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孩子出走(下)(2004年1月10日播出)
央視國際 2004年01月15日 14:34
勝春: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各位收看《當代教育》,我是勝春。自從我們的節目播出了有關青少年(學生)離家出走的節目之後,可以説在社會上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很多觀眾打來電話和來信對離家出走的這種現象表示一種關注。在前兩天我們的記者到雲南進行拍攝和採訪的時候認識了一位開出租車的張師傅,張師傅説他的女兒曾經多次離家出走。在我們節目拍攝之前張師傅從雲南特地趕到了北京,來到我們的節目現場,我們用掌聲歡迎張師傅。張師傅您好,請坐。張師傅,首先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女士是中國少年兒童新聞出版總社研究部的主任徐國靜,這位先生是遼寧社會科學院的武斌教授。在我們節目開始之前我們先請大家看一段短片。
解説:張師傅叫張建榮,今年38歲,是雲南省曲靖市的一名出租汽車司機。張師傅讀過中專,學的是財會,年輕時曾在雲南煤礦基建公司擔任會計工作。1989年,張師傅和當地的一名中學老師結了婚,第二年生下了女兒圓圓(化名)。圓圓一齣生,雙腿就有先天性殘疾,長到四歲時,兩條腿還都是彎曲的,直不起來。由於女兒有殘疾,根據計劃生育的有關規定,張建榮和妻子又申請再要個孩子。1995年,圓圓的小弟弟出生了,兒子的到來不僅給張家帶來了歡樂,似乎也為姐姐帶來了好運,就在那一年,圓圓的腿治好了。而正當全家人沉浸在這種雙重的喜悅中時,命運卻給了這四口之家一連串的意外打擊。1998年,張師傅和妻子先後辦了停薪留職,貸款買了輛大巴車,開始跑客運。可是沒跑幾天,張建榮的妻子就在跑大巴的路上,突發心臟病,去世了。當時年僅7歲的圓圓,就在母親身邊,她眼睜睜地看著媽媽永遠離開了自己,而她幼小的心靈不得不承受這個沉重的打擊。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妻子去世之後不到一個月,張建榮又出了車禍,左小腿被撞斷成了三截。可是為了維持這個家,帶大兩個孩子,老張只養了兩個月的傷,就借錢買了輛出租車,沒日沒夜地開始拉活。2002年,張建榮和一個也是開出租的同行結了婚,圓圓姐弟倆有了繼母。一個殘缺的家再次健全起來,本來是一件另人欣喜的事,然而就在夫妻二人每天起早貪黑、努力掙錢,維持家庭生活的同時,圓圓卻在一天天的變化。
演播室:
張建榮:在這個假期就有好幾個晚上不回家,要麼就一個電話,爸爸我在我一個同學家那裏玩,今晚太晚了,我就不回來了。就開始從這裡我就發現有一點變化,有一天晚上(我)就翻她的書包,發現她的書包裏有各種各樣的色情一些書,我説這個孩子怎麼裝這些書?另外交異性朋友了。我跑出租看到她站在校門外,這三個男的望著不像學生,就是頭髮各方面就穿的奇裝異服的,最後她的服裝上面也有改變,她也穿起奇裝異服了,很喜歡打扮,從她交的一些朋友也看到一些變化了。還有家裏的電話就是從八、九月份突然就電話費增高了,夜晚上都有人打電話來,她這個接著個電話,不管你就説這個手裏幹著什麼,寫著字或者做著作業,或者給你做著什麼,放下就跑了。
解説:面對女兒在家裏産生的巨大變化,老張既覺得震驚,又感到疑惑。他實在搞不明白,原本很乖的一個孩子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然而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與此同時,圓圓在學校也像換了一個人。圓圓的學習成績過去一直都是頂刮刮的,從小學五年級開始,每次考試都是班上的第一名。
圓圓的班主任:她在學校表現非常好,身為班長和團支書記她學習成績非常的優秀,品德非常的好,在班上能夠起到&&的作用,而且管理班級也管理得非常的好。
解説:可是一個暑假之後,一個讓大家陌生的圓圓回到了學校。
圓圓的同學:自從那次暑假過後她就每天是遲到、曠課或者是不交作業,上課是趴著在睡覺,無精打采的。
圓圓的同學:以前我跟她有很多的矛盾,這樣她就以為我跟她一直都是針鋒相對的,有一次還對我説,她想找一些社會上的一些青年來報復,她對我有仇恨。
解説:不久,圓圓就被免去了班長和團支部書記的職務,而她索性就很少再來上課。對於這些情況,張建榮一直都不知道,每天看著女兒背著書包出來進去,他根本不會想到圓圓沒有去上學。直到在一次家長會後,張師傅才了解到女兒的情況。
演播室:
勝春:後來你知道原因了嗎?
