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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文稿:燃燒生命 情灑雪域(趙欣)

央視國際 (2006年04月21日 11:34)

  報告人:趙欣

  尊敬的各位領導、同志們:

  大家好!我是湖北交通報記者趙欣。

  2005年,陳剛毅,一個援藏高級工程師的先進事跡,引發了我強烈的職業敏感。我想知道:在遙遠的西藏,那座以角籠壩命名的大橋,為什麼會讓陳剛毅如此魂牽夢繞,一次次離別妻女,一次次來到它的身邊,哪怕身患癌症,也在所不顧?為了實地採訪正在那裏工作的陳剛毅,也為了打開心中的問號,我們隨省交通規劃設計院的同志,踏上了前往西藏的行程。

  那段行路難的經歷,讓我終身難忘。第一天,從武漢到雲南中甸,我們在8小時內完成了兩次轉機、2000多公里的飛越,從海拔23米的平川一下子跳到3500米的高原。第二天,從中甸乘車沿滇藏路西行,跨越金沙江、瀾滄江、翻過海拔近5000米的白馬雪山。330多公里的路程,轉過上千個彎道,走了十幾個小時。越野車貼著山崖緩緩而行,車速稍快或拐彎時,車輪就會打滑,捲起塊塊碎石掉入萬丈深淵。強烈的顛簸,加上缺氧引發的高原反應,車內好幾位同志都感到頭暈噁心,撐不住嘔吐起來。

  設計院的同志説,這段路,是陳剛毅每次進藏的必經之路。兩年多來,他走了不下20趟,特別是他在身患癌症後,又四次進藏,往返飛行2萬多公里,在這條狹窄的山路上來回顛簸了3600多公里。此刻我深切體會到,修路架橋是多麼的不容易,想到陳剛毅拖著病弱之軀,在這條路上付出的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一種感佩之情油然而生!

  到角籠壩的第二天,聽説陳剛毅要去工地,我們提出跟他一起去看看大橋。

  從項目辦住地出發,翻過幾道山梁,在狹窄的道路上顛簸了30分鐘後,一座現代化的大橋出現在我們眼前:角籠壩大橋橫跨紅拉山山谷,桔紅色的主纜和鋼梁十分顯眼,從遠處望去,仿佛一道彩虹飛架在兩山之間。

  陳剛毅請施工單位的朱經理陪我們參觀大橋,自己熟練地爬上了“貓道”。“貓道”是懸索橋上部結構施工的高空作業通道,距離橋面十幾米,由鋼索和木板搭成。我們仰頭看著陳剛毅,只見他站在四、五層樓高的懸空通道上,腰上係著保險繩,搖搖晃晃地向大橋中部走去,禁不住替他捏了把汗。朱經理看見我們緊張的表情,安慰説:“這條道陳總走了不知幾百遍了,熟得很!他在化療期間進藏,身體那麼差,都堅持到上面檢查工作,我們攔都攔不住。你們就放心吧!”

  “陳總這個人特別認真,工程上的事兒,一定要親自過問、親自把關。有時工作起來,簡直是不要命。”站在橋頭,朱經理和項目辦的同志給我們講起了陳剛毅的故事。

  2003年10月,為了架設“貓道”,陳剛毅帶著施工單位和項目辦的人員去山上考察地形。他們從谷底上山,沿著錨碇施工時開出的一條小路向上攀爬。以往總是走在隊伍前面的陳剛毅這次有點反常,一直用手按著肚子,步子似乎邁得特別艱難。朱經理髮現他的衣服全汗濕了,臉色很差,額頭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就問:“陳總,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下?”陳剛毅擺了擺手説:“沒什麼,就是肚子有點兒疼。都走了一半了,哪有轉頭回去的道理,你們別擔心!”説完,故做輕鬆地往前走去,可沒走兩步,他突然身子一晃,從坡上滑了下去。幸虧下面的同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當大家攙扶著他站起來時,他的手上、身上已經被山石和荊棘劃出了道道血跡。大家被嚇出一身冷汗,要送他下山去檢查、包紮,他卻執意不肯。只是在路邊坐了幾分鐘,緩過勁來後,又&&向山上攀去。那天,他忍著疼痛,詳細地考察了大橋兩岸的地形,和大家共同確定了貓道架設方案,直到天快黑才離開工地。

  其實早從9月開始,陳剛毅就常常感到腹部隱隱作痛,但他一直都沒放在心上。到了11月,症狀已經越來越嚴重,他經常拉肚子,有時候一天要上十幾次廁所;腹部出現硬塊,晚上疼得睡不著覺。同事們勸他回武漢到大醫院檢查一下,可他總是説工作太忙,走不開。2003年底,有一個技術交流會在武漢召開,項目辦要派人參加,他卻把機會讓給了一名新婚不久的年輕人,還是沒有回武漢作檢查。

