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內部挖出內奸 莫斯科全城大搜捕(組圖)

央視國際 (2002年10月31日 17:50)

	遇害人質的親友在葬禮上

　　環球時報消息：10月30日，在俄羅斯政府的強烈要求下，丹麥警方逮捕了正在哥本哈根參加“世界車臣大會”的車臣“副總理”艾哈邁德扎卡耶夫。這是俄方自人質事件結束以來採取的一個令人矚目的新行動。此前，俄軍一架米—8直升機29日在車臣被導彈擊中墜毀，4人遇難。當天，317名在莫斯科的劫持事件中受傷的人質依然躺在醫院裏，其中27人病情嚴重。醫院外，焦急的人質家屬在寒風中久久不肯離去，等待著親人出院的好消息。

　　幾天前，人質劫持案終於以正義戰勝邪惡的結果而宣告結束，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人質死亡118人。現在，人質案已經接近尾聲，莫斯科又恢復了正常。但是，這起劫案留下的陰影卻很難從人們的記憶中抹去，案子本身也有疑團至今沒有解開：這50多名恐怖分子是如何帶著成噸的炸藥潛入莫斯科的？同時，人們也很關心，俄政府下一步將採取什麼具體措施來保證國民的生命安全？最近幾年接連發生的恐怖事件，實在把莫斯科人給炸怕了，他們不知道災難會不會再次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嚴查高加索長相的人

　　到過莫斯科的人都有這樣的感覺，這裡的警察特別多，荷槍實彈的警察經常在大街上檢查過往行人的證件。來自阿塞拜疆、格魯吉亞、車臣等地的高加索面孔更是警察盤查的主要對象。在這種情況下，50多名車臣恐怖分子在指定的時間內集結到一起，而且還運來那麼多武器，絕對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人們由此猜測，恐怖分子的背後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幫兇。武裝解救人質行動剛剛結束，俄羅斯內務部副部長瓦西裏耶夫就對記者説，在與匪徒僵持的兩天裏，俄羅斯警方獲得了大量情報，在莫斯科拘捕了30多名劫匪的同黨。10月28日，莫斯科警方又抓獲一名恐怖嫌疑犯，從他的汽車裏搜出一個威力很大的自製爆炸裝置，還有一張莫斯科庫爾斯克火車站的結構圖。經查，此人的確是個車臣犯罪團夥的骨幹。

　　最近幾天，莫斯科出動大批警力在城郊的主要路口檢查過往車輛。記者去機場送人，就幾次遇到這樣的例行檢查。

　　平日，司機對莫斯科的警察印象並不好，因為有些警察攔車想方設法找點毛病就是為了卡點錢。但記者發現，如今的檢查與以往不同，警察檢查非常認真，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放過。司機們對他們的工作也非常配合，即便是檢查造成車輛堵塞，也沒有什麼怨言。大家都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莫斯科治安好壞和每一個人的生命安全息息相關。

　　姦細藏在警察中

　　10月29日，俄羅斯《消息報》報道，俄羅斯警方在內部挖出了恐怖分子的姦細。自從人質事件一發生，俄警方就對劫匪與外界的通話進行全面監控，結果發現有人為恐怖分子監視警方的動向，並連續不斷地把這些消息傳遞到劇院裏。警方分析，此人就藏在附近值勤的警察中。文章特別提到，幸虧這個內奸沒有機會直接參與制定最後的行動計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目前，這個警察中的敗類已經被捕，警方正在盤問他，看警察局內部還有沒有他的同夥。

　　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在莫斯科居住的車臣人將近10萬，俄羅斯人憑面孔就能認出誰是車臣人。最近幾天，有人趁著莫斯科警察四處追查車臣恐怖分子同黨的機會，敲詐、恫嚇無辜的車臣人，有人還設圈套栽贓陷害車臣人。為此，車臣當局駐聯邦代表處和俄羅斯國家杜馬中來自車臣的議員呼籲全體俄羅斯公民，不要以民族為標準劃界限，車臣老百姓實際上也是恐怖主義的受害者。車臣代表提醒説，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人們對恐怖分子的仇恨，挑起民族矛盾，迫害遵紀守法的車臣人，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徵兆。這個問題已經引起俄羅斯高層的重視，普京總統親自指示強力部門，一切都要遵照法律行事。

　　誰釋放了神秘氣體

　　人質事件結束至今，俄羅斯特種部隊攻佔劇院時究竟使用了什麼氣體，一直是世界各國媒體關注的焦點。10月29日，一名莫斯科檢察官對外表示，在死亡的人質中，有45人死於槍傷。但此前國際文傳電訊社的文章表示，喪生的人質中，僅有2人死於槍戰，其餘的人都是因為吸入了特種部隊釋放的氣體而喪命的。隨著人質死亡數量的不斷上升，人們對人質事件的關注焦點都集中到一個問題上：這100多名人質死亡的真實原因是什麼？到底是不是氣體毒死的？

