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 & W-C
央視國際 2003年10月21日 14:38
沒有什麼專輯比蔡琴的這張CD更適合在懷念一個人的時候聽了。它不會增添你的悲傷,也不會增添你的歡樂,只是讓人轉過頭,而不是停下來。但我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關於它的具體信息,因為盜版,它的説明居然被弄錯了,而我明明見過它的名字,也再找不到了。我常在一個東西丟失很久以後才發現它的缺席,這個時間的錯位使得一切尋找的企圖因為不合時宜而變得可笑。
為了尋找線索,我儘量回憶第一次聽的情景,終於發現買這張碟已經是世界盃期間的事了。那些球迷把那段日子弄得很熱鬧,使我這個看熱鬧的人對這碟沒有充分的重視。如今想來,世界盃也成了前塵往事。4年的間隔正是一個剛剛好的過程。它讓人剛剛好忘掉前一次的悲歡,重新開始期待。雖然如我這樣不太關心的人,往往真的忘了還有上次,或者下次,不過太多的人需要一次歡樂的盛宴來使生活變得特別。
上次世界盃我記得是大學畢業的那一年,下一次生活還會一如既往地發生無法抗拒的變化。而對於這一次,我卻感到有更特別的意義。那期間我剛好去一個朋友家吃飯,客廳裏的電視機像其間所有的電視一樣開著,其中有兩人因為足球的話題從素未謀面變成了一見鍾情,他們的愛情故事立即像足球一樣如火如荼地展開了。我回憶起他們在那裏聊天的情節,討論的是某個球星黝黑可人的皮膚,而我則緊盯著那個女孩子,她那捲曲的短髮,配上黑漆漆的皮膚,和白亮亮的牙齒,開心的笑容,別樣地讓我感慨著標準球迷的美麗。而我此後則收穫了無窮無盡的奇怪短信息,直到我把那個號碼取名為 devil。至於我那個不喜歡足球的朋友,平時走起路來淑女一般款款有形,不久居然因在廣場看球而認識了現在的男友。再不久,我收到了一封陌生人來信,讓我的生活打了一個難以忘懷的趔趄。這些都似有戲劇性,使我回憶起來,充滿了具體的時空坐標。
過了這次世界盃,我又開始問那個問題,幹嗎這麼喜歡看球?一個朋友嚴峻地看了看我回答,莫非沒有愛的生活不叫生活?這個莫非式的問句讓我記憶深刻,因為他不是像別人説,那些席捲而來席捲而去的進攻像水銀瀉地,或者提示那些俊美的球星臉孔,——雖然我承認有些人的卷髮在奔跑時那樣漂亮,有些人的眼神因為悲傷而如此打動人。
若干天后,我遭遇了一次信任的挑戰,就像電影the sea that thinks,它驚醒我,平日裏那些自以為是的想法很可疑。不信?你看連寂靜的月光也開始變得吱吱嘎嘎作響。正當我像一滴眼淚那樣搖搖欲墜的時候,朋友耐心地提示了一個道理,不要信任完美的雞蛋,要信任有縫的那個。你要那樣完美的雞蛋有什麼用?我將信將疑地説,看來要相信蒼蠅的眼光?過去我總以為蒼蠅的標準最可疑呢。他補充説,我看蒼蠅是懂得這個道理的,比如境界有三種,物質生活,精神生活,以及靈魂生活。蒼蠅要的是第一種。我也是,你呢?我當即十分憤恨,這第三種境界,原是用來説李叔同的,他居然把它同蒼蠅曖昧起來。可是,我悲從中來地想,也許蒼蠅是對的。那是天賦。
那天,我把所有的衣服都洗了。好像很久沒有洗那麼多衣服。
很晚的時候,開始聽音樂。然後,就遭遇了那張CD。它帶領那些日子完成了一個完美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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