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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導手記:有多少思念可以重來

央視國際 2004年03月22日 16:48

  時間:二零零二年八月廿三日——九月三日

  人物:集通公司   聶明遠 劉樹棟

  內蒙古電視臺 昊搏雷

  北京電視臺  華藝  何明  胡寧揚

  地點:集寧至通遼的廣袤草原

  我們的故事開始了——

  火車

  記得我上臺抽籤念出“草原上的子彈頭”這個選題後,台下歡聲雷動。歷次異地採訪都是這樣:抽到公認不好拍的選題,都能贏得兄弟臺熱烈的掌聲!大家熟悉、喜歡這種交流方式,所以每次抽籤熱鬧得像個聯歡會。不過,事後怎麼想怎麼覺得“火車”是個上上簽。

  子彈頭列車夕發朝至,白天一趟,晚上一趟,拍攝外景的過程讓我想起電影《平原遊擊隊》。攝製組到達一個站臺後要等到第二天的同一時刻才能再看上火車一眼,每天就是這樣等待和傾聽著遠處傳來的汽笛聲,當火車出現在視線之中,攝像師何明便目不轉睛地盯住子彈頭,一直拍到它又消失在視線之外。我們“埋伏”在可能看到火車的各個地點:山頂、路邊、鐵路橋上……能搶到兩三分鐘的鏡頭也備感珍貴。當火車行駛在彎曲的司明義大橋上,長焦調過來,白色車廂穿越紫色的暮靄和深綠色的草原,那個鏡頭美極了!火車內部的拍攝同樣頗費週折,機頭駕駛室幾平米的空間,話筒桿都耍不開,為拍攝車身鏡頭,何明半個身子和一條腿探出車門,另外半個身子被兩個人攔腰抱著,這樣的危險操作被編導華藝用DV機拍攝下來編成拍攝花絮,我們再看時都覺得後怕!

  濃濃的火車情結一直延續到了現在,回北京後偶然看到與公路並行的火車,每次都興奮地喊:火車!火車!身邊的人總問:你沒事兒吧?

  草原

  在編輯《車窗外的草原》時,我們沒有直接抒發讚美之情,而是設計了幾位人物的採訪:湖北遊客講述自己走走停停的愉快經歷、達裏諾爾的垂釣者告訴我那片湖水是鳥的天堂、子彈頭列車的乘警長繪聲繪色地形容狍子尾巴尖兒上的白顏色……就是從他們由衷的情感裏,我們感受到了那份對草原的眷戀,這眷戀流淌在蒙古人沸騰的血液中,這眷戀洋溢在我們這些初識草原的人驚喜的笑容裏。

  草原給我的震撼是從令人沉醉的夜色開始的,四子王旗的蒙古包外,我看見遠處有一點亮光(當時竟愚蠢地以為是樓房裏的燈光!)突然,就在那個方向,月亮從地平線上升起來!我無法控制自己發出驚聲的尖叫,各個臺的兄弟們也先後跑出來,興奮地看著、叫著、架起機器拍著。那天應該是陰曆十五,一輪滿月就這樣靜靜地把月光鋪滿整片草原。月升的過程不像日出那樣眩目,但卻能撩撥起心中最柔軟而不敢觸碰的深情。當時,我感覺月亮像個赤裸的姑娘,讓你不敢看卻又忍不住不看。那天晚上躺在蒙古包裏,我特別希望能被月光照亮夢鄉……

  在內蒙聽到了一首好歌:《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當我每一次站在草原上,沉入那超然的靜寂之中,我都仿佛聽見了這首歌,還能聽到的是自己的心跳、呼吸和鮮血在體內奔涌的聲音!就這麼貪婪地凝視著草原,在那裏,有鷹,有雄健的甩動白色鬃毛的駿馬,有大片大片讓你想擁入懷中的野花,有太多在城市中永遠看不到的閃閃爍爍的星星。

  優待

  從正鑲白旗到大板,草原上的天氣陰晴不定,老天特別“厚待”我們這個攝製組:趕路和吃午飯的時候永遠晴空萬里,一架機器就陰天!這倒讓我們捕捉到了草原的另一重色彩。當太陽終於穿透厚厚的雲層,離我們最近的那朵白雲鑲上了一層金邊兒,令白色愈發純凈,像孩子的眼眸;還有那道車窗外的彩虹,給雨後的清新倍添嫵媚,象姑娘們七彩的蒙古袍。

  其實,這裡指的優待是集通公司特許:子彈頭列車歸北京電視臺調度三小時!走還是停全聽我們安排。列車長、乘警、駕駛員、調度員各自手持對講機,我們一聲令下,車上車下各方傳達配合,緊張得像打仗。除了我們,他們也是頭一回碰上這種事!拍攝一個列車迎面駛來的特寫鏡頭,攝像機就放在鐵軌上,攝像師從巡像器裏感覺不到火車已近在咫尺,只聽見汽笛震天地響,拎起機器趕緊閃。駕駛員也出了一身冷汗!事後責怪我們:你們不要命了!

  集通線沿線各站、段的領導職工都以最高禮遇招待攝製組,待我們如上賓。回北京後錄製主持人串詞時,我的搭檔常貴田老師問我:這次去吃著烤全羊了嗎?我得意地説:差不多天天吃!常老師為沒能同往深感遺憾。

  遺憾

  內蒙臺的顧副臺長和集通公司的白總都答應送我匹馬

  這兩匹馬至今未送至北京!

  感謝

  其實我們內蒙人不講這些虛禮兒,你如果説太多客套話,反倒讓人覺得不實在。但還是想説——

  謝謝集通公司的白總。每天打好幾個電話詢問北京臺的三位同志到哪了?吃住習慣不習慣?您送我們的蒙古袍非常精美,要是穿上它走在北京街頭,準震了!

  謝謝聶叔叔。出發前給我們帶了那麼一大包藥,可誰知我們特別適應草原的水土,沒一個人生病,天天吃肉喝肉湯,都紅光滿面的。

  謝謝劉樹棟。此行拍攝有你這個人民警察陪同真讓我們放心!因為有你,我們六個人的攝製組團結緊張又嚴肅活潑。

  謝謝內蒙臺對外部的領導和同仁,在你們的領導和幫助下,昊搏雷領導和幫助了我們。他身兼隊長、錄音師、攝助多職。扛著架子跑在最前面的是他;車廂裏睡得最晚的是他;替我們喝酒最多的是他;喝多了唱歌最好聽的也是他。內蒙臺的小夥子都是這樣出色吧?

  其實要感謝的人太多了,如果現在還在內蒙古該多好!大家會舉起酒杯豪爽地喊:什麼都別説了,喝酒!

  片尾

  我是在舟山群島休假的時候寫這篇稿子的,置身江南的空山靈雨,幾乎沒有時間懷念草原的蒼茫大氣。直到有一天,在沈家門碼頭的海鮮夜排擋,剛叫了一桌子菜,就有三個小夥子背著吉他,問要不要聽歌?我問:你們最拿手的是哪首?他們立刻唱起騰格爾的《天堂》。“我愛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

  夜色中漁船燈火忽明忽滅,小夥子們激情嘶吼,半條街的人們都朝這邊看過來,好多人跟著一起唱。我鼻子酸了,趕緊幹了一大杯啤酒……

(編輯:朱亞菲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