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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變蔡明

央視國際 (2005年06月03日 16:31)

  



    芳菲:首先歡迎你做客《影視俱樂部》。

    蔡明:謝謝,第二次來很高興。

    芳菲:雖然你演了那麼多的角色,但是我想現在街頭巷尾談論最多的還是《閒人馬大姐》,最近好像唱歌的談論也比較多。這是《黨員馬大姐》,這部電視劇在中央電視臺播出之後取得了很好的收視率,而且在重播的時候收視率仍然很高,那麼在今天我們談話之前,還是通過大屏幕先來回顧一下《閒人馬大姐》當中的精彩片斷。一開始播,你自己就看著笑起來了。

    蔡明:説實話,好多集我都沒看過,剪完之後自己沒看,播出的時候我們拍戲跟播出差一個月,很大一部分時間我在拍戲,我還在拍《閒人馬大姐》,我沒有時間看。

    芳菲:這個名字《閒人馬大姐》是誰起的?

    蔡明:姓馬是英達想的,英達就覺得讓她姓馬,“馬大姐”給人感覺有點馬馬虎虎的,那麼閒人呢是因為她退休了,她應該閒下來了,其實呢她比誰都忙,是一個反意,所以就定成《閒人馬大姐》。

    芳菲:一開始有沒有人提議説乾脆就叫《閒人蔡大姐》?

    蔡明:沒有,我希望離我越遠越好,我演任何戲都希望跟我本人遠。

    芳菲:這個角色被大家談論,這個角色的造型也成為大家議論的焦點,大家會覺得那個海倫小姐怎麼突然以這樣的形象出現了呢,這個造型是人家給你設計的?一開始就設計成這樣了嗎?

    蔡明:是的,一開始就是這樣,英達我們一起在策劃這個劇本的時候,英達就説我希望蔡明改變一下她以往的那個樣子,就徹底地演一個最底層的、胖胖的、樸實的這樣的老百姓的一個人物形象,一開始我們就把人物定位在這兒了。

    芳菲:你自己就沒想説我以前在小品裏面多少還都是青春靚麗的,這一下子就定位成這樣了容易讓大家覺得我蔡明就是這麼大歲數?

    蔡明:這個問題我沒有考慮過,因為作為一個專業演員來説你首先要愛你所塑造的人物形象,第二才是愛你自己本人,愛你自己本人你可以生活裏去愛,但是在塑造人物的時候你不可以吝惜自己的,再者説了我本來也是四大美人之五,也沒有什麼特別可惜的事,關鍵有一點特別好玩的是我演《閒人馬大姐》之前吧,我好像沒太聽説過有人説我特別漂亮這事,因為自己也知道我本身也不像芳菲是一個很魅力的樣子,但是特別有意思的是拍完《閒人馬大姐》之後,所有的觀眾幾乎見到我都説蔡明這麼年輕這麼漂亮,我很得意,郭達説這是他的功勞之一,很得意,很得意,雖然這個美麗是跟馬大姐相比而來的,但是也是聽著比較受用的。

    芳菲:你進來的時候,我們現場觀眾説蔡明這麼瘦,不像《閒人馬大姐》當中那麼胖,你當時那個胖是怎麼營造出來的?

    蔡明:當時比我現在確實胖一些,那拼命增肥增出來的,天天夜裏頭拍完戲收工以後,英達夫婦倆拉著我去吃東西,每天夜裏吃都吃,用英達的話説馬無夜草不肥,天天夜裏去吃東西,在很短的一段時間我可能長了有十來斤吧,就為拍《閒人馬大姐》,然後拍完之後又迅速地減回去,因為我不可能永遠是那個樣子,減得很成功,戴著個假發套,其實前兩年的頭髮是我自己的真頭髮,就完全剪成那個樣子,拍到後兩年的時候,我跟英達提出來我説我不行了,老剪這個頭髮我沒法出門,拍戲是很方便,但是生活裏沒法出門啊,弄得我生活裏去做節目啊、去參加其它的事情天天戴頭套,這事就反了,生活中戴假發,拍戲的時候用真發,後來我跟英達説有沒有這種可能,讓我能夠戴個假頭髮把我自己頭髮留起來,英達説好吧試一下,然後後兩年拍攝的,你們看的《黨員馬大姐》這邊就已經是頭套了,就戴著花白頭髮的,但前邊是自己頭髮。

    芳菲:夏天拍戴頭套是不是挺熱的?

