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力量》之三 撐起一片天——吳章鴻（2004年3月3日播出）

央視國際 2004年03月12日 16:31

　　解説：他四歲開始學鋼琴，10歲參加珠江杯少兒鋼琴比賽，並一舉奪得同齡組的第一名；小學畢業他以優異成績考入音樂學院附中；高中一年級，被烏克蘭敖德薩國立音樂學院一位教授看中，16歲便獨自一人遠離家鄉出國留學。在留學的5 年時間裏，他共獲得了十多項國際性鋼琴比賽的大獎，並榮獲烏克蘭總統庫奇馬的親筆賀信。被譽為“來自中國的鋼琴天才”。但是當初，他卻不被所有人看好，因為他只有一個既不懂音樂，也沒有金錢的單親媽媽，然而就是這樣一位母親，十幾年含辛茹苦支持兒子學鋼琴，付出了常人不可想象的艱辛和毅力，終於圓了兒子的鋼琴夢。

　　主持人：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各位收看《當代教育》的系列節目——母親的力量。剛才呢，在片中大家已經看到了今天我們的主人公是吳章鴻吳媽媽。現在吳媽媽就坐在我的身旁，可能大家都有一個問題，就是想知道這個吳純現在的情況是什麼樣的？能不能給我們介紹一下？

　　吳媽媽： 吳純現在是烏克蘭奧的薩國林音樂大學鋼琴係博士一年級的學生，那麼最值得欣慰的是孩子因為在這麼多老師各方面幫助下，也在自己的努力下，他獲得了他們學校授予的最優秀留學生的稱號。

　　主持人：最優秀留學生，我覺得這也是咱們這個中國留學生的一種驕傲。

　　吳媽媽：對，真的是。因為這個學校今年是建校九十年，可以説是九十年來所有留學生當中沒有一個人獲得這個稱號，吳純是第一個，而且是中國人裏邊的第一個。

　　主持人：作為母親就更欣慰了。

　　吳媽媽：感到非常高興和欣慰。

　　主持人：我聽説當時之所以你那麼堅持從音樂方面培養他，是因為在幼兒園的時候他老師説的一句話非常有關？

　　吳媽媽：就有一天，我去就是放學嘛，接吳純回家。他就跟我説，小吳你的兒子不簡單。我説怎麼不簡單？他説比方説我教小朋友唱歌一首兒歌，我教一兩遍，別的孩子唱不下來，你的兒子都能唱下來，他説，而且是字正腔圓不走調。他説現在不是都提倡素質教育嘛，你也在音樂方面培養培養孩子，給他打打基礎。那麼就是這個徐彩霞老師這一句話就觸動了我，所以我很愉快地接受了這個老師的建議，而且就開始讓吳純去學音樂 學鋼琴。

　　主持人：吳純接觸到的第一件樂器是什麼？

　　吳媽媽：電子琴。

　　主持人：電子琴當時是什麼價錢呢？

　　吳媽媽：一千六。

　　主持人：一千六百塊錢，那時候你的每月的收入是多少？

　　吳媽媽：兩三百塊錢。

　　主持人：兩三百塊錢，就説要用你接近八、九個月的工資才可能買到這樣一個電子琴？

　　吳媽媽：對，就是。

　　解説：一年以後，吳媽媽接受了吳純的啟蒙教師鄺英的建議，借錢為吳純買了一架鋼琴。並找了當時在武漢很有名的鋼琴教授陳婉當吳純的輔導老師，使吳純的彈奏水平得到迅速提高。在10歲那年，他第一次參加鋼琴比賽，就獲得了“武漢市第二屆珠江杯少兒鋼琴比賽”同齡組的第一名，開始在藝術道路上嶄露頭角。 正當吳純在鋼琴演奏上一天天進步時，沒想到，家庭發生了一場變故,吳媽媽提出了離婚。為了爭奪孩子的撫養權，吳媽媽幾乎放棄了所有的財産。剛離婚不久，母子倆無家可歸，就住在吳媽媽當年工作的這間房子裏，以桌子當床，當時是冬天，母子倆病了好幾次。這裡沒有電視機，周圍也沒有鄰居，更沒有同齡的小朋友在一起玩，每天晚上吳純做完作業，就聽着收音機，幫着媽媽打工。就是在這樣艱難的情況下，孩子的鋼琴學習也一天沒有中斷過。

