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祖光的兩個側面:好人——“怪人”
央視國際 (2004年09月09日 15:22)
專題:緬懷馬祖光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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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社9月9日電
好人馬祖光
“好人馬祖光”,是認識了解馬祖光的人對他一致的評價。
馬祖光的同事銘記著他的好。
哈爾濱工業大學光電子技術研究所的王振胥副研究員與馬祖光共事近半個世紀,馬祖光不止一次幫助過他:“1965年,我和老馬一起下鄉搞'四清',我們倆在一個小組。我摟豆葉子時累喀血了,老馬發現後就帶我去縣裏看醫生,醫生診斷為肺結核,要我馬上回家休養。我回哈爾濱後,醫生説我的肺已經穿洞了,如果不即使治肺會越來越爛。後來我的病好了,家裏人也沒有被傳染,説起來這應該好好感謝老馬。”
“1973年,我家裏比較困難,有一天老馬問我:‘你現在情況怎麼樣啊?’我搖搖頭,第二天他給我拿了30元錢來,説是借給我的,可後來等我經濟條件好了還給他時他卻説什麼都不要,其實那個時候他也不寬裕啊。”説起往事王振胥副研究員不勝唏噓。
“搞原子能研究的時候,有人請他翻譯一本專業書,他英語比較好,如果他自己翻譯的話早就弄完了,可他硬是把資料都發給其他老師、學生翻,這些老師和學生當時的英語水平比較低,他們翻完後他再改一遍,最後稿費他也不要,説給實驗室買資料用。”一位老教師還清楚地記得這件事。
馬祖光的學生記得他的好。
哈爾濱工業大學光電子技術研究所的任德明教授曾師從馬祖光,馬祖光在學業上對他要求很嚴格,在生活上卻對他很關心。“我1993年結婚,1994年有小孩了,當時我留校在讀博士,住房比較緊張,是3人住一間房。有一年春節時學校領導去拜訪馬老師,他就給領導説我是他的學生,也是學校青年教師,應該保證我的工作和生活條件,後來學校給我解決了一個兩家合住的房子。”
2003年春節後,馬祖光心臟病發作住進哈醫大第一附屬醫院,光電子技術研究所2003級博士生潘鋒到醫院看護馬祖光,師從另一個老師的他與馬祖光有了一次難忘的“親密接觸”。“我到醫院時是6點多,我一去他就和我聊起我的畢業課題。這個課題的難點是選取參數,馬老師告訴了我一些方法。他一直在打點滴,偶爾還要吸氧,但他和我一直聊到10點多,好像他覺得和我們交流的機會不多,所以抓緊時間教我們。”
與馬祖光接觸過的其他人也忘不了馬祖光的好。
40歲的保姆馬春傑5年前走進了馬祖光家,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不識字的農村婦女,如今,馬春傑已經能夠流利地背誦《釵頭鳳》、《滿江紅》、《早發白帝城》等唐詩宋詞,還能夠進行簡單的數學運算了,而這一切都是緣于馬祖光的善意。“以前記帳都是孫老師在記,馬老師看見了就説:‘你快教小馬算賬吧,再教教她認認字背背詩詞,以後我們不在了,她有點文化可以自己做個小買賣什麼的。’”
哈爾濱工業大學原校報記者馬洪舒因為多次採訪馬祖光,與馬祖光成為了好朋友。“1997年我退休以後,有時候在校園裏碰見他,他總會問我的身體情況。每年春節他總會打電話給我拜年年,我老伴和孩子説:‘人家馬老師是院士還主動給我們拜年,我們應該主動給他拜年才對’。我想2004年我早點給他拜年吧,但是已經沒有機會了……。”説到這裡,馬洪舒哽咽難語了。