    蔡明:當然很熱,特別熱,你想戴個大帽子,還是毛的,肯定是很熱的。

    芳菲:而且劇中還有那麼多誇張的肢體語言。

    蔡明:對,而且為了顯胖裏面穿著棉背心,我穿的襯衫裏邊都有棉背心,夏天,那時候我們拍戲的時候,我記得特清楚,站在門口喊開始一推門就進來臺詞全都背完了,然後導演喊五四三二一開始進門,他説五的時候腦子裏有五句臺詞,四的時候四句臺詞,三的時候三句臺詞,開始一進門以後轉圈又出去了,忘詞了,一句沒有了,因為實在太熱了,那年北京我記得最熱的時候是外面四十多度,我們棚裏面加上這些燈,我們棚裏比這些燈多,拍戲的燈,棚裏應該在五十度左右,非常非常熱。

    芳菲:可以説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雖然在《閒人馬大姐》當中自己的形象有一點偏老,但是蔡明用各種辦法給它找巴回來了,比如大家看後邊這都是,我們在開策劃會討論你這期節目的時候,我們就在想蔡明究竟是一種什麼樣風格的定位,比如説同樣是笑星趙本山就十幾年、二十年如一日的保留他那個趙老蔫的帽子,什麼時候出來都戴那麼一頂帽子,還有像宋丹丹呢就是一口東北話,儘管她不是東北人,那我們看到的蔡明在不同的情境當中有不同的角色和不同的造型,後來我們想是不是百變蔡明就是你的風格?

    蔡明:這個或者你們去説或者觀眾去説,我後來有個朋友告訴我有一些網友自發地在網上給我做了一個網頁,因為我很少上網聊天,所以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他們告訴我的,他們在網民中網友中自己徵集這個網頁的名字,後來他們這個叫這個叫那個,後來這個網頁的主持人就採取了其中一個老者提出來的一個名字叫“千面女郎”,我説真的非常感謝他們,百變蔡明也好,千面女郎也好都沒關係,我只要是覺得我付出努力了,觀眾能夠認可,觀眾能夠覺得他們支持我是值得的就好了。

    芳菲:太精彩了,這麼多造型一共拍了多長時間?

    蔡明:時間特別緊,因為我下面正好要馬上一個電視劇《眼花繚亂》要開拍,所以時間非常非常緊,不到二十天吧。

    芳菲:我剛才在看的過程當中可能我有一個職業習慣,就會想你這上粧卸粧要多少次?

    蔡明:天啊,折騰死了,給我搞髮型那小孩説拍到最後一天梳完頭就跑,她説怕我追出去打她,把頭髮弄得很疼很疼,每天把頭髮揪成這樣揪成那樣,然後在你臉上一遍一遍地畫。

    芳菲:這麼多的造型給你的親戚朋友看了之後,他們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蔡明:沒有什麼,實際上今年春節完了以後我就出國了,我剛回來還沒怎麼聽過反映呢?這是在春節前播出的,對吧,我還沒有太多地聽到反應,還沒有聽到反應,包括頒獎晚會的時候碰見趙本山説蔡明你現在歌唱得真好,碰見宋祖英,宋祖英也説,真的,我覺得你進步挺大的,因為有的時候經常演出的時候,我就會説小宋告訴告訴我那句怎麼唱,她就會特耐心地告訴我那句怎麼唱,然後我再學一遍她就笑得快倒地下去,我説至於這麼難聽嗎,笑成這樣。經常演出可以跟這些專業的唱歌的這些一流的演員在一起,經常可以向他們討教,沒有上課之前,我就覺得他們唱歌非常好聽,就覺得好聽,等真的上了課以後自己去學習的時候才知道要唱得這麼好聽,實在太不容易了,找到差距了,太不容易了。