  陳剛毅沒有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但對他的同事,對藏族同胞卻非常關心。

  2004年春節前夕,項目辦準備放假冬休。藏族司機旺久突然胃部大出血,被送進了縣醫院。當地醫療條件簡陋,沒有血庫,一時又找不到獻血的人,醫院給項目辦打電話,下達了病危通知書。一聽説這事兒,陳剛毅火速帶領項目辦的3個年輕人趕往醫院獻血,經檢查他們的血型都不符合要求。當時下著鵝毛大雪,氣溫降到零下10度,陳剛毅不顧山高路險,連夜摸黑趕到施工單位求助,終於找到了幾名與旺久血型相符的志願者。當看著一滴滴救命的鮮血輸入旺久的血管時,陳剛毅長舒了一口氣。病人在病床上説不出話,卻流下了感激的眼淚。旺久的妻子趕到醫院,一見到陳剛毅就“撲通”跪下來説:“您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啊。”

  那時候,誰也沒有想到,這位不知疲倦,連續奔波了十幾個小時,把旺久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剛毅漢子,自己也正在忍受著病痛的折磨!

  2004年春節過後,當陳剛毅患上癌症的消息傳到工地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他得了這麼重的病,我們都沒有及早發現,實在是太粗心了!”項目辦的小熊至今説起這事兒,還是一臉的愧疚。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3個月後,陳剛毅又再次回到了工地!病魔沒有把他打倒,對交通事業的使命感支撐著他。他和同事們攜手解決了一項項工程難題,圓滿完成了角籠壩大橋的建設任務。用不懈地追求和奮鬥,架起了國道線上藏漢友誼的金橋,在雪域高原上打造了一座交通人的巍然豐碑!

  結束一天的採訪,陳剛毅陪我們在施工方的工棚裏吃了一頓晚餐。那晚的菜特別多,有白菜、土豆、雞蛋、牛肉等。在那樣艱苦的地方,能吃上這樣的佳肴,是件不容易的事。我好奇地問朱經理:“這菜是從哪弄來的?”朱經理説:“從100多公里外的雲南德欽縣城運來的。你們不知道,平時,我們想單獨請陳總吃個飯,他一次都沒答應。今天是他陪你們來,我們才有這個機會。”

  朱經理的話讓我想起在採訪中聽到的另外兩件事:

  2004年12月,想到快要過年了,施工單位特意給陳剛毅送去慰問金,讓他買點營養品補補身體。陳剛毅卻堅決不收,還借大家去看望他的機會,拉著大家開會,一起研究工程的進度、質量、安全、廉政等具體問題,談了一個多小時。

  2003年,陳剛毅的一位親戚專程找到角籠壩工地,想讓他從工程上分包點項目做做,陳剛毅請親戚吃了頓飯,對他説:“你來玩兒,我很歡迎。但工程上的事兒免談。我們項目上有規定,我不能為你開這個口子,否則以後就沒法管別人了。你要理解我!”聽了陳剛毅的話,親戚雖然很不高興,也只好打消了念頭。

  “我們是項目法人,對大橋要負主要責任、終身責任!”大橋、責任,是陳剛毅説得最多的兩個詞。這兩個詞,在他心中重逾千斤!

  在昌都地區交通局,局長澤洛對我説,在陳剛毅的心裏,不僅裝著交通人的責任,還時刻裝著藏漢人民的情誼:

  2003年9月的一天早晨,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陳剛毅等人驚醒,有施工人員發現在角籠壩工地不遠的險段,一輛載著藏民的卡車翻下了100多米深的陡峭山谷。大家頓時睡意全消,迅速趕赴現場,在當地政府來不及趕到現場的情況下,陳剛毅立即組織工地施工、後勤和醫務人員,成立搶救小組。和同事們一起在腰間綁上繩子下到谷底,用施工木板做擔架,把傷員一個一個往上抬。那天是個陰雨天,路很滑,上坡路很難走,陳剛毅就跪著抬擔架,膝蓋都磨出了血。因為搶救及時,從谷底救上來的9名傷員最終全部脫險。

  澤洛局長動情地説:“陳剛毅把一座雄偉的大橋和一份深厚的藏漢情誼留給了我們,自己卻帶著一身病痛離開,他有著大山一樣的胸懷,一顆菩薩般的心!”

