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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崔振英訪談

央視國際 (2003年04月07日 16:25)

  田龍:拍了那麼多年的昆蟲,您認為拍昆蟲它難度到底難在哪?

  崔振英:在野外呢你腳底下是雜草,你的上部呢又是樹叢,而且它的地面呢高低不平,所以説這樣的話你根本就無法使用三腳架。昆蟲它在動,它是一個有靈性的一種動物,所以説你只要悄悄接近它,你就覺得挺幸運了。

  田龍:如果你在七七八八支上三腳架,當你發現一個特別好的昆蟲,你把三腳架支起來的時候,一回頭它已經走了。

  崔振英:另外一個你在相機取景器裏頭(看)它特小,你的焦點就對着它了,就有的時候你就把相機拿出來那個瞬間,到取景器裏一看沒了。

  田龍:完了一起來看什麼都沒有了。

  崔振英:假如説鱗翅目的蝴蝶啦,膜翅目的蜜蜂啦,這些東西它在花上,它是不停地動,就是説它沒有一秒鐘或者半秒鐘是靜止的,就是在採那花蜜,它是一直都不閒着的,這個對焦很成問題,你怎麼掌握,把這個昆蟲給它對實了拍下來,這就是需要一個耐心,耐心等。

  田龍:昆蟲假如説飛到這一朵花上了,它呢在不停地在採蜜,或者説吸食花粉,這樣的話你的相機就已經在那對好了,假如説你要動一動,這昆蟲馬上就可以飛掉了,就是説你必須不動的在那站着一動不動,把這一口氣憋着,就喘氣都不能喘?

  崔振英:相機呢就是,你身體前後的移動,完了以後在取景器裏頭看,看實了認為實了之後,卡擦一摁快門。

  田龍:如果説這張拍完了,你一張不可能成功,所以説你還得等,等它給你機會,卡擦第二張?

  崔振英:這只昆蟲我就説這意思,它在地面上跑,它一看你好像是一種天敵來了,它就拼命地在跑,我就得跟。地面上有一隻蟲子,它吃這種蟲子,它到那去一口就把那蟲子給叼下來了,叼這個過程,我估計也就是一秒鐘的時間,給你一秒鐘時間,你這時候相機已經調實了,一摁這個快門,所以説這張照片就記錄下來了。如果它不給你這個機會的話,你就得採取其它的方式了。

  田龍:所以説拍昆蟲就是説等待它給你機會,因為它不是演員,你也不能當它的導演,這不同於以往我們去拍其它的景物的時候,你只要通過你固定的一個站位,完了去調它的焦距,而是你要跟着它走,或者你固定的時候你去等待,等待昆蟲來到你的這個焦點實的地方。

  崔振英:等總是不是辦法,你就應該跟着它,就你跟着它。就是説它動一下你動一下,它回來你再回來,身體在不停地隨着它而擺動。

  田龍:但是在自然界當中因為昆蟲它太小了,而且很多昆蟲有它自己的保護色,有的時候往往被人們所忽略,您是不是已經拍了這麼多年昆蟲,練就了一付火眼金睛,能夠很快地發現它們在哪?

  崔振英:火眼金睛倒談不上,但是呢有一條,必須去尋找。就是説我一進山林裏頭,一看到這些植物,我就知道應該説這個地方有昆蟲,這個地方沒有昆蟲,這個地方山清水秀,就是草、植被長得特好,這個時候呢就開始尋找了。尋找呢就像找東西是一樣的,就是假如説你丟一個很小的東西,掉草坑裏了,所以説這時候你沒有辦法,你就得在草坑裏就是一直一直在找。比如這只就是竹節蟲,在我們東北是很少見的,你看它的外表它的體態,特別像竹節,一般人是發現不了的。

  田龍:其實一開始我看到這張照片,我找了半天這拍的是什麼,我還以為中間那個花球是某一種昆蟲的卵也好,或者成蟲也好,後來才發現底下是一個竹節蟲。

  崔振英:所以説這種蟲子很難發現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個情況,可能現在有點職業病了。

  田龍:哎,對昆蟲特敏感,就是一看啊這是一隻昆蟲。

  崔振英:所以説,就是不停的地去找,才能不停地發現。

  田龍:就您去拍攝昆蟲的時候,一般是帶着什麼樣的設備去?