    芳菲: 今天呢我們欄目組拍到了你的好朋友英達的反應,讓我們聽聽他怎麼説的。

    英達:蔡明最近這歌唱得是有點離了譜了,不光開了個人演唱會,後來還專門拍了賀歲劇,從自己獨唱十幾二十首現在變成了一下就唱四五十首,我不知道她走火入魔下去還要唱成什麼樣,她自己瘋唱也就算了,還把像我們這種跟唱歌沒什麼關係的也弄進去跟她一起抽瘋,蔡明啊,你還是得好好的演小品,演情景喜劇,包括演電影,你別老唱歌,你以後打算就賣唱為生了嗎?

    蔡明:英達大胖子小心眼,他特別生氣地跟我説不行,誰找蔡明唱歌這人我得找出來,讓我損失一員大將,損失一員情景喜劇的大將,現在拼命地去唱歌,不給我這好好地演戲。

    芳菲:你因為唱歌拒絕過他嗎?

    蔡明:沒有,沒有,他心眼比較小。

    芳菲:英達呢説你現在唱歌已經走火入魔了,選了多少首歌?

    蔡明:五十九首。

    芳菲:選歌的標準是什麼?

    蔡明:好聽,不管男女,不管古今。

    芳菲:我知道你還選了《雙節棍》。

    蔡明:因為《雙節棍》實在太多小孩喜歡了。

    芳菲:你選歌的時候有沒有考慮自己能不能唱上去?

    蔡明:當然,這個必須是在我能唱的範圍內的好聽才行,全是《我的太陽》我這不是得降八度唱。

    芳菲:聽説你模倣田震的時候,田震告訴你説你要放鬆一點,結果呢你就穿了個浴袍跑到錄音棚裏去了?

    蔡明:那不是,是這樣,我們那個錄音棚,因為夏天我八月份開始錄音,為了機器別太熱了,那空調特別冷,空調開得特別冷人是受不了那溫度的,所以就戴了浴袍擱在那,每天錄音的時候就把那浴袍披上,披上以後呢,一樓是辦公室,二樓是錄音棚,有的時候錄累了我下來溜一圈,穿著個浴袍,有的來公司辦事的人,説知道的二樓是錄音棚,不知道的二樓以為是桑拿呢,因為太冷了所以就穿上,毛寧告訴我説錄音的時候要喝一點酒,這樣放鬆,這樣狀態特別好,那我就喝點酒,一看旁邊沒有人,正好錄音棚那有一小吧,自己給自己準備的一個酒吧,開一瓶洋酒,可能挺貴的吧, 反正老闆的,我不會喝酒,喝一點以後沒什麼反應,再來一點又喝,還沒反應,又喝還沒反應,算了,我先進去唱吧,唱了一會我怎麼覺得房子倒了,喝多了,我説這房子怎麼倒了,喝暈了,太可笑了,再也不喝酒了,不會喝酒,洋酒後勁特大,唱不下去了説你先醒酒吧。

    芳菲:這都是你唱歌中的故事?

    蔡明:因為這些唱歌的朋友都是好朋友,都會拿自己的經驗來告訴我,但是有些經驗是合適的,有些經驗可能不太合適,而且我在掌握分寸上也不知道怎麼掌握,容易喝多了。

    芳菲:唱歌對你來講原來是一種愛好還是?