　　主持人：你想沒想過，假如説吳純他一旦有一天不能夠學成，不能成功的話會怎麼辦？

　　吳媽媽：我沒有考慮到成功。説個良心話，從吳純學鋼琴到今天，作為母親，我從來沒有奢望，沒敢想他有今天的成就，從來沒想。我讓孩子學鋼琴，包括我在那麼艱難的情況下，我當時離婚的時候，真的，你都沒想到我苦到什麼程度。就是家裏，除了墻壁就是天花板，孩子對我説，媽媽怎麼會是這樣？我們以後怎麼活？當時有人對我孩子説，你跟着你媽不是吃狗屎就是討飯。孩子當時不懂，他才十來歲，十歲多一點兒他就回來跟我説，媽媽，我們以後真的會去討飯、會吃狗屎嗎？我當時非常充滿信心地對兒子説，兒子，別聽別人胡説八道。相信媽媽，你給媽媽時間，媽媽一定會還你一個安定溫暖的家。

　　解説：在這樣的情況下，所有的人都勸吳媽媽不要再讓吳純學鋼琴了，還有人甚至説：你一個單親媽媽，孩子有口飯吃，有書讀就算萬幸了，你還想培養出個鋼琴家？那可是別人音樂世家才可以走出來的人才，你就別瞎子點燈白費臘了，説不定你最後的結果就是人財兩空。在眾多的冷言冷語中，吳媽媽顯得那樣的孤立無援，但她始終抱定一個信念：就是尊重孩子的愛好和選擇。

　　主持人： 作為一個女人來講，能夠做出這樣一個決定仍然要掏錢，甚至是借錢要支持孩子學習音樂，那時候做很大的決定。

　　吳媽媽： 我當時就一個想法，作為母親我想我應該補償兒子，孩子是無辜的。因為我的婚姻生活沒有處理好，孩子從小就承受了他這個年齡段不應該承受的痛苦，不應該遭受的打擊，孩子太可憐了。作為母親我沒有考慮到我自己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壓力，我就想怎麼憑着我自己的一雙手、一個瘦弱的身軀撐起這個殘缺家庭，給孩子一個一片晴朗的天空，讓他健康地成長，和正常家庭的孩子們一樣愉快地生活，這是我當時最大的願望。

　　解説：1995年，吳純以優異的成績小學畢業，這時他面臨人生當中的第一次選擇，是去媽媽所在大學的附中讀書，享受30%的學費優惠，還是考音樂附中走專業學習鋼琴的道路呢？一向很有主見的吳純向媽媽提出了想上音樂學院的請求。這時又有人勸吳媽媽放棄吳純的鋼琴學習。但是面對孩子的請求，吳媽媽再次表現出了對孩子的尊重和理解。在那段艱難的日子裏，在武漢科技大學當工人的吳媽媽，為了支持兒子繼續學習鋼琴，省吃儉用，一人要打好幾份工。

　　採訪同事：到晚上她還去，因為我晚上有時候打電話她不在家。星期六、星期我就説跟她打電話，她不在。我説小吳你去哪了？我就總問她。我説你到哪去了？她才跟我講，她説星期六、星期天學校有個出版社，在出版社裏頭打工，她説可以就是這兩天的話還可以掙一點錢。

　　解説：為了讓孩子不中斷學習，吳媽媽硬是一點一點從自己的口中省下錢來。

　　採訪同事：五塊錢，她説我限制自己吃五塊錢一天。哎喲，我當時説你真是太艱苦了，別把身體搞壞了。她説不要緊的，我還年輕。

　　主持人：那當時這個吳純在要上音樂學院附中的時候，那個時候需要學費多少錢？

　　吳媽媽：就是光是進校暫捐費就要我交三萬五，交三萬五還不算，學費大概加在一起要四萬。

　　主持人：那時候你一月的工資是多少？

　　吳媽媽：兩三百塊錢。

　　支持人：還是兩三百塊錢？

　　吳媽媽：對，沒有提高。

　　主持人：孩子當時的狀態是什麼呀？

　　吳媽媽：孩子也急了，媽媽，看起來沒希望了，孩子就對我這麼説。我説別着急，兒子，媽媽去想辦法。然後我就很冒昧地給他們當時的院長彤忠良先生發了一份特快轉遞，作為母親，我把我所有心聲都全告訴他，沒想到他在百忙之中還是給我回了信，可是信是拒絕。然後孩子就哭了，説媽媽，真的完了。哎呀，我當時作為母親，我很難受，因為我已經盡力了，可是我的努力是沒有結果的。

　　解説：正當母子倆陷入絕望時，情況出現了轉機，武漢一所民辦的音樂學校正式掛牌成立。

　　吳媽媽：吳純又去參加了一次入學考試，他考了第一。學校當時免了他第一年的學費，但是建校費是兩萬二，這個兩萬二我當時在同事們的幫助下籌齊了一萬塊錢，先交給學校，那麼這樣吳純才得以跨出了他人生的第一步，去從事專業學習。

