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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攀登
2003.6.26



 

  CCTV.com消息(記者陳琦 北京報道):離開珠峰已經有一段日子了,除去生理上難以擺脫的一些疲乏,心裏還有些許若即若離的感覺。突然間回到這片鋼鐵叢林中,轉瞬之間身旁穿梭的人群如同珠穆朗瑪冰川運動造就的碎石一樣多,再也不會在半夜醒來聽到旁邊兄弟們缺氧失眠的沉重呼吸,又似乎少了一些寄託,少了一份牽掛。珠穆朗瑪—第三女神就像這樣一個讓你牽掛的女子,幻化在每個人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翻越心中的大山

  月初,大劉在返京當晚的訪談中敞開心扉,述説他在8300米下撤的經過,他説儘管他沒有登頂,但是翻越了自己心中的那座山,心裏也很坦然。聽到這句話時,電視機旁的我不禁回想起那個在營地總是樂呵呵的大劉,某個大雪的午後,還曾經拉著陳駿池來我們帳篷海闊天空地聊天。準備攻頂前的那個晚上,激烈爭論後,對講機裏大劉低沉的那句“隊長,我不登頂了”震動了當時營地每一個人。在頂峰的誘惑,軀體的衝動、內心的掙扎間克制自我,在極度缺氧、思維遲鈍的高度控制自己做出決定,是怎樣的一種勇氣和決心呢?

  山還在那裏,能翻越心裏的大山,更清楚的認識自己,還有什麼困難不可克服呢?祝福你,大劉。

  珠峰生活的苦日子


  其實,每個人又何嘗不是在攀登一座又一座大山呢,在人生的旅程上,或高或低,總有這樣那樣的目標在等待著我們。在珠穆朗瑪的中央電視臺轉播組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任務,那也是一座山,對我們來説,異常陡峭的一座大山。來珠峰之前我們曾經在京郊懷柔登山基地進行過一個月的封閉訓練,枯燥的跑步、爬山、身體訓練是那段日子的主要構成。在珠峰生活之前我們曾把那當作一段苦日子,可到達珠峰之後每個人對基地都流露出深切的懷念。

  還記得來大本營吃第一頓麵條的樣子,餓極了的大家吃得不亦樂乎,沒有座位的站著吃,那是吃得最香的一頓飯。一個月之後,食堂帳篷再絕無擁擠的時候,來食堂最多的是那兩條被命名為“王勇峰”、“羅申”的兩條小狗,它們可能是大本營最快樂的生靈了。能保持食欲的人寥寥無幾,吃飯的人也只是習慣性的過來喝口湯,吃幾口菜,而主要目的還是順便在旁邊的帳篷打開水。晚上帳篷裏是大眼對小眼的聊天,一直到深夜。原本有電視的那個帳篷因為看者眾多、負重過大,所有彈簧床全都不同程度癱瘓至畸形,後來電視也多成了擺設。

  5150米,那麼多夜晚,早睡也睡不著。説話、發呆,拉開睡袋,昏昏睡去,半夜被憋醒,聽著外面呼嘯的風聲,帳篷陣陣的晃動,一閉上眼睛似乎帳篷就要不堪忍受倒下,就這樣熬到天明。

  印象中最深刻的片斷


  在珠穆朗瑪,我們每個人都帶著任務而來,為了它,付出了很多。

  同帳篷的譚老師,到達大本營以來一直臉色不好,但堅持著搭建起通訊系統,使5150米一直到頂峰的無線對講通訊保持暢通。5月中旬的幾天,晚上睡覺時能聽見他在床上翻滾和呻吟,他總是大半個夜晚都睡不著,但他自己總説沒事,在總指揮的命令下才離開本營回拉薩。進一步檢查發現是腎結石——發作起來很痛苦的一種疾病,老譚就忍受著這樣的疼痛堅持工作了十多天。

  51歲的畢老師,負責整個營地的動力供應,兢兢業業,營地白天用發電車供電,晚上改用小型發電機,早晚要倒換兩次。為此,每天他都早起晚歸。我記得直播進行中的一個晚上,半夜一點畢老師還沒回帳篷。平時他總是習慣早早睡覺的,我和老賈擔心有什麼問題,穿上衣服戴上頭燈去找他。在發電帳篷看見他一個人靜靜坐在那裏,問他怎麼不回去,他説負責發電車的三位日喀則電業局藏族師傅去山下茶館喝茶了,他要等他們回來再倒換電流到發電機上,有的事情要當面做,免得出麻煩。那天,他快兩點才回帳篷,這件事情我至今印象深刻。

  再説説我們帳篷來自中國電視報的苑文剛老師,苑老師在文字上是好手,但在珠峰卻是打上幾十個字就頭昏腦脹,都是缺氧惹的禍。而且他還大改形象,和眾多男同胞一樣蓄起了鬍鬚,一説是剃鬍須麻煩,還有説法是防曬。苑老師是第三批來到本營的,到達之後狀態一直不好,所以加入了醫務帳篷聊天組,這個聊天組是由一些來醫務帳蓬打點滴、吸氧的同志組成的。因為人多要等待,所以就有了手臂帶著針頭吊瓶還兀自眉飛色舞侃大山的一道獨特風景。後來因為要趕稿子,苑老師乾脆叫人搬了一大瓶氧氣到床邊,天天邊吸氧邊寫稿,氧氣充足思維活躍,晚上,兩顆安定+氧氣=可能睡個好覺,這個公式經過苑老師驗證基本成立。

  于亮,來自央視播送中心主控部,就在四月到拉薩的時候,他的父親不幸去世了,他哥哥打電話給總指揮黃平剛請求暫時不要告訴他,讓他完成在珠峰的任務。在這些日子裏,家人和領導一直瞞著他,6月回北京的當天,他知道了這個消息,在返回北京的愉悅中陷入深深的悲痛。大喜大悲,失去親人的痛苦,又有何人能體會。

  他們是我印象中最深的一些片斷,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不能言盡。我想,跟他們一樣,每個人都曾經在攀登自己面前這座大山時碰到過困難,“繼續UP,不放棄”,這是我們的選擇。

  做一個永遠的攀登者

  珠穆朗瑪,一片神奇的土地,陽光下遠處的岩石微微閃爍,如同傳説中的寶石。天空的藍色越來越深,這裡已接近了大氣邊緣。夕陽時分,峰頂那絲金色的綺雲,攝人心魄。寧靜的夜晚,在高處營地傾聽仿佛來自玄冥之中的冰崩聲。凝視頭頂天際的繁星,如同近在咫尺。身旁那些深不見底的黑色冰裂縫,是否通向地球的另一端。

  “The summit is such a small piece of the mountain. Most of the beauty and wonders are experienced during the climb”(峰頂不過是大山的一小塊。主要的美和奇跡在於對攀登過程的體驗。)我記得這樣一句話,登山者經常會這樣給自己交代。對於我們,對於我們心中的山峰,也同樣適用,更多的美麗和驚奇來自過程。幸福源於細節,意義來自過程。在珠峰的工作中,更多給我們留下的是堅韌和合作互助,在笑聲和淚水中坦誠相待,這些經歷會是今後永恒的財富。

  攀登的路上沒有盡頭,熱情而理智,做一個永遠的攀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