張建榮:後來我就還是沒發現這個原因,以前她回來也是主要是我只看到她的分數,還有看到她的成績,還看到她的名次,很少跟她講話、溝通。
解説:由於很少和女兒溝通,久而久之,張師傅和圓圓的隔閡越來越大,而最終産生了衝突。2003年10月的一天,圓圓再次和父親發生衝突後,拿了爸爸的三百多元錢離家出走。在消失了兩天兩夜之後,她被班主任張老師在一個網吧找到,而到這時,張師傅才知道女兒迷戀上了網絡。自此以後,圓圓的出走愈演愈烈,而每當這樣的情況發生,老張幾乎都要找遍曲靖市的每一家網吧,可卻總是看不到女兒的身影。雖然幾天之後,女兒又會回到家裏,但他卻不知道圓圓哪天又要出走。在張師傅來北京錄製節目前的一個多星期,圓圓又出走了。懷著尋找女兒的焦急心情,他趕到北京,來到了節目錄製現場。
演播室:
勝春:(你)分析過女兒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張建榮:在我看來估計就是這個上網,從開始上網她就變了,以前比較乖巧、比較乖,也還聽話,我們在跑車的時候她帶著她的小弟弟還給做點飯。
勝春:我聽説您在學習上要求特別嚴?
張建榮:要求特別嚴,對的。學習上我們作家長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就是在這個起跑線上不給她落下?我只看到娃娃的,第一就是名次、分數,還有她的成績。我就説你在班上拿到了第一,那麼你在全校也要拿到第一,那麼你就你在全校拿到第一。你在你們學校算第一,那麼你在全市你算到第幾?我就是這樣要求的。
勝春:兩位聽了張師傅的介紹你們會有什麼看法?
徐國靜:你剛才提到就説她的出走是不是直接的原因?是網上和你對她的學習的壓力太大?我想她出走這個現象不是單一的這兩個因素,它是非常複雜的,很多因素集合而成的。我們來想一想十四五歲的孩子,當她生活中面臨著很多重大的創傷,她媽媽的走,爸爸的受傷、車禍,那麼她要承擔著帶一個小弟弟生活這樣的一種壓力,她的心理上是想什麼?沒有多少人知道。我們的父親和母親很少和孩子進行心靈的對話。我們很少設身處地地站在孩子的立場想一想,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她的心靈是怎麼樣的?她有什麼樣的想法?我們家裏面只關心她的成績,而且這個成績的設定的目標是一個比一個高,班級第一不行,學校第一,要全市第一。這個目標對於這樣弱小的孩子,對於她心靈這麼脆弱的孩子,當她達不到的時候她會非常困惑,在她心中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壓力。他們在巨大的壓力面前想逃避的時候肯定會選擇離開家,這個家像一個圍城,我飛出去了可能就自由了。
勝春:我們在採訪的過程當中,圓圓的老師給我們提供了一些線索,圓圓曾經給老師在信中傾訴過很多東西,在這兒我也想念給張師傅聽,她在信中這樣説了,她説:唉,大人都説我們什麼都不懂,如果我們什麼都不懂我會難過嗎?你們一點兒都不了解。不是給我吃飽穿暖就行了,我是人,我有思想、有尊嚴,不是豬,什麼都不想,吃飽就睡。您是不是在這個跟孩子的溝通上比較欠缺?
張建榮:對,很少講話。一回來最多三句話:爸爸我回來了,爸爸我作業做完了,爸爸我睡覺了。就這三句話,其它的根本沒有,很少溝通,根本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我也太忙。
武斌:家長為了生存,特別勞累,特別繁忙,他非常關心孩子,就關心孩子什麼分數、學習,對其它的就忽略了,然後就交流很少。我覺得家長跟孩子的交流有兩條特別重要,一條,就是學會傾聽。家長首先要放下架子,坐在平等的角度上和孩子傾聽,聽他説什麼,你就從他講的故事裏面你去調整他在行為思想上有一些幼稚或者不正確不健康的地方,這是第一個。第二個呢,有一句話我認為每一個家長都應該跟孩子講的什麼話呢,就是你犯錯誤了,家長批評你、説你,那還不應該嗎,但是儘管家長批評你、説你,這個問題的解決還得靠家長。我覺得家長應該跟每個自己的孩子都要有這樣一個交代。
勝春:張師傅,其實剛才兩位嘉賓都談到了一個,就是要善於傾聽,傾聽自己的孩子所説的話,從她的話當中去來感受這個孩子最近一段她的思想活動是什麼樣的。你想知道在圓圓的心中她覺得家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嗎?你跟她聊過這方面的話題嗎?
