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灣河風情

央視國際 2003年06月18日 11:35

　　作者 巴岳山

　　老 家

　　山的那邊的那邊是山，河的那頭的那頭是河；我的老家田灣河，是大森林搖曳的一段風景，是古老高原一段美妙的童話。

　　老家沒有鋼筋、水泥和磚瓦；杉木、杉皮搭成的木板屋，就是老家。木板屋的木板墻，擋不住火炕暖暖的火，也擋不住外面世界那雙雙驚奇的目光，這就是我的老家。

　　當村頭再次點燃篝火，當夜色再次拉開帷幕，老家便是一曲快樂的鼓點和一張張迷人的微笑；這就是我的老家，我的思念，我的田灣河。

　　生命與季節

　　生命，在相思的季節裏。我們記住了屬於季節的雨絲或雪花，綠柳或紅葉，也記着了整個季節。

　　季節給了我們記憶，我們在季節裏留下了什麼。風雪裏摔打，艱苦中跋涉，每一個腳印，每一滴汗水，每一次渴望，每一次憂傷，每一個歡樂，都組成生命中每一個色彩斑斕的季節。

　　樹木不會錯過春季才發芽。豐收、喜悅只能在辛勤耕耘之後的秋天，才會擁有。在季節裏書寫人生，不要忘了在春天裏播種，更不要沉緬在夏日裏空等收穫。

　　生命不可能重復，季節卻在重復中再生；但即或是同一個春天，也只有似曾相識的重逢。

　　古老的窗

　　依舊是這樣洞開着，霞光與雪峰永遠是最早的客人。磨盤悠悠碾着不同的季節，草地的花兒謝了又開，枝頭的樹葉枯了又綠，石頭砌成了石屋，石頭砌成了石窗，石頭砌成了一個古老的故事。

　　酥油茶依然飄着濃濃的香味，老阿媽與孩子的笑臉，成了古老窗口一道新的主題。男人們依然要去闖世界——高原的重托，山谷的風雨，羊腸小路始終丈量着男人們的堅忍與耐力。

　　馬鈴伴着山歌漸漸響起，又漸漸遠去，模糊的山寨成了游子最新的記憶。他們走了，但註定要回來，哪怕是疲憊不堪，傷痕纍纍。因為山寨古老的窗，如同一道灼熱的目光，時刻盼望著他們歸來的日子。

　　貢嘎山與貢嘎寺

　　遠望你，是一座山；走近你，卻是一座寺。你是山，也是寺；你是群山不可分割的整體，卻又是雪域一面莊嚴的幡旗。幾萬年的風雨，幾千年的雷暴，幾百年的冰雪使你粗獷，使你荒涼，也使你百孔千瘡，卻不曾摧垮你，覆蓋你。

　　荒寂的雪域之中，沒有草長，沒有花開沒有鳥來，甚至，連一竿經幡也看不見。而你，只剩下那幅寂寥的藍天，和那片冷漠的荒原。只剩下那無邊無際的荒涼和生硬的冷。

　　是冷漠選擇了你，還是你選擇了冷漠。很少有人走進來，即使來過的人，也許一生只看見你這麼一次而轉身走了。他們也不過是匆匆的過客，最多算是有些癡迷的人。

　　可是，這世界上更有許許多多的人，終其一生也沒有來過，誰會曉得你站在那裏。但是，你仍然莊嚴的站着，那樣神聖而又執着，讓我想起這一臉虔誠、手持轉經筒的喇嘛。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或許他從來沒有走出大山，但他堅守着心中的承諾，搖動着不滅的信念。雪峰裏，我好像聽見風在四處傳達你誦經的聲音，但一定不僅僅是這些，一定還有些原因，使你愛着這片雪域。

　　在此仰視你，我仿佛明白，你為何被譽為“蜀山之王”；仿佛明白寺廟的香火，永遠不斷，生生不息。我終於明白，你保持着這樣不變的姿勢和高度，還因為，你可以望見美麗的布達拉宮，望見寬闊的草原和牛羊，還有那一脈相承的群山和遙遠的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