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散文：《永遠的九歲—寫給小蘿蔔頭》

央視國際 2004年09月07日 09:53

　　監製：尹力言 陳嘉偉 編導：馬凱臻 張建峰 朗讀：李傳明 製作單位：徐州電視臺

　　你瘦骨嶙峋卻挑著一顆大大的腦袋 令所有見到你的人都心生憐惜

　　當你像羽毛一樣飄落在血泊中時 你只有九歲

　　那時的你瘦小的就像一支嗷嗷待哺的小鳥 孱弱的就像一棵未及展開年輪的樹苗

　　我是在小説《紅岩》裏認識你的 我知道你剛滿周歲就與父母流徙輾轉 從而跌入了一個無盡的長夜 現在 我就站在重慶的歌樂山松林坡 你的生命就是在這裡被無情地掠去

　　面對你的雕像 許久我都沒有轉身 想起五十年前的那晚 便覺身上的體溫被陰森的涼氣帶了去 那天的霧濃嗎 那天的夜色稠嗎

　　那一刻你害怕嗎 當劊子手將匕首插入你的胸口 當你漸漸暗淡下去的眼睛最終瞥向媽媽時 你看到媽媽痛得滴血的雙眸了嗎

　　在白公館 我的眼睛駐留在高墻邊的石榴樹 五十年前 他的年齡比你還小 是你親手為他培土澆水 兩個同樣羸弱的生命相依相戀 如今石榴樹老矣 但他的枝頭卻是那樣頑強的逾過電網 探出了高墻

　　在石榴樹下 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開始我以為那是倏爾掠起的清風 托起的兩片花瓣 半晌才看得清楚 那時兩隻蝴蝶 忽忽悠悠裊裊娜娜 徑自攀上高墻 越過電網 翩然去了墻外的世界

　　哦 那可是你曾經放飛的蝴蝶 蝴蝶所去之處 可是你夢寐一生的地方 你的生命與九歲時被噩夢吞噬 短促的生命卻留下太多的空白 幸福被逼縮到獲得一支鉛筆頭後的快樂 自由之夢只能託付給無憂的蝴蝶 啊 自由 自由對你究竟意味著什麼

　　劊子手 你能否告訴我 這樣一朵未開的花蕾 能夠阻止你潰退的腳步 還是能穩住你將傾的大廈 一個僅僅九歲的弱小生命妨礙了你什麼 是他用無力的小手 按住了你出鞘的屠刀 還是他以嶙峋的胸脯 堵住了你射殺生靈的槍眼

　　有人説 你是共和國最年輕的烈士 是因為在共和國的基石上浸染了你的鮮血

　　就是因為這樣純粹 這樣殷紅的血 讓無數人知道了什麼是自由 什麼是尊嚴 什麼是人道 什麼是理想和信念逆勢

　　1940年出生的吧 算起來你該比今天剛剛吹滅九根蠟燭的孩子早出生了半個世紀 可面對你九歲的生命 該讓他們稱你爺爺還是哥哥或弟弟 我想 還是叫你弟弟吧 因為你蹣跚的腳步只邁動了九年 你稚弱的心臟只跳動了九年 你純潔的血液只流動了九年 你九歲的生命已化作永遠 你太孱弱了 瘦小的身體挑著一顆大腦袋 所以 你的爸爸媽媽及你的獄友管你叫小蘿蔔頭 但是你要記住你的大名叫宋振中 九歲時 你與你的父母 被反動派殺害與新中國誕生的前夜 你的生命終結于九歲 也昇華于九歲 燦爛于九歲 你放飛蝴蝶的那一瞬以凝固成中國人民熱愛生命和追求自由的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