馬祖光的好,不是一時,不是一事。
學校多次給馬祖光分房子,他常常讓給別的同事,説給別人是雪中送炭,給自己是錦上添花;上個世紀90年代,激光專業老師獎金少,有一年年底的時候,馬祖光把自己得到的4000元獎勵金分發給了同專業的老師;……。
“做一件好事容易,做一輩子好事難。”這是許多人敬重馬祖光的緣由。
“怪人”馬祖光
馬祖光有點“怪”。
“他當專業的一把手,其實啥也不是,他不要權不要錢,只要帶著大家搞科研。”馬祖光的妻子孫悅貞説。
為專業凝練方向,帶領大家搞科研,馬祖光全心全力無怨無悔,然而涉及名和利的時候,馬祖光卻總是往後退。
“我們做課題,立題時他來,論證時他主持,但到申請課題時他就不參加了,要讓他擔任課題組長他更不同意。”光電子技術研究所的好多老師都這麼對記者説。
馬祖光“三讓”院士的故事在光學界和哈爾濱工業大學流傳很廣,馬祖光指導同事搞科研而總把自己署在論文最後的故事也為很多人所熟知,“他做了別人做不到的事情,現在學術風氣這麼不好,像老馬這樣的人越來越少了”。許多人這麼評價馬祖光,他這種高風亮節,在物欲橫流的現代社會中可謂一“怪”。
馬祖光一心為公從不考慮自己,是他的第二“怪”。
光電子技術研究所的王雨三教授告訴記者:“我們一起去航天部出差,他堅持住地下室,地下室很潮濕,回來後他腰疼,但他一直沒有告訴我,後來從他家人口中我才得知。”
馬祖光在德國做訪問學者時吃了150斤掛麵,省下1萬多馬克上交給國家的事情在哈爾濱工業大學教師員工中幾乎人盡皆知。這種事情,馬祖光做了不止一次。
“1988年,馬老師帶著我和王騏去南斯拉伕,之前他讓我們準備了兩箱方便麵,在那裏一到吃飯時間我們就去找服務員要開水泡方便麵,回來後出差費用剩了360美元,他讓我們交給了航天部。” 王雨三教授回憶説。
然而,1987年兒子馬天縱想考託福,需要30美元報名考試,但是家裏根本沒有美元,孫悅貞老師只好硬著頭皮去借。“我借了三家才借到這點錢,當時如果地上有條縫的話我一定會找個地方鑽進去,人家根本不相信我們家沒美元,因為老馬不止一次出過國呀!”
堅持原則,倔勁十足,急了也會發火,是馬祖光的第三“怪”。
哈爾濱工業大學原校長李家寶是馬祖光最信賴的人之一,對馬祖光的倔脾氣他深有感觸。“他評上院士後,學校給他配了個院士辦公室,他不要,我勸他:‘你如果不要學校和學院都不好處理,你不要太機械了。'他不聽我的,最後和專業裏的其他5個老師擠在一個辦公室裏”。
“他們專業搬進新樓,我和他一起去看實驗室,他看到辦公室都在陽面實驗室都在陰面,就生氣發火了。我勸他説:’你這樣做不好‘。他不聽,説:’除非我死了,我就不管了。‘”李家寶對馬祖光的倔強有些無奈。
“有一次聽有老師説激光專業的年青老師對馬老師有意見,我很納悶,了解後才知道他把課題經費都拿來買設備了,沒有分給大家,於是我就去找他。我説:’學校有政策,可以把課題經費分一部分給老師們。'他一瞪眼,説:‘國家的錢怎麼可以分呢?’。”曾經擔任學校紀委書記的劉國立教授告訴記者。
“馬老師對實驗室管理非常嚴格,有一次一個同學做成功了一個很難的實驗,高興得在實驗室裏哼起歌來。馬老師知道後非常生氣,對這個同學發火了。” 光電子技術研究所博士生導師掌蘊東回憶説。“不過,他最生氣時也就是説一句‘太不像話了!’這就是他發火時的表現。”
因為太無私,所以馬祖光有點“怪”;因為太正直,所以馬祖光有點“怪”;而他性格中那點倔脾氣,更為馬祖光平添了幾分可愛。(記者 袁韻)
責編:張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