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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記馬祖光院士:高山仰止 祖國以光(組圖)

央視國際 (2004年09月09日 09:28)


馬祖光在書房

馬祖光(右一)作為黨代表參加中國共産黨第十三次代表大會

馬祖光在德國漢諾威大學實驗室

  專題:緬懷馬祖光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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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社北京9月9日電 2003年7月15日,上午,八點五十分左右,北京市通州結核病醫院。 

  哈爾濱工業大學光電子技術研究所副研究員鞠有倫博士急急穿過門診大廳,在掛號窗口挂了個號,等他回到自己剛才離開的地方時,一幕情景讓他驚呆了:他陪同前來的馬祖光院士剛才還和朋友有説有笑,現在卻躺在了大廳的椅子上,雙眼緊閉、臉色煞白,幾名醫護人員正在進行搶救……。十幾分鐘後,醫生宣佈:“搶救無效!”這一刻,鞠有倫博士的大腦停止了思維。這一天,哈爾濱工業大學專家樓201室,癱瘓在床的孫悅貞老師一直在等待丈夫馬祖光的電話,然而,她還不知道,床頭的電話裏再也不會傳出丈夫關切的聲音了。 

  這一年,中國科學院院士、哈爾濱工業大學教授馬祖光75歲。 

  一個人和一個專業

  64歲的黑龍江省圖書館原副館長楊學梅至今無法淡忘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幕:“大概是1972年冬天吧,那是一個非常寒冷的早晨,科技閱覽室來了一個很‘特別'的讀者,他身材高高的,顯得有些清瘦,長方臉上戴著一副近視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説話特別謙和客氣,但他戴著一個很土氣的軍黃色狗皮帽子,穿著一件很舊的深藍色棉大衣,他的穿著和他的氣質太不協調了,所以給我的印象特別深。”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進一步加深了楊學梅對馬祖光的印象,“一連兩三個月,每天早上8點我們一開門他就來了,下午5點關門他才走。他總是借與激光有關的外文資料,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的一個角落裏,別的讀者看累了出去走一走或者打打盹,他卻坐在那裏幾乎一動不動,一看就是一整天。”從讀者登記卡上,楊學梅了解到這個讀者原來是哈爾濱工業大學的教師馬祖光,但她並不知道,馬祖光正在和同事們一起籌辦激光專業,她更不知道,這個時候的馬祖光剛剛從牛棚裏放出來。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創辦一個新的專業面臨很多困難,沒有資金、沒有設備、沒有材料,為此,馬祖光付出了許多許多。 

  “一個下雪天,我們和馬老師一起推著手推車去郊區廢品收購站買舊蒸餾水玻璃瓶,回來的時候,馬老師堅持在前面拉車,我們開玩笑説'老馬駕轅’'老馬識途”,其實那時侯他已經有心臟病了,可惜我們不知道啊!”哈爾濱工業大學光電子技術研究所的王雨三教授説起那段往事自責不已。上個世紀80年代初,我國“激光”專業統一改名為“光電子技術”專業。為了建成一個具有國際一流水平的專業,馬祖光貢獻了畢生的心血。 

  翻開馬祖光生前隨身攜帶的一個黑色記事本,記者看到了裏面密密麻麻記滿了馬祖光對專業建設各方面的思考和規劃,其中有這樣一段話:“獻身求實,突出團隊精神;瞄準需求,首先為國防服務;基礎研究,應是創新命脈;深入探討,集中優勢兵力;內外交流,掌握國際前沿;形成特色,躋入學術核心。”在馬祖光的帶領下,哈爾濱工業大學光電子技術專業一步一步朝這個方嚮往前走。根據國家發展的需要,馬祖光先後提出和凝練了激光介質光譜、新型可調諧激光、X光激光、非線性光學技術、紅外激光技術和激光空間信息技術等多個具有創新性的世界前沿科研方向,帶領學科組先後以多項創新工作和引人矚目的一流成果,奠定了這個學科在國內外同領域的地位。--馬祖光開拓了四原子準分子激光研究新領域,填補了國際空白; 

  --馬祖光提出開展“小型化X光激光”研究,被納入“863”計劃; 

  --在馬祖光的指導下,光電子技術研究所在國際上第一個做出了離子準分子短波長激光振蕩; 

  --馬祖光指導進行的“高功率快速調協TEACO2激光器的研究”,具有國際先進水平; 

