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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銀華——中國人首登珠峰親歷記


我想談的分兩部分,一部分是攀登珠峰準備訓練,一部分是攀登珠峰過程和體會。我國登山隊正式成立是58年,在這以前屬於全國總工會,全總登山隊。56年登慕士塔格,57年登貢嘎山時還是屬總工會,58年正式歸屬國家體委。586月登山隊香山集訓,我們是第二批隊員,包括我和王富洲。香山訓練主要訓練什麼呢?一是身體訓練,二是登山技術訓練和高山知識的學習。比如説攀岩,我們在香山鬼見愁兩個多月,學習保護、碎石坡行走等基本技術。

  後來集中了一部分同志8月去蘇聯訓練,訓練冰雪技術,冰上行走和山上的保護。基本動作就那麼幾個:個人保護,集體保護,行進間保護,固定保護。用得比較多的,經常練的是(自我)翻身保護,冰鎬拿在手中,一旦滑倒,要迅速翻身,面朝下,用力將冰鎬砸入冰中,同時腳抬起,不能沾地,因為腳上的冰爪會挂住地,人就開始翻跟鬥,非常危險。冰上的技術,自我保護是主要的。

  行進中的集體保護-結組:三,四個人一個結組,能夠結組的地形一般不是冰壁。結組的繩子圈幾個圈拿在手中,這樣一使繩子不繞腳,不在地上拖著,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如果有一個人摔倒了,鬆弛繩子會有緩衝作用,其它人可以有時間將冰鎬插入雪中,用冰鎬的固定拉住下滑者,抵消下墜力。如果幾個人都能固定住,在40-45度的雪坡上,大概問題不大。如果一個人滑倒了,其它人都跟著滑,那就比較難辦。一個人保護,三人下滑,也很難保護住,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這是冰雪坡行走的保護。

  冰石坡的上方保護,上方保護分卓氏保護和李氏保護,採用哪一種保護要根據地形而定。李氏保護在腰上,卓氏保護在腰上。如果上面沒有人,就採用下方保護,下方保護只能是李氏保護。用李氏保護時要注意在懸空的地方,保護者不要被繩子拉出去,吊起來。保護者要設法固定自己,比如説打個岩石錐,打個冰錐,然後用繩子固定自己。

  登山中滑倒,摔跤經常發生,為了在一起的同志和自己能夠安全的行走,保護就非常重要。我知道以前有學生的登山隊,有人滑墜了,走錯路了,出現了這樣那樣的問題。我想,恐怕他們個人的保護是知道了,也學了,但練習的不夠,應用的不夠,遇到危險的情況,不能做自我保護。比如説翻身保護,一旦滑到了,必須馬上翻過來,手還不能伸長,手要是伸長了,根本抓不住冰鎬,抓住了也不能很有勁的,把冰鎬砸入雪中,如果手是彎屈的,那就有點緩衝作用。一翻身,必須馬上抬腳,否則人就翻跟鬥,根本無法停止。這個動作如果不熟,就容易出問題。

  蘇聯對我們的要求是很嚴的,一個動作做不到位,必須反復練習,要幾小時,幾小時的練,因為只能變成本能反應,才能在危險時保護自己。在野外,登山者想要走,首先要想到保護,只會走,不會保護,不算一個好的登山隊員。自己走的起來,也要停得住。就像開車一樣,開車要能走能停,車開得飛快,就是停不住,那不就出事了。集體的保護和個人的保護一定要熟練,不要出問題,安全放在首要位置。

  碎石坡,草坡的行走,我們在香山學了,在蘇聯還接著學。比起冰雪坡,碎石坡不算陡,是走下去還是跑下去呢?40度以下的登山者應該可以跑下去,節省時間和體力。但也要掌握技術,注意腳形,腿彎著一點,用腳跟著地,走草坡也類似,要走之字形,如果向前直著跑,身體前傾,很容易滑倒,大頭朝下最危險。在蘇聯,我們在不同的坡度練習過,開始的坡緩一點,後來陡一點。我們八月份去的,十月份在回來,一直在練習著幾個簡單動作。

