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名師》:錢仲聯
央視國際 2003年09月23日 10:23
主持人:漢代的辭賦,唐宋的詩詞以及清代的詩作,都隨著時光的流逝凝聚成祖國文化遺産中的瑰寶。在古老寧靜的蘇州古城,錢仲聯老人,這位被海內外學術界公認的國學大師,卻一直在為這些文化遺産注入新的生命力,履行著作為一代名師的責任。
姑蘇城中望星河緩緩地流淌,從蒼老的望星橋畔拐進一條小巷,曲曲折折的小巷盡頭坐落著一座香飄四季的書齋——夢苕庵。進了門去,一部巨帙躍入眼簾,楹聯精裝,燙金題簽,二十二冊,千余萬字,這就是繼《全唐詩》《全宋詞》後的又一部巨作《清詩紀事》,抬頭看墻上挂著一幅壽簾,書法大家王蘧常先生手筆:六十年昆弟之交情同骨肉,八百卷文章壽世雄視古今。若問齋主是誰,即《清詩紀事》主編,海內外學術界公認的國學大師及海內外公認的一代名師——錢仲聯先生。
全國首批博士生導師、蘇州大學終生教授錢仲聯:“ 在現今的中國,全國範圍以內,不單是蘇州,全國範圍內有這樣的本事只有我一個,沒別人了,沒有人會寫駢體文,會寫賦膾,會填詞,會做詩,而且要做得好,自成一家,有自己的面貌。”
錢仲聯(1908- )原名萼孫,號夢苕,終身教授。祖籍浙江吳興,出生於江蘇常熟,1926年冬畢業于無錫國學專科學校。先後執教:上海大夏大學,無錫國學專科學校,中央大學,南京師範學院,江蘇師院,蘇州大學。1981年經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審批評聘為全國首批博士生導師,1986年經國家教委審批,評聘為首批指導國內訪問學者的導師。
全國首批博士生導師、蘇州大學終生教授錢仲聯:“十年同伴兩三人,沙董朱顏盡黃土,貴戚深閨陌上塵,吾輩飄零何是數…”
錢仲聯一生愛詩,具有詩人的情懷,他寄予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怨,這都得益於家庭的熏陶。1908年9月,錢仲聯出生於江蘇常熟,其祖父錢仲侖為光緒年間著名的學者和駢文家。其祖母之弟為清末的兩朝帝師翁同和,母親沈氏乃清代著名詩人沈如瑾之妹,四、五歲的錢仲聯常倚母懷聽母親柔聲唱吳語山歌,吟誦唐詩,講彈詞故事,至今仍記得第一首《吳歌》是母親唱的《白米飯好吃,田難種》。
全國首批博士生導師、蘇州大學終生教授錢仲聯:“ 我父親是日本留學生,他教日本的東西他倒可以的,父親並不是教我中國古代的知識,只不過我對中國古代知識的了解是在不斷地抄寫過程中學起來的。
錢仲聯的父親早年留學日本,亦很有出息,可惜患病而中途回國,當時錢仲聯正在讀小學,錢父邊養病邊教子,每日放學之後,父親都要嚴督錢仲聯抄讀祖父的著作,抄完了一部又一部,就是在這過程中對古奧精深難認的古詩文由懵懂無知而逐漸領悟入門,由動手試寫到寫得像個樣子,打下了深厚的根底。
全國首批博士生導師、蘇州大學終生教授錢仲聯:“同我十四歲的時候詩就寫得蠻好了。這個要靠天才,同時要懂得做詩的技巧。至於做學問是另外一回事,做學問是因為我進入了無錫國學專科學校,無錫國學專科學校專修國學。我17歲進的無錫國學專科學校。
十七歲錢仲聯師範學院畢業後考入了無錫國學專修學校就讀,從此走出了常熟,開始了人生新的里程。
全國首批博士生導師、蘇州大學終生教授錢仲聯:“ 這個大學的教學方法像中國古代的書院,先生指點過後,主要靠學生自己自學,一天上午只上兩個小時的課,下午也只上兩個小時的課,一天只上四個鐘頭的課,其餘時間自己去看書。校長叫唐文治。”