    蔡明:不是,我是愛聽,後來是因為有幾件事情促使我唱歌,我呢又是一個特別較勁的人,特別認真的人,我在接受了這個事情以後,到錄製的那一天應該是兩個多月的時間,兩個多月的時間每天除了去上課,臨時抱佛腳,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去上聲樂課,每天去堅持上聲樂課,這二十首歌如何能把它拿下來,二個多月沒看過電視沒有看過報紙,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就在準備這一件事情,終於到錄像的時候那天是4月25號,下著大雨我印象特別深,我以為肯定觀眾會來不了那麼多,結果到舞臺上一看所有的觀眾都坐滿了,在劇場裏面觀眾全坐滿了,心裏真的挺感動的,但是等這個事情錄完以後也有很多朋友到現場,因為這兩個月他們都找不到我了,都不知道我去幹嘛了,都問我為什麼不理他們,手機也不接了,就發發信息什麼的,我説對不起我想給你們一個意外驚喜,請不要再找我,到那天演出的時候把他們都請到現場,等錄製結束以後我的手機全爆了,因為大家知道我非常累,就不好意思再給我打電話,全是信息,我們知道兩個月為什麼你不見了,這何止是意外驚喜,這簡直是震撼,所以我想這兩個月我努力沒有白白地付出。

    芳菲:聽你講這個過程我也挺感動的,因為你不是專業的歌唱演員,為什麼會下那麼大的功夫?

    蔡明:我從11歲開始演戲演到現在,比我年長的觀眾是看著我長大的,跟我同齡的觀眾是和我一起長大的,比我年小的觀眾是看著我的戲長大的,所以我的觀眾群橫跨了三代人,可以這麼説,那我今天依然還在屏幕前為大家塑造著各種各樣的人物,不管是小品也好,電視劇也好,還有這麼多人依然在看我,我老是在想一個問題,咱們是大的同行小的不是同行觀眾憑什麼看你,憑什麼支持你,你必須要讓他經常的有眼睛一亮的東西,這個亮怎麼辦,就要不斷的變化,不斷地去努力,我老覺得自己會的特別少,我老覺得自己不夠好,所以我就 能夠儘自己的能力,做得好一點,就盡最大的努力把它做好,當然還有很多遺憾,我所有的努力都是把這遺憾降到最低點。

    芳菲:你希望走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有觀眾認出你,也會有很多人管你要簽名,你還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嗎?

    蔡明:對啊。

    芳菲:為什麼呢,因為在春晚沒拿一等獎?

    蔡明:不是,我今年拿了,馮鞏那小品我一等啊,雖然是沾他的光,但是也一等獎,雖然就説了五句話,得獎就到頭了嗎,就拿了一等獎也不是到頭了呀,還是要做得更好一點更好一點。

    芳菲:在你的心裏好的標準是什麼樣的?

    蔡明:好的標準就是今天的我要比昨天的我好一點點,要有進步,我從來不跟別人去比,因為沒有可比性,我跟你比咱倆怎麼比,根本做的不是一個行,就是我們是一個行當也沒有可比性,每個人自身的條件不一樣,你所演的人物也不一樣,每個人的文化程度也不一樣,對人物的理解也不一樣,太多的不一樣了,沒有可比性,所以能比的就是跟自己,就是跟自己的昨天,跟自己的過去,真的,人老説你做到今天應該覺得沒有什麼壓力了,演什麼都行,你是演什麼人也能接受,反正是因為喜歡你,我説這可不行,不是因為他喜歡,觀眾應該是因為你為它為之努力了,為之付出了再呈現出來的東西是不一樣的,他應該去喜歡這個新鮮的東西,而不是喜歡昨天的蔡明,我希望他喜歡今天的或者期待明天的。

    芳菲:拍了這兒多戲之後,《閒人馬大姐》可以算作你的代表作嗎?

    蔡明:當然,當然。

    芳菲:你對它的感情什麼樣的?

    蔡明:我對它的感情是,我們這個戲拍了四年,大家朝夕相處,跟工作人員也好,跟我合作的演員也好,大家在一起歷經了四年的跨度,很難得,一個演員一生中拍一個戲用四年的心血,很難得,所以離開的時候非常不是滋味,而且真的希望有機會,如果有可能的話要續拍這個戲,我會推掉所有的事情來演,還是有感情,還希望再演續集。

    芳菲:有沒有這樣的情況,比如你在生活當中遇到什麼事脫口而出,就把那個《閒人馬大姐》裏的臺詞説出來了?