　　主持人： 我們知道這個吳媽媽在教育孩子的時候跟其他母親有一點兒不一樣的地方，我聽説您很早就讓吳純知道了自己家庭的這種狀況、這種困境，學習的這種壓力，而且您還主動讓他靠自己的本事來為家庭賺取一點兒收入。

　　吳媽媽： 對，我有一個觀點，就是我在教育孩子當中我不溺愛。就説雖然我是一個單親孩子，是我生命的支柱，我捨棄了一切留下孩子，但是我從不溺愛他。我一直都讓他吃苦、受罪，讓他跟我共同去面對生活中的面一個坎坷、每一個災難。

　　解説：在媽媽的鼓勵下，十四歲的吳純當起了鋼琴家教，他每個星期要給四個學生上課。學生當中有和他同齡的，也有大他幾十歲的。這位年過花甲的大學退休教授就是吳純當年教過的學生。

　　採訪學生：還是我自己在小學學過這個五線譜，幾十年就沒有粘過這個東西，他就開始教我哪一個點子應該在這個琴上的哪一個地方，哪一個像小蜈蚣、小蝌蚪一樣的點子加一個尾巴應該是多大一個節拍，一個圓圈加一個尾巴又是多大節拍，這麼一步一步很細地教給我。然後他告訴我，腳你也要打拍子，腳要打拍子，這個地方一拍你就這個地方按一下，就這樣教我的。

　　解説：與媽媽相依為命的吳純，用他那雙小手和媽媽共同撐起了這個家。吳媽媽永遠也忘不了孩子第一次拿着自己掙回的100元錢時的情景。

　　吳媽媽：我記得那次晚上，天都黑了，然後孩子就是，我們住一樓嘛，就陽臺我給封起來，那麼孩子就拼命拍門，媽媽、媽媽你快開門，你看兒子給你拿什麼好東西！我聽兒子拍門時我就趕快打開門。兒子手上，就是非常興高采烈舉着一個一百塊錢的大鈔票。怎麼樣媽媽？兒子長大了！兒子能給你賺錢了！相信兒子以後會教更多的學生給媽媽，分輕這個經濟負擔，讓你過上好日子。當時我真是感動得熱淚盈眶，我有一種特別緊迫的感覺，我不知道別的爸爸媽媽是怎麼想，作為母親，特別作為一個單親母親，我常常感覺到我隨時都會倒下。我就記得中國有一句古話説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而且我自己曾經就遭受過一次車禍，那麼我就想人的生命非常脆弱，有些東西是你本身的力量不能抗拒的。那麼我常常想，如果我倒下了，如果我倒在吳純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這個孩子該交給誰？誰會管他？誰會愛他？誰會給他最好的教育？所以正是因為這種緊迫感迫使我很早就讓孩子懂得自立 自強的重要，因為我是別人聲稱的一根筋的媽媽，所有的人對我支持吳純學鋼琴都是反對的，認為我是個瘋子，完全不考慮自己切身的實際的情況。比方你又不懂音樂，對吧，你又沒有錢，你在中國音樂界既沒有後臺也沒有背景，也沒有朋友，你的孩子怎麼學的出來鋼琴？人才出在鋼琴世家，對吧，我完全做了一種事情就是於常理所相互違背的。

　　主持人：我知道在吳純學習鋼琴的路上也受到過一些挫折？

　　吳媽媽：對。

　　主持人：在我手中大家可能看到這樣一隻小玩具狗，這只狗呢是受傷的。我聽説這只狗是吳純買回來的？

　　吳媽媽：對，這個狗吧它有一個特殊的來歷，也有一個非常讓人心酸的故事。記得是1997年的時候，當時香港回歸嘛，回歸祖國。那麼在12月底，聖誕節前夕，香港舉行了首屆迎回歸的國際鋼琴比賽的決賽。整個湖北省，武漢市只有四個指標，吳純是其中的一個，而且是惟一的一個男孩子，機會很難得。

　　主持人：但我聽説，吳純在這次比賽當中並不成功。

　　吳媽媽：失敗了，他是滿懷信心給我許下諾言走出家門的，可是我的孩子失敗了。那麼他離家九天，沒有給我任何的消息，我就跟他的這個帶隊的老師家裏就挂了個電話。當時帶隊老師家裏的夫人當然知道情況了，她就跟我説，吳純的媽媽，你的兒子在香港失敗了，他沒有獲獎。我問那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呢？她説大概就是今天下午三點半的飛機。哎呀！我一聽這個消息我心裏就咯噔一下。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滿懷信心走出家門的孩子現在失敗了， 他在想什麼？孩子現在最想得到的是什麼？那麼作為母親我最了解我的孩子，我想他最想得到的一定是我的理解、我的支持、我的寬容、我的愛，所以我突然就給我自己下了一個決斷，我説我要去接這個在香港比賽失敗的孩子。我曾經對我孩子説，媽媽不會去送你，媽媽也不會去接你，因為家裏沒有錢。