  在角籠壩項目辦,我們去陳剛毅的宿舍找他聊天兒。他的宿舍十分簡陋,但有三樣物品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樣是放在他床頭大包小包的藥品。讓我們無法忽視,這個房間的主人,雖然工作起來完全不知疲倦,其實還是一名重症患者;

  ——一樣是他書桌上堆得高高的專業書籍和技術資料。讓我們想起,這個房間的主人,靠著堅持不懈地自學和鑽研,從一名普通中專生,成長為一名出色的工程技術人員和獨當一面的項目負責人;

  ——一樣是放在他枕邊的一疊家人的照片。讓我們感受到,這個房間的主人,雖然始終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但在他心底,也深藏著對家人的眷戀。照片裏,有他的妻子、女兒,其中一張,陳剛毅特意拿去過了塑,那是他85歲老父親的照片。為了角籠壩工程,陳剛毅已經有兩年多沒回老家看望父親了。

  2004年4月,聽説他要帶病進藏,老父親在陳剛毅哥哥的陪同下,心急火燎地趕到武漢,看著以往壯實的兒子,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父親忍不住老淚縱橫。“剛毅啊,你都病成這樣了,還要去西藏,你就不怕讓我這個白髮人送你這個黑髮人嗎?你讓我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媽呀!?”面對白髮蒼蒼的老父親,陳剛毅滿面愧疚:“爸,對不起!兒子不孝,讓您這樣為我操心。等我把橋修好了,我一定回來多陪陪您老人家!”

  透過這三樣物品,我看到了陳剛毅生命的縮影:一個堅持不懈與病魔抗爭的堅強漢子,一個不斷進取、追求卓越的交通技術人員,一個舍小家顧大家、把使命看得高於生命的共産黨員!

  我忘不了角籠壩大橋通車時那感人的一幕:2005年8月3日,角籠壩大橋成了歡樂的海洋,藏族老百姓從四面八方趕來,一個個,臉上綻放著喜悅的笑容。熱情的藏族同胞們拉著陳剛毅他們一起,跳起了歡快的鍋莊舞。我發現此時此刻的陳剛毅,是那麼的開心!

  曲孜卡鄉的鄉長旺秋親自給陳剛毅戴上了潔白的哈達,緊緊拉著他的手,激動地説:“多少年啦,我們一直盼著角籠壩這裡能有座橋,把山裏的土特産運出去,把山外的物資運進來。現在大橋終於通車了,鄉親們都感謝你呀!”

  修路架橋鋪坦途,一腔熱血獻高原!角籠壩大橋靜臥在214國道線上,與雪山曠野相依,與藍天白雲為伴,它是記錄藏漢情誼的無字豐碑,它是雪域高原上的鋼鐵脊梁!

  在返回武漢的前一天晚上,陳剛毅説:“大橋修好了,這次回去,以後恐怕很難有機會來角籠壩了,我們一起再去看看大橋吧!”

  我們站在橋頭的一塊岩石上,夜幕中,閃爍著燈光的大橋,像是一條流淌到凡間的銀河,格外璀璨美麗。陳剛毅深情地注視著大橋,對我們説:“這橋就像是我的孩子,我看著他一天天長大,一天天強壯,心裏覺得非常的滿足,就算是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又算得了什麼呢?”

  滿天星光下,陳剛毅在橋上來回走了一趟又一趟,看著他的背影,我百感交集:一個小小的病痛也許就會讓我們平常人難受好幾天,可陳剛毅,一位癌症患者,在海拔3000多米的高原上,不僅要與高原反應做鬥爭,還要與癌症搏擊、與時間賽跑,這需要的是怎樣的一種精神和毅力呀!

  要回武漢了。一大早,院子裏聚集了一大群人。一位從芒康縣城趕過來的老阿媽説,昨天讓孫子帶路,趕了100多裏路,就是為了送送這個為我們造福的人哪!祝好人一生平安,扎西德勒!

  我們的汽車開動了,透過後視鏡,我看見那些送行的藏胞們還站在路邊揮手,久久不願離開。望著那片熟悉的山水逐漸遠去,陳剛毅的眼睛濕潤了。

  一個共産黨員愛的最高境界是愛人民,一個為人民辦實事的人,人民永遠熱愛他!

  陳剛毅,這個修路架橋的交通人,他沒有在多彩的歲月裏尋求享受,他忘我獻身、情係西藏、奉獻邊疆,他用行動詮釋了共産黨員先進性的深刻內涵,他用忠於職守、不畏艱難的執著,演繹了生命對事業的忠誠,唱響了一曲新時期交通人的時代讚歌。

  謝謝大家!

責編:郭翠瀟 來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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