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嫂 
——王馥荔做客《藝術人生》
央視國際 (2004年07月09日 10:36)

　　她是京劇小花旦出身，卻在後來改行進了影視圈；她主演過多部影視劇，獲得了很多大獎卻每每在關鍵時刻為了家庭放棄事業；她的角色大多是農村的嫂子形象，實際上她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城裏女性；除了影視表演，她還是四屆的政協委員，為身邊的百姓提出了很多實際的議案。她便是王馥荔，有“天下第一嫂”的美稱，人們都親切地以“嫂子”稱呼。

　　嫂子愛好拍照和收集照片，家中的相片大部分被我們搬到了演播室來，其實相冊也是隱私的一部分，第一次有嘉賓願意把它們呈現在觀眾面前，不經意中我們感受到了嫂子的親切和率直來。節目中我們期望通過這些相片來講述王馥荔的人生故事以及心靈變遷，“一本相冊，三塊故事，兩點疑問，”足以完成我們的心願。

　　電影劇照——銀幕故事

　　編導精心編輯的短片“嫂子形象彙編”讓王馥荔非常感動，當年紅透半邊天的電影已經過去了二三十年，再次看到那些曾經熟悉和喜愛的角色：1980年《天雲山傳奇》中的宋薇，1983年《咱們的牛百歲》中的菊花，1985年《日出》中的翠喜等等，有些時光穿梭感，連她自己都感嘆：“老了”。幸好嫂子自己有電影劇照，這可以讓她不時回味起當年拍攝中的故事來。最難忘的是兩次挨嘴巴子事件，最明顯的記錄是身上至今尚存的兩處傷疤，最有趣的是和方舒一起為了《日出》學習抽煙，跟農村婦女學習吵架、學做農活、學習走路的姿態……

　　兩次挨嘴巴子事件

　　嫂子説，平生第一次被打的那麼慘烈是在《天雲山傳奇》中挨的仲星火老師的那一記耳光，有《天雲山傳奇》的劇照作證，看來王馥荔對於這一事件久久難以忘懷。那場戲要表現的是宋薇到老年的時候和仲星火老師發生衝突，劇情需要仲星火在氣急時把王馥荔打倒並且帶翻旁邊的茶几。拍攝之前，仲星火為了撫慰王馥荔特意請她去家裏吃了一頓飯。等到拍攝的時候，一記耳光下來，王馥荔説直感覺整個臉火辣辣的，但是謝晉導演並不滿意，説茶几沒有打翻，要求重來。重復了幾次之後終於符合導演的要求了，王馥荔早已是滿眼金星，偷偷地跑到一邊抹眼淚，還不願意讓別人看見。

　　第二次是在《日出》劇組，王馥荔飾演妓女翠喜，其中也有一場被打的戲。配戲的男演員是當地文化館的工作人員，因為沒有演出的經驗，所以對於這一場大戲反復地演練。王馥荔説當時在屋裏看劇本就聽見窗外有呼呼的風聲，伸頭一看嚇出了全身的冷汗，男演員正在練習扇耳光，想想拍攝的時候他是多麼的認真和動作熟練。

　　兩個特殊的烙印

　　為了拍戲，除了遭受這些可怕的“劫難”，王馥荔的身上還留了兩處特殊的烙印。一次是在《張鐵匠的羅曼史》劇組，因為遲到了幾分鐘著急夾著了手，鮮血直流，但是為了不耽誤大家時間，到附近的衛生所生生地縫了幾針就立刻趕了回來。王馥荔回憶説接下來拍攝的時候手都在跳著疼。

　　另外一個傷疤事件有些滑稽的色彩。那是在《許茂和他的女兒們》劇組，當時正是四五月的天氣，劇組拍攝一場冬天的戲，演員要臨時換衣服。沒有更衣間，王馥荔跟著一個小姑娘到了一個農家小院，進了屋把門一鎖就開始換衣服了。剛把衣服脫掉，就見一隻狼狗撲了上來，衣著不整又沒辦法喊叫救援，生生地就被狗咬掉了一塊肉來。血嘩啦啦地流了一地，可以想像疼到了什麼程度。到醫院打了一針麻藥，縫合好之後，大夫叮囑要住院治療，説這個時候正是狂犬病傳播最厲害的時候，很容易感染。但是劇組還等著拍戲，於是打了一針狂犬疫苗又趕緊趕赴劇組繼續拍戲。幸好後來沒有感染。

　　“嫂子”學步

　　由於演員大都是城市出生，所以為了更好地體現生活氣息在拍攝農村戲的時候，演員往往要深入農村體驗生活。王馥荔驕傲地説自己下過農田，壟過地，為了能讓角色更加貼近生活，王馥荔還留心過農村婦女的吵架，把它用到戲裏。為了形象上更加貼近農民，她還專門找到一個農村婦女跟她學走路，學她身上的那股勁。現場，我們請到了當年的這位原型。20多年沒有見面，少婦已經變成了中年婦女，當年立志也成為電影人的小女兒雖然沒有如願考入電影學院，但是如今在音樂學院深造的她依舊在為從小的這個夢想而付出努力。