在這裡他遇到了日後對其教學生涯有重要影響的人物:中國近代著名的理學家、古文家、教育家,原交通大學校長——唐文治先生。
全國首批博士生導師、蘇州大學終生教授錢仲聯:“ 唐文治先生他自己是一個哲學家,著名的哲學家、理學先生,他是教理學的,但是他這個人非常開通,為什麼非常開通呢?對待學生你喜歡做詩的你就去做詩,你喜歡注解的你就去注解,你喜歡考據的你就去考據。他不來限制你。
唐先生辦的國專主要講授《五經》、《四書》、《宋明理學》、《桐城派古文》、《舊體詩》、《唐集》、《説文》、《通鑒》和《先秦諸子》,在此環境下,更加激發了錢仲聯對中國古典文學的興趣。唐先生對學生除教授學問外,尤為重視道德的教育,並以身示範,校園中“栽培樹木如名節”的話深深地印在了錢仲聯的心中,並以此作為他日後幾十年教學生涯的準則。
全國首批博士生導師、蘇州大學終生教授錢仲聯:“ 我帶的博士研究生已經畢業了的沒有一個蹩腳的,都是呱呱叫的。我的博士畢業生都是好樣的,甚至有一個比我還高明,比我先生還高明,有一個叫魏宗林的,他現在已是國立暨南大學文學院院長了,他在我這裡讀書的時候我就在這兒教他,有一個問題我説我解決不了,魏宗林説,先生,這個問題在我看來應該是這樣一個問題,他説我來分析,是這樣分析的。哎呀!我佩服得不得了,倒過來我要拜他為先生了,學生的本領比我大了。
錢仲聯自1926年從無錫國學專修學校畢業後,先後執教上海大夏大學,無錫國學專科學校,中央大學,南京師範學院,江蘇師院和蘇州大學。幾十年中他的桃李滿天下,而治學成就就更令人有高山仰止、崇拜不已之感。
南京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全國第一位文學博士莫礪鋒:“ 錢先生他是這樣一種學者,他是完全具有老一輩學者的深厚功底,他跟清末明初那批老一輩學者,他都親身有過交往,當時在無錫國學專科學校裏的那些老前輩,就是從清朝過來的那些老學者,錢先生跟他們都有過交往,那錢先生從他們那裏得到了傳統的學問,非常深厚,根底非常深厚。現在我們搞這些古代研究的學者,你要我們自己來寫駢文,寫古詩,一般都寫不來,只能研究,錢先生他會寫,所以他是處於轉折關頭的兩方面新學問和舊學問都非常好的這樣一位學者,這樣的學者現在我們國家已經不多了,應該説是國家級的了,他已經九十多高齡了。
錢仲聯之所以名滿天下,主要還是因為他在學術研究上的成就,錢仲聯擅長古詩文的箋注和校注,他做箋注並不只是局限與詩人的本身,他廣泛涉獵古典文學的方方面面,博通群集,由專而博。三十年代,在教書育人的同時,錢仲聯開始從事前人詩集的箋注。他第一部箋注的是黃宗憲的《人境廬詩草箋注》十一卷,《人境廬詩》是晚期詩歌革新的代表,愛國詩歌的典型,該書1936年由上海商務印書館出版發行,因其在書中的旁徵博引而引起了全國學術界的注意。時年錢仲聯29歲,風頭正漸。不久,“9`18”事件爆發戰火四起,國難當頭,嚴酷的現實打破了錢仲聯個人的書齋天地,他開始用黃詩的表現手法寫出了大量的反映現實、感咏時世的詩篇,併發表于《申報》的副刊上,其中《哀瀋陽》一篇中,他寫到: 瀋陽城中十萬兵,城南城北屯嚴營,夜半賊來兵盡走,四天如墨無戰聲。平明賊隊搜大戶,穿門為狼入為虎,母從兒走妻求夫,我軍已遠空號呼。針對當時國民黨的不抵抗政策進行了有利的抨擊,黃炎培先生讀後拍案叫絕,所有這些作品的發表在當時的詩壇引起了極大的關注,稱為“其骨秀,其氣昌,其辭瑰瑋而有芒”!