    蔡明:那不會,比方説我去一個地方辦事情坐個電梯,我進去之前,電梯裏面已經有幾個人了,我是最後一個進去的,進去以後電梯門關了,然後我就摁了一下我要去的樓層,那幾個人就會在那説我們去六層,馬大姐麻煩幫我們摁一下,噢,好吧,我就幫他們摁一下,你不是馬大姐嗎,馬大姐就是要幫人做好事的。因為觀眾已經把角色和你本人已經不太能分得清了,但是我也很愉快,我旁邊的朋友説他憑什麼讓你幫他摁電梯,我説這有什麼他已經把我當成馬大姐了,已經不認為你是蔡明了。

    芳菲:你覺得唱歌和表演最大的不同在哪呢?

    蔡明:其實唱歌裏邊也有表演,演戲中也有音樂,它很多地方是相通的,但是在唱歌的時候就是調動你歌唱的這個技能,用唱歌的這個方式來抒發個人的感情,來描述人間的很多美好的感情,其實是另外一種手段,其實這之間有很多相通的地方,有很多人會説蔡明你唱歌跟專業唱歌的人不太一樣,你給這歌裏邊注入了很多表演,我説我不是有意的,可能我是專業演員出身,是帶進來的東西是我對這首歌的理解,帶進來的東西。

    芳菲:我聽説你在大學的時候,音樂老師説蔡明你唱的那是什麼呀,你都唱到琴縫裏去了。

    蔡明:我們聲樂老師是一天津人,一邊彈琴我一邊唱,他説你唱的這是嘛,唱到鋼琴縫裏頭去了。

    芳菲:我就沒搞明白,唱琴縫裏是什麼意思?

    蔡明:跑調啊,兩個音,你唱中間,肯定跑調。我想當是應該是一直在琴縫中間溜達?

    芳菲:你當時唸書的時候是五音不全的嗎?

    蔡明:是的。

    芳菲:那從什麼時候開始找著這五音的呢?

    蔡明:這得慢慢找,慢慢找,越來越好一些吧,反正現在稍微好一些了。

    芳菲:這裡邊哪首歌是你當時學起來最難的?

    蔡明:最難的,都不容易,真的,對我來説真的都不容易,我又不是專業唱的,一開始是這樣人家給我介紹了一個聲樂老師,我到他家去上課,我説你看高老師我還有兩個多月就要錄像了,我(時間)很緊,你看我課怎麼安排,這樣吧一個星期來三次吧,我説好,第二次我去上課的時候,我就想不行,一個星期三次太少了,我實在是沒有時間,因為這不是笨鳥先飛的問題,是笨鳥得快飛啊,來不及了這怎麼辦,上完下課的時候,我就問高老師你明天有幾個學生啊,我明天學生不是很多可能三四個吧,我説那我就是第五個好嗎,第二天又去了下課的時候,你明天干嘛呀高老師,你有幾個學生,明天好像多一點,可能有五六個學生,那我就第七個好吧,然後就偷偷一點一點往裏擠,等他發覺的時候,已經擠得天天都去上課了, 但是是一個非常乏味的、很枯燥的一個過程,每天兩個小時,一句歌都不給你唱,不是説就著這首歌,我先把你這首歌輔導成了,不是,就是在你沒有具體的唱歌任務之前,全部都是練聲,不讓唱歌,歌也是別唱詞,唱U,可憐死了,我多麼想唱出來啊,就不讓,就拼命地念,但是我後半年。去年八月份開始。就忙賀歲劇的事情就沒有上課,今天春節之後現在又開始堅持上課,一會錄完節目我要去上課。

    芳菲:那你現在去上課,為什麼呢?

