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養生文化的起源
央視國際 2004年04月16日 16:03
就有文字記載的歷史確切性而言,中國養生文化的萌芽大概只能上溯到殷商時代。從已經出土的甲骨文的考證中可以發現,殷商時的人們在生病、分娩時都祈禱祖宗神靈佑助;對日常生活中的吉兇禍福與健康狀況也不時卜問,進而舉行各種形式的祭祀活動以清除不祥。此外,甲骨文中還出現了有關個人衛生(如沐、浴)和集體衛生(如大掃除稱“寇帚”)之類的記載。
逮至西周,養生思想進一步發展。周代還設有食醫專門掌管周王與貴族階層的飲食,指導“六飲、六膳、百饈、百醬”等多方面的飲食調理工作,提出飲食調理要與四季氣候相適應;並有了專職主管環境衛生的職官,如“庶氏掌除毒蠱”;“翦氏掌除蠹物……以莽草薰之”;“壺涿氏掌除水蟲”,使水清潔。
中國養生文化史上第一個黃金時代的到來首推春秋戰國。當時的史書對養生的記載已經十分具體,例如《左傳》就記載了秦國醫和為晉侯治病,指出晉侯之疾是“近女室。疾如蠱”的結果,已經注意到了房室起居與健康的關係。在先秦諸子學説中,影響最大的莫過於儒、法、道、墨四家,而在養生問題上貢獻最大的又屬其中的儒、道兩家。
儒家養生思想
儒家學説的奠基人是孔子。孔子不但博學多才,精通六藝,而且也長于養生之道。從《論語 鄉黨》中可以看出,孔子在飲食起居方面的清規戒律很多,如“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食饣壹而饣曷。魚餒而肉敗,不食。色惡,不食。臭惡,不食。失飪,不食。不時,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醬,不食。肉雖多,不使勝食氣。”
除了講究飲食衛生之外,孔子還提出:“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鬥;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因此“知者樂,仁者壽。”(《顏淵》)。《論語 李氏》這就表明孔子已經注意到從少、壯、老三階段不同身心狀況出發,提出相應的養生之道,堪稱開創階段養生理論之先河。
至於被後世儒家稱為“亞聖”的孟子,他在養生方面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孟子 公孫醜上》説:“夫志,氣之帥也;氣,體之充也。”從而頗富創見地提出,一個人要想做到身心健康,那就只有“善養吾浩然之氣”。至於如何才能養“氣”,孟子也提出了兩點帶有鮮明儒家色彩的獨到方法:其一是“配義與道,無是,餒也”,也就是説一切都要從儒家的所謂道義出發,理直氣壯,從而使個體保持一種旺盛的精神狀況;其二是“行有不慊於心,則餒矣!”意思是説養“氣”必須培養良好的心理狀態,心地要光明坦蕩,不能邪念存心。總之,孟子的養生思想具有一種強烈的道德色彩,堪稱後世強調通過陶冶道德情操以養生流派的鼻祖。
在先秦諸子的學説中,養生思想最豐富深邃,對後世影響最大的當首推以老子和莊子為代表的道家學派。
老子,姓李,名聃,春秋末期著名的思想家、道家學派的創始人,同時也是一個著名的養生理論家和實踐者。《史記 老子韓非列傳》稱:“蓋老子百有六十余歲……以其修道而養壽也。”老子之所以能夠活到160余歲,這首先得力於他本人主觀上十分重視“長生久視之道”,甚至把養生治身置於治國平天下之上。老子一方面是“修道而養壽”的身體力行者,另一方面又在長期的養生實踐中摸索出了一整套帶有道教色彩的養生理論和養生方法。他所提出的“見素抱樸,少私寡欲”(《老子》十九章)的思想,既反映了道家的處世哲學,也體現了“清靜無為”、“致虛極”、“守靜篤”的養生觀。特別是老子提出的“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嬰兒乎?滌除玄覽,能無疵乎?”(《老子》十章)更是涉及到了氣功養生的具體方法和具體步驟。老子所倡導的上述鍛鍊原則,在先秦以降的兩千多年氣功養生史上,曾經産生過極其重大的影響。
莊子,姓莊名周,戰國中期道家學説的集大成者。與老子相比,莊子的養生思想和養生方法更為具體、深邃。他不但直接繼承了老子“歸真返樸”、“清靜無為”的養生理論,而且編制了一整套導引、吐納的養生方法。《莊子 刻意》説:“吹呴呼吸,吐故納新,熊經鳥申,為壽而已矣,此道(導)引之土,養形之人,彭祖壽考者之所好也。”這在先秦諸子中堪稱是最早對氣功導引方法的一種具體而形象的描繪。
在莊子開創的諸多養生理論中,最有特色的大概莫過於“心齋”和“坐忘”二法,可以説它們已經涉及到了我國靜功養生學的核心問題。
《莊子 人世間》稱:“若一志,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耳止于聽,心止于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坐忘”的概念見於《莊子 大宗師》:“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通,此謂坐忘。”
戰國末年,諸子各家學説出現了相互交融的局面。産生於這一時期而被後世稱為“雜家”的《呂氏春秋》一書,在養生學方面顯得更加成熟,養生理論也更加專門化。概而言之,《呂氏春秋》的養生觀大致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
節欲。《呂氏春秋》的作者認為感官慾求乃是人的自然天性,但決不可聽任慾望無限膨脹,而必須有所節制。在作者看來,耳目鼻口等感覺器官都是服務於生命整體的,所以“不得擅行,必有所制。”(《貴生》)人們的生活固然離不開一定的物質條件,但“物也者,所以養性也”(《本性》),決不可放縱物欲,以損害身體健康作為享樂的代價。驕奢淫佚的生活不僅是道德的墮落,同時也是健康的大敵。為此,作者在《本生》篇中提出了一條含義深刻的養生格言:“出則以車,入則以輦,務以自佚,命之曰招蹷之機;肥肉厚酒,務以自強,命之曰爛腸之食;靡曼皓齒,鄭衛之音,務以自樂,命之曰伐性之斧。”
適度。提出在精神、飲食和居住環境等方面均應調節得當、輕重適度。人們要想健康長壽,首先在精神上必須保持平靜、安詳,避免過度刺激,不受“大喜、大怒、大憂、大哀”(《盡數》)等不良情緒的騷擾;其次,在飲食方面應該做到定時定量,正所謂“食能以時,身必無災;凡食之道,無饑無飽,是之謂五臟之葆。”(同上)對於那些“大甘、大酸、大苦、大辛、大鹹”的食物,切忌貿然入口;復次,居住環境也要力求做到冷暖、乾濕適宜,防止“大寒、大熱、大燥、大濕、大風、大霖、大霧”的侵襲。
運動。《呂氏春秋》中首次提出了“流水不腐,戶樞不螻”的運動養生觀。《盡數》篇中就明確提到:“流水不腐,戶樞不螻,動也。形氣亦然,形不動則精不流,精不流則氣鬱,鬱處頭則為腫為風,處耳則為拘為聾,處目則為目蔑為盲,處鼻則為鼽為窒,處腹則為張為疛,處足則為痿為蹷。因此要想去病健身,就必須堅持運動,以便達到開塞通竅,使精氣血脈暢流不息的養生目的。
總之,先秦時期屬中國養生文化的濫觴,特別是諸子百家在養生領域中所作的各種大膽探索,更是為中國養生文化的形成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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