  還有一個三攀法(攀岩也有三點固定法),就是冰鎬,兩個手各算一點,腳是一點。必須兩點固定後,才動第三點,冰上通常是兩點固定,岩上則是三點固定。兩點固定危險一點,一旦一點出現問題,另外兩點就危險。三攀法,很簡單,兩點一固定,一點挪動,就穩穩的上去了, 40;50度的坡都沒問題,如果是冰壁就不適用,雪壁可以。冰壁要刨臺階,打冰錐。,以前的冰爪全朝下,沒有前齒,爬冰壁很危險。現在都有兩個前齒,好多了,可以一手拿冰鎬,兩腳踢冰上去。

  個人行走,集體行走,個人保護,集體保護,這些動作都很簡單,就那麼幾下子,但光會不行,要熟練。

  登山隊員還必須學會判斷裂縫。裂縫有明、暗裂縫,登山隊員尤其要學會看暗裂縫,茫茫一片雪原,有裂縫處,雪是暗的,顏色深一點。經驗豐富的的人能看出來。蘇聯攀登斯大林峰(就是現在我們的托木爾峰)時有一個隊員掉進了縫中,由於掉下來衝勁很大,人被夾在了縫中,往上拉他時,由於當時的安全帶是繩子做的不是帶子做的,一拉就把人拉成了兩截。裂縫處的雪有厚有薄,只有仔細觀察,多多實踐,才能判斷,誰也不是天生就會,見識多了,就可以有識別的能力。新疆的山有很多暗裂縫,教練帶著我們識別裂縫,認出來,就架個十字做標記。行進中不能東跑西顛的,要踩著腳印走,尤其新隊員,十一個人只有一個人的腳印,要嚴守紀律。稍有疏忽就可能掉進裂縫,這樣的痛苦教訓是很多的。在博格達,日本隊也有人掉了下去,死了。這是無謂的犧牲。所以我們要守紀律,教練怎麼説,怎麼走,我們就跟著做。

  第一批隊員訓練後登了列寧峰,第二批中有女隊員,蘇聯不想讓我國女隊員登那麼高,在突擊營地,有個姚慧軍(女)高山反應,教練説下去,只好下去了。後來男隊員登頂下來,藉口女隊員有病號,沒讓再上去。

  4月我們從蘇聯回到北京,接著分兩批進藏,一部分和蘇聯隊員一起先去偵察,一部分走陸路,從敦煌,格爾術進藏,經過裏河(那曲)。當時是西藏叛亂前夕,青藏公路上常常有車被搶。我們進藏的車雖然多,但因為有車距,車隊很長,仍然可能被襲擊。車上架了機槍,我們從格爾木站到了拉薩,一直保持警惕。在拉薩,進行高山適應訓練,主要困難是沒有蔬菜,我們僅有一點大蔥,木耳、黃花菜,很多人因此得病,得肝炎,我也是其中之一,一直到叛亂以後,回到北京才治愈。西藏當時氣候條件和供應條件是很差的。

  到了那裏,基本上把蘇聯學的一套在唐古拉山再訓練一次,藏族隊員基本上是從唐古拉訓練培養出來的。劉大義把男的分給我帶,把女的分給劉青雲帶。念青唐古拉相當相當冷,那時我夜裏起來站崗,站完一班後覺得渾身冷透了。隔一道帳篷門,溫度就相差5度,新隊員(藏族隊員)是進藏後招的,透過念青唐古拉冰雪訓練培養起來。天天訓練保護和行走動作,一個多月的訓練最後以唐古拉北峰登頂為終點(那山不高,當天能上去下來)。

