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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者之風

------《梁漱溟1931》編導手記

央視國際 2004年06月07日 14:15

  有時候覺得選題的到來真像是偶然中自有的因緣註定。本來是為“故居系列”查資料,翻閱到關於梁漱溟一鱗半爪的往事,當時就為這樣的知識分子慨嘆一番,真真是一位一身傲骨,遺世獨立的中國大儒。隨後,我們的組長同志又在偶然中得知了北大哲學系誕辰90週年的消息,當即決定要做“哲學家故事”,梁漱溟便是五位哲學大家之一。當然,那個下午,我們幾個小卒在組長興奮的闡述中,還沒有意識到這個選題竟成了幾天后扭轉了欄目定位方向的轉折。(這是後話。可以專門撰文敘述)

  梁漱溟先生的兒子,梁培寬,梁培恕,都已經是古稀之年了,但談到父親當年的鄉村建設,崇敬之情依然溢於言表。這不像是兒子對父親的講述,更多的是一個中國人對另一個中國人的愛國作為的惺惺相惜,生不逢時的扼腕嘆息。在培寬先生家的採訪,使我們感受到老先生的認真和細緻。凡是我們收集到的資料的不準確之處,他都一一加以糾正後才回答。在承澤園安靜的氣氛中,我們聽著70多年前的往事,看著梁漱溟先生犀利的目光,感受著一個智者在人世間留下的痕跡。遙遠與親近,模糊與清晰,隱隱約約間,走近大師。

  梁漱溟先生一生都以為中國找出路為己任,事務繁忙,自然疏于管教兒子。培寬先生説,從13歲起,就開始自立,並且要照顧弟弟了。

  ……他比以往要忙,更沒有可能要照顧我們。面對這種形勢怎麼辦?我們逃難他不在場,是一時的事,讓亡妻留下的兩個孩子住在敵佔區而且形將長期隔絕就不一樣了。感情過不去,他做出抉擇,由一位遠方兄弟把我們從青島經上海、香港、廣州帶到漢口,在這裡與他重聚。不過這重聚知識暫時,不讓家事拖累所奔赴的大事,這個原則不變,勢所必然。還是要把我們託付給別人。在漢口住了半個來月,就去湖南衡陽,他的大妹,我們的姑母在那裏。

  母親去世,是姑母首先受託照顧我們,一年以後她去蘇州,接手照顧我們的是堂姐培昭。此時姑母從蘇州退到湖南,又要再次托給她。至於他自己,抗戰的中心在哪,他就在哪。但也只是以中心而為中心而已,奔走各處是一定的。

  離漢口去湖南時,我沒有表示不同意,經歷使我知道事情定將如此,可是到了湖南,我又不肯留下,他將去重慶,那不是離得很遠嗎?

  聽著他和姑母商量著怎樣安置我們,我在另一間屋子哭,聽到哭聲他們過來問怎麼回事,我説,我要去四川。

  這使他心中不忍。幸而我們還有一位表姑,剛剛從山東退到四川南充,這又是一個可以託付的人。他把我們從湖南帶回漢口,再帶到重慶,在重慶只短短幾天,又出發到川北南充表姑那裏。

  也許是十天以後,他即將返回重慶。這次卻是哥哥流淚了。他向來是不提要求的,所以他只是流淚。問起來才説:“今後照顧弟弟的責任恐怕是落在自己身上了。他預測的很對,表姑的孩子不滿周歲,而我們畢竟又長了一歲,十三歲和十歲,從這時起,(1938)哥哥充當了實際上的監護人。

  ——梁培恕《梁漱溟傳》

  兄弟間的感情大約從那時起,便不可更改了。在我接培寬先生錄節目的路上,他説的一些話,讓我印象深刻:“我們好像從沒覺得一定要有父母的疼愛,寸步不離,父親從小就很少管我們,我們也已經很習慣了。都是自己管自己。”所以,他們深受父親影響,卻沒有在父親的光芒中不知自處,他們從父親的身教中得到對國家,對人生的看法,卻能本著自由之精神,獨立之意志做好自己對社會應盡的責任。培恕先生在為父親的寫的傳記中提到:“……當我東奔西突(注:指自己對將來方向的選擇)時,哥哥對自己將來幹什麼已有明確意向——為社會大眾服務。寫信問父親做什麼比較合適。回答是:只要有這番誠意就好,幹什麼都可以,而且‘有無成就,亦可不管’……”他們很少有為自己多做打算的得失之心,就像培寬先生在回憶起父親對整個家庭的影響,包括家裏的很多親人都有相似的價值觀和信念,所説“真的是沒有考慮什麼在這其中去得到些個人的一些什麼東西……”

  雖然,人的一生一定是自己慢慢積累起各種人生經驗的,但是和老人們的聊天,有時候會讓你縮短某些對人生的所要之物理解,我想,這就是所謂的長者之風,對我們後輩的啟示吧。(編導:柯敏)

(編輯:戴昕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