　　解救人質行動結束後不久，俄羅斯幾家電視臺陸續開始播放記者在劇院門前拍攝下的解救人質鏡頭。許多人表示，從電視畫面看，獲救人質從裏面出來的時候，身體非常虛弱，能自己走路的屬於少數，多數是被人攙著、拖著、拽著出來的。有不少人好像失去了知覺，身體軟綿綿的，背著抱著都沒有反應。從外表看，人質不像是被槍打傷的，因為身上沒有流血的痕跡。

　　為了澄清這個問題，莫斯科的衛生部門專門舉行了一個新聞發佈會。莫斯科醫療系統最權威人士——莫斯科市總醫師謝利佐夫斯基説，人質死亡是由多種因素造成的，其中也包括解救人質行動中使用的特殊氣體。謝利佐夫斯基特別強調，單獨吸入這種氣體不會導致人質死亡。問題的關鍵是因為人質在長達60個小時的時間內神經始終處於高度緊張狀態，同時還忍受著饑餓、驚慌、恐懼，一些人質已經出現機能減退等症狀。在這種情況下，特種部隊噴入的氣體加重了這些症狀的反應和發作。

　　對醫學權威的這種解釋，人們將信將疑，因為搶救人質的醫生告訴記者，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人質吸入的是什麼氣體。憑著他們的職業經驗分析，這是一種麻醉劑，就和一般做外科手術使用的麻醉藥品差不多。參加搶救的多數醫生認為，儘管不知道氣體的名稱和成分，但他們敢肯定，這種氣體單獨吸入的確不足以致命。同樣吸入一種氣體，那麼多人能夠轉危為安，就是這種觀點的最有力證據。

　　在得不到官方回答的情況下，一些媒體乾脆直接到參與武裝解救行動的“阿爾法”小組那裏打探消息。但該小組成員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施放氣體與他們無關，他們衝進劇院以後，綁匪已經“迷糊”了，他們的任務是結束這些恐怖分子的性命。現在看來，施放氣體是由另外一個小組來完成的。這個小組在絕對保密的情況下做好施放氣體的各項準備工作，他們在整個解救人質過程中承擔了最重要的使命，因為這個環節決定著整個行動的成敗。這次解救人質最後能夠取得成功，主要功勞應該屬於他們，但是由於涉及國家機密，他們恐怕就只能做“無名英雄”了。

　　美駐俄大使想要氣體配方

　　目前，對氣體名稱最感興趣的是美國。人質危機剛剛化解不久，美國駐俄羅斯大使亞歷山大弗什博就正式向俄羅斯官方提出，要俄羅斯將特種部隊解救人質時使用的氣體配方通報給他們。他説，這是為了對受傷的美國公民進一步治療的需要。美國提出的這個要求，沒有得到俄羅斯的響應。俄羅斯至今對這一問題保持沉默。俄政府有關部門解釋説，之所以不公佈氣體名稱，並不是因為這種氣體有毒，而是擔心恐怖分子學會使用同樣的技術。

　　10月29日，美國駐俄大使弗什博又表示，俄羅斯特種部隊施放的氣體是一種麻醉劑，他還對俄羅斯拒絕透露這種物質性質的做法首次予以譴責。據報道，美國專家得出的結論是：俄特種部隊在劇院裏施放的氣體中含有毒品海洛因或嗎啡中的化學成分。

　　對此，俄國防部隨即予以否認，稱當天施放的不過是一種麻醉氣，不含任何有毒的化學成分。對此，俄總統普京的醫學顧問維克托福米內赫表示，俄特種部隊沒有使用沙林或者其他任何有毒氣體。他強調，俄軍特種部隊行動的目的“並不是要殺死所有人”，行動過程中使用“特殊氣體”的用意只是為了使劫匪失去抵抗能力。至於軍方為什麼迄今還沒有公佈“特殊氣體”的化學構成，他解釋説，就傷員的治療而言，“沒有必要精確了解它的成分”。

　　另外，針對某些專家認為“特殊氣體”可能是“冷戰”時期研製的非致命化學武器的説法，法新社記者伯納德貝塞爾格利克從一名不願意公開姓名和身份的美國政府官員那裏獲得一則消息：美方獲得的證據顯示，“特殊氣體”類似於安眠劑，“或許並不違反禁止使用化學武器的國際公約”。在德國城市慕尼黑接治兩名德國人質的醫學專家托馬斯齊爾克爾也證實，俄軍特種部隊採取行動前向莫斯科軸承廠文化宮劇院內施放的氣體只是麻醉鎮靜劑，不會對人體神經系統産生影響。

