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

央視國際 2003年08月26日 13:39

　　你一生中也許有很多次虛偽的激動，事後你會為自己當時的舉動感到不解和羞恥；然而，總是會有一兩次真正的感動讓你刻骨銘心，因為那與你的生命有關。

　　相遇《體育人間》就是一次感動。

　　在來《體育人間》之前，我也有過幾個令同學、朋友和同行認為是可以吹牛的事情，比如通過競技場裏的集體角鬥成為讀大學的幸運兒；不滿20歲就發表作品並成為一個城市裏最年輕的作協會員，有機會到好多地方去冒充未來的作家開筆會；當很多記者還掙着計件工資時，我已開始掙年薪了；剛剛進入電視媒體時，竟然有兩期節目僥倖獲了獎……

　　但是，就像一個偉大的時代不是按紙幣的數量和人的貪慾程度來證明一樣，人的價值也不是僅由此就能算惟一的證明，與生俱來的內心的渴望也不會因上述的這些就能得以滿足。

　　因此，尋找，迫切的尋找就在所難免，而且越來越瘋狂，我一直不停地在平面媒體和立體媒體也就是電視臺之間來回跳，像個不忠的臣子。我一直想找到能真正讓我暢快地表達、能讓我全身心投入的方式，很長時間我都覺得，可能除了寫小説外，我不會再有這樣的生命奇遇了，我固執地認為，那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緣分；你與一個單位、與一棵樹、與一隻素不相識的貓以及一個品牌的車都是一種緣分，就像你與你的愛人的緣分一樣。

　　直到有一天，我才突然有了種相見恨晚的感覺，那就是來到《體育人間》後拍攝我到來的第一個節目，也是我的第一個人物紀錄片《空中漫步》的過程。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是那麼遙遠，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也許是太漫長太出乎我的意料地艱辛了。對我來説，那是一次跨越，跨越了一道門檻；也是一種幸運，因為是一種可遇不可求的緣分。有兩個理由可以説明：

　　一是，《體育人間》讓我重新懂得了什麼是“體育”。

　　《體育人間》用她的表達方式、她的攝製理念、她關注的人群、她本質的追求、她天生的品格重新詮釋了“體育”的概念。她讓我明白，體育不光是激昂的競技比賽，體育更是一種國民素質，是一種生活態度，是一種用年輕人懂得的語言和他們交流的方式。當你看到電影演員施瓦辛格利用自己的名聲、借助體育的名義，在十年前建立起體育基金會，給貧民區的孩子心中種下“只要努力就會有成就”的希望時，你會突然悟出，體育是你在絕望中的希望，是幫助社會變革的工具。

　　同時體育還可以消除對女性的歧視。

　　二是《體育人間》使我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電視。

　　也許是因為一直做訪談節目的原因，算起來，進入電視臺到現在也有8年時間了，自以為知道什麼是電視，但是進入《體育人間》，尤其是製片人師旭平老師一次次地在審片當中講到鏡頭的運用時，忽然悲喜交加地明白，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電視。

　　我想起8年前，一位做紀錄片的前輩説的：“你以為三個機位來回切、一群觀眾看熱鬧就是電視嗎？錯啦！”當時我正做著一個帶觀眾的訪談節目，聽了頗不以為然。真是糊塗多少年，明白在今天呀！

　　我痛心疾首地想：如果我那時就去聽他講節目，8年後的今天我會做出更好的節目來，那一定是錯過的緣分；如果我晚生幾年，我就不僅僅是一個讀字長大的殘缺的人，而是也會讀圖用圖（圖像）表達的健全人。

　　做紀錄片的第一個感受就是過癮。

　　因為她是全方位的創作，他滿足了我對人物創作的所有慾望。比如通過前期的外拍，把他在生活中的一系列的點滴細節和言語表達等能去透視其內心世界和性格特點的內容全納入鏡頭裏，然後坐在機房裏，一個鏡頭一個鏡頭地組接時，非常有意思，好像一切都在你的把握之中，接着還可以用解説詞，再一次地把你特別想表達的發現、理解和觀眾不能夠了解的事情講述出來，就把一個人物鮮活和立體了，也讓我同時綜合地享受到了在平面和立體媒體中才能得到的樂趣。

　　在《體育人間》工作有兩大享受：

　　一是有給你創作空間、能專業把握紀錄片質量和品質的製片人。

　　二是這個欄目的導演群裏有真正的高手，這是一欄目往好的方向發展的後勁和基礎。

　　他們的節目不僅在國內獲獎，在國外也能獲獎；不僅讓觀眾看了癡迷地當時就要買光盤，而且一年多了還説的津津有味。比如説趙邈、楊波、王京宏、劉執戈的。最享受的就是大家可以相互討論和交流。

　　……

　　我想，一個人最難的是不帶你專業特徵地、自然自在地活着，因此讓一個人，尤其是名人回歸到一個自然狀態，回歸到普通人的心態和狀態很難，但是我們2003年要拍攝的奧運冠軍系列節目就要做這樣一件難事。這件事很光榮，光榮在你要把一個個被無數媒體和記者培養過的名人變成一個個鮮活、立體、真實自然的普通又不平凡的人。

　　我想，《體育人間》能重新詮釋“體育”，讓她回歸到更大眾化的位置，能讓更多自以為懂得電視的人重新理解電視的真正表達方式，讓我們的編導首先回歸到一種健康、自然、充分的創作中，她也一定能讓觀眾回歸到真正享受電視的生活中。（《體育人間》編導 田子 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