  撤回拉薩,當時偵察的人也回來了。王富洲也是偵察人員,他們看了看北坳下面的冰雪坡,照了相,就回來了,沒有太有價值的數據。那時從日喀則出去不遠,公路就沒了,必須騎馬。他們在馬背上騎了24天,王富洲説,一看到馬,腳就開始抽筋了。西藏局勢緊張,偵察隊後面有大鼻子跟著,隨時隨地可能打起仗來。

  我們在拉薩過了春節。節前節後,我們一直在訓練。布達拉廣場周圍圍滿藏兵,我們把槍架著,一邊對峙,一邊做早操。回去各挖各的工事。他們把漢族幹部打死,用馬拖著在街上示威。

  我們登山隊中有一大部分是部隊來的,隊裏手榴彈,輕重機槍都有,有一個連長,排長士兵也不少,有一定戰鬥力。19號下半夜換我上崗,我對上一崗的人説:你先轉一圈,我抽根煙就來。剛點著煙,羅布爾卡槍響了,當時是淩晨三點多,我們全起來了。

  當時隊裏有個德國人芭芭拉,我們還必須保護他。我們後來轉移到新疆訓練,攀登慕士塔格,主要是訓練和高山考察,並且要破女子登山世界紀錄。慕士塔格很好登,有體力就行。在6200-7000米,明暗裂縫很多。劉青雲就曾經掉進縫去,在她前面的後面的都沒事,她撲哧一聲掉了下去。前後的人很緊張,一拉,把她吊在中間,誰也不敢鬆開。六一年在公格爾九別,也是這種情況,兩邊拔河,把中間的人吊著,後來拉上來手已經凍壞了。那時有人喊我上去,我看裂縫不寬,兩邊一跨,把她提起來,她的臉漲的跟豬肝一樣,被揹包勒著,都快要死了。有個外國隊在公格爾九別,活活吊死了一人。所以遇到這種情況,就要放掉一邊,千萬不要兩邊拔河,放掉一邊,一邊拉,掉得不深,有沒卡住的話,是可以拉起來。

  慕士塔格的活動,主要訓練男隊員運輸物資,培養高山行動能力。有33個人登頂,包括七個女隊員。破了女子世界紀錄。

  59年底,60年初,在成都進行身體訓練,各個項目都有,以田徑為主,主要以跑,跳為主。耐力訓練,背揹包行軍。在香山我們背著40公斤繞著山頭轉,有時超過50公斤。在雪山上,登山隊員吃的住的都要自己背,有運輸隊員好一點。

  在重慶訓練攀岩,我的球鞋爛了兩雙,都是鞋頭破了。練習攀岩是為了第二台階,當時沒有數據,覺得它是個大困難,我們甚至訓練爬大屋檐,這樣那樣的辦法想了很多。後來我想,如果當時有雙球鞋,我的腳就不會在那裏凍壞。高山靴頭大,又有冰爪綁著,不能攀岩,鞋身又長,使不上力。在山下攀岩很簡單,但在高山上,手就抓不住岩石,沒有那麼大的力量。辦法想了很多,其實最簡單的是帶雙球鞋。

  3月初再次進藏,先遣隊員已經把大本營建好了。我們到了後,開始第一次行軍。到了中絨布的6400米,(珠峰北有兩條冰川:中絨布和東絨布),它是古冰川,很長。第一次到了三號營地,即前進營地,老外叫Basic Camp,大量物資運向這裡,同時對北坳進行偵察。中國人從沒去過,不知道情況。老外稱這裡是:珠穆朗瑪的大門。大門若打不開,這山就不用登了。北坳從65006600米開始,大約有400多米高,平均坡度50 度,由於風大雪大,偵察被迫撤回,當時我去接他們,帳篷裏放著兩個大包,我還在裏面坐著,風還把帳篷噌噌的吹起來。偵察沒取到什麼數據。第一次行軍,把物資運到了6400米的營地,其實還應該把營地提高,到6500米的位置,但由於我們不知道上面的路線,只到了6400米。