　　當年的劇照再次被我們翻出來欣賞的時候，我們發現有些故事已經成為歷史了，但是故事中所體現的電影人的執著和敬業精神可能永遠值得回憶。

　　成長照片——童年和青年的故事

　　王馥荔是家中最小的妹妹，從小就是全家寵愛的重心。姐姐漂亮文靜經常主持一些大型的晚會和活動，在姐姐的影響下王馥荔迷戀上了電影和戲劇。年幼的王馥荔的床頭貼滿了白楊、謝芳、田華等自己崇拜的明星的照片，每天對著他們發呆幻想自己的未來。

　　但是在動亂的年代，幸福的家庭莫名其妙地被分解的支離破碎，王馥荔從此變的沉默寡言。她説從前自己是特別活潑的孩子，唱歌跳舞拋頭露面的事情樣樣都行，得到全家人的寵愛。經歷了一些家庭的動蕩之後，王馥荔似乎一下子懂事了許多，面對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都只能默默忍受，接受現實，內心壓抑到極度。那時，她在戲校讀書，因為家庭的問題，畢業大戲上王馥荔只能跑龍套，作陪襯。幸運的是命運多次垂青這位不言不語，不主動爭取的女孩兒，畢業大戲她僅僅跑了個龍套，畢業之後她卻被分配到了省團工作，這讓很多同學非常羨慕。當然，這之中都因為得到了一位好心領導的關照。進入省團以後，王馥荔有機會出演樣板戲，成了劇團新一代頂梁的“阿慶嫂”。現場她為我們帶來了當年的絕活——京劇片段《秦香蓮》。多年投身電影，她的唱功卻依舊不曾消減。

　　生活照片——戀家情結

　　第一次觸電

　　一次偶然的機會王馥荔被選中進入了《水上遊擊隊》劇組，在那裏碰到了同樣來自江蘇的演員王群。嫂子的相冊中有一些照片大致相同，那是她和王群每年5月4號留下的紀念照片，從初識到現在已經有了很多這樣的照片，那是嫂子的最愛。王群是嫂子的丈夫，那次偶然的相聚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緣。王馥荔回憶，最初階段並沒有對王群有什麼好印象，他對別人熱情，對自己總是愛理不理的樣子，異常冷淡。時間長了才知道那是王群不好意思和女同志交流，故意做出的姿態。後來王馥荔慢慢發現王群對自己似乎有一種別樣的關照。他總是在大熱天給外出的王馥荔準備好粥放在臉盆裏冰上，省得王馥荔再出去買。於是，兩人産生了情感。在那個年代，婚姻總是與政治關聯，王馥荔出身不好，上級領導勸説王群多作思考不要因此耽誤了前程，毀於一旦。王群克服了重重困難説服了組織同意自己與這個“出身不好”的女孩結婚，並保證一切後果由自己承擔，與組織無關。

　　戀家情結

　　之後兩人的生活幸福美滿，只是美滿的生活釀就了王馥荔戀家的情結。朋友都説王馥荔業務上什麼都好就是太戀家，為此付出了很多代價。她曾經為了給即將畢業的兒子補習功課放棄了《香魂女》的拍攝，結果影片獲得了許多獎項與自己無緣。至今，她依然沒有看過這部影片，或許是真的害怕自己看了之後有遺憾；每年春節，她是不管有多忙都要回家過年，曾經為了回家過年不顧劇組的安排，連夜趕路，半道汽車拋錨她就背著行禮往火車站趕；《山神》拍攝中途，赴日領獎的黃健中導演沒有如期回來，思家心切的王馥荔&&“造反”，回家團圓……放棄了諸多事業上的機會，但是王馥荔説她並不遺憾，因為換回的是全家的幸福美滿。

　　1978年，黃祖摩導演選中王馥荔準備讓他出演江姐，當時王正懷孕，為了孩子她決定放棄這個機會，後來孩子降生，她與這個角色無緣。多年後，黃導碰到王馥荔和孩子總是不禁感嘆。儘管如此，王還是因為當年曾經有過的絲毫動搖對孩子錶示歉意。如今，兒子遠在國外，思念甚切的王養了一盆杜鵑，每開一朵她都感覺是兒子在遠處思念。王馥荔説一生中最難忘的是兒子留學期間在國外請她吃的一頓飯。多年之後的王馥荔依然不知道那頓飯是兒子向老闆賒的，之後要用打工來償還。可見，兒子已經成長為了一個男子漢。

　　看了好多照片，我們發現幾乎所有的照片上嫂子都笑的非常燦爛。當主持人問她有沒有遺憾時，她説最遺憾的是沒有孝敬過姥姥。一天當她想起姥姥，拎著東西準備和丈夫一起去看姥姥的時候，一封電報告知姥姥已經過世了，於是，一生不再有這樣的機會。看來嫂子的確是個戀家的人，最遺憾的事情無關事業，還是和家庭有關。

　　如今的嫂子已經是奶奶了，兒孫生活在國外不在自己的身邊，想念的時候只能拿出照片反復地看。其實，愛收集照片那是對生活的熱愛，更是對過往的一種紀念。除此之外，嫂子還喜歡收集絨娃娃，家裏一個房間都堆的滿滿的，不知道是她的童心未改，還是思念孫子心切。我們也精心挑選了一個娃娃作為禮物，希望她能夠喜歡。同時，我們會把節目中的照片送給她留念，那是她藝術人生中的寶貴記憶，多年之後這也一定是她故事中的精彩一段。文：周敏

責編：曉宇 　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