在動亂的歲月裏,錢仲聯的家也曾遭受過查抄,還受到過不公正的待遇,但所有這一切並未影響他對中國古典文學的熱愛,當別人在興風作浪的日子裏忙碌的時候,他卻在埋頭耕耘,大有“管他冬夏與春秋”的做派與氣度。
復旦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章培恒:“在這樣一個處境下,但是他還是不斷地鑽研,不斷地做學問,我覺得這種精神很使人佩服!”
南京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全國第一位文學博士莫礪鋒:“ 這一輩的老學者我非常的佩服他們,他們確實以學術為生命,除了學術以外其它東西確實很少考慮的,所以這種應該是一種獻身精神。”
正是在這如此艱難的條件下,錢仲聯著了學術史上具有重要意義的陸游《劍南詩稿校注》,此集卷帙巨大,正集有八十五卷,外加題外詩,同時他又另外做題校、補錄易詩、剔除誤入陸游集的他人詩作,並將詩文中的典故、人物、篇詞、地理、背景等等一一註釋,由於陸游詩全集向來無著本,錢仲聯的這部巨型校注,可謂是一個創舉,工作之艱難、工程之浩大無人能及!
南京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全國第一位文學博士莫礪鋒:“ 九千多首,不容易,注一注,那錢先生全都做了注解,而且注的非常好,非常詳細,所以我研究宋代宋詩的時候也是著重讀了錢先生的書。”
復旦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章培恒:“而李白的注和杜甫的注都是集體的勞動,就是有一位或者兩位老先生&&搞個班子,錢先生陸游的注那是他一個人的工作,這你就是可以知道工作的難易,所以光是從錢先生陸游的注裏邊就可以看出他在古代文學研究方面的水平。
南京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全國第一位文學博士莫礪鋒:“以前錢鐘書先生和錢仲聯先生雖然他們研究的路子不太一樣,但是他們在學術上,應該説,錢鐘書先生對錢仲聯先生也是很欽佩的。因為我看過他評錢仲聯先生韓愈的詩的注,當然錢鐘書先生對錢老的書提出了一點意見,但總的來説評價很好。我們知道,錢鐘書先生一般要受到他的高評獎是很困難的,所以他們是一個檔次的。”
文革浩劫之後,中國教育又重新走上了正軌,1981年,錢仲聯被國務院學位委員會確定為全國首批博士學位研究生導師。説來有趣,這其中不能不提到錢鐘書先生。
南京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全國第一位文學博士莫礪鋒:“ 1981年,國務院公佈第一批博士生導師,那個時候是非常少的,不像現在博士生導師比較多了。那時候全國古代文學方面博士生導師大概有八個,那四個集中在江蘇。
當年蘇州大學為錢仲聯教授申報的是碩士生導師,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審批時,材料經評委錢鐘書看過,他驚訝于錢仲聯先生的過於謙遜,對在座的評委感嘆説“錢仲聯教授只申報碩導,我們這些人可是沒有資格申報博導的啊!”在座的評委感到很為難,錢鐘書又説:“如果錢仲聯先生只帶碩士生,那麼,我也只能帶碩士生,我是沒有資格在他面前做博導的。”錢鐘書一言九鼎,錢仲聯先生被破格定為博士生導師。