張建榮:沒有,至今沒有。
勝春:圓圓在寫給老師的信中有這樣一段文字,我給您讀一讀,她説:我真的好想離開這個家,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靜一靜,可你們是堅決不會允許的。我很煩惱,我求上帝給我這個機會,我只出去幾天時間,沒有危險,可你們連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滿足我,你們太可惡了!我“恨”你們。然後她又跟張老師説,她説張老師我懇求您不要去我爹家,這個家我已經不認為是個家了,我只當是一個讓我吃飽喝足睡覺的地方,而並不是我的,因為我從中從未得到過其它東西,愛是一點兒都沒有,更別説其它的如關懷、理解。在外面我雖然餓、累、困,可我願意,再餓再累我也不願意看到那個家。我有兩個選擇,一面是物質上讓我滿足,精神上卻一無所有的那個家,一面卻是精神生活令我神往而物質上不能給予的那個家。我不知道您聽了圓圓説這樣的話您會有什麼樣的反映?
張建榮:我就感覺到這方面我就沒顧及到她,我只知道就説是給她錢用,就説是買一些,該做飯給她吃做飯吃,該買衣服給她穿的給她穿,就沒有管她其它的,她看點電視我都不準、不允許。
勝春:現場的觀眾朋友聽到圓圓寫這一封信的內容的時候,她説自己的家沒有一點留戀的東西,你們是一個什麼樣的反映?
觀眾:你光管她吃,穿實際上你並不知道她心裏想了什麼,她把這個家看作不是一個家,實際上她缺少的我感覺到是父母的愛。
勝春:你們覺得圓圓她為什麼會説出這樣的話?
觀眾:不是把她女兒圓圓當成朋友,甚至連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都沒有。他只是把她當作什麼呢,就説我給你錢你給我拿出學習成績來,我認為這還不如就是説你花錢去買一台電腦,你往裏投錢它保證給你考出好成績來。
勝春:張師傅你是這樣想的嗎?
張建榮:當時我沒,現在我才感覺到確實,那就請他們説我該怎麼做呢?
勝春:那你覺得張師傅現在應該怎麼辦?
觀眾:我認為他應該先把他女兒圓圓先找回到就是讓她回歸到這個家庭裏來。
勝春:然後呢?
觀眾:然後就是説必須慢慢和她進行溝通,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我給你錢你就必須按我的要求做,就主要是家長和孩子之間溝通是特別重要的。
勝春:把我們的話筒遞給那邊那個女孩子。
觀眾:她比較喜歡網絡,您可能對網絡不了解,所以會産生一些誤會。您可以試著接觸一下,然後跟她找一個共同的話題,她也許有一天會感覺爸爸也變了,她會就是會用另外一種眼光看待您,可能會覺得您可以接受我們的東西,然後她可以慢慢地包容您。
勝春:小姑娘你也舉手了,那你覺得張師傅現在應該怎麼辦?
觀眾:您可能就是嘗試著用別的途徑,假如説就是從她身邊的朋友或者是老師去了解她。就比如她跟老師寫信就是她跟老師的一種溝通、一種交流,您如果真的無法跟她溝通的話,您可以從她老師那裏了解她,然後再從這個基礎上去和她溝通,可能就會比較容易一些。
徐國靜:她在這個兩封信裏面提出兩個非常重要的話題。第一:我是一個人,我不是一個吃飽就睡的豬。我想這個“人”這個字在這個年代孩子提出的時候她已經向我們家長提出一個警醒:給你很多錢滿足你的生活需要,我們就以為我們是給她愛了,但是作為一個人,她有精神,獨立的判斷、獨立的思想,還有她的情感。但是對於她的情感世界、精神世界,她的判斷和選擇我們家長幾乎不是很關心的,所以作為一個大寫的“人”的這一部分在我們家庭中沒有得到滋養。因為一個人的成長需要兩種養料,第一是物質的養料,就是我們的吃穿住行的所有的養料;第二就是精神的養料,當一個家失去了精神養料的時候,只有物質的時候,孩子是不會滿足的,而這個特殊年齡段他們成長的速度非常快,他們思想非常活躍,情感非常豐富,然後又非常靈敏,對於外界的事物又感受得非常靈敏,可是我們的家給他們的東西就是兩樣:吃 、穿,應有盡有。還有要求無盡地學習,最好的成績,至於你的情感發生什麼變化,你心裏有一些什麼樣的感受,你有哪些精神的需要,幾乎這個通道已經被阻塞了,當這個通道阻塞的時候我們的孩子對家的感覺就已經在消失。
勝春:其實我還想給張師傅讀一段信,這段信可能會讓張師傅有一絲欣慰。圓圓是這樣寫的,她説:這個世界對我來説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它一點都不吸引我,但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只有兩個人,張老師和我爹。圓圓還説雖然我和我爹不和,可他養育了,我説實話,我表面上對他漠不關心,可要是他出了事我會第一個跑到他身邊。應該説女兒還是非常愛你的,可能真的像我們大家説的那樣,你們真正交流可能太少了
張建榮:是,溝通交流太少了。
勝春:在女兒出走這幾天裏去找過她嗎?