  第二次行軍,路線比較困難。了劉大義,劉連滿山區修路。修路的隊員比我們大部隊早一天。修到北坳下面,6950米的地方,天黑了,我們也到了。北坳下面有冰衚同,從那裏進去,北坳平的坡面還是挺大的,右手是北峰下來的下來的冰川,看上去很好走,但我們不敢走,因為英國人在這裡出過事。他們向左邊200米繞了上去,在北坳下紮營。第二天早上,王富洲等保護,我用三攀法,一走一砸,50多米很快上去了。我上去後,把一個冰鎬打下去,放下繩,把下面的人帶上去。史佔春帶著人走一段,就回來了。

  三次行軍,是要到8500米,人員比較整齊。到7450米的地方,據説是大風口,從尼泊爾吹來的風正好經過那裏,好幾個同志凍傷,有一個人凍死。隊伍拉得太長,我上去後,後面陸陸續續上來,滿山坡都是人,後來又趕上暴風雪。陳應川在6350的過渡營地,剛進帳篷呆了一會兒,鼻子裏流出了冰棍。我是把手套摘一隻下來,擋在鼻子前,手上只戴毛線手套。風太大太冷,很容易把鼻子凍壞。

  當時三次行軍沒打算登頂,只是把氧氣,食品,裝備運上去到8500米,我到了8100米,背了5個氧氣瓶,因為很多病號,領導要我從7045把病號帶下去,那一路有不少病號,嘴歪鼻斜的很多,凍傷了一大批。那次行軍一批物資運到81008500米。

  史佔春和王鳳桐登頂去了,當時下面沒正式宣佈,領導安排他們登頂,沒成功。回來説第二台階只有三米高,我們很高興。因為外國人沒説有多高,我們遠看很高,認為是個大困難。我們後來發現第二台階有三,四十米高,最上面有7米高。三次行軍以後,我們準備撤營,準備告以失敗,在定日接到國家體委指示,總理在昆明命令説:要不惜一切代價,要拿下珠峰。我們又回本營,領導找隊員一個個談話,強調登頂的重要性,當時我們紛紛表決心:只要讓上,就能上!

  第四次行軍,我們一天從本營趕到三號營地。我當時帶運輸隊,在暴風雪中出發。上三次行軍運的東西大部分用掉了。當時我和大張帶隊,在8100米時,大張不行了,只有我一個人帶隊上去。我帶隊上8500米時,只注意了氧氣,因為氧氣最重要。沒有注意食品,其實已經沒有多少食品了。氧氣剩8瓶半,都背到了8500米,運輸隊撤回,我留下來了。當晚檢查氧氣後,發現有一瓶是空的。晚上還吸掉了一些。

  運輸隊員都是新隊員,而且都是藏族。來犧牲),有同志在8300米説:不行了,屈教練,解開結組,讓我自己走。我説你把東西給我,我把你綁在這裡,回來接你。這個人75年自己帶隊,自己有權解開結組自己走,後來滾下山去了。

  在山上,有人要求解開結組自己走,你要同意,只是送他去見閻王,堅決不解,因為他不行了,意識模糊了,不知往哪兒走。這個同志到了8500米,已經不知道放下背上氧氣咪咪糊糊又往山下走,貢布將他追了回來,這個同志耐力不錯,但8500米已是他的高山極限。

  我留下來是為了把第三台階數據弄清楚。晚上檢查物資,發現沒鍋,只有煤氣灶。幸好我有個茶葉罐子裝煙用的,只好拿它燒點水。當時有貢布,劉連滿。第二天早上我又給他們燒水,劉連滿弄倒了水,把鴨絨襪子弄濕,我把自己給他。我去送他們的時候,劉説:徐進不行了。屈銀華你上吧。一個人一生的機會是很難説的。徐進跟著我們到第二台階下面,從東北山脊到西山脊整個是斷的,東北山脊是比較矮的,30多米高,有更高的地方六七十米高。當時我們到了第二台階下面,四人想怎麼上呢?臺階正好拐了個彎,有個裂縫,裂裏有一些石頭。我們順著裂縫上去。到縫中間有個石頭,上面又迭了一個,我翻過石頭,石頭搖搖晃晃。75年有人撬掉了這塊石頭,這是對的,這樣不險了,也好走多了。