　　主持人：從你們家到機場路有多遠？

　　吳媽媽：非常遠。就是現在我可以跟你説實話，我從學校打車，打出租車到機場不打表，他要收一百六，我當時翻開了我的錢，包我連一百塊錢都沒有，我特別愛面子。

　　主持人：那最後你怎麼去接他的？

　　吳媽媽：我想我只要有一顆要兒子的心，只要我能走出這個家門，我就有辦法。就揣着我僅有的一個錢包，什麼東西都沒有拿走出家門。我就花一塊錢坐了一個715路公共汽車，就到了它的終點站，這個終點站大概就是我們的漢口火車站，然後在漢口火車站又坐了一個車，它的終點站就是民航小區。我當時就想，既然到了民航小區肯定就離機場不遠。那麼我到了民航小區，一下車就抬頭一看，路邊就有一個指示牌，説此處通往天和機場，我想肯定不遠了，不用走車，就這麼走吧，我當時就是懷着這種心態。

　　主持人：實際上還有多遠？

　　吳媽媽：幾十公里。

　　主持人：還有幾十公里？

　　吳媽媽：對。

　　主持人：這幾十公里路你一直走下來了嗎？

　　吳媽媽：基本上。

　　主持人：一直走到了機場。

　　吳媽媽： 對，基本上就是這樣。因為我想我當時不知道有多遠，但是我想這個路牌告訴我，然後又到了民航小區，我想就不會遠。我就想爭取時間，我頭腦裏什麼都沒想，就想到一個信念，趕快在三點半以前趕到機場接到我的兒子，在第一時刻告訴我的兒子、安慰我的兒子，不要在意媽媽。

　　主持人：這幾十公里你走了多久？

　　吳媽媽：我想我當時可能在路上都跑了一兩個小時都不止，到了機場一打聽，那飛機根本就沒起飛，因為是冬天大霧，它仍然在。那一頭就是遙遙無期，可以説我只有在機場傻傻地等了七個小時。晚上九點鐘，廣播裏才播音，説什麼什麼航班平安降落。七個小時，七個小時當中我中午飯沒來得及吃，晚飯的時候真是肚子餓得咕咕叫，就聽得到肚子在叫。機場所有的食品比外面的超市貴一半都不止，我沒舍得為我自己買一塊餅乾、買一瓶礦泉水，七個小時就是這麼撐過來的。那麼晚上九點鐘播音説飛機到了，所有回家的人真的個個都是興高采烈，我就是伸長了脖子不停地看，那兒就沒有我的兒子的身影。吳純是最後一個露臉的，你想得到吧？垂頭喪氣，挎一個小揹包，一臉疲憊的就引入了我的眼睛裏。他還沒看到我，因為孩子不知道我去接他，我就拼命地跟他招手，我説我兒子的名字，小名叫欣欣。我説欣欣！欣欣！媽媽在這裡，快！快！哎呀，孩子聽到我的呼喚他是一臉的驚訝，跑步到我的跟前，開口第一句話就説，媽，你怎麼會來呀？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真是對不起呀！兒子花了你那麼多的錢，可是兒子沒有給你拿回來獎，你能原來我嘛，媽媽？當時我真的是含着眼淚拍着我兒子的肩頭，我説兒子呀，正是因為你沒有獲獎媽媽才到機場來接你，媽媽走了很遠的路沒有吃飯，等了你七個小時，為的就是告訴你一句話：媽媽不怪你。為什麼？因為媽媽懂得勝敗乃兵家常事。兒子，咱們這次不行，咱們下次再來。咱們總結經驗，咱們下次再來，沒關係。我説我們回家，先回家。我説現在時間不早了，不然那邊的班車沒有了，咱們娘兒倆個就得在這裡過夜了，趕快回家 。這樣我就把孩子帶回了家，坐在這個通往市區的大巴上，十五塊錢一張票，孩子就跟我談他在香港的感受，就拿出了這個玩具小狗，就跟我説，媽，我給你帶回來惟一的禮物就是這只受傷的狗。他説你看它上面的標籤，因為這個狗洗了好多年，一直保存在我的身邊。這個狗上面就有一個標籤，當時就寫着我是一隻受了傷的流浪狗，身上都是傷疤。你看嘴巴這裡，屁股這裡都是傷疤。那麼如果遇到一個有愛心的人能夠把我帶回家，跟我聊一番，我將是你忠實的夥伴。