    蔡明:沒有什麼為什麼,現在沒有什麼特別具體的事情,但是我覺得作為一個演員多會一點沒有什麼壞事,而且今年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如果再有拍攝或者有什麼其它的機會,呈現在觀眾面前的話我希望能比去年唱得好一點,我們相信一定會的。那個時候的電影幾乎是每個人都看過,不像現在的電影,不可能每個人都看過,對吧,那個時候什麼《閃閃的紅星》、《海霞》、《創業》每個人都看過,而且每個人都不止看過一遍,因為那個時候沒有特別多的選擇,每一部戲都是家喻戶曉,那一批的童星都一下子就出來了,潘冬子祝星運,我,還有演春芽子的,我們是一撥的童星。

    芳菲:那可以想一下,海霞這個角色給你的生活帶來了多大的改變。

    蔡明:接筆記本,筆記本一摞一摞的,接信,一麻袋一麻袋的。

    芳菲:有工夫看嗎?

    蔡明:有,梁天就給我寫好幾封呢。他給我寫了七封信,我一封都沒回,然後他特別生氣,他就老翻小帳,他説你為什麼不給我回,我説我怎麼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芳菲:你還記得他給你寫了什麼嗎?

    蔡明:不記得了,寫信的人太多了,他説他還給我寄了張他的照片呢,小眼八叉的。

    芳菲:那個時候你收到的信,大部分都是提出什麼樣的要求?

    蔡明:提出什麼樣的問題?提出喜歡我,就等於喜歡這個小姑娘,鼓勵我好好學習,要不怎麼寄本的特別多特寄那個筆記本,不是電腦啊,就普通的筆記本,寫字的筆記本,寄那種筆記本的特別多,我們家就攢了一箱的筆記本,好多好多筆記本,那個時候記得陳強伯伯跟我説蔡明,你現在的成功是偶然的,什麼時候你經過了自己的努力,經過了專業的學習,那個時候的成功塑造了人物被大家認可才是必然的,那句話我印象特別深,那時候你我只有11歲。到現在我反過頭來想他説得太好了,真得説得太好了,在《海霞》的這部戲裏邊有很多的事情,點點滴滴的,你比方説我們有個攝影師叫李叔叔,唱歌特別好聽,然後我們倆呢就在一個礁石上,因為攝影機架在礁石上,我們就在這兒拍,讓他給我唱歌,這時候一陣海風吹過來了那攝影機就倒了,因為這個時間很快,我根本就反應不過來,這攝影機倒了該怎麼辦,就在攝影機倒了這一瞬間,就見李叔叔他倒在了礁石和攝影機之間,保護機器,就讓機器砸他自己身上,大家知道礁石上不是平的,礁石上有很多海狸子的殼,各種貝類的殼都寄生在礁石上,硬硬的,而有些海狸子中間被人掏空了,它那殼是很鋒利的像刀一樣,像刀一樣彎彎的,等他再站起來的時候後背全是血,你想首先人的重量,機器是鐵的,攝影機比這個機器沉,電影攝影機全是大鐵疙瘩,再壓在他的身上,站起來的時候後背全是血,在那個時候我知道一個人應該怎麼樣對待自己的工作,後來他們就跟我説老囑咐我們,因為不是我一個小孩,好幾個小孩演這個演那個,千萬小心,誰也不能把臉磕破了,如果把臉磕破了誰也不能拍戲了,破相了,臉就特別重要,我小的時候特別瘦,吃飯特別慢,然後拿一個小盆拿一個勺,人家都吃完了,我還在那慢慢騰騰吃呢,動作特別慢吃,吃,然後外邊就喊蔡明上車了,要出去拍戲了,我一聽就往出跑,拿著盆拿著勺使勁往出出,跑著跑著就摔一大跟頭,我們住那個地方是一個營房,那個地都是土地上鋪了好多小石頭子的那種地,摔一跟頭那一瞬間吧,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可能平時大家灌輸的,千萬要保護臉什麼的,把臉高高地揚起,摔在了地下起來手上全破了,胳膊全破了,起來以後,大家説怎麼了怎麼了,我就哭著説,我的臉沒有磕破吧,有喜劇效果,就對工作的這種責任感已經潛移默化地印在一個孩子的腦子裏頭,所以在拍這部戲的時候大人做的點點滴滴有很多很多都是為我今後做人做事情,就活著吧起到了很好很重要的作用。

    芳菲:那麼從什麼時候開始拍小品的呢?

