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者的情懷《澳的利2003站在第三極》系列報道二十九 2003.5.15
(網站特派記者陳琦大本營5月15日報道)14日下午,營地一片平靜,夕陽如血,只有飄揚的旗幟能夠讓人感受到微風的拂動,難得的好天氣。每個帳篷裏都傳出同樣的聲音,那是報話機的2通道,ABC、BC、7028三個營地的指揮官正在進行緊張的通話。此時,大本營的每個人都默不作聲地聆聽。因為這段討論關係著登山隊衝頂的時間,同樣 也關係著電視轉播的安排。
討論源於副總指揮尼瑪次仁的建議,因為這段時間來自各方面的天氣預報眾説紛紜,尼瑪根據瑞士的天氣預報,近幾天高空風,尤其是7000米高度的高空風盛行,他想改變計劃15日帶領A組隊員從7028齣發直接到達8300米營地,然後嘗試16日攻頂。這是一個巨大的變化,尼瑪的目的是想通過一天的行軍,避開原計劃到達的7790營地的大風,因為在適應過程中,部分隊員曾經到達7790營地,這是一個著名的大風口,那晚,隊員因為擔心被大風刮下山而一夜無眠,按他們的話説"那是真正領教珠穆朗瑪的一夜"。大本營和ABC的王勇峰隊長都沒有想到尼瑪的這個變化,尼瑪的態度很堅決,而王隊很遲疑,他很懷疑三個業餘隊員是否能夠從7028米一天到達8300,當時的通話是這樣的。
尼瑪:"王隊長,我沒有把握我不會説這個話,請相信我"
王勇峰:"我召集ABC所有隊員開會,變化巨大,請容我考慮"
隨後,王勇峰跟7028的三名隊員通話,詢問他們的情況"我比較擔心7028到8300的辛苦漫長過程以及8300到頂峰的路程,你們有信心麼?"陳駿池答道"我個人不敢發表任何評論,因為對於我7700米以上完全是一片空白,信心很難談得上。"大劉和梁群的感覺也跟陳駿池相似,因為沒有8000米的經驗,所以難以回答是否有信心。
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冒出大劉的聲音"王隊長,你感覺我們怎麼樣?"王勇峰説"我本人整個擔心的還是對於你們三個人路程太長。"尼瑪接過話題"我感覺他們狀態不錯,他們在7790以上心理空白,應該由我們專業人士決定。"
大本營的于老闆是整個隊伍的大管家,他又詳細的跟尼瑪詢問了每個營地的氧氣、食品、爐頭、燃料等情況,並了解了隊員們行軍的負重。于老闆建議如果明天按照新計劃到8300,就要提前走,他建議淩晨三點出發,早出發,避開大風。
然後ABC王隊長卻仍在考慮中,在對講機靜默了許久之後,緩緩的傳來王勇峰的聲音"尼瑪,計劃的改動給我出了一個大的難題,我們這次的宗旨是"安全第一,成功第二",我更傾向於原來的方案,在17、18攻頂……" ……
那邊尼瑪的聲音很低沉"這個決定對我來説非常難接受……"
王勇峰"非常希望按照原計劃執行,非常感謝"
尼瑪"OK,決定權在你這裡,我接受……"
王勇峰"非常感謝,非常感謝"
聽得出來,兩個人的心裏都不好受,傳下來的畫面裏,王勇峰説出最後的話語時幾乎落淚。而7028營地的尼瑪,從聲音裏能夠聽出他的難受。他和王隊都是從隊伍利益出發考慮,但是計劃只能有一個,作決定的人只能有一個,每個人都不希望自己精心計劃的東西被放棄,在這出發前夜,山者用大山般的寬廣胸懷交流、容納、理解、支持。我尊重尼瑪校長,在abc營地,我見過他是如何流利的用英語法語跟各國登山隊交流溝通,在山上國際會議中,他頗受尊重。他是真正的山者,能夠積極爭取,更能夠理智放棄。
然而,大山的變幻,誰也不可預料,于老闆擔心15號的天氣,夜裏四次起來看天。清晨,依舊是製片在報話機裏每天固定喊的一句話"吃飯!吃飯!直播!直播!"把大家從睡夢中驚醒,接著,對講裏傳來翔子在7028帳篷裏的話"風太大了,我們的帳篷快塌了"。就在昨晚,7028營地肆虐的大風甚至刮走了梁群的帳篷,使她不得不臨時去陳駿池帳篷借宿。誰也沒有想到7028今早會有這麼大的風。但,這就是珠穆朗瑪。
上午9點半,因為大風,尼瑪和王勇峰決定隊伍暫時下撤ABC休整,待到天氣好轉再向上衝擊,在加固好北坳帳篷,安頓好物資之後,下午1點左右,隊伍安全到達ABC,正如陳駿池所説"攀登珠峰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們只能祈求珠峰給我們50%的機會。"
羅申(左)和尼瑪次仁在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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