　　多數俄羅斯人贊成解救行動

　　最近幾天，只要打開報紙，頭幾個版面刊登的都是人質事件的相關報道，一部分是獲救人質的回憶，另一部分是對這種營救方式的評價。總的來説，有褒有貶，但認可這種解救方式的人仍然屬於多數。10月29日，俄羅斯一項社會調查結果顯示，85％以上的俄羅斯公民贊同俄總統普京在莫斯科人質事件期間採取的行動。

　　實事求是地講，發生在莫斯科的人質事件是普京執政以來遇到的最嚴重的一次挑戰，也是對他的一次非常嚴肅的考驗。俄羅斯獨立以後曾經發生過幾起嚴重的綁架人質事件，每一次都以人質大量傷亡、多數綁匪逃脫的結局結束。歷史上曾經有過切爾諾梅爾金總理直接與車臣匪首巴薩耶夫對話的先例。但這次發生的人質事件與以往有些不同：如果不答應綁匪提出的條件，他們就會殺人；如果主動進攻，綁匪就會引爆炸彈和800多名人質同歸於盡；如果使用氣體的消息事先走漏出去，警方的計劃將前功盡棄；如果氣體的濃度和劑量不能在瞬間使綁匪昏迷，他們將會引爆身上的炸藥；如果釋放氣體過量，多數人質昏迷以後不再會醒來……

　　此次行動中人質死亡是個遺憾，也是恐怖分子給俄羅斯人留下的永久傷痛。説到人質死亡人數，記者的一個朋友説，別説死亡118人，就是1個遇難，也是俄羅斯全民族的悲哀。但是，我們不能眼睛只盯著死多少人，而是要看救活多少人，因為特種部隊執行的不是一般的戰鬥任務，而是從腰上綁著炸藥包的恐怖分子手中搶救同胞。

　　俄軍反恐要“先發制人”

　　人質事件結束後，有車臣恐怖分子揚言，要在俄羅斯甚至歐洲其他國家發動更大規模的襲擊。對此，普京不止一次地表示，恐怖分子使用的武器已經接近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俄羅斯必須對過去動用軍隊的原則進行必要的修改，加大反恐力度。

　　實際上，俄羅斯軍隊在車臣早就直接參加了反恐行動，只不過在法律上沒有履行手續而已。普京現在要對軍隊的使用原則，甚至國家安全構想進行必要的修改，是為了將反恐名正言順地列為俄羅斯軍隊今後的主要任務。俄羅斯軍隊以後參與反恐將不僅僅局限于車臣境內，只要有需要，俄軍可以向任何反恐戰場調動。除此以外，俄羅斯在未來反恐中還可能動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甚至有可能出兵國外。仔細品味，這中間多少有點“先發制人”的味道。

　　日前，普京向政府有關部門下達指示，要他們在對現有情況進行認真分析的基礎上，儘快拿出一個預防莫斯科和俄羅斯其他地方再次發生恐怖事件的方案。他表示：“俄羅斯不會和恐怖分子做交易，俄羅斯不向任何恐怖威脅屈服。如果今後誰還想用恐怖來對付俄羅斯，俄羅斯將使用相應的手段進行還擊。”

　　車臣分子躲到國外開會

　　莫斯科人質事件發生以後，美國和一些歐洲國家先後以不同形式向俄羅斯表示同情和慰問。營救人質的行動結束以後，一些國家的領導人還打來電話表示祝賀。

　　但長期以來，美國和歐洲國家對車臣問題一直有其“獨到”的看法，它們拒絕承認車臣匪徒是國際恐怖分子。在一些西方報紙上，涉及車臣問題時最常見到的一個詞是“起義者”，就是在這次人質事件的報道中，也很少看到“恐怖分子”的字樣，頂多用一個“人質劫持者”。

　　10月28日，“世界車臣大會”不顧俄羅斯的反對如期在丹麥首都哥本哈根召開。巧得很，這一天正是俄羅斯政府為了悼念人質事件的遇難者而宣佈的全民哀悼日。俄羅斯實在不願看到在俄羅斯舉國哀悼恐怖事件死難者的時候，那邊集會為恐怖活動加油打氣。儘管俄羅斯再三努力，但最終仍沒能阻止會議召開。鋻於此，普京將取消出席即將在丹麥舉行的歐盟—俄羅斯峰會。俄羅斯輿論認為，俄羅斯與歐美國家在車臣問題上將一改過去為了大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做法，而是要與它們較真兒了。(記者 岳松林)

責編：陸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