　　主持人：當時孩子買這只狗也是代表了他的一種心情。

　　吳媽媽：對。我聽了孩子給我講這個狗的故事，其實我就想到了他是在講他自己當時的心情。

　　解説：1997年，正在讀高中一年級的吳純，在一次公開課的演奏現場，被烏克蘭敖德薩音樂學院鋼琴係的一位教授看中，希望吳純到烏克蘭留學，接受更良好的教育。1998年夏天，吳純收到了烏克蘭國立音樂學院的邀請函。這時吳媽媽如果同意孩子出國留學，就意味着給自己背上更加沉重的經濟負擔。最後吳媽媽還是選擇了堅持。

　　主持人：在我手中呢有這樣一個帳本，我可不可以給大家簡單説一下？

　　吳媽媽：可以。

　　主持人：這上面是1998年吳純出國的收禮單。這上面多的有上千元的，少的有上百元的。這是99年的，99年吳純帶走了四千美金，四千美金就是相當於三萬多人民幣。

　　吳媽媽：三萬多人民幣，對。

　　主持人2001年又是帶走了四千美金，還有一些朋友接濟的錢。

　　吳媽媽對。

　　主持人您為什麼要記這樣一個，清清楚楚記這樣一個帳本呢？

　　吳媽媽：因為我想讓吳純知道，能夠去烏克蘭敖德薩國立音樂大學留學是媽媽一個人的力量所支持不了的，正是因為我身邊有很多教授、老師、朋友給我們無償地，説白了就是幫我們。他們跟我説，小吳，你不要考慮，還是先把吳純的書讀完，先讓吳純把文憑拿到手，我們都想幫助他實現這個專業學鋼琴的願望。那麼我收了這筆錢，我應該讓孩子懂得知恩圖報、飲水知源。雖然我們現在沒有能力還，那麼等吳純長大以後能夠工作了、能夠賺錢了，他應該加倍償還。

　　主持人：等於説你幫吳純記這筆帳，不僅僅當時要等這個吳純有了收入之後要還這筆帳，而且要償還這種感情。

　　吳媽媽：要孩子懂得愛，那麼他才能夠珍惜愛，他最後才能付出愛。

　　主持人：吳媽媽呢今天來到我們的演播室還給我們帶來了很多這個賀年片，這些都是吳純給你寄回來的？

　　吳媽媽：都是吳純給我的。每天的聖誕、春節、母親節、三八婦女節，我的生日孩子都會提前給我挑選最漂亮的卡片，寫上他最感人的話語。

　　主持人：就是每一個重要的節日孩子都沒有忘了？

　　吳媽媽：都有，都沒有忘了。這麼多年家裏條件不好，孩子從來沒有回來過過春節，我真的非常非常想他。那麼我想他，我怎麼辦？那麼每到快過年之前，會把兒子所有給我的卡片全部擺滿我的房間，就是擺我房間的一個桌子上，我們家的飯桌上什麼東西都不擺，全是兒子寄給我的賀卡。那麼這就是我們家一道風景線，我思念孩子，那麼我就用這樣的方法讓我感受到孩子和我在一起。

　　解説：這些賀卡一直會持續到三月三號吳媽媽生日那天，才會再次收藏起來。每年的春節吳媽媽就是陪伴着兒子的這些賀卡一起度過。

　　吳媽媽：我天天回家都可以看到兒子給我的祝福，兒子帶給我的希望。

　　主持人：我們能夠理解母親這種情感的依託，你一個人過日子真的很不容易。

　　吳媽媽：很不容易。

　　主持人： 生活上、經濟、精神上的壓力都很大，但是可能這時候母親有一種信念在支撐，就是你最可愛的兒子。

　　吳媽媽： 對，就是兒子。

　　主持人： 非常爭氣的兒子。

　　吳媽媽： 對。

　　主持人：我聽説今天也是吳媽媽的生日？

　　吳媽媽：對，48歲的生日。

　　主持人：48歲的生日。我們的記者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特別在網上得到了您兒子發過來的一首他自己親手彈奏的也是他最喜歡的一首曲子叫《少女的祈禱》。

　　吳媽媽：謝謝，謝謝。

　　希望用這首曲子 來祝您生日快樂。

　　吳媽媽： 謝謝大家，謝謝節目組的全體老師和工作人員。

　　主持人： 在這裡呢我們也特別感謝吳媽媽，同時感謝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也祝願吳純在國外的學習生活更為順利。好，觀眾朋友們，我們下期節目，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