  一封信和一種名利觀

  在馬祖光的書桌上,記者發現了一封別人寫給馬祖光的信,信中寫道:“先生對待評院士的達觀態度,對我教育很大。……現在我已經放棄了'跑院士‘的想法。” 

  寫信的人我們不必再去追究是誰,但這封信後面藏著的故事我們卻不能不講。 

  1997年,哈爾濱工業大學為馬祖光申報院士,馬祖光不同意,把申報材料從學校人事處追了回來。 

  1999年,學校已將評院士的材料寄出,馬祖光知道後,竟然給中科院寫了一封信:“我是一個普通教師,教學平平,工作一般,不夠推薦院士條件,我要求把申報材料退回來。”2001年,新的評審規則要求必須有申請者本人簽字,馬祖光堅決不同意簽字,無奈之下,學校讓當時的黨委書記李生去做馬祖光的工作。 

  李生書記回憶道:一開始我和馬祖光説到這個事情,他急了,衝我瞪眼睛,説:“你非要逼我嗎?”我和他磨了快兩個小時,他都不同意,我也沒招了。後來,我們就聊到學校的黨建工作,他説:“我這一輩子都聽黨的話。”我抓住這個話頭,説評院士是學校黨委的決定,你就再聽一次黨的話吧,他很無奈地同意了簽字。可是,我走的時候他板著臉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平時他都要送我到樓梯口的。哈爾濱工業大學原校長李家寶教授告訴者:“馬祖光曾經給我説,他看不慣一些人為了評院士到處做工作,所以才不願意報院士。他不是不在乎院士的頭銜,而是過於珍視這個名譽了。”在馬祖光評選院士的時候,一些專家提出了這樣一個疑問:馬祖光作為光學領域的知名專家,他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在許多論文中他的署名卻在最後。 

  這個謎底,哈爾濱工業大學光電子技術研究所的老師們最清楚。 

  “他把從西德帶回來的一些課題讓我做,我心裏沒底,他説沒關係,我來指導你做,後來他果然手把手地教我做。實驗做完寫論文的時候,我把他的名字放到了第一,他卻把自己的名字放到了最後。”哈爾濱工業大學光電子技術研究所博士生導師王月珠教授告訴記者。這樣的事情不僅僅發生在王月珠教授身上,與馬祖光同一個教研室的老師幾乎都遇到過。 

  然而,在國門之外,在世界科學的舞臺上,馬祖光卻爭名爭得厲害。 

  1980年,馬祖光到西德漢諾威大學做訪問學者,他選定了“鈉雙原子分子第一三重態躍遷”作為研究課題,這是當時國際上激光研究的一大熱點,在此之前美國、意大利、法國、德國等國家的科學家對這方面進行過研究,但都沒有取得任何成果。為了攻克這個難題,馬祖光白天蹲圖書館查資料理思路,晚上利用別人休息的時間抓緊做實驗,吃麵條成了他的家常便飯,夜裏錯過班車步行回住處更是常事。 

  1981年7月12日午夜12點,馬祖光終於發現了人們夢寐以求的Na2新的近紅外連續譜區!53歲的馬祖光高興得蹦了起來,在實驗室裏轉了個圈,心中的激動和喜悅難以言表。 

  沒想到,德方認為馬祖光用的是德國的實驗設備,所以在馬祖光寫相關論文中,他們把馬祖光的名字放在第三位。馬祖光和他們展開了激烈的爭論:“這個發現不是我一個人的事,這是中國人做出來的,這個榮譽應該屬於中國。”最後,漢諾威大學研究所的所長不得不出具了這樣一份證明:“發現新光譜,完全是中國的馬祖光一人獨立做出來的。”有人問馬祖光:“你在國外爭得那麼厲害,在國內怎麼什麼都不爭呢?”馬祖光説:“這很簡單,在國外我爭的是國家的名譽,在國內我讓的是個人的名利。” 

  一份愛和一種境界

  “馬老師最讓我感動的,是他對孫老師的感情。”馬祖光院士生前的助手、哈爾濱工業大學光電子技術研究所副研究員鞠有倫博士對記者説。 

  1946年,馬祖光與孫悅貞在山東大學相識。1950年,兩人共赴哈爾濱工業大學,從此結下一生情緣。 

  1997年,孫悅貞癱瘓了,馬祖光和妻子一樣難過。害怕妻子一個人躺在床上寂寞,馬祖光為妻子錄了一盤磁帶:“for auld lang syne my dear,for auld lang syne,we'll take a cup of kindness yet。……”,磁帶裏流淌著馬祖光深情的歌聲,伴隨孫悅貞度過了7年時光。妻子癱瘓了,兩個孩子在國外,家裏沒有別的人,照顧妻子的事情就落到馬祖光身上:為妻子擦洗身子,照料妻子吃喝,還要逗妻子開心。孫悅貞床頭的一張小卡片上,寫著“宇宙總統委員會主席”、“傻大姐”、“老天真”、“馬列主義老太太”,這些,都是馬祖光送給妻子的愛稱。“作為妻子,您給馬老師打多少分?”在馬祖光家,記者問孫悅貞老師。 