    蔡明:1990年,拍小品應該是比較晚了。

    芳菲:是誰第一個把你帶到這個領域裏?

    蔡明:陳佩斯,陳佩斯就説我,説蔡明你的喜劇的感覺特別好。

    芳菲:他説你不演小品特別可惜,我説演小品我不會,他説沒事有什麼不會的,我教你,陳佩斯我真的很感謝他,是他帶我演的小品。

    芳菲:跟你以前的小品相比,今年春節聯歡晚會上大家看到了一個浪漫的蔡明。面對春晚很多演員他們心裏都有點懼怕,比如趙本山到我們的欄目就説對春晚他是怕了,范偉説他是愁了,宋丹丹選擇躲了,那麼你呢,你的心理狀態什麼樣呢?

    蔡明:壓力肯定是有的,像本山説怕了,范偉説愁,甭管怎麼想的,甭管你面臨的是什麼,但是春節晚會還得辦,如果有合適的劇本或者是我們一起搞出的創作,還可以的話你就得演,這是一年中非常重要的一件工作,非常重要的一件工作。

    芳菲:你就沒有想過乾脆我也別那麼累了,我也回家,像普通人一樣過個好年?

    蔡明:過個安靜的年,我覺得這屬於站著説話不腰疼,如果所有的演員都這麼想,那麼春節晚會誰來演呢,大家説是嘛。

    芳菲:説到春節聯歡晚會,我也在想一個問題,我記得在前幾年有一次你的小品,好像是《海倫小姐》,95年,呼聲很高的情況下,十年前了,大家覺得可能蔡明今年和郭達的小品能夠拿一等獎,但是最終還是一個什麼獎都沒有,然後在倪萍採訪的時候你説一個人最大的幸福

    就在於她感到被人需要,被親人需要,被朋友需要,包括被觀眾需要,但是你現在覺得自己不再被人需要了,當時打擊那麼大?

    蔡明:因為是這樣,當時讓我們去參加頒獎晚會,頒獎晚會沒有獎,我們就不去了,説你們有獎而且當時呼聲很高,所以就去了,頒獎典禮上突然我們什麼獎都沒有,就是那一瞬間,那種感覺比較失落,而且我是一個不太善於掩飾自己的人,我有什麼就會説什麼,當倪萍採訪我的時候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我就覺得不被需要了,我這麼大努力結果沒有得到任何認可,就非常沮喪,我不像郭達,郭達可能比我有涵養吧,然後採訪到他的時候向同行表示祝賀什麼的,我覺得他特假,其實他心裏跟我一樣難過,但是我可能那時候比較衝動就説出這樣的話,那天是現場直播,我還印象特別深,正月十五現場直播那天,等我出來的時候,那個時候95年還沒有手機呢,還BP機,我BP機全呼滿了,頭一個呼進來的就是BP機臺的工作人員,我老呼他們可能都知道誰的號了就呼進來了,説蔡明你千萬不要難過,我們永遠都支持你,得獎不得獎不是重要的,你在我們心裏邊你永遠是最好的,然後還有好多好多朋友呼進來,我最後就把那些個用小鎖鎖上,我留了半年多就那些信息,讓他們來鼓勵我,當時我就覺得就看了這些信息以後一下釋然了,我就覺得我怎麼這麼小氣呢,得獎不得獎又如何呢,只要我做了我努力了,我對得起觀眾,對得起看著我的這些眼睛就足夠了,我為什麼要這麼小氣一下就釋然了,有一次周濤做節目也談到這個問題,我説周濤這個事情這麼説吧,就讓我活在觀眾的心中吧,當然一個笑談,從那以後我對於得不得獎這事很坦然了,但是大家還是喜歡説這個話題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芳菲:很多觀眾看到了鏡頭前的百變蔡明,大家就會想生活中的蔡明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是個什麼性格的人?是一個很搞笑的還是一個很冷靜的很嚴肅的?你説你自己是個什麼樣性格的人?

