出發行進80公里，4小時旅程，到達輝騰格勒草原。蒙古包前，我們聽馬頭琴、品馬奶酒、在蒙古姑娘嘹亮熱情的歌聲中，接酒暢飲；我們拍照、拍下美麗的小野花，拍下草原縱情，拍下平日繁忙工作中不及表達的同事之誼；我們縱馬，圍着水鳥時起時落的“泡（讀pao，一聲）子”放情；我們驅車，駕着最“老爺”的帆布車棚吉普，沿着綠意綿延、草色融融、舒緩起伏的草場馳騁……

　　在黃花溝，沿着山石溝壑和聖母泉水的溪流走勢，大家不時選景拍照，一路探尋到了溝底。正要擇路返回，郭主任突然見到眼前還有一個草色青青的山坡，於是提議大家再爬一段山，到時縱目遠眺，定有美景。聽説過“一山更比一山高”嗎？果然到了山坡上，又見另一座更高的山坡屹立眼前！古人説，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在爬山這件事上，道理依然如此：無限風光在險峰，與眾不同的體驗與更遼闊的視野就來自於更高更獨特的角度。到達山頂，正有一簇斜陽在身後的草甸漫過，斜陽余輝披灑肩頭，清風吹過，更是無比舒爽。而後踏馬上山、徐徐歸來，更可體味一種別樣的風情。

　　從蒙古包到黃花溝，從青青草原到潺潺溪流，從追趕風車到攀爬草坡，從朗朗清晨目縱萬里時走來，到不覺中見到日薄西山夜幕深鎖。

　　暮色深時，我們作別輝滕格勒草原，帶着一絲的留戀與不捨。輝滕格勒草原也心存留戀，於是，她挽留我們，空中星星點點地飄起了雨滴，情緒化地表達她的留戀：不準你們走！就是不準你們走！疲憊的我們哪管這些，心裏念著的只是酒店裏暖暖的浴缸、舒服的大床。見留我們不住，草原使出了新伎倆。

　　車剛行出40分鐘，突然停了下來，早在車裏開始昏昏欲睡的我們，不情願地睜開眼，不知什麼時候，草原的雨已經淅淅簌簌地下了起來。怎麼了？為什麼不走了？陷到泥裏了！

　　從草原出來，要走10幾公里的草原土路才能轉到鋪柏油的公路上，我們到草原是7月26日，這時，草原已連續下了四、五天的雨，幾天下來，草場上的道路本已被泡得松軟，偏巧我們從草原出來時，又遭遇了連綿近一個多小時的雨，加上重達5噸多的車體，剛開出來6、7公里，兩輛車就先後陷到了泥裏。

　　這時已是夜裏10點多，車窗外，雨下得正大，四週一片墨色，除了我們的幾盞車燈掙扎着閃現出些許光亮外，一切可見物體都被消融在草原漆黑夜色中了。

　　怎麼辦？正猶豫着，幾個廣告部的男士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下去推一把吧！”説着連傘都顧不得拿就下了車，其他人也呼啦啦地緊跟着鑽進了雨裏。

　　好像為了考驗我們的意志，這時，雨下得更大了，傾盆而瀉，雨點打在傘上身上，撲撲作響。車上的女士們也坐不住了，撐起傘跳下了車，看看能不能幫上一把，哪怕只是幫着撐把傘呢？

　　這時，男士們已經把前一輛車從陷入的地方推了出來，渾身也澆了個透，正大步流星趕到第二輛車陷下去的地方。6號車的“車長”楊斌組織着大家，“別着急，聽我喊號，1、2、3準備，3以後再開始推，推一下就松勁兒，然後再聽我喊1、2、3，再開始推。好，準備！”説着，就用胳膊和前肩抵住了車身。1、2、3，大家一起用力，車下的女士們也加入了推車的行列，無論是車頭還是車門，只要是能使得上勁兒的地方，都擠上了人，有的用肩抵、有的用背頂、有的用手和胳膊推，1、2、3，反復幾次，終於在第四、五次用力的時候，車子似乎和道路上産生了摩擦力，抵上了勁，車沒再從泥坡上滑下來。大家不約而同地感覺到“有戲”，非常默契地誰都沒有松勁兒，“差不多了，撐住，再加把勁兒！”仿佛見到漆黑夜色中的曙光，大家的心頭一亮，力氣也跟着大了起來，同時用力，一鼓作氣！成功了！車子終於從泥潭中被拖了出來！