張建榮:找過了,我覺得她會去上網,我就到所有的網吧,晚上都找到了三、四點鐘。她在暗處,我在明處,就是她看到我的車到面前她就躲掉,她根本就是不想見我,不知為什麼。
解説:就在張師傅準備錄製節目的前一天,他意外地接到了圓圓繼母打來的電話,告訴他,圓圓找到了,可是吞吃了一百多片安眠藥,被送往醫院搶救。
在節目錄製當天,張師傅得到消息,圓圓已經脫離了危險,回到了家裏。為了讓父親能夠及時了解女兒的身體情況,我們在現場撥通了張建榮家的電話。
演播室:
張建榮:喂,我是你爸爸,我現在還在北京。你看,你現在就説是恢復了,到了家裏面了,你能否就説是講兩句?
圓圓:不想講。
張建榮:就説你現在已經被搶救過來了,你恢復了健康。就説以後有些什麼要求和打算嗎?爸爸回來就會做得到的,我答應你的。
圓圓:好。
張建榮:好,你説説吧。
圓圓:張老師也答應了去他家住,他管著我其它就沒有了。
張建榮:張老師就説同意你去他家住,就是住在他家,西苑小區那麼遠嘛。
圓圓:有單車。
張建榮:行吧,其它的還有什麼要求呢?
圓圓:我還敢要求你哪樣?
張建榮:不嘛,你現在你説了就説是一些合理的要求,我都同意你。你既然回來了,你就還是重新好好學習,你還需要什麼?給我講,什麼都可以説。
圓圓:我肯定要好好學習,以前的課還是可以的,我(的學習成績)還站得住,不説了。
勝春:圓圓,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該插話,你的父親為了你特別跑到北京,來到我們中央電視臺的《當代教育》的錄製現場,我們現場有很多跟你同齡的孩子,他們也在幫你的父親出主意,希望你的家庭能夠更加溫暖。
圓圓:我也想,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張建榮:最好我覺得你還是回到你自己的家
圓圓:這個家我説了我住不下去,我住得下去我就不會吃安眠藥了
張建榮:那就是住在家裏主要有一些什麼問題呢?
圓圓:你應該清楚還問我幹嗎?
張建榮:就説我們對你關心少,做飯就説是沒有按時給你吃飯是不是?
圓圓:不是這些問題,你只是拿我當條狗一樣地養著一天,拿點錢給我有什麼意思?
勝春:圓圓,我知道你這個時候你身體正在恢復的狀態當中,我們希望你這個時候能夠好好養病好嗎?
圓圓:嗯。
勝春:希望你儘快地恢復健康,我們給你父親買了最快能夠返回雲南的機票,希望你們父女能夠早日見面好不好?
圓圓:嗯。
勝春:好,那我們先聊到這兒好嗎?
圓圓:好。
勝春:保重身體,再見。
圓圓:再見。
勝春:其實剛才聽了這段電話之後,我一方面很高興能夠聽到圓圓她親自接電話,而且確實是還在恢復的狀態當中,這也是讓我們感到欣慰的。但讓張師傅放心不下的覺得圓圓的心病還沒有解決,還沒有徹底地解決,包括剛才她在跟父親對話的過程當中也説到了你把我像當一條狗一樣地養,她可能在心中還會有很多結沒有解開,用張師傅來説可能是一種怨氣。那麼我們非常想聽聽兩位專家的意見,張師傅明天可能就要回到雲南,他該怎麼做呢?
武斌:我覺得首先回去不要再責備孩子,回來就好。回來了什麼也不要説,然後我們總結一下我們過去還有一些不足,在以後的生活當中來改變我們生活態度,改變我們對孩子的要求,增加對她的理解,多給予關心就行了。
勝春:過去的事兒就不要再去追究這些事情了。
徐國靜:我希望你回去以後見到你女兒非常深情地對她説圓圓:爸爸愛你。
勝春:謝謝嘉賓。今天我們在節目當中可以説就圓圓出走這樣一個個案跟大家共同聊了青少年(學生)離家出走的一個話題。我想在短時間內可能很難讓張師傅(的家庭)有巨大的改變,但至少大家的這種建議,專家的這種建議可以對你有所啟發或有所幫助,這也是我們所期望的。在節目即將結束的時候,我特別希望我們現場的每一位觀眾在離開我們這個現場的時候,都能面對我們的攝像機鏡頭對圓圓説一句話。
觀眾:生命只有一次,不要輕易地放棄你的生命,它真的很可貴。
觀眾:我相信你一定聽過一句話: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儘管心靈的創傷是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平復的。
觀眾:你的爸爸是很愛你的,你也同樣愛著你的爸爸。其實你的生活裏有非常多的愛,只要你去細心地觀察它,你會發現爸爸是十分地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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