  到離頂56米時,縫小了,沒了。那裏有個石頭,殘留著一些雪。當時劉連滿是教練,他從左手邊往上爬,那裏坡度小,看起來好爬,他掉了好幾次,因為沒有力量了。我選擇了另一邊(就是後來75年搭梯子的地方)我在岩石旁打了冰錐。上面的岩石太高,我怎麼也把腿放不上去。劉説我托你一下。因為鞋太重,我就脫了鞋。我站在劉肩上,另一腳踩在一個冰錐上,又向上打一個錐,很費力,打幾下休息一下。當時他們在下方保護我,我把繩子繞在腿上保護自己。我先向右邊爬,然後斜向左邊,走之字,到頂。

  在那裏我們一共花費了56個小時,我在那個岩石上就耗一個小時。上去了以後,把鞋穿上,看了看,上面是個平臺。貢布把劉連滿托上去,王富洲又托上貢布,王富洲無人托了我們曾經學過抓結,以為用它可以緣繩而上,但是尼龍繩有彈性,一受力就拉長了。試了好幾次都沒上去。我急了,叫貢布過來,我兩個把他抓了上來。他也是斜著走了之字。我們在上方保護,他膽子大了。上面平臺能站兩三個人,後面有石柱,天生是個很好的保護。後來下去時,劉將揹包繩拴在石柱上,用單環結把我們放下。

  到了8700米,劉連滿不行了,開始迷糊,走路歪歪扭扭,跟剛學會走路的小孩一樣。我們把劉留下,劉不幹。後來四人以黨小組名義開會,確定了:(1)晚上行軍,(2)把路線選好(3)把劉連滿留下。在8700米的地方,有一塊石頭二米多長,下面是空的,讓他躺下,把較多的一瓶氧氣留給他,因為他不行了,我們三個繼續前行。20號晚上七點多鐘,雪坡開始變陡,變成冰坡。貢布怎麼也上不去,當時冰爪沒有前齒,怎麼葉抓不住,滑出幾條溝就下來了。後來我靠在冰坡上,王富洲踩在我的揹包上,貢布踩在王肩上,才上去了。

  254點多鐘,我們在頂峰逗留了十幾分鐘,貢布帶著毛主席像、國旗,沒地方放。像是石膏的。因為列寧峰上有列寧銅像,我們也想做一個,但我們沒找到地方做,只好帶個石膏的。貢布把這些東西放在北邊的雪坡下,裏面還有毛線手套和三個人的名字。貢布還揀了9塊石頭,回來送了毛主席,現在保存在歷史博物館。到8700米處,我們遠遠看見劉站起來了,劉沒死,我們很高興,如果不將劉放在那裏,我們第二台階下不來。沒他,我們都不行,也許貢布好一點。

  因為XX在珠峰呆了一年,對氣候較了解,預報説暴風雪就快來了。我們到8500米是,遇上了暴風雪。幸好夜行軍搶先登頂,否則將會失敗。登山必須將人的力量和自然條件結合,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從85006500米的路上,我們遇到很大困難,路很短,都是粒雪,很滑。東邊康永冰川垂直下去,西邊也是一個深淵。我們在山脊上繞來繞去的走,走了十幾個小時。其中一百多米高度,特別費勁。我們四人,三人保護,一點點挪,根本不敢站立起來走。因為體力差,人迷糊了,王開始説胡話:屈銀華為什麼往那邊走 ,那裏有菩薩。你把菩薩踩的亂七八糟的。我們沒東西吃,體力下降很厲害。從8100上米去時,只吃了一點炒麵,他們在8500米的營地喝了水。貢布有點羊肉,就這麼點兒東西。我們到晚上九點多才回到前進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