  崔振英:一般情況下我使用的是120的相機,拍攝的底片呢是6乘4.5的。昆蟲呢它很小,有的呢才不到一毫米,有的呢在20毫米左右,這樣的話你用一比一的照相機拍攝呢,就很困難,就是説構圖啦從各方面都很困難,這樣的話你就應該把那個鏡頭加長,加長就應該安上微距接圈,或者呢使用皮腔。當您加了一個微距環或者皮腔之後,它這個光走的時間距更長了,所以需要長時間的曝光。

  田龍:但是昆蟲因為它小,你當把焦點對實了以後,它可能稍微一挪動,你就拍不到它了。

  崔振英:這樣的情況就應該利用高速度,把它凝固下來。你要是假如把速度提高了,光圈呢就必須要再大。拍這個昆蟲呢要達到一比一的時候,景深就一毫米,昆蟲在動。

  田龍:所以是你就得把這個速度與景深之間聯絡起來。

  崔振英:我呢自己做了一個燈架,專門為拍攝昆蟲進行補光,這個燈架呢情況是這樣的。

  田龍:您還畫了一個圖?!

  崔振英:這個呢就是我做的,是一個鋁的支架。這是三盞閃光燈,閃光燈的底部呢是一個球形雲臺,這樣閃光燈可以自由移動的,上下移動的。這兩個閃光燈呢可以上下,還可以對交,因為拍攝昆蟲呢,它這個閃光燈不能放在相機的頂部,因為啥你這個鏡頭特長,拍攝離主體呢特近,根本打不到它,形成個死角,這些片子基本上都是利用這個閃光燈補光的。另外呢為了拍攝昆蟲,我還研究了一個小小的設備,就是光電開關。

  田龍:光電開關?您再給我們講一講這是怎麼回事。

  崔振英:光電開關呢它的原理呢是比較簡單的,一個發射器一個接收器。假如説拍這張蛾子,它經常出沒的線路你掌握好,你就設立一個紅外線,把這條線呢就是設在它的飛行路徑上,這樣的話它穿過這條線,同時呢啟動閃光燈,也啟動了相機,當時這張蛾子就是這麼拍出來的。

  田龍:所以説你拍這種東西呢,為啥要使用這個光電開關呢,就是説你眼睛和手再加上你的反應,你根本跟不上它的速度,會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當你發現都照完了以後沒有照到你想要的。

  崔振英:那太多了情況太多了,有的時候拍四五十張,拍了一個昆蟲的翅膀的尖,甚至有的底片都是空白的,飛的過程當中偏離了這個線。

  田龍:就是説假如説這個是個線段,就這麼長,你呢聚焦就聚在這個位置,它有時候給旁邊飛過去了,和你預計的這個是有點差距的,所以也就是説可能有無數張失敗的照片當中才能夠拍出今天我們看到的這些成功的作品。

  崔振英:是是是。

  田龍:你覺得拍了那麼多年昆蟲,自己感觸最深的一點是什麼?

  崔振英:拍昆蟲最難的是在,我的感觸呢就是説,一個是比較寂寞的,這種寂寞一般人是耐不了的,因為啥拍昆蟲沒人跟你去,同行呢認為你搞的這些雕蟲小技,朋友呢一看你拍的這個昆蟲呆了這麼長時間。説實在的拍昆蟲這種東西,從體力上是比較辛苦的,但是我呢全身心地投入進去了之後就不覺得它苦了。事實上在野外呢被蜂蟄過,被那個毒刺蛾的幼蟲蟄過,那都是正常現象,因為你想做嘛,所以對這些東西呢我反應比較遲鈍。

  田龍:你拍了這麼多年的昆蟲,你現在已經有記載的,拍過多少張或者多少種類的昆蟲?

  崔振英:拍片的數量沒有多少記載了,因為啥拍得太多,東北的昆蟲應該在五百種以上吧。

  田龍:你拍了這些照片以後,準備拿它去做什麼呢?

  崔振英:我拍了那麼多年沒人問我,沒人説崔振英,你那片怎麼怎麼做什麼用,所以現在我還不太清楚,到目前為止我還不太清楚,具體以後今後怎麼辦在説。

  田龍:您拍了這麼些年的昆蟲有沒有覺得和昆蟲已經産生了某種特殊的感情?

  崔振英:是的,越拍越覺得昆蟲在這個自然界當中,它的作用是越來越大。實際上昆蟲呢,一個從外表上看,特別的漂亮特別的美麗,你通過照片就可以看到了,一放大這些昆蟲特別奇怪特別好,就覺得世界上不可能沒有它們。

  田龍:所以越拍興趣越高。

  崔振英:越拍覺得我這一生、十生也拍不完,因為它昆蟲總量太多,所以説我呢就想把這種東西呢,通過這個圖片把它再現出來。

責編: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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