    蔡明:其實每個人的性格都有多面性,我有在舞臺上在塑造人物的時候,那樣的比較鬧的那樣,但是其實我也有跟朋友聚會在一起很快樂的一個場面,如果我有時間有可能的話我特喜歡窗外下著小雨,開著一盞檯燈,坐在檯燈旁邊,坐在沙發上看一本言情小説,這是我最喜歡的,看言情小説,我想好像一般女孩子在唸書的時候都比較願意看言情小説,這個習慣我到現在還保留著。

    芳菲:你周圍的朋友説説蔡明是一個善良的人,善良到什麼程度呢,善良得令人髮指,牛群説的他説你做了很多令人非常感動的事情。比如説給一個小女孩,她給一個病重的女孩唱王菲的《我願意》,當時什麼情況?

    蔡明:那是去年《北京晚報》找到我,説有一個女孩子想見我,她病很重,問我到醫院去看他,臨終的一個願望想見我,我就去見她,那女孩叫雯雯,我現在還記得是北京服裝學院的一個女孩子,肚子上長了一個惡性腫瘤,我説你一定要好起來,我走了以後我就每天給她打電話,每天晚上給她打電話,她説説我很疼,我睡不著覺,然後第二天問她怎麼樣,我把羊圈的羊都數完了還是沒有睡著,因為她太疼了,癌症是非常疼的,後來記者突然給我打電話説你去看看她,那天是早晨她開始昏迷了,看她的時候,她媽媽説她是昨天夜裏十二點鐘開始昏迷的,她臨昏迷前還戴著耳機,在聽你給她的歌説蔡明誰都學了就是沒有學王菲,我説趕快讓她周圍的那些同學把《我願意》那個歌詞,你一句我一句給湊下來,我在她床邊拉著她手,我説雯雯你能聽到我説話嗎,我來給你唱一首《我願意》,“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被放逐天際,什麼都願意,什麼都願意為你”,唱完以後她閉著的眼睛,眼角一滴眼淚滑下來了, 她當時已經昏迷了但是我特別堅信她能聽得到,後來還是走了,我為什麼要去看這個女孩子,我覺得這個女孩子她得了癌症四年了,在沒有住院的時候她自己知道自己得癌了,到孤兒院去做義工,還去幫助別的孩子,當她快不行的時候她跟她爸爸媽媽説我把我的腫瘤一定要給專門醫療機構採樣的,讓他們採走,這樣的話研究處要來給跟我得同樣病的人來用,所以他爸爸媽媽也是非常了不起,在她過世的二十四小時之內通知這個研究機構到這來取樣,當時醫院裏很多很多人都為這個小姑娘非常非常地感動,她爸爸媽媽春節還打電話來拜年,還跟我説感謝我,其實我説沒有什麼可感謝我的,我不能幫她做什麼,我又不是個醫生,我沒有那麼高的醫術不能挽救她的生命,我做的事情特別微不足道,實際上她幫助了我,她讓我覺得這麼小年齡的一個女孩子能夠那麼堅強地活著,她比我們活得都艱難,她比我們活得都短暫但是她身上的魅力,她身上的那種堅強太艱難、太艱難了,她那麼堅強,所以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孩子,而且我在遇到肯定的時候我會常常想起她。

    蔡明:非常感謝蔡明今天能夠來到我們演播室,也非常感謝你能夠敞開心扉地跟我們講這麼多你的故事,在節目的最後,我們希望善良的蔡明能夠在今後的日子裏給更多的善良的人,帶來衷心的快樂。

    蔡明:一定的,我也希望我會更加努力地工作,給一直看著我支持我的觀眾帶來更多的作品,我想我這一輩子努力的目的就是不讓這麼多看著我的眼睛失望,謝謝。 (影視俱樂部)

責編:曉宇  來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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