全國首批博士生導師、蘇州大學終生教授錢仲聯:“ 總而言之,教育的本身,學問和人品這兩樣東西要合起來,不管你是新還是舊。”
蘇州大學文學院副教授、錢仲聯博士研究生涂小馬:
我到蘇州大學很多年了,一直是對錢老高山仰止,後來進入他門下讀博士,因為他停了很多年沒有招生,停了很多年沒有招生之後我被招到他門下去了,上課的時候我一個人來聽課,錢老上課的時候跟我用一個小方桌,我們面對面地上課,面對面地上課這裡面有一些很有趣的事。比如説喝茶啊,我是喜歡喝茶的,平時喜歡到蘇州園林裏面去喝茶,到他那裏開始我不敢説,因為先生他在講課的時候很嚴肅,他自己是不喝茶的,我覺得奇怪,因為平時他和我講話的時候他都要泡一杯茶喝起來,後來先生慢慢覺察到這個問題,他也知道我喜歡喝茶,他就説:“你是學生你可以喝茶,我是老師,老師在講課時要嚴肅一點,我不能喝。”我説,你喝也沒有關係呀。他説喝了茶有時候會打斷思路。還有因為上課是在家裏面上的,那師母對我們的上課非常關心,但是她也知道先生的脾氣,她在過了一段時間,比如一個小時,看看先生正在講課,她就會近來跟我聊聊天,或者跟先生説幾句話,先生這時候總是很不高興,他説:“你現在要記住這不是你的家,這是課堂,課堂上你怎麼突然可以跑進來呢?”
全國首批博士生導師、蘇州大學終生教授錢仲聯:“
我的這種教學方法,上海幾個大學的博導到我這兒玩時他們都不贊成。不贊成我的這種教學方法。説我的教學方法是私塾裏的先生的教學方法,你不應該把什麼什都講給學生聽,你應該指點他,一個星期讀什麼書,開出幾本書名來叫他們去讀,一個星期過後,到了星期一,學生來了你來問他,你來問學生,讓學生來回答你,我不用開口。上海的幾所大學主張這樣做,實際上,他們也是這樣做的,跟我的方法是顛倒的,他們説我的這樣方法是填鴨式。你們是不是喜歡我的這種填鴨式?學生來讀書是想聽聽先生的説法,先生不講叫學生自己回去看書,根本沒有道理,你這樣子等於在考學生了,一個星期考一次學生,學生要吃苦頭了。你説我填鴨式就是填鴨式,你説我是私塾的方法就是私塾的方法,我只要教得出學生就行了。有什麼一定的規定辦法嗎?學生到我這來讀博士生,為的是想聽聽我的想法,你如果顛倒過來,叫學生自己去看什麼什麼書,一個星期還要考一次學生,要問學生各種問題,這種方式別人不歡迎的。如果我做學生我也不歡迎,那這樣做博士生導師簡單了,你來考學生,學生沒有機會問老師,那麼,你到底有多大本事,學生掂不出你的斤兩,沒有時間問先生,到頭來只有先生問學生。”
全國首批博士生導師、蘇州大學終生教授錢仲聯:
評論大小作家的詩歌理論以及大小詩歌的優劣,往往是在各個章節裏面,相互關聯,相互補充,美中不足的地方……
南京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全國第一位文學博士莫礪鋒:“ 我覺得錢先生在蘇州大學工作有一個很好的特點,他除了帶研究生在教學上指導他們以外,他還在實際工作中指導他們,蘇州大學的明清詩文研究室他們做了很多,比如説《清詩紀事》,這是大規模的古籍整理,這種工程都是錢先生指導一批中青年教師一起來做的,在通過這個工程,我想,年輕一點的學者從中受到很多的教育,通過工作,通過實踐來培養他們。
1981年,錢仲聯已74歲,比三國時的老黃忠還要年高,他又帶領一幫研究人員在清代詩的海洋中遨遊,開始了《清詩紀事》的編撰工作。歷時八年,終於殺青。完成了人們視為畏途的巨大工程。為了此工程,他們查閱清人詩話、筆跡、碑史、碑篆、尺牘、日記、檔案、方志、詩記、文集等有關文獻,制卡達八萬餘張,這其中他們接觸了清代詩人一萬五千余家,採錄入詩的有六千余家,是全唐詩詩人數目的三倍。本書的完成,學術界公認為近年來古籍整理研究工作的一大成果。
