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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日中午,兩組船員在巨烈搖動的甲板上搖著絞盤將主帆降了下來 |
控制室的航海日誌顯示,哥德堡號于29日瑞典時間零點五分,北京時間六點五分在北緯43度56分,西經9度35分完成轉向一百八十度;而如果沒有來臨的風暴,我們原本淩晨兩點半至三點鐘就可以駛過風暴角,到達安全地帶。看來運氣真不怎樣。
休息一天后,10月30日中午,哥德堡號再次啟航向西,衝擊風暴角。也正是這一天,瑞典夏令時結束了,船上啟航後一直還在沿用瑞典時間,大家都把手錶倒撥一小時,從此我們比北京時間晚七個小時。
吃午飯的時候碰到瑞典同行戴格,説起啟航一事,他聳聳肩道,船長做出這個抉擇很不容易,假如只是以他的航海經驗來做判斷,他是絕對不會下令啟航的,因為前方天氣仍然很糟。我問,如果確實趕不上帆船賽又能怎樣?戴格説,那就會有無盡的麻煩,比賽組織方應該和瑞典東亞貿易公司有合同,但合同肯定會寫上在特殊條件下不能趕到維哥不算違約。如果真趕不上帆船賽的話估計會有一場法律糾紛,比賽方會質疑船長選擇的航線是否合適,以及船長是否應該留出更充足的時間等待好天氣等等,總之大家會爭論沒有及時趕到的原因究竟是天氣還是船長的失誤。
夜裏,由於船的巨大顛簸和擺動,感覺床已經不再是床了,而是一個炒鍋,自己就像鍋上的一張餅被掀來翻去。漸漸地,我找到一點經驗來對付,首先不能側身睡,必須平躺,這樣重心會低一些,穩定性也能強一點,然後,要儘量在這張窄窄的床上把四肢攤開,撐著床邊沿上的橫木,好在有這些橫木,人還不至於給扔出去。
一夜幾乎無眠,早上得知昨夜炮艙裏的保溫瓶都掉到了地上,水灑了一地,透過木地板滲到下面的艙裏,很多船員在夢中感覺下起雨來,醒來床都濕了。
船長在甲板上見了我説,瞧,跟上次一樣的鬼天氣!我説,至少這回我們沒有轉舵回去。他説,實際上這點風浪對一艘現代化的萬噸巨輪算不了什麼的,但我們是艘一千噸的木帆船,這就不同了。
午飯吃了點意大利通心粉,得知又有不少人暈船了。飯後剛上甲板,我戴著的印著CCTV的帽子被一陣狂風吹走了,成為我上船後第一個損失。
大概一點鐘左右,兩個班組在甲板上一起努力將主桅上最大的一面帆降了下來,艾瑪博士對我説,看來形勢在好轉,要不然船長是不會決定打開主帆的。
此時,遠方一兩公里處有一艘幾萬噸的油船正以比我們高得多的速度趕上我們,又迅速開遠了,看上去非常平穩,真羨慕,不知他們看到我們這條上下翻騰的小木船會是憐憫呢,還是會欽佩我們船上這些人的勇氣呢?
傍晚,一切正常,船長告訴我們,如果不再出意外的話,哥德堡號將在1日淩晨兩三點鐘徹底駛過危險地帶,在一個平安的港灣拋錨。
噢,平安的港灣!其實我們剛剛離開西班牙北部的那個美麗的小海灣三十小時,但它似乎已經是那麼遙遠。此時,我仿佛看到了哥德堡號正穩穩地停泊在一個平靜的港灣裏,而疲憊之極的船員們正躺在甲板上曬太陽。是呵,風暴過後,平安的港灣終歸會出現的。(文圖\鄧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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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員們在甲板上看書、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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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日下午,在船隻劇烈晃動的情況下,一組船員爬到橫桁上將帆綁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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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平浪靜的時候,一個女水手總喜歡躲在洗手間裏練長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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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王卉