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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友良師--王培元評蘇文茂

央視國際 2004年04月05日 12:22

  蘇文茂先生與我都是相聲世家常門弟子。論輩分我們是師兄弟。論藝術,他不僅是我的藝友,更是我的良師。

  1962年,我參加了天津市曲藝團少年訓練隊。正式教我與趙偉洲(蘇先生大弟子)第一段相聲《論捧逗》的就是蘇文茂與朱相臣老師。三十年來,每當我們中、青年相聲演員談起蘇先生,都説他是一位真正的藝術家。

  蘇先生非常熱愛相聲藝術。他曾多次對我講:“我蘇文茂這一生,不求大紅大紫,只求能為相聲事業添個一磚半瓦,讓後人認為蘇文茂是個真正的相聲演員,我就心滿意足啦……”他是這樣説的,也是這樣做的。幾十年來,他孜孜不倦地整理傳統節目。《批“三國”》、《文章會》、《掄捧逗》等作品,經過他與朱相臣先生的改造,已然成為精品。凡愛好相聲的觀眾,有誰不知“蘇批”三國?蘇先生是窮苦人出身,沒有上過什麼學校。解放後他之所以能創造出幾十段優秀的作品,靠的就是為相聲事業添磚添瓦的精神,字不會寫,就去查字典;素材不豐富,就去深入生活……梅花香自若寒來。在生活貧困、老少三代同居於一間十幾平方米小屋的情況下,寫出了《美名遠揚》等佳作,不能不令同行折服。

  在藝術上,蘇先生獨樹一幟。他注重提煉語言,刻畫人物。一段《批“三國”》,給人們留下了“蘇批三國”的佳話:一段《新局長到來之後》,給諂上欺下的人留下了“蘇大秘”的綽號。我們相聲演員,許多人上臺就講“相聲是語言藝術”。然而,不少人只是説説而已。蘇先生是將相聲當成語言藝術看待的典範。他以文眼見長,每次上臺都表現出一個學者的風度,談古論今,無所不知。情節一旦發展到劇中人亂講明批時,觀眾便情不自禁地捧腹大笑。既是笑劇中人,又是笑蘇先生幽默、含蓄的表演。像不像,三分樣。既是自我,又是角色,出出進進,這是相聲藝術得天獨厚的特點。這方面,蘇先生掌握、運用得非常老到、精湛,不過不欠的表演體現出藝術家的修養。説他沒學問吧,他能把《三國演義》、《紅樓夢》等名著説得頭頭是道;説他是位文學家吧,他居然竟能批講出“趙雲賣過年糕,諸葛亮研究過代數”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蘇先生表演的得意之處;假斯文,真無知,是蘇文茂相聲包袱的源泉。

  蘇先生追求美。他的表演從來不打不鬧,不蹦不跳,不歪不邪,不喊不叫。觀眾、同行、理論家都説他的表演高雅、大方。在運用包袱時,他有一個原則:“寧缺毋濫”。在他的新作與傳統節目中,絕對找不出倫理哏的包袱和低級庸俗的語言。他不使嘲笑禿、聾、瞎、瘸、啞等殘疾人的節目,堅決反對拿殘疾人抓哏。他説:“演員在臺上説殘疾人如何如何出醜,殘疾人在台下心裏是什麼滋味兒?自己家要有殘疾人,他們又會作何感想?相聲過去之所以被人看不起,被認為是耍貧嘴,就是因為我們沒有弄清自己是演員,沒有自尊自重。凡是破壞藝術美的語言,就是餓死我也不應該説。”

  蘇先生對待藝術,歷來嚴肅、認真。傳統節目從不拿來就用,總是要經過一番整理、改造,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創作新作品常常借鑒傳統東西。他説:“傳統節目中的包袱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借鑒它們,我們可以少走不少彎路,節省不少精力。但借鑒不是套用。從過去的節目中這拿一塊,那拿一塊,拼湊在一起算是創作的人是最沒出息的。”我仔細地回顧了一下蘇先生創作的作品,還真沒有發現一個前人用過的包袱、一段類似於某段傳統節目的結構。毛主席説過:科學來不得半點虛假和驕傲。相聲藝術不也是如此嗎?蘇先生被內、外行一致分認為是傑出的藝術家不是偶然的。

  可是,蘇先生很謙虛。他對待前輩藝人,不論水平高低,都非常尊敬。他把天津曲藝團當作高等學府。他常對我説:“我在天津市曲藝團有優越條件。我上頭有五位師爺、兩位師伯、兩位師叔,我在他們身上學了不少東西。”看看蘇先生,那些自吹“無師自通”、驕傲自大的青年演員難道不感到羞愧嗎?蘇先生對待自己的徒弟、學生以及其他青年演員從來不低看,平易近人,總是採取相互研究的方式進行啟發、誘導。對別人的所長,哪怕是一小點兒也要給予肯定。對別人的所短,絕不誇大,總是實事求是地加以分析,與人為善地提出批評。因此在相聲界,上上下下,還沒有一位對他不尊敬的。這只是個人緣問題嗎?不,這是一位藝術家應該具有但又很難具有的高尚的人品。

  蘇先生從不突出個人。他總是從藝術整體出發。在與朱相臣先生合作時,他千萬百計地為朱先生製造機會(當然都是從內容出發),使其發揮出捧哏的作用來。他明白“水漲船才能高”的道理。他與朱先生合説的《論捧逗》,既説明了甲、乙二人團結合作的重要性,又體現了出捧逗之間的默契配合。台下二位是藝友良師,臺上是一對針鋒相對的人物,你有來言,我有去語,你有進攻,我有反擊。相互映襯,相得益彰。

  蘇先生講究藝術的價值。這個價值是指節目給觀眾留下什麼印象,對社會有什麼影響。作品不好,無論來自哪個方面的他都不接受;演出環境不佳,無論有多高報酬他都不參加。他最反對演員為名為利廉價出售藝術,歪曲自己的形象,降低自己的地位。有人説他窮耿直,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卻説:“我有工資。粗茶淡飯一日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他很欣賞一首古詩:“滿堂兒女笑燈前,今也談,古也談。閒來無事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邊。”多麼達觀啊!因為某種原因蘇先生一度沒有演出。他是不是“解職入深山”了呢?不!他熱愛自己的事業,沒有停頓過相聲創作,不斷豐富自己的上演節目。對口相聲《維納斯的遺憾》,單口相聲《吃梨片》、《妻子的誤會》、《宋詞》,等等,不是深受觀眾的歡迎嗎?真正的藝術家,不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把事業當作生命對待。

  蘇先生是我的藝友,更是我的良師。我要認真向他學習,為相聲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

  祝蘇先生健康長壽,永葆藝術青春!

(編輯:凌微來源:北方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