  “我給他打90分。” 

  “為什麼要扣他10分?” 

  “誰讓他吃魚只吃魚頭魚尾?誰讓他嚇我説要把我讓給他吃的魚倒了呢?”76歲的孫悅貞帶著幾分對丈夫的怨嗔説。 

  一旁的保姆馬春傑道出了其中的原委:“馬老師很喜歡吃我做的魚,他説'小馬做的魚不腥,好吃'。可是他每次只吃魚頭和魚尾,中間的留給孫老師。孫老師也捨不得吃,又讓給馬老師吃。他們讓去讓來,有時候魚都快臭了,馬老師急了就説'你再不吃就叫小馬把菜倒了',孫老師也急了,’倒吧倒吧'。可是,我哪舍得倒呢?”馬祖光愛妻子,可他不僅僅愛妻子一個人。“他心裏裝著所有人,惟獨沒有他自己。”孫悅貞這樣評價自己的丈夫。 

  哈爾濱市按摩醫院的盲人按摩師孟憲全説起馬祖光唏噓不已。1988年,馬祖光腰間椎盤突出,學校找來孟憲全給他治療,兩人從此相識。1998年,孟憲全想去國外工作,但又擔心自己語言不通,在給馬祖光治療時,孟憲全説起了這個事情。“別擔心,我幫你準備準備。”馬祖光安慰孟憲全。幾天后,馬祖光打電話給孟憲全,説已經給他錄了一盤英語磁帶。取回這盤磁帶,孟憲全發現裏面錄著”俯臥、側臥、伸出你的胳膊“等按摩醫生常用詞彙,他被深深感動了……。50歲的哈爾濱市糧食局花園一糧店職工宋志敏提起馬祖光聲音就哽咽了。“馬老師是多好的人啊!他總是那麼謙和,臉上總是帶著笑容,不管他有多忙,見到認識的人他總會停下腳步和別人打個招呼。每次見到他,我總想多和他説幾句話,可是……。”在哈爾濱工業大學,馬祖光的節約樸素與他的淡泊名利一樣出名。光電子技術研究所博士生導師王騏教授告訴記者:“馬老師平時常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滌卡軍便服,現在還有幾個人會穿那樣的衣服?直到去世時,他還穿著那件衣服。”走進馬祖光家,簡樸的陳設讓人吃驚:客廳裏搭著布的沙發,是一套已經有二十多年“歷史”的人造革沙發,如今有的地方都塌陷了;馬祖光生前睡的小鐵床上,鋪著木板、硬紙盒、舊絨衣和破褥子;兩張小書桌的桌佈下,是貼著報紙的舊桌面;……。保姆馬春傑告訴記者:“孫老師房間裏的彩電是學校送買的,洗衣機、電冰箱都是他們的孩子回國時買的。我來這個家五年了,馬老師給自己買過最貴的東西是衛生間裏那個電熱水器,因為馬老師有心臟病不能去公共浴室洗澡,所以才花2000多元錢買了這個熱水器。”馬祖光很窮?馬祖光很摳門?不,不。 

  1981 年底,馬祖光從德國訪學回國,除了自己的生活用品,帶回來的全是與激光有關的資料,然後把省下的1萬多馬克交給了國家。 

  1986年,馬祖光應邀出席國際會議作特邀報告,大會發給他500美元,他用這筆錢給實驗室買了一套“中性衰減片”帶回國。 

  “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讓你站起來。”為了這句對妻子的承諾,2003年7月14日,馬祖光不顧自己雙腿浮腫心臟不適,堅持到北京找專家給妻子診斷病情,沒想到,他這一走就再沒有回來。雲山蒼蒼,江水泱泱;先生之風,山高水長。 

  在馬祖光逝世一週年的日子裏,中科院院士王大珩為馬祖光寫下題詞:”高山仰止,祖國以光。“ 

責編:張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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