北京大學季鎮淮教授評價説:“填補了中國古典文學領域的一個空白,洵為傳世之作也。”錢鐘書説:“體例精審,蒐羅弘博,足使陳松山(田)卻步,遑論計(有功)厲(鶚)。”
全國首批博士生導師、蘇州大學終生教授錢仲聯:“明清詩文沒有人願意研究,是一個空白點,那麼我來填補這個空白,其他的唐詩、宋詞研究的人千千萬萬,多的要命,用不著我來湊這個熱鬧,就這麼一個道理,很簡單。”
蘇州大學文學院副教授、錢仲聯博士研究生涂小馬:“ 錢老最重要的特點,在學術界最大的貢獻,就在於他集數十年的功力,給非常多的古代的詩文,這個詩文包括了從晉、唐、宋、元、明、清下來的這麼多朝代的典籍做的注解,而且這些注解不但涉及到儒家、道家,而且還涉及到佛典,比如説他花了幾十年的功夫完成的沈曾植的《海口樓詩注》,這就是他費了幾十年的功夫才最終完成的。
2001年,浸透了錢仲聯五十多年心血的又一力作《沈曾植集校注》問世,沈曾植是我國近代著名的學者,他的詩歌在近代詩壇享有盛譽,其中多用佛典。錢先生的詩注開始於三十多歲,一直到九十四歲時方才完成。
蘇州大學文學院副教授、錢仲聯博士研究生涂小馬:“ 我覺得錢老這代人,從某一方面來説是難以超越的一個高峰。比如説他腦子裏記住的掌故,各種各樣有關古代的文化、歷史,這些知識他可以在非常短的時間內,甚至告訴你這些事情見於哪本書,大概在什麼地方,有的甚至能夠精確到在什麼頁上面。從某一方面來説,我們可能感覺到現在電腦可以基本取代這樣的功能,而且比他能夠檢索的更多,更全面,更精確,從這方面來説似乎這一代學者這些功底、這些積攢了幾十年的功力就被電腦一下取代了,但實質上不是這樣,因為學術研究在你腦中積存多年,然後醞釀多年,最後釀出一杯非常醇的酒。
世紀之交《新週刊》特別出了一期專刊——《中國城市魅力排行榜》,其中蘇州被列為中國最精緻的城市。刊中寫道:城市的個性是一種歷史的産物和文化的凝結,一旦形成便永難更改,歲月的變遷只會磨損它的容顏而不會消蝕它的魅力。相對於周邊地區的高速發展,蘇州像是在朝著歷史的另一個方向行駛,從某種意義上來説,這是一個不會有現代繁華的地方,復古的努力將會使它成為歷史的某個階段的展品。錢仲聯先生就住在蘇州,在原江蘇師範學院(現蘇州大學)的校園裏度過了他大半個人生,蘇州大學的校園在更早一些的歲月裏喚作“東吳大學”,如今1900年成立的東吳已經一百多歲了,這樣的學校無一例外的風骨是體現在建築和人文精神上:內斂、低調。錢先生和這樣的城市、這樣的學校可謂是珠聯璧合。2002年9月26 日,在錢仲聯先生九十五歲壽辰之際,國內外學術界的專家雲集蘇大,為錢先生從事學術活動七十五週年舉辦了專門的研討會。孫家正特地發來賀函:“感謝錢老為國學做的傑出貢獻!”一代宗師在國際學術界享有極高聲譽的著名學者饒宗頤先生也特地在香港揮毫潑墨“崑崙萬象”四個大字相贈;同時《解放日報》也刊登了王元化先生所做的壽序:吾民族所承受之文化,為一種人文主義之教育,賢者多以文學創造為旨歸,而傳統文學創造之主流,端在詩歌一脈,虞山夢苕庵錢公仲聯先生,一代詩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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