　　大家興高采烈地上車，雖然渾身已被澆透，可大家對此卻並不以為然，關鍵是我們共同努力、戰勝了困難！大家還有説有笑地總結交流着剛才推車時的經驗和教訓。

　　車子徐徐開動了，開出一段，雨似乎小了許多。有人總結，剛才推車時正是雨大的時候，還不如等會兒再推！像這會兒，雨就小多了!“這是誰呀，快閉嘴！再這麼説，一會兒又陷下去了！”大家哄堂大笑！正説着，咯噔！車真的又停了！不會這麼倒楣吧!

　　沒有別的辦法！男士們只好重新套上剛剛擰幹了水的濕衣服，呼啦啦地又下了車，女士們也要跟着往下走。可這次，男士們卻説什麼也不讓女士們跟着推車了，説是怕女士們澆透了會感冒，便都集中到一輛車上，並打開了暖氣。

　　男士們急匆匆地去推前面的一輛車。説是雨比剛才小了些，可氣溫卻急轉直下。草原晝夜溫差大是常識，這時已是夜裏12點多，外面寒冷刺骨。衣服被雨水淋透，貼在身上像一個個的冰柱，可大家似乎只注意推車，急着讓大家早早脫離困境，已將寒冷置之腦後。經過幾次反復，終於將兩輛車拖出了草原。

　　事後聽説，郭主任在滂沱大雨裏光着腳站在泥裏指揮，在酒店電梯裏見到他時，所穿的夾克前胸已經被一層厚泥糊了個嚴嚴實實；楊斌不光組織大家推車，還時刻關注着不要在漆黑的草原夜路上走丟人，在護送女士們換車的路上，前後來回巡視，還不時大聲喊問，“後面還有沒有人”、“小心前邊有鐵絲網”；還有陳偉，由於推車時一直赤着背，上車時，整個上身已經全是泥漿；韓大海由於經常野外生存，這次也是無論推車、鏟泥都事事在前；吳勝最早跑到前一輛車那裏去幫忙；女士們也不落後，曉茹姐雖然年紀較大，每次推車時都擠在前面，後來幾次推車時，見男士們已經明顯體力不支，幾次要下車幫忙，頗見精神；劉麗華也緊隨其後，幾次要下車幫忙；在草原被困6小時之久，紫薇時刻關注着情況，不斷用電話聯絡當地武裝部隊請求支援，沒有絲毫松懈；李承軍也前前後後幫忙組織……

　　雖然在這裡，筆者已經盡力描述每個人的出色表現，但礙於目光所及，必定挂一漏萬，許多人的無私我們也只能通過細節想見，比如，在返乘火車上，見到的肖建兵那雙整個被水洗透的牛皮鞋；侯軍直到三天后還啞着的嗓子；夏洪波雖然硬撐着説自己沒病、其實已經燒得眼神都有些迷離恍惚的樣子；趙爽上火車再沒精神擠到曉妹、圓圓那裏去臥聊……

　　不過此時回想，當時的許多情景也頗體現出“戰天鬥地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推車過程中幾次反復，年輕力壯的男士們也已經精疲力竭，凍得面色發紫，不知誰突然想起車上還有兩瓶蒙牛集團給大家準備的52度河套老窖，於是取了下來，在泥地裏、細雨中，拿着酒瓶一人一口地喝了下去，而後擺換各種造型拍照留念。説到這裡，還應當提一提一直對推車過程進行全程跟蹤攝影、攝像的張磊，他也是連續6個小時尋找着各種合適的角度和光線，在泥裏深一腳淺一腳地記錄下這些具有歷史性的畫面和鏡頭。

　　事後，郭主任和大家開玩笑，不是拓展嗎？恐怕一般的拓展都沒有這次這麼高強度而且有意義吧！尹學東在和大家交流時説，這件事兒起碼會在5年內被多次提起。我想它之所以如此令人難忘，或許就因為，它是我們依靠堅強的團隊精神和每個團隊成員無私的奉獻精神才克服過來的，在如今這個物質、舒適的現代社會、如此遠古式的激情體驗，的確應當令我